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友谊影业两三事
这章很干,但该看看,承上起下的信息不少。
……
《Besame Mucho》,冼耀文听过切萨里亚·埃沃拉的版本,也听过安德烈·波切利的版本,相比这两位,王霞敏的演绎差得不止一星半点。
不过,看王霞敏唱得相当投入,他并没有打断,听她完整地唱完,稍事歇息,进入第三首《斯卡布罗集市》,歌词采用当下男性视角的版本,他并没有将“西蒙和加芬克尔”的女性视角版本拿过来用。
有些歌词只有在特定的文化和时间背景下才能诞生,《斯卡布罗集市》这首歌可以追溯到十三世纪的苏格兰,进一步到维京人和凯尔特人在斯卡布罗小镇的一段历史典故,把作词人扣到一个没有在英国长期生活过的华人头上,稍牵强了些。
第四首《友谊地久天长魂断蓝桥版》,第五首《希特勒只有一颗蛋》,一首改编自《布基上校进行曲》的丑化纳粹的歌曲,这首歌他打算用来改编,将歌词里出现的德国元帅的名字改成小鬼子的。
他有打算拍一部抗日神剧试探一下香港和东南亚市场,这些地区对小鬼子都有切肤之痛,或许会非常有市场。
第六首……
十月的最后一天上午,就在王霞敏哼唱中逝去。
吃饭的点,冼耀文去了一趟九龙塘,转了转朗朗的唱片压制工厂,厂里有一台美国Finebilt Manufacturing的手工压制机,理论上一天能压制6000张左右的唱片。
这个产能已经足够了,他并不太重视黑胶唱片的销量,天花板摆在那里,即使每张唱片都卖到金唱片的水准,也很难满足他。
转过唱片压制工厂,代表着冼耀文对朗朗的架构搭建工作告一段落,后期的发展交给朗朗的经理赵明恭。
赵明恭原来是美亚唱片的老板,美亚唱片不是公司,仅仅是一间售卖黑胶唱片的门店,说是门店都有点抬举,其实就是在轩尼诗道一间钟表行租了一个角。
但赵明恭是个有想法的年轻人,对大众的音乐喜好把握很准,美亚唱片从谋得利、钻石、怡和等批发商入货,再以较低廉的价格抢占中产市场,生意很好,每个月都能卖掉数百张唱片。
会把赵明恭猎到朗朗当经理,才能是一方面,也不乏冼耀文的记忆作祟,他老头是邓丽君的歌迷,收藏了邓丽君的所有黑胶唱片,鉴于此,他知道了一些那时候无用的知识。
邓丽君初试啼声,第一张唱片《蔓莉蔓莉我爱你》就是由美亚唱片发行的,而制作人正是赵明恭,听老头说,唱片销量并不是太好,本就不看好邓丽君的美亚唱片高层,不再给赵明恭一意孤行第二次的机会,对邓丽君采取冷藏的态度。
那是1970年的事,邓丽君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知怎么回事,在冷藏期间,邓丽君可能主动也可能被动勾搭上一个新加坡的老板,一脚踹掉美亚唱片,去了星马发展,最终大红大紫。
下午,冼耀文召集朗朗唱片所有重要人员开了一个会,在会上他明确了在之前招募人时抛出的合伙人制度。
朗朗唱片发行的唱片分两种:
第一种是友谊影业指定发行,朗朗只需执行即可,唱片销量一旦不好,黑锅不用朗朗的人员背,反之,唱片销量火爆,首功也不属于他们,最多能分润给他们一点苦劳。
第二种是朗朗唱片自行发行的唱片,权力下放,总公司友谊影业不过问朗朗签哪个歌手,也不过问给谁发片,赚了,参与制作发行的所有人员都能拿到不菲的分红,亏了,先记下亏多少,等到年底算总账。
一旦唱片发行业务亏损或利润微薄,一干人等就甭想分红和奖金,能把工资拿全就不错了。
总之,就是一个原则,公司好过,大家都好过,公司不好过,每个人都得分担点责任。由着大家随便搞,最终没搞好,雪崩来临,任何一片雪花都没资格说自己无辜。
会议非常成功,公司给的优厚条件和自由创作空间,令每个人嗷嗷叫。
对此,冼耀文冷眼坐看结果。
