第九十一章 佛母孔雀
他居然也管药王娘娘叫娘娘，并且还自呼其名，这意味着什么？这说明药王娘娘比他的地位还要高，这就跟我想象中又有出入了。
我师父说起上方教主时虽然有同辈的感觉，但还是很恭敬。药王娘娘在我的堂单上属于客座位置，虽然级别能够和上方教主并排，但我一直以为地位上上方教主是最高的。
正在此时，药王娘娘笑着看了我一眼。我立马反应过来，见面不叫人一直愣神儿，实在是太失礼了。
于是我赶紧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双手抱拳：“见过上方教主！”
“呵呵，大公子不必多礼。”上方教主此时放下手中毛笔，笑意盎然的抬起了头。我与他对视的一瞬间，顿时就愣了一刹那。我感觉我俩好像认识，这绝对不是错觉，也不是上方教主在施展什么神通，更不是什么前世记忆，他的样子我绝对见过。
但我一时半会儿就是想不起来，更重要的是，上方教主一直叫我大公子。第一次我还没太在意，接连两次这就不是什么口误了。
药王娘娘苏醒过来后，大公子就消失不见了，应该是又回归到了我的本源之中。以上方教主的道行，难道是看见了大公子，这番话是对他说的？
“啊，哈哈。”我讪讪的笑了笑，一咬牙心一横，心说有话不妨直说。上方教主给我的感觉很亲切，他身上仿佛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明明眉眼刚毅，却给人一种慈眉善目的感觉。偏偏这两种不搭调的气质，在他身上竟然丝毫不违和。
他是我的上方教主，一出生就为我遮蔽命盘。也许向我师父当初说的，我的人生就在一盘棋局当中，老帅不一定是谁。如果我是帅，也许上方教主就是博弈之人。而上方教主要是帅的话，那我是什么就不一定了。可那又如何呢？他始终是我的上方教主，一家人还客气什么，扭捏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突然就放松了下来，笑嘻嘻的问他：“上方教主，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咋一直管我叫大公子呢？”
“你就是大公子，但大公子不是你。”一直没说话的药王娘娘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就眼神飘忽的不再说话了。
上方教主听了娘娘的话，表情有些古怪，紧接着也对我说：“娘娘说的没错，你现在根本分不清哪个是你，也不知道你是谁。万事万物本是如此，介于虚幻与现实之间，一念的变换，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啊······”
上方教主的语气很感慨，听到我心里却是一惊。药王娘娘说我就是大公子，但大公子却不是我。这话不正是大公子昨天对我说的么？他跟我说娘娘出来了，我就会知道全部事情了，上方教主的口气，难不成是今天就要告诉我一切？
正想着呢，上方教主突然笑着跟我说：“我知道许多事情你都很困惑，之所以一直不跟你说，是时机不到，一旦提前泄露关乎你的生死存亡。因为这个，你曾经一肚子的猜忌，这一点我们都没怪过你，天清全都是为了你好。”
上方教主的一番话说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故意的揭我短。这事儿也不能怪我啊，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十七岁那年突然知道自己有一堂人马。
他们来的突然，然后我的命运就开始更加坎坷，问啥还都不跟我说，谁能不往歪了想啊。更何况我师父都说了，我在血萍苦界沉沦无数年头。去过苦界的我现在想想都害怕，那些本源凝聚魂魄就被冤鬼撕碎吞噬，然后再凝聚再受苦。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投胎后出现了心劫，小心、猜忌、胆怯，这都是本能反应啊。
上方教主看了娘娘一眼，然后对我说：“现在娘娘回归了，时机也到了，是该让你知道一切的时候了。除此之外，我会亲自教导你擒龙诀。这事儿也怪我太忙，天清施展擒龙诀的方式属于另辟蹊径，他一生杀伐果决，在擒龙诀里也添加了杀机，这并不适合你，所以你始终无法独自施展。”
上方教主说要告诉我一切的时候，我内心涌现狂喜。但当他提到擒龙诀的时候，我脑海中好像过电了一般。此时我又细细的打量了他两眼，终于想起来我在哪里见过他了。一时间我竟然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我已经完全相信，我师父不跟我说的事情都是在保护我。他们对我有隐瞒，但从没刻意回避过。
上方教主见我这幅表情，了然的笑了笑：“怎么？知道我是谁了？”
“啊·······”我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等反应过来后，已经是满脸苦笑，一五一十的说道：“师父当初让刘浪教我擒龙诀时，我在师父的记忆空间中见过你，原来你就是教我师父擒龙诀的那个人。教主，我能不能冒昧问问，您本名就叫王秦么？为啥刘浪的书里没有你呢？”
