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中央法界 大日如来
我被这称呼吓了一大跳，赶紧合掌问询：“菩萨可是在说我？”
地藏菩萨点头：“善，汝乃娑婆世界，最后一尊菩萨。”
我被震的一愣，冷汗直流，什么情况？我成了菩萨了，还是娑婆世界最后一尊菩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只见菩萨眼中悲悯，唱了声佛号后，轻启檀口：“我从久远劫来，蒙佛接引，使获不可思议威神力，度化六道众生。世尊寂灭，娑婆世界五浊相现，我在狱所调服刚强众生，然地狱非但不空，人心更加枯萎。”
菩萨虽然语气平静，但听到我心中，却悲从中来。
地藏菩萨功德无量，度化众生无数无量，可即便如此。脱离苦海者，不思珍惜，反倒辗转反复，刚脱险境，又入泥犁，那还是在菩萨无时无刻不在度化的情况下。
现在不知道为何，菩萨离开了娑婆世界，而地狱无尽鬼魂仿佛失去了指路明灯，在黑暗中越走越远了。
我心中痛苦，脸上就不免流露出来，我问菩萨：“善哉菩萨，弟子斗胆一问，地狱真的会空吗？”
“地狱，可空。”菩萨答道。
我一愣，紧接着我补充道：“弟子所说，并非一人一兽心中的地狱，而是阴司的地狱，那里真的会空吗？”
菩萨没有说话，他双掌合十，佛光闪耀。慕然间，菩萨的身形拔地而起，化作万丈金身，一手为我摩顶。
突然间我眼中大亮，紧接着，我看见一处处世界。有的鸟语花香，有的繁花笼罩，那里的人寿命悠久，各个智慧四海，却如同初生本源一般纯澈。
我不知道画面当中的一处处世界有多远，但我知道，那里都是净土。
回过神时，菩萨还做在莲台上，仿佛从来没有动过。
看过那些净土之后，我心中向往，于是问菩萨：“菩萨，既有无量净土，何以娑婆世界的地狱，非但久度不空，反倒愈发污秽呢？”
“盖因法来的晚。”菩萨答道。
法来的晚？我想了半晌，突然想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在伯邑考的记忆中，他遇见准提的时候，准提曾经对他说过。娑婆世界又叫做南阎浮提世界，处于大千世界极偏远处，若非至圣凤凰前去求法，恐怕还要几劫，佛法才能传到此处。
菩萨的意思是说，婆娑世界原本没有真理，众生本都浑浑噩噩。
后来凤凰离去，到世尊降世，地狱已经满满当当，众生命魂也早已污秽，所以难以度化么？
想到此处，我又发问：“菩萨，这么说，没有佛法的世界，都如同娑婆世界一般么？”
菩萨闻言，反问道：“大德菩萨，何为佛？何为法？”
这问题对于熟读佛经奥义的我，本算不上太难，因为这都是有明确注解的。
我略一思量，答道：“佛乃觉悟者的意思，其中觉有三义。自觉、觉他、觉行圆满。自觉是明晓‘我’之所来，‘我’之所在，‘我’之所为。而这个我，并不是我相的我，而是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开启了三层功德光，在地藏菩萨摩顶受记之后，我竟然智慧如海。
“觉他，乃是说不光有我觉，还能使众生都有我觉，也就是使众生觉悟。觉行圆满，是证了阿诺多罗三藐三菩提，得无上果，使见一切智慧。”
我边说边思索，最后总结道：“自觉，是小乘罗汉。觉他，是大乘菩萨。觉行圆满，既是如来。”
菩萨称了声善，然后等着我继续演说。
我没有停顿，接着说道：“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法是智慧，是真理。三觉，觉的就是法，是世间万物缘起缘灭，一切之根本。万法既一法，一法也是万发，乃是通往彼岸的路。”
菩萨没有说我说的对是不对，他又问我：“大德菩萨，可曾听说过辟支佛？”
菩萨这么一问，我竟一愣。因为菩萨的这个问题，仿佛就是我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
我问菩萨，是不是没有佛法的世界都像娑婆世界。而菩萨问我，听没听说过辟支佛。
辟支佛我当然听过。
我小的时候接触各派典籍，除了儒释道之外，很多外来宗教，小宗教的典籍，我也都看过不少。
除佛教外，其他宗教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排他性。坚持自己的教派奉行的才是真理，其他教派都是旁门左道，甚至是邪门歪道。
佛教中，将其他教派称之为外道，而这个外道并不是贬义词。
佛教有两乘的说法，其一乃是声闻乘，表面意思是说听佛讲法，根本意思是说，有佛法存在的世界，是声闻乘。
其二是缘觉乘，即于现在身中，没有佛法流传，不禀佛教。无师友教导而独自以因缘观智慧悟道，也就是辟支佛。
佛教中有无量量佛，更说他方国土有无数辟支佛。只要正行正念，能够度过彼岸，就都是正法。
也就说，没有佛法的世界，也不都像我们娑婆世界一样。只要有正行正念者，参透智慧，成为辟支佛，然后再教化众生，一样能度化一界众生。