自由和商业从来是风马牛不相及,规则很重的一言堂前期可以凭借掌门人的智慧快速发展,但到了后期,几无可能避免掌门人刚愎自用,昏头一意孤行做出种种错误决定。
规则不重,每个人都能畅所欲言发表自己的策略,这样的团队,磁场和运气尤为重要,磁场契合,一加一大于三,个人的智慧融汇到一起,爆发出巨大能量,再有一点运气,完全可以创造奇迹。
磁场不合,每一步都会争论不休,磕磕碰碰,很难走远。
一旦这种情况发生,冼耀文就要跳出去雷霆万钧进行整改,一帮行业里的佼佼者、顺毛驴,想反着梳毛,就得给他们大闹天宫的机会,闹完了才好扣上紧箍咒。
进入十一月,冼耀文开始关心明星社(明星杂志社)的事务。
《明星》杂志的定位是半月刊,15日上市发行第一期、十一月下旬的期刊,社长兼总编梁瀚宇决定第一期的封面给电影《小城之春》,版面内容主推已经病入膏肓,眼看快油尽灯枯的导演费穆,以及人在香港的女主角韦伟。
《小城之春》虽然只是两年前拍摄的影片,却显露出纵横中国百年、数百年电影史的霸气与潜力,大概说到中国电影就绕不开它。
对梁瀚宇的选择,冼耀文表示认同。
第二主推的内容是介绍中国电影史,包括第一间临时戏院喜来园,第一间固定戏院比照戏院,以及第一间全华资的戏院影画戏院;中国电影之父黎民伟,香港电影之父黎北海,以及捎带上对黎民伟两个太太严珊珊、林楚楚的各一篇专访,其中严珊珊是中国首位电影女演员。
其他还有戏院大亨卢根的文章,卢根对电影在中国的普及贡献颇大,冼耀文看过文章后,作了批示:“补上卢根事业由盛转衰的部分”。
卢根的戏院事业早些年已败落,梁瀚宇只说他风光时刻,落魄时避而不谈,可不是给卢根留面子,而是陷他于不义,要知道卢根目前生活在羊城,说他富贵未必是好事。
新华社那边送来几张金焰的照片和一篇文章,字里行间私货不少,但冼耀文看过之后一个字没改,金焰这位韩国欧巴在中国电影史上还是挺有代表性的,值得一提。
在众多文章当中,还有包括阮玲玉在内三十年代红极一时的女明星的相关报道文章,但凡人还健在且生活在内地的,冼耀文把文章都给抽了出来,并作了批示:“三十年代在上海发展、人在内地的女明星不许报道,特别是与联华影业相关的女明星,绝对不许谈及。”
有些女明星太过厉害,数次改名,数次改嫁,最终嫁给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但在上海发展期间,有过一段不愿别人提及的往事,与她沾边的女明星被刊登在香港的杂志上,极有可能成为一道催命符。
无冤无仇又无利益牵扯,何必害人。
有关男性名人的文章,不仅局限在影视行业,体育行业的名人也有,第一期就有两位体育界的名人,球王李惠堂和谭铜头谭江柏。
李惠堂是中国足球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比他成就高的只有高俅,值得报道。
谭江柏被选中,一是因为他在抗日期间所作出的贡献,二是已退役,夸上几句不会给当事人和杂志引来麻烦。
他的文章配图是一张小全家福——谭江柏、谭夫人陈珍妮,以及陈珍妮抱在手里的襁褓,文章里并未提及乳儿名讳,冼耀文盲猜咏麟。
第一期杂志的主题是“过去”,冼耀文对样刊挺满意,补上被抽掉的几篇文章,就可以送到印刷厂印刷。
明星之后是萨恩影视投资公司,如今还是空有名头,却没有一名职员,也没有资金注入可用来进行投资。
冼耀文任命卡罗琳兼任萨恩的总经理一职,给自己戴上战略投资顾问的头衔,实施的第一个战略就是和纽约花社结成战略合作伙伴,双方经过协商,任命冼耀文为合作大使,主导双方未来的合作。
虚的先搞起来,实际的投资业务等友谊影业有了闲钱再说。
奥德经纪公司,目前只有一位经纪人蓝莺莺,以及握着顾薇、刘琦等少数几个女歌手、女演员的合约,冼耀文去新宁楼吃了一顿晚饭,和蓝莺莺在私密空间进行了一次公司业务上的谈话。
