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113章 鸡犬升天
付雅娴没有想到的是，肖霁昀这个时候竟然也在家！
虽然自己是长辈，但肖家的男人除了从政的老二给人感觉温和一些，其他人气场都强大得不行，盯着你看的时候，感觉视线能穿透你的皮肉，你藏在心底最隐蔽角落里的阴暗想法都无所遁形！
如果不是冲着家世和个人能力，付雅娴是不太喜欢这个女婿的。
当然，人家感觉也没把她当丈母娘！
他估计是讨厌沈佳音，连带着也讨厌他们苏家人，所以才这般冷冰冰。
对，都是沈佳音的错，跟他们没关系！
付雅娴找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理由，心里也觉得好受多了。
一番客套之后，付雅娴就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说说公司的事，说说沈佳音让人头疼的黑料热搜，再夸夸苏若菲……
“这孩子自小不在我们跟前长大，跟我们不亲，我们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好像我们要害她似的，没事儿还跟我们唱反调。”
“她打了菲儿，我就打个电话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结果她劈头盖脸的就说我嫌弃她，偏宠菲儿，还扬言要跟我们断绝关系！我们的电话号码、微信都让她给拉黑了，我和她爸也是被她伤透了心……”
“菲儿这孩子从小就乖巧贴心，从来没让我们操过心，夸她是羽绒服，那都是委屈了她。”
“当初菲儿要进娱乐圈，我们都不同意。这孩子就说，如今是网络时代，流量当道。她要是在娱乐圈混好了，有流量了，没准能帮到家里。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
听完她拐弯抹角的长篇大论之后，林风华就说了一句：“没事儿，音音丫头有我们肖家护着，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去的。”
付雅娴听了，脸色一僵，总觉得这个“别人”好像别有深意。
可细看眼前的老太太，依旧是记忆里慈眉善目的样子，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实在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难道是她想多了？
针对这件事，林凤华就说了这一句话，所以直到离开，付雅娴也没能搞明白她到底怎么想的，有没有生气。
等人走远了，林风华看向孙子，说了一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顾忌奶奶。”
肖霁昀眼里闪过一抹隐晦的惊讶。奶奶不仅知道他想干什么，竟然还不阻拦？
林凤华感慨似的又说：“做人呐，还是得自己立起来，不能永远依靠别人。”
别人的提携可以靠一时，但不能靠一辈子。
这世界上唯一能长长久久的关系，就只有互惠互利，而不是单方面获益。
肖霁昀微挑剑眉。
奶奶这是对苏家不满了？他还以为有那份闺蜜情在，奶奶看苏家人会永远自带十二层滤镜呢。
还是说，苏家人加上那份闺蜜情，也比不上沈佳音在奶奶心里的地位？
林风华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笑了笑，道：“怎么？你真以为奶奶老糊涂了？”
“没有的事。”肖霁昀立马否认。
人老了念旧是正常的，倒也不算糊涂。
何况如今看来，老太太还清醒得很。
林风华没跟他争论有没有的问题，甚至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有些事情她心里清楚就行，也不需要四处宣扬。她是老了，但没有糊涂到因为外人让自家子孙束手束脚，甚至陷于风险之中。
网上风起浪涌，《无双传》剧组这边也不平静。
本来有沈佳音和苏若菲两个，剧组就一直八卦不断。再加上一个李晓晓，更是隔三差五就有好戏登场，让人过足戏瘾。
关于真假千金这事儿，剧组的人也很好奇，没少背地里暗搓搓地讨论。
苏若菲和沈佳音也有被人问及这个问题，但两个人都没给过明确答案，以至于大家一直抓心挠肺的想整个清楚明白。
今天这事儿终于水落石出，当然也尘埃落定了。
苏若菲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如此一来，苏家就算对沈佳音有所改观，也不可能对外公开宣布她的身份了。苏家千金的位置，只能是她苏若菲的了！
平常讨好苏若菲的人，全都乐坏了。
最夸张的要数李晓晓。她早猜到苏若菲应该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可没有这样的资源，但没有得到确认，心里到底不踏实。
现在好了，她确实抱了一条结结实实的金大腿，以后的前途稳妥了！
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李晓晓都想双手叉腰，仰天大笑三声了。
“若菲姐，我就说你这么高贵优雅，看着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孩。但没想到，你竟然是名副其实的豪门千金！你也太低调了，竟然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
“别人要是有你这个身份，早在圈内横着走了，怎么可能像你这样不声不响，每天踏踏实实拍戏，有时候还要受那些个贱人的鸟气！”