上方教主听完我的话后，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些意外，继而又摇头笑了起来。至于他笑什么咱们就不知道了，咱也不敢问。
笑了好半晌后，他对我说：“以你聪慧我当你早就猜到了，俗世姓名早已遗弃多年。也罢，既然答应你了，自然无所不言，你且听好了。”他顿了顿后，颇有些自傲的对我说：“本座当年唤作孔宣！”
这两个字如同晴空霹雳，震得我头脑有些发晕。对于上方教主的身份我有千万种猜想，但就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孔宣。我刚才还好奇为何刘浪写的《封神演义》中没有他，实际他在书中名号足以惊天动地。
书中孔宣战力非凡，我这里正在心中例数他的战绩呢，孔宣突然又开口跟我说：“不过那都是过往俗名，如今我的法号叫做孔雀大明王。”
此时我的思绪就如同刚被大锤击中，紧跟着又补了一锤子似的。我从来没想过，同一个人的两个名号，竟然能让我两次失神。
刚才看此处建筑外观，我已经隐隐的猜测到上方教主佛门的身份。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会是孔雀大明王菩萨，孔雀大明王还有一个称号，叫做佛母。
传闻在世尊得道之际，修成了丈六金身，却被孔雀吞入腹中。若从便门而出恐污秽金身，思之再三，刨开背脊，并将其擒上灵山。后燃灯上古佛点悟世尊：“孔雀乃凤凰所生，母去后性多冥顽，然若杀他如同杀母。”
自此以后，世尊将其留在灵山之上，封他为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使其感悟佛法无边。虽然称为菩萨，实际在佛门地位尊高至极，孔雀经法更是密宗四大经法之一。
他见我沉默也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我心中的惊涛骇浪稍有平息。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我还自以为挺聪明呢，实际上线索始终就摆在眼前。
当初写堂单时我师父说上方教主叫做王秦，实际上秦应该是家禽的禽。天下五类赢毛鳞羽昆之中，羽类之王乃是凤凰，与许多小说传记不同。凤凰先天地而生，是娑婆世界最早踏出天道轮回的那一波。
凤凰有二子，大子孔雀，二子金翅大鹏，而凤凰本尊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凤凰踏出天道后，孔雀相当于此世界的万禽之长，所谓王秦，其实就是禽类之王的意思。
一直以来许多线索就在眼前，供奉在齐萌萌家的我的上方仙堂中，全都是禽类仙儿，她们也都是上方教主派下来的。
我师父让我领悟擒龙诀时，我在顿悟状态中看到凤凰擒蛟龙的场面，这也是线索。那个时候我虽然不知道教我师父擒龙诀的就是上方教主，但若再细分析分析。当初上方教主问我师父：“作此选择当真不悔吗？”我师父回答：“问道不悔。”
无论是我师父的表情，还是两人的对话，都证明当初我师父是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后来我师父跟我说过，今天发生的一切，是三千六百年前就定下了的。如果我稍加分析都能猜到，那个人就是我的上方教主。
还有，我堂子因为地仙教的原因，身份是不被承认的。但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佛门给出了出马文书。我师父教我的神通，除了擒龙诀外，就是大明咒与金刚经。
黄云岚遭难时，黄三太爷竟然能为其求来色树与五彩金莲。而我出马那天，我师父给我的善恶杖，本来面目是禅杖的样子。
通过种种细节，我也会将上方教主往佛家的方向去想，可我偏偏就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孔宣见我渐渐的回过了神，不急不缓的对我说：“我的身份你也知道了，想问什么就问。问过之后何去何从，还要靠你自己去选择。”
自己选择？我还能自己选择？难道我要说我撂挑子不干了，想当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也行？
这样的问题我没问出口，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就算他们同意，我自己已经卷进来太深了。继续下去，对我和我的未来才是一种保障，才有没好的可能。
其实我心中疑问确实很多，当他跟我说都可以告诉我的时候，我也很激动。但是此时此刻，我却突然不知道该从哪里问好了。因为我的推测全都被推翻后，我发现我的问题都连贯不上了。
憋了半天，我还是决定从自身问起：“敢问教主，您刚才说我是大公子，大公子又不是我。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体内的大公子是我的幻想？或者说是我的前世记忆显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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