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死战不退
天空中，一团团火球交错飞过，战场上金色和绿色交相辉映。
地面上，寒冰长枪和血色的魔法球射向人群，带着黑曜石箭矢成片成片地消灭着尸鬼，闪电和火焰也飞向混在尸鬼群中的异鬼。
低沉的战鼓、火球的爆炸、魔法的轰鸣、尸鬼的咆哮混杂在一起，只有声音最洪亮的军官还能勉强喊出声音。
近了，尸鬼已经冲到了第一排壕沟，弓箭手射出一阵密集的火箭击破了浅埋的野火陶罐，剧烈的爆炸将排头的尸鬼化为粉砾，一道长长的绿色火墙冲天而起。
更近了，更为密集的火箭倾斜而下，第二道第三道火墙接连而起，残肢漫天飞舞如同雨下，
佩特瓦哈在军阵前方低空掠过，喷薄而出的龙炎在地面又拉出一道金红色的火墙。
巨龙一口气尽，绕个半圈准备再次发起攻击时，数十根寒冰长枪从尸鬼群中射出，还好蓝礼反应及时让巨龙飞高。冰枪撞在巨龙身上爆开一朵朵冰花，就算有蓝礼的魔法护盾也让佩特瓦哈痛得哇哇乱吼。
尸山遍野，前仆后继，野火和龙炎都无法阻挡尸鬼的冲锋。
“举盾！”军官们齐声呐喊。
残缺不全的躯体，诡异的蓝色眼睛，冲锋时那如同万马奔腾时的踏步声，第一次同尸鬼作战的河湾地士兵无比紧张。
士兵们的双腿在颤抖，看着前方在尸鬼群中时不时露头的白色异鬼的身影，手中带着黑曜石枪头的长枪不知道该对准谁。
架在三排盾阵上的长枪在不停地晃动，军官们注意到了躁动不安的士兵后再次喊话。
“不要管异鬼和吸血鬼，交给法师处理，我们的任务是拖住尸鬼！”
蓝色、白色的魔法光芒开始在盾牌手和长枪兵身上闪烁，法师们在最后一刻给士兵们施加上了各种增益魔法。
轰~~~尸鬼群撞到了盾牌上。
“顶住！盾牌不能倒！”
黑压压的尸鬼群不停地压到盾牌上，持盾的士兵支撑不住，后方的士兵把武器插在地上连忙上前扶住盾牌。一旦盾牌倒下，尸鬼群就会如同洪水一般从人类头顶踏过。
唰~~
长枪刺向那些散发着尸臭味的怪物，黑曜石枪头中的火焰魔力能让人形尸鬼在三秒内彻底变为尸体。
“抽回，再刺！”
“吼！”
长枪手们看着前方用身体抗住盾牌龇牙咧嘴的兄弟们，不停地把长枪刺出又抽回给他们减轻压力。不止如此，长枪手还时刻防备着混在尸鬼群中那些实力强大异鬼。
好在那些异鬼果然如军官所说，在这种大战场上异鬼对普通人类士兵没兴趣，它们的目标是人类法师。
一个引信冒着火光的陶罐从人类阵线后方扔出，从盾阵和枪兵头上划过一道弧线飞向尸鬼群，突然一只战马大小的冰蜘蛛从尸鬼群中高高跃起，冰蜘蛛背部，身穿蓝色寒冰战甲的异鬼手中长剑一挥，只用一剑便砍断了引信。
冰蜘蛛动作异常敏捷，长满倒刺的八条长腿精准地踩在长枪上，非常轻松地就越过了人类第一道防线。
背上的异鬼则斜着身子，将一名准备扔陶罐的骑士一剑斩首后，又用寒冰魔法将装在木箱中的野火罐冻成了大冰块。
异鬼完全无视刺向自己的长枪和长剑，仗着胯下敏捷冰蜘蛛在人群中左突右冲，找到每一个摆放着野火罐的地方攻击。
普通骑士在它面前走不过第二招，它手中的寒冰长剑只要碰到就能将金属变脆，只要第二剑击中同样的地方就能把盔甲直接击碎。
轰！
远处一团绿色的火焰在人群中炸开，一个身上金光爆闪的异鬼被炸飞到了半空，闪烁的金光让异鬼身上的寒冰盔甲片片崩裂，等它落地很快就被围拢过来的骑士们砍成了一堆冰渣。
异鬼在击杀骑士，法师同样在击杀异鬼。
然而面对无穷无尽的尸潮，盾牌手们很快就被尸鬼淹没在身下，接着尸潮没过了长枪兵，没过了骑士和法师。
人类的喊杀声渐渐消失在战场上，色彩斑斓的旗帜也已倒下，只剩下了尸鬼的嘶吼和跑步声。
“准备防御！”
第一排防御阵地失陷，人类还有第二道，第三道。
维拉斯一手持剑一手举着金玫瑰旗帜骑马在阵地上狂奔：“我们没有退路，誓死守卫活人的土地，一步不退！”
“一步不退！”
又一轮尸鬼的冲击到来，身着金盔的河湾地士兵和黑色的尸潮混在一起，战场杀声一片。
一改往日梅斯公爵带给人们河湾地人懦弱无能的观念，无数人对身边的河湾地士兵肃然起敬。
军阵后方，赫伦堡城墙下，四十几名易形者法师骑上了战马。
“去吧。”
破烂的城墙上边，布兰说话的语气毫无波澜。
“人类必胜，北境必胜！”
易形者法师们高喊着口号，战马、棕熊、影子山猫、雄鹰，一大群各式各样的野兽冲向了前方的战场。