这个“贱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何况李晓晓说这话的时候还斜眼看了一下沈佳音。
只可惜，她这“媚眼”注定是抛给瞎子看了。
沈佳音手里抓着个苹果咔嚓咔嚓地啃着，就那么笑眯眯地看着她们，淡定自在的仿佛这事儿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就是个凑热闹的观众。
难道是没听到？
可李晓晓特地提高了音量，这么点距离，她怎么可能没听到？
李晓晓没想到，沈佳音竟然这样沉得住气。但很快她又推翻了这个结论，认定沈佳音是癞蛤蟆垫桌角——死撑硬挨，心里指不定气得怎么吐血呢！
想通以后，李晓晓顿时又趾高气昂起来。
落在沈佳音眼里，她十足刚下了蛋正昂着头四处得瑟的母鸡，或者“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里的鸡犬，姿态十分可笑。
“有的人可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明明出身低贱，竟然也敢立什么白富美人设。为此还打肿脸充胖子，没事儿就去品牌店买两件过时的款式充当门面，谁知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只会惹人笑话。”
沈佳音：过时？原主衣柜里先前那堆积如山的当季新款，好像是快要过时了。
“还一天天做白日梦，幻想着自己没准是那个大户人家流落在外的千金小姐，还恬不知耻地自导自演了一出真假千金的大戏！只可惜，假的就是假的，穿帮打脸简直不要太快！”
沈佳音：麻烦你搞清楚，自导自演的是你家狗主人！
“你说她的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脸都被打肿了，竟然还跟个没事儿的人似的。果然，没节操的人心理素质就是比一般人强大，不服都不行！”
“.”
沈佳音笑眯眯地听了全场，就当上辈子在茶楼里听说书先生说书，还挺有意思的。
反正李晓晓也就是含沙射影，没有指名道姓，她不会傻得上赶着去对号入座。就这么几句屁话，对她来说就跟毛毛雨一样，不痛不痒。
李晓晓一个人唱了半天独角戏，到后来实在唱不下去了，心里都快气炸了！
沈佳音这贱人，啃完一个苹果，竟然又拿了一个继续啃，一边啃还一边特认真地看着她，看得她都要以为自己是个说书唱戏的了！
别说难过，这贱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简直就是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心理强大”，什么叫“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别说李晓晓是个沉不住气的，就连苏若菲都被沈佳音给整郁闷了。
你一直把对方当成最大的对手，两个人你来我往，纷纷使出十八般武艺。好不容易你赢了，你这边欢天喜地，对方却跟个没事儿的人似的，你的喜悦不得大打折扣吗？
于是，逮着一个合适的机会，苏若菲凑近沈佳音，装作安慰似的开口：“佳音，你别怪爸爸妈妈和哥哥，他们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公司这两天遇到了一点麻烦，你也是知道的，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公司的前途。”
“哦。”沈佳音淡淡地回了一个字，饶有兴致地看她现场秀演技。
说句真心话，苏若菲在她面前演戏的时候，演技比她平常在镜头前不知道好多少。她要是把这演技用在拍戏上，拿个影后都不是难事。
“等将来有合适的机会，他们一定会为你正名的。只不过，暂时可能要委屈你一下。你不要想太多，也不要难过。”
沈佳音一脸“你说什么”的表情看着她：“我什么都没想，也不难过啊。相反，看到你们一家子锁死在一起，我还挺高兴的。”
方便一锅端啊！不然还得逐个解决，那多麻烦啊！
苏若菲听她这么说，反倒心里舒坦了。
这两句话一听就是反话，说明她不是不难过，只是死撑着没表现出来而已！
“佳音，你其实不必时刻绷紧神经，强逼自己表现得像个身穿盔甲的将士一样，真的没有人想要害你。你这样，难道不觉得累吗？偶尔示个弱，其实真不是坏事。”
“爸妈他们还是心疼你的，只要你示个弱，让他们有个台阶下，事情很快就过去了。可你偏偏要跟他们正面刚，让他们下不来台，他们怎么能不生气呢？”
“你看，你这些日子要是不跟他们闹脾气，没准今天他们对外公布的，就是你的身份了，对不对？”
对你个大爷！
“苏若菲。”沈佳音听了一会儿，觉着没意思了，这才叹了一口气，悠悠地开了口。“我能跟你说句真心话吗？”
真心话？
沈佳音什么时候跟她说过真心话，还是这样心平气和的样子？
这是被自己说动了？还是意识到以后处境不好，终于肯低头示弱了？
不管是哪一种，自己都会让她知道什么叫“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苏若菲压抑住心底的激动，重重点了一下头：“当然。”
快向我大吐苦水，让我观赏你的失落难过吧！
沈佳音缓缓地绽开笑容，一字一顿：“你真的是又当又立！”
后面四个字，沈佳音用的是着重强调的语气。
苏若菲懵逼脸：“.”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下次别演女主角了，试试绿茶婊吧，我觉得你肯定能一夜爆红！良心建议，真的！”
苏若菲：“.”
