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假冒巡差
曹岳又摇了摇头,说:“太子之危,不在于朝臣派系,而在于太子本身!简在帝心呀!”
“刘六子的城府不在浅,他……只能说明,刘六子想要让皇上知道,就算是有您与侯不平这样的人才相佐,太子也难以胜任!”
曹岳深吸了一口气,那眉间都快扭成了麻花了。
正此时,刘永铭打着哈欠从外面走了进来:“谁在骂本王什么呢!”
刘永铭虽然这么说,却没有一点动怒的语气。
他缓缓得坐在曹岳边上,而后四处张望起来。
曹岳随手将垫在自己后背上的生丝软垫递了过去。
刘永铭随手一接,搁在身后就靠了上去。
他闭上了双眼,深深得打起了哈欠来。
曹岳问道:“六爷今日如何来上朝了?不在王府里多睡几日?在贡院的这几天不好过吧?”
刘永铭闭着双眼摇了摇头:“跟坐牢似的,有什么好说的。来上朝就是想看看你们是怎么骂我的!”
“六爷玩笑了。朝里朝外谁敢骂您。”
“您这话就违心了。当着面当然是不好开口了,但我在不的时候,你们这些朝臣的嘴里可没有留一点德性!”
刘永铭这话是说给朝班房里所有人听的,但那些人好似听不见似的。
或者说他们不敢在刘永铭的面前回嘴。
刘永铭看了一眼正在坑上打坐的工部尚书袁魁,对曹岳大声地说:“但我不恨曹相您。您也不是针对我一人。只要是个皇子,在您的眼中都是眼中钉!”
袁魁是五爷党党首,五皇子刘永钧被刘永铭坑走内务府的时候,他是一句话也没说。
因为他觉得计较这种事情完全没有意义。
五爷党的敌人只有太子党,若是与刘永铭发生冲突,除了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之外,就没有其它作用了。
曹岳看了一眼袁魁,轻笑一声,说道:“六爷,臣怎么听着您不像是来上朝的,而是来挑拨离间的?”
“您还用得着别人离间么?”刘永铭挪动了一下身子,转了个向,对袁魁说道:“袁部堂,豫王那事听说了么?”
袁魁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疑问道:“六爷是在跟我说话?”
刘永铭笑道:“豫王不幸走水而薨,但我听说豫王出事的那天夜里五哥要进宫,还在宫门口与禁军侍卫发生了冲突,结果还没进去!有这事么?”
袁魁摇头说道:“我不太清楚。六爷是听谁说的?”
刘永铭见得袁魁否认,呵呵笑道:“你这五爷党党首做的真是失败,五哥做了什么事情你都不知道!多少管一管他吧!。”
“他是爷,我是臣子。哪里有臣子管主子的道理?”袁魁回答得十分正式。
“你就不怕五哥吃了什么人的亏?”
刘永铭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瞟着曹岳。
袁魁只是笑笑,并不说别的话。
刘永铭又说道:“我可听说那天夜里有巡差在五哥外宅外面转悠,还听说那天夜里城北兵部马根本没派人出去巡街!”
曹岳笑道:“六爷。您这话里话外,是不是想说是臣派人假冒巡差?还真别说,臣还真想让五皇子去闯宫,跟皇上说一声豫王府走水之事!五皇子忠君体国,凡国家大事,他皆愿参与其中。夜里宫门封闭,一般人真不好进得宫去与皇上禀报态势。”
刘永铭与曹岳一口一个走水,其实他们也都知道,这是豫王谋反。
那袁魁虽然当天夜里不在场,但他多少也能猜得出来。
若只是一般走水,五皇子不至于会去闯宫。
曹岳与刘永铭的对话,让袁魁确定了豫王之死并不简单,但他却没也没有直接说出来。
这种默契他还是有的,曹岳说完话,那袁魁有神有双眼便看向了曹岳。
曹岳话锋一转,又道:“可臣派人去通知五皇子之时,五皇子已然得了消息,往宫门去了!六爷!豫王府走水那天,好似就只有您与太子提前知晓吧?”
刘永铭一愣,一下子不说话了。
曹岳也看出了刘永铭的反常出来。
刘永铭突然说道:“谁还能提前知道走水呢?那是意外!话说回来了,曹相你能这么痛快地说出来,想来……想来真不是您做的!不过这事就怪了,你说是我做的,我说是你做的。要是我们谁都没做……呵呵。这又是谁呢?”