此时的我，就像求知若渴的学子，虔诚问道：“既如此，何以娑婆世界会变成现在这样，那诸天仙神，便没有一个能够参透智慧的吗？”
菩萨摇头，答道：“有，古有三清、大禹、后土。今有玉皇等善知识天众，虽未成就无上正等正觉，却也能够度化众生。”
“啊。”我惊呼出声，急忙问道：“那为何不去度化？”
“非是不度化，而是大度化，我亦是如此。”地藏菩萨答道。
我不明所以，于是我虔诚垂手，恳请地藏菩萨慈悲宣说，度化娑婆世界无量众生脱离苦海。
菩萨轻叹，对我讲道：“娑婆世界现状，直如久远劫前，中央法界还未出现智慧之时，一般无二。”
菩萨一语落地不再说话，而我的脑海中却出现一声嗡鸣，紧接着一幅画面在脑海浮现。
那是一片广袤星云，巨大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星云最中间有一颗比地球大了不知几亿倍的星球，那里仿佛在孕育最初的生命。
与地球的繁衍一样，从最开始的细胞，到单细胞生物，慢慢的，各样的生命从海洋进入陆地，它们在不断的进化繁衍。
终于，一个个智慧生命出现了，那里也出现了类人生命，与我们地球的人类很是相似。
类人生命起初懵懵懂懂，都依靠本能生存。饿了吃，困了睡，本能的聚集在一起，有争端，也有合作。
时光流转，不知多少年后。类人生命进化成了人，智商更加的高，他们发明了语言和文字。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七情六欲出现了。有虚伪，有怨念，有贪婪，有嫉妒。
有好就有坏，所以，还有一部分人，保持着最初的善良，信任，诚实，协作，帮助，与救赎。
可在没有完善的智慧教导下，恶念就像会传染一般，飞速的扩散。可善念却好像很脆弱，在恶念的侵袭下，原本秉持善念的群体，因为怀疑恐惧，开始从各个角落分散。
这个过程，持续了不知几亿年，那个世界出现了地狱。地狱不断的扩大，众生的疾苦越来越多，得不到救赎。
在其间，有一个人，他不为世俗所动。他感受众生皆苦，想要一探究竟。于是他入世，在众生之中游走，观察，沉思，寻觅。
他帮助别人，教导别人，解决争端，传达智慧。因为人们的怀疑，他一次次死于非命，却又在一次次投胎后，不改初心，试图改变世界，自身也在成长。
一世世的轮回，他的魂魄愈发干净，身上散发起了光芒，仿佛最初的功德光。
与他接触过的人，仿佛开始了改变，渐渐的，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这些追随他的人，身上开始出现了功德光。于是，这些人中有些辞别了他，然后效仿他，去改变更多的人。就好像传递火种一样，开始改变整个世界。
突然间，我仿佛听到一声不满的怒吼。紧接着，一个无根而生的人出现了。别人看不见他，但他全身散发着恶念，仿佛他就是罪恶的本身。
那个善行之人走过的地方，他都尾随而至，将一个个得到救拔的人，重新拉入苦海。
恶念之人嫉妒善行之人，善行之人功德光越来越盛，恶念所化之人身上的怨念就越深。
某一日，善行之人参悟之时，了却许多因果，得到无量智慧。于是，他发现了那个恶念的源头，于是两人见了面。善行之人，是唯一一个能够看见恶念本身的。
善行者的劝慰，恶念听不下去，甚至试图毁灭善念。但他们两个谁也奈何不了谁，于是恶念疯狂了，他要毁灭这一切。
在恶念的怒火下，整个世界山崩地裂，肉眼可见的大网笼罩下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众生，全部扼杀在牢笼之中。
山洪地震，山崩海啸，整个世界生灵涂炭。
最后，善念之人再次前来，他想拯救这个即将崩溃的世界，挽救无量众生免于生灵涂炭。
可恶念已经愤怒到极致，就连对待自己本身，都已经厌恶至极。他决意毁灭世界，整个世界开始崩溃。
那一刻，善念之人双手合十，为救众生发下大愿。
世界崩溃的一瞬间，善念之人身化光芒，将万千众生笼罩在其中。而整个世界却已经漆黑一片，没有半分生命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这个死寂的世界出现了一缕光，光芒虽然微弱如同灯芯，却无论如何摇曳，就是不曾熄灭，相反还愈发炽盛。
时光流逝，这个世界燃起了比原来还要耀眼的光芒，甚至点亮了整个星云。
那个广袤的星云，若从远处看，仿佛一盏巨大的烛火，向四周虚无的星空中，传达着善念。
“唵！”
仿佛创世之处的第一个声音出现，灯火之中，化出身高亿万丈的金身，双手合十，光芒洞穿虚空！
画面戛然而止，我却被震撼的哑口无言。
许久之后，我问菩萨：“菩萨，那比一个世界还大的金身······”
“善哉。”菩萨双掌合十，目露慈悲道：“那便是中央法界，大日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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