谈完话后,被蓝莺莺告知新宁楼的房子不用续租,到期后她会搬走。原来她谈了一位新朋友,谈得不错,同居是水到渠成的事。
冼耀文表示恭喜,并于次日安排蓝莺莺送顾薇去新加坡走穴,仙乐歌台重开,需要有人给杨佩云捧捧场,同时也算是为奥德今后的业务模式探探路。
11月3日。
冼耀文以友谊影业总经理的身份拜访了大众安全警卫旗下的龙道武师团刘家班,跟班主刘焕荣协商开拍《浪子燕青》。
据传,浪子燕青自创了燕青拳,即迷宗拳的来源。据冼耀文的著作《武术秘史》记载,燕青曾拜师武术大家、精通龙道的河北燕州龙十三为师,燕青拳就是在龙道的基础上创立。
先拍一部《浪子燕青》预热,然后大量拍摄《霍元甲》系列,把迷宗拳夸到天上去,等迷宗拳名声大作,再拍《少年燕青》,将燕青拳的来历交代清楚。
到那时,就是龙道开馆授徒,走向万众瞩目的时刻。
见过刘焕荣,冼耀文带着戚龙刀乘坐大众安全警卫的驳船出海,现捕现捞各种海鲜,煮最新鲜的艇仔粥。当齐玮文乘船靠过来,一边喝粥,冼耀文一边向两人交代发展龙道的核心目的。
龙道高举弘扬武术的旗帜,表面行牟利之事,暗里却是铺设面向全球的商业情报网,每一家龙道武馆都是情报网的据点,龙道所赚取的属于冼耀文的利益,将主要用于情报网的运行开支,而齐玮文这位情报头子自然要参与到龙道的事业中。
当晚,冼耀文夜宿齐玮文位于九龙塘的临时住所,在贤者时间,两人嘀嘀咕咕,正式命名情报机构为蚊子,冼耀文给蚊子二次注资100万港币,让齐玮文在蚊子旗下组建两支武装中队,以香港常见蚊子为命名,分别是疟蚊、库蚊。
疟蚊、库蚊的总规模300人,202名后勤人员,98名一线武装人员,分为14支特战小队,每支中队下辖5支小队,其余4支为后备小队。
疟蚊下辖7支小队代号分别为:太阳风暴、地震、台风、洪水、干旱、火山、泥石流。
库蚊下辖7支小队代号分别为:政变、饥荒、信仰、永远正确、瘟疫、谎言、流感。
后备4支小队代号分别为:半条被子、一只破鞋、两口黑锅、金色鱼钩。
冼耀文起的名字被齐玮文嗤之以鼻,但他却是坚持己见,根本没有换一批霸气一点的名字的想法,只说中队招募的对象都是身经百战的退役战士,早就成为老油条,虚头巴脑的东西根本鼓动不了他们,不如起名低调一点,在实际好处方面多多给予。
11月4日、11月5日。
两天时间,冼耀文用于搭建神学公司的架构,神学暂时没有很多办公室人员,只设立了一个行政岗位为一线工作人员提供后勤保障,而一线人员指的是剧组幕后人员当中的次要人员,道具、吊威亚的苦力、替身。
神学虽然是定位从事影视方面科技研究的公司,但暂时不开展需要大投资的研究项目,而是从已有的技术改良为开始,例如改良道具制作流程,总结改良研发新的威亚技术,以及用一些土办法改进镜头的稳定性。
5日这天,冼耀文跑了一趟《赌神》剧组,主要的拍摄场地在油麻地一间属于东福和旗下的赌档,友谊影业掏一点,东福和自己出点,给赌档来了次大装修,有关赌的镜头都在赌档拍摄。
《赌神》的导演是歪嘴冯冯峰,去年玩弹弓伤到面部神经,自此嘴变歪,因而得名歪嘴冯。冯峰能导能演,是个多面手。
副导演是靓仔林王天林,年方廿二,却是一位在电影行当打滚多年的老油条,两三年前开始干助导,去年爬上了副导的位子,偶尔不重要的片子也能干导演。王天林人长得挺帅气,因而得名靓仔林。
女主不必说,当然是李湄,男主也是出自中华制衣的老人,财务科主管招华昌,现已彻底启用张扬之名,学李湄跳了一次槽,依然受冼耀文领导。
张扬属于奶油小生类型的长相,面相正气,本不太适合扮演一个赌徒,可谁让《赌神》的内核是广告,核心输出的价值观是“穿好运来,逢赌必胜”,选一个长相正气的演员也算契合。
今天在拍的场景是女主张敏被杀死,男主来浩云单枪匹马杀进赌场为张敏报仇的戏,来浩云手拿两把马牌撸子,怎么帅怎么来,无限子弹,从头杀到尾,只是为了从枪战转换成动作才让枪没子弹。
