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两败俱伤
回京路上因着人多，每晚在驿站歇脚时都能说笑一番来解乏，所以一路上众人并不觉旅途如何疲累。
年二十四，一行人回到京城，齐元洲带着郑氏和冯氏回别院，而顾瑶和陆景之则是带着马氏他们回自己的府上。
他们离开前就已交代管家，在年前将要送给各府的年礼一一送去。
陆府的年礼一向是最受期待的，夹在寻常年礼中两筐水灵灵的蔬果，还有一小包市面上无法寻到的茶叶，千金难求。
这些足以让收到陆家年礼的大人们，对着同陆景之没什么交情的一众人狠狠的显摆一番。
皇宫里，皇帝和太后同样收到了他们让府中下人送来的年礼。
每人两个食盒，四凉八热，刚好在大年夜当众开小灶。
这个新年，他们夫妻二人虽然不在京中，却是让不少人时常想起。
他们在安阳府忙着安排家业，忙着带齐仲林去诸多地方官府中参加宴席。
而京城里，大皇子和三皇子又互咬了起来。
三皇子夏日里在宫外添置了一房外室，他每每去外室那里都极为谨慎，但还是被大皇子的人发现。
身为皇子做出此等事情，大皇子如何能不利用这个机会。
朝臣和家眷聚集的大年会上，他安排了人手当众抖了出来。
皇帝气得差点砸了行礼的供案，而皇后则是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三皇子是正宫嫡出，就算大皇子占了长子身份，但在朝臣的潜意识中，想到立太子的人选都会偏向于他。
但正宫嫡出的皇子在宫外添置了妾室，还是瘦马这样的下贱出身，行事如此昏聩无度，这样的如何能担得起太子乃是天子身份。
朝臣对他的观感几乎是在瞬间就变了。
三皇子吃了大亏，自然不能让大皇子趁机收买人心。
大皇子性子残暴，最喜欢在城外的庄子里，看猛兽追赶下人，再将活人拆吃入腹。
这事三皇子早就知晓，一直想留作杀手锏。
现在一时间也寻不到旁的能让对方堕了名声的法子，就趁上元节京中百姓聚集之时，派人将他庄园中的猛兽悉数放了出来，又赶进了城里。
上元节那晚，朱雀大街上血流成河。
皇帝震怒，罚大皇子在府中反思半年。
而豢养瘦马的三皇子，同样被罚半年禁足，这一遭这二人两败俱伤。
而他们身后站着的外家，林家和岳家同样受到牵连。
原本皇帝新的一年要为他们二人选妃，因着这两件事当着朝臣的面直接放话，今后皇子们的正妃只能出自五品以下官员家中。
这一决定直接断了林家想要再出一位皇后的野心。
而岳家刚生出数年的野心，也被直接掐灭。
顾瑶回到京城，听到了这一个多月来京中发生的种种，只想感叹一句：小官家中的姑娘们这是造了什么孽，要嫁给那样两个禽兽！
“这事……”
她看向陆景之，总觉这些也透着股太过巧合的意味。
陆景之微微颔首，口中却是说着：“我也没想到离开不过一月时间，京中会发生这么多事。”
顾瑶看着他眉梢轻挑，唇角勾起促狭，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身子……”
“据说还在卧床，我已让人准备了两份补身子的药材，明日就会以你的名义送到宫中。”
当然，准备的都是市面上常见的药材。
空间出产的药材，日后怕是只在太后性命垂危之际才会拿出冒险一搏。
顾瑶抿唇笑着点头，知道皇后和贵妃过得不好她就放心了！
已是元月底，陆景之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同黄家定下的下聘日子是二月初六。
聘礼大半都已备好，只还没寻到成对的大雁。
陆恒之来信让他们不用担心，他会在路上想办法猎上一对。
黄筠筠还在拼劲全力的绣嫁衣，从前不将绣制嫁衣放在心上，马上就要大婚她只能拼命。
若是换做从前，京中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一定会跑来一边吃着茶点，一边拉着她说些外人打探不到的细节。
她在忙着绣嫁衣，陆听雪和陆星然同样在忙着绣嫁衣。
只陆听雪和陆星然的嫁衣这些年一直在准备着，所以就算时间有些紧，依旧来得及。
只她们的嫁妆顾瑶和马氏都有些急。
顾瑶有心给她们陪嫁两处京中的铺面，日后细心经营会是很稳定的营收。
城外的田庄和土地，顾瑶一早就让牙行帮忙留意，也早就置办齐全，只有商铺还要在同一条街上的商铺不好寻。
“瑶儿，要不咱们就去看看牙行说的那几处吧，先买下来，万一寻不到合适的，就用这几处给她们添嫁妆。”
马氏在城中一连跑了几日，都没能寻到合适的铺子，想到时间越发紧迫，她已是不想再顾及太多。
顾瑶一早就知道京城的铺面难求，但几处牙行都寻不到合适的铺子，这就让她也有些失望和难办。
她轻轻抿唇，只犹豫了片刻就说道：“婶娘，我明日要进宫一趟，等我从宫里出来咱们再决定。”
太后吃了她这么多好东西，吃人嘴短，也该帮她一把了。
而且皇后和贵妃的身体如何了，她还想去看一看。
那二人向来阴险又跋扈，难得能看她们的热闹，她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她心眼这么小，落井下石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马氏只大致听说她同宫中太后有少许交情，听她说要进宫，有心想劝她不要同贵人们走得太近，又怕自己不懂京中局势，反而耽误些什么，便笑着说了句。
“好，那我明日再去街上看一看。”
为了家里的两个姑娘能风光嫁人，她多吃些辛苦是应当的。
顾瑶知道马氏的心思，她也不多劝。
她和陆婉华都是闲不住的性子，让她们去街上多走走，也能散心排遣，好过在府中对着低矮的四角天空。
第二日，顾瑶起身时，秋霞和晚霜就已经将她入宫要带去的吃食和话本子准备好。
她依次查验了一番便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皇后的长春宫，她这一次可要再去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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