怼完了，沈佳音顿觉神清气爽，拍拍手，施施然地回到拍摄现场。
苏若菲拿出所有的定力来，才没让自己当场失态。她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表情变得狰狞扭曲，只能用眼神死死地瞪着沈佳音悠然自得的身影。
怎么可能？
沈佳音怎么可能这样平静？
难道，愚蠢的她还没有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可能的！沈佳音是蠢，但不是智障！
还是说，沈佳音的演技什么时候已经高超到明明在演戏，却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的程度了？
再想到刚刚沈佳音对自己的评价，苏若菲更是一口老血差点儿吐出来。
又当又立！
沈佳音竟然敢这样骂她！
该死！
“师傅，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会儿你只怕已经被射成刺猬了。”杜国斌捕捉到苏若菲那一瞬间的眼神，吓得心底发毛。
沈佳音连头都没回一个，浑然不在意地接道：“没事儿，我有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
“师傅，是真的吗？你真的会金钟罩铁布衫？”杜国斌立马忘了苏若菲的眼神，兴奋地追问。
要是一般人说这话，杜国斌就会直接当玩笑话来听。可沈佳音是谁？她是妥妥的绝世高手啊，金钟罩铁布衫不就是护体气功吗？没准她真的会呢！
沈佳音终于忍不住偷偷翻了一颗白眼，很是无奈地看向他：“你昨天晚上是不是遇到僵尸了？”
“啊？没有啊？”话题转变太快太突兀，杜国斌愣是没听明白。
沈佳音十分嫌弃地说：“那你怎么表现得，好像被僵尸吃掉脑子了一样？”
“师傅，你嫌弃我！”杜国斌委委屈屈。他不是没脑子，而是发自心底的信任和崇拜！
“不嫌弃。要不，你还是吃点十二个核桃吧。”
得，这是妥妥的嫌弃了。
逗完杜国斌，沈佳音又回到自己专用的小马扎那坐下。默默回味着刚刚苏若菲的表情，还有杜国斌那个傻孩子的反应，突然忍不住乐了。
卫一鸣转头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干嘛呢？我说的很好笑吗？”
他刚刚说的这么严肃，怎么就好笑了？
沈佳音连忙摆摆手。“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个搞笑的段子，就没憋住。卫导，你继续说。”
卫一鸣狐疑地又看了她两眼，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被刺激得傻了。
直到忙完了，卫一鸣才逮着机会问沈佳音：“你没事吧？”
啊？
沈佳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指真假千金的事情。
“没事啊。早就知道的事实，有什么好难过的？何况，我是真的不稀罕那个身份。”
卫导既然都知道这事儿了，沈佳音也选择实话实说。而且卫导是真的关心她，这让她挺感动的。
“那就好。”卫一鸣看她的表现不像是故作坚强，也就没多废话。“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继续加油。”
至于秦昭那边的事儿，卫一鸣没提。网上这两天很精彩，虽然真假千金事件的胜利者是苏若菲，但他总觉着这一连串的事情可能跟沈佳音有关系。
秦昭估计也是一样的想法，所以才不好拿主意。
“好咧，卫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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