曹岳虽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对刘永铭的话却是半信半疑。
但曹岳可不是刘永铭,他笑道:“您能做出多么荒唐之事,臣都不会觉得意外。您在贡院里出的题可闹出了不少风波来!礼部那些人这几日可没少上奏疏弹劾六爷您,特别是那陆礼部与宿侍郎。好在臣都帮您压下去了,皇上那边也没说什么。”
曹岳不想再说五皇子的话题,因为刚刚他多多少少是承认了有害五皇子的意思在里面。
刘永铭笑道:“你才不敢强压朝臣奏疏呢。定是皇上让你留中不发的吧?”
刘永铭说完,又想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那林从南也坐在炕头的一边,又不好开口了。
刘永铭对那林从南说道:“林侍郎,您出门前,尿没撤干净吧?”
“什么?”林从南没听懂刘永铭的话。
刘永铭又道:“尿多尿频尿不尽,是你们这些权臣的通病,特别是你们吏部,那权力顶了天了!你这是肾虚,少纳几房小妾也就是了。夜里一个人睡最好!既然出门的时候没尿干净,你还不快些找个地方尿去!”
林从南憋着气,正要说回去,那曹岳将手按在林从南的手臂上。
曹岳轻声说道:“别招惹他,你惹不起,别自找麻烦了,出去吧。”
林从南听了曹岳的劝解哼了一下,从坑上下来,一甩衣袖,离开了朝班房而去。
见得林从南离开,刘永铭这才对曹岳问道:“玟儿还好吧?”
曹岳答道:“还好。一切如常。多谢六爷挂念。”
刘永铭是在问曹岳有没有将那一夜的事情告诉曹玟。
曹岳的回答是没有。
显然曹玟是不知道自己母亲得而复失之事。
“那便好!那便好呀!下葬了吗?”
曹岳犹豫了一下,还是应道:“四天前便火化了。大慈恩寺主持的,释姑娘吊的孝。”
刘永铭轻轻得点头,啧了一声,说道:“这事……这事全是我不对!要是有什么可以弥补到曹相您的地方,您尽管开口!本王能做得到的,绝不推诿!”
曹岳微微一笑:“六爷您这嘴变得可真快!刚刚还想挑拨臣与袁尚书什么的,怎么现在又换了一副愧心样呢?过去了!过去了!算了吧!算了吧!”
刘永铭心中还是不忍,他又道:“要不然我现在去打大皇子一顿,多少给您出口气?”
“哈哈哈!”曹岳笑了起来:“六爷玩笑了,玩笑了。那事与魏王并无干系,即使有关,那也不可能去打他。倒是……”
“什么?”
“近日六爷与宋侍郎走的很近呀,如若六爷能支会宋侍郎一声……”
刘永铭为难地说:“这种事情我还真不敢去支会。”
刘永铭说完,又向着朝班房里的其它人看了过去。
那吏部天官程管炜也在里头闭目养神。
刘永铭冲着程管炜叫道:“程天官,外面有人找你!”
程管炜听到刘永铭叫自己,连忙睁开双眼看了看门口,却不见得一个人影在外头。
刘永铭气道:“我正与曹相商量着怎么打大哥呢,你是大爷党你就别在这里瞎参和了!袁魁听了就听去了,也没什么,你就别听这耳根了!出去溜溜吧!”
在朝班房里可不仅只有曹岳,还有别的人在。
兵部尚书胡琏庸笑了笑,而后起身下炕,向外而去。
曹岳却是笑道:“程天官,别听六爷的,您该坐就坐着。六爷的话您是一句也别听,他这是巴不得我与您打起来呢。”
程管炜轻笑一声,说道:“曹相您安坐,我也当出去晒晒太阳了。”
程管炜可不是怕刘永铭,而是单纯的想知道刘永铭与曹岳在密谋些什么。
当然,坐在这里一定是听不着的。
想要知道的话,最好是做些安排,好防着太子党与刘永铭,所以他要做的是把刘永铭与曹岳正在朝班室密谋的事情告诉大皇子。
刑部尚书方孝夫却是一脸不乐意得坐着。
他不爽得说:“六爷!这朝班房可不是您的王府呀!我坐着碍不着您什么事吧?”
刘永铭笑道:“您要不是不怕明天坐垫低下会多出几根针头来,您就尽管坐着。顺随再提醒您一句,最近本王在长安地面上行走,可见着了许多平日里见不着的绿林好汉,他们可都是从北面两府来的!我还真想弄几个人介绍给父皇认识呢!”
刘永铭话中的意思是,刑部人员办事不利,还让那些逃犯进了长安城,弄的长安城里治安十分不好。
这事只要没人往皇帝眼睛里渗沙子,皇帝知道了也是不在意的。
耐不住刘永铭是一个非常来事的人,谁知道他会添油加醋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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