看着远去的法师和异鬼战在一起，坐在轮椅上的布兰依然没漏出一丝喜怒哀乐的情绪。
他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那位带头喊口号的就活不过半小时，但布兰依然让他们去送死，他相信这就是他们的命运，这是无法更改的命运。
尸鬼和人类在做最后一搏，双方都出动了所有的兵力，在布兰的位置也只能遥望小半个战场，视线所及之处全是战斗的人类和尸鬼。
北方的易形者带着野兽加入战斗欧，学院派的法师战死的战死，还活着的已经喝下了回复药剂准备第二轮战斗。
巨龙佩特瓦哈飞在空中注视着战场每一处变化，国王蓝礼用魔法共享着巨龙的视觉，他骑着骷髅马在军阵中四处跑动支援，不断朝战斗最激烈的地方撒出金色的回复系魔法。
布兰，即绿先知，他的视线扫过战场，他能看透所有人的过去和未来。
“维特、索伦。你们又在等什么？”
布兰抬头看向天空，目前只有这两人不在他的绿之视野里。
~~~
在正面战场，牺牲十几个精锐骑士才能勉强杀死一只异鬼，这还是异鬼轻敌被几名骑士死死抱住无法脱身，才被骑士的黑曜石武器杀死。
如果异鬼刻意保持攻击距离，在人挤人的战场上骑士连近身都做不到，只有法师才能和异鬼战斗。
普通人类面对异鬼战斗就异常艰难，罗柏和琼恩在魔力充沛时，手握瓦雷利亚钢武器的两人杀起异鬼来如同砍瓜切菜。
面对尸鬼、异鬼，还有跟上来带着鲜血腥气的吸血鬼，罗柏、琼恩带着骑兵开始冲锋。
骑兵如同两把尖锥狠狠地从侧方刺进了尸鬼群中，罗柏和琼恩分别带领着两路重甲骑士从两侧杀入了尸鬼群中，暂时截断了尸鬼的进攻。
待战马冲锋的势头将尽，充当先锋的罗柏和琼恩变为殿后，为骑士们撤出尸鬼群拖延时间。
然而他们低估了异鬼的疯狂。数十只异鬼好像认识他们两人一样，放弃攻击那些骑士快速朝两人聚拢过来。
两人胯下的战马被层层叠叠的尸鬼用身体困住寸步难行，几颗从背后射来的魔法球打在尸鬼身上炸开，红色的魔力沾到尸鬼身上毫发无损，而战马体内的鲜血立刻渗出皮肤，没过几秒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琼恩拥有极限的速度，失去战马的他行动反而更加灵活，踏在尸鬼脑袋上很快就跑了出去。
跑出尸鬼群的琼恩一回头，看到罗柏被困住了。
黑色的尸鬼群中半球形的火焰魔法不停地爆发，将覆盖的尸鬼烧成灰烬，然而更多的尸鬼踏着焦糊的残肢很快又围了上去。
普通尸鬼无法阻挡罗柏前进，让他停滞不前的是周围几十只伺机而动的异鬼和吸血鬼，他们围困住了罗柏。
“罗柏！”
琼恩大喊一声，将骑兵指挥权交给自己的副官，握紧长剑化作一道紫色的光芒冲向罗柏。
竖起左手握拳一捏，魔法火焰从身体各部位爆出，又抬手从背上抽出另一把长剑。面对围攻而来的异鬼，笼罩在烈焰之中的罗柏改为使用可攻可守的双手剑术。
罗柏没有发出信号让骑兵深入敌阵来救自己，骑兵冲锋势尽后绝不能陷入尸鬼的包围，马背上的骑士一旦被尸鬼拉下马就没有生还地可能，只能拔出黑曜石匕首自尽，罗柏必须自己冲出去。
从腰带抽出一管泛着蓝光的药剂，这是罗柏在临冬城按杰洛特离开时送的配方制作的。
说什么誓言骑士，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杰洛特是在打珊莎的主意，罗柏相信这位准妹夫绝对不会用假配方来毒害自己。
一滴就能毒死一匹马的特殊炼金药剂被罗柏整瓶喝下，他脸上的五官瞬间皱成了一团：
“这TM比屎拌尿还难喝！下次制作得加点蜂蜜！”
玻璃瓶落地摔碎，罗柏体内温和的魔力开始狂躁起来。心跳加速，青筋暴起，双瞳变成漆黑一片，鼓胀的肌肉把盔甲撑到了极限。
“哈！”一声怒吼，手握双剑的罗柏往地面一插，一圈寒气以他为中心瞬间爆开，将方圆百米内的所有尸鬼瞬间冻结。
紧接着罗柏往西边冲锋，躲开异鬼投射来的冰抢同时，手中的双剑也在快速挥动，迅速在冰冻的尸鬼群中砍出一条路来，他必须赶在药力失效前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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