电影观众群体还是以无脑之人为主,爽就够了,为了爽,逻辑什么的都得靠边站。
《赌神》要的就是赢得爽、打得爽,赌徒能抱美人、开好车,出入豪华娱乐场所,喝好酒吃好菜,与太平绅士、警司称兄道弟,第一步就得撩动赌徒的心,让他们买票进戏院膜拜赌中豪杰。
“李湄,来一下。”
看了一会,冼耀文将李湄叫到身前。
“老板。”
“三件事。”冼耀文指了指在拍打斗戏的张扬说道:“第一,张扬的打斗动作重新设计一下,打斗之前加一个脱西服显露衬衣的动作,要给衣领、袖扣来一个局部特写;打斗过程中,衬衣不能弄脏,也不能出现褶皱。
第二,我对样片里的一个镜头不满意,张扬上赌桌时点雪茄的动作不够好,重拍……”
冼耀文从西服内口袋掏出雪茄袋放到西服胸前口袋,又拿出一张一元面额纸钞理了理放进衬衣的胸前口袋,“看我演示,先掏雪茄叼在嘴里,然后从另一个口袋掏出打火机,点着火,另一只手伸进衬衣口袋掏出美金……拍的时候用美金,100元面额的,假的,让美工画一张。
将美金凑到火头上,点着,然后用美金点雪茄。”
冼耀文一边说,一边演示,雪茄被点着,他吸了一口,接着吐出一道白烟。
“就是这样,看明白了?”冼耀文说着,手甩了甩,把燃烧的纸钞弄灭,还剩下一半多没烧着,能去银行多少换两根油炸鬼的钱。
“老板,加上这个动作好吗?用钱点雪茄,我怎么觉得有点蠢。”
冼耀文睨了李湄一眼,“需要我给你温习一下皇帝金扁担的故事?拿来烧是普通人比较容易理解的显示富贵的方式,心比天高的年轻人会喜欢的。”
李湄略作思考,点了点头,“加就加吧。”
“第三,加一场戏,来浩云带着你第一次上赌场赢了一大笔钱后,你们两个人去了丽池花园,来浩云把钱撒到天上,你们两个人在钞票雨中翩翩起舞。
这个镜头还要加一段背景音乐,由你来唱,歌词的头两句大概这样,我要情,不要钱,给我一颗真心,不要给我钱。就这么个意思,歌词可以改,只要意境不变。”
李湄莞尔一笑,“这个场景很好,就是歌有点讽刺。”
“别管讽不讽刺,我要的是媚,媚而不骚,跳舞时穿的衣服借鉴一下拉丁舞服,舞蹈的动作借鉴一下萨尔萨。”说着,冼耀文撩起李湄的手臂,往腋下瞄了一眼,“我送你一把剃须刀,你把腋毛刮干净。”
李湄收回手,啐道:“我隔壁邻居一吃饭就放屁,老板你要不要管一管?”
“我不管天,不管地,就管你拉屎放屁,让你刮就刮,又浓又密,拍出来不好看。”
“好好好,我刮。”李湄无奈应了一声,又问道:“萨尔萨是什么舞?”
“古巴一种在拉丁基础上改良的舞蹈,在美国很流行,找部这两年的好莱坞歌舞片看看,应该有。要是找不到,拍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现场指导。”
“好。”
冼耀文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递给李湄,“晚上代我请大家食宵夜,场面话怎么说你看着办,剧组你是老板。”
“要走了?”
“嗯,我还有事。”冼耀文贴到李湄耳边说道:“一来就看到你红光满面,我一猜就知道你认识了中意的男人,交朋友归交朋友,当心着点,不要闹出什么绯闻。”
李湄剜了冼耀文一眼,“老板,你管得可真宽。”
冼耀文收回身子,理了理西服,淡声道:“你早就应该有做一个公众人物的觉悟,以后交朋友、分手,都记得向公司报备,公司也好提早安排,不要藏着掖着,出了事让公司被动。
还有,交朋友归交朋友,脑子警醒点,不要画太私密的画,也不要拍私密照,这些东西容易成为别人向你勒索的把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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