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7章 产子
上午午时左右,曹昂在跑废了一匹宝马后,终于赶到了位于彭城城北的大将军府庄园。
自曹昂离京,袁荧发现自己有孕之后,便带着三个女儿在此休养。
曹昂直接纵马到了内院,然后飞一般从马上跳下,就往院子里冲。此时曹嵩、丁氏等人俱已至,正在院中焦急地等待着。
见到曹昂,二人也是大吃一惊。
“昂儿不是在河北?”
“拜见大父,母亲,我是骑快马赶回来的。”
曹昂对二人行了一礼,便向一个婆子问道:“怎么回事?”
丁氏不待那婆子说话,便说道:“这些日子,葳蕤一直住在庄里,葳蕤封锁了消息,我们也俱不知道庄中情况。直到昨天夜里,花锄派人叫醒了府门,言‘葳蕤要生了’,你大父这才派人给你送信。张公和华公都来了,刚才替葳蕤把了脉,也抓了药,现正在厢房等着。”
曹昂点点头,让人唤花锄和张仲景、华佗二人过来。
虽然曹昂很着急,但并没有丧失理智。
很快张机和华佗二人俱至,曹昂便向二人问询起袁荧的情况。
二人脸色俱是不好,相互看了看,才由地位更高的张机说道:“大将军,夫人是思虑过重,以致心血耗伤,脾气亏虚,再加上正值怀孕,伤了元气。”
“张公就跟我说,该怎么办?”
“现在得先把孩子生下来,只是夫人身体实在太弱,我等担心夫人的身子,根本无力产子。”
“屁话,身子弱就想办法。”
曹昂对待臣下从来都是很尊重,可今日甚至顾不得这些礼节了。
“孩子难产,始终生不下来。已经在给夫人煮着补气的汤药,还让人拿了一棵千年老参,切成片给夫人含着,元化也时刻准备给夫人用针,但归根结底,还是要靠夫人自己的意志,旁人帮不上太多忙。”
这时花锄也跑了出来,见到曹昂,断时泪流满面,跪在地上说道:“主君,你可算回来了。”
“夫人是怎么回事?”
“娘子这些日子,担心主君,担心老家主,整天吃不好,睡不好,可是她不让我们告诉旁人。”
曹昂已经顾不得这些,便往产房内闯去。
这时两个婆子赶紧拦着曹昂,一人说道:“家主,产房是不可进男子的。”
曹昂根本不想理,而丁氏也说道:“昂儿,你从战场上回来,又一路兼程,风尘仆仆,还是不要将外面的东西带给葳蕤。”
曹昂知道母亲说得对,自己现在进去,反而会将细菌带入,影响生产。
于是曹昂说道:“合伯,让人给我拿一身干净衣服,再打上一盆水。”
曹昂这时又想到什么,对花锄说道:“取夫人两滴血,选府上精壮之人,看血是否相融,把相融者全部挑出来。”
花锄虽然不懂,但还是点点头,曹昂随即又让许褚去帮她。
既然是难产,很多时候便会出现失血,所以要提前备着。滴血验亲不靠谱,但是根据血型相融的规律,相同血型基本都会相融。
血红细胞表面有一种特异性凝集素,相同血型的特异性凝集素是一样的,所以才会出现相融的现象。
虽然其中也有特殊情况,但这个时候曹昂也顾不得这种小概率事件了。
曹昂到了厢房,重重地洗了一把脸,又换了一身干净地衣服,这才回到院子中。可是没等曹昂喘口气,一个接生婆喊道:“夫人晕过去了。”
曹昂一愣,赶紧往产房而去,华佗也跟在后面,一同随行。
也没人敢拦着曹昂了,这时候的曹昂真的会杀人。
曹昂进了房间,房中充斥着血腥气,分外刺鼻。曹昂来到榻前,便见袁荧浑身苍白地躺在榻上,闭着眼睛。
此时的袁荧,看起来是如此的消瘦,如此的柔弱,让曹昂看得是满心悲伤。
曹昂上前握住袁荧的手,低声唤道:“葳蕤,我回来了,你醒一醒!”
而华佗也来到袁荧榻侧,隔着一道帘子在袁荧头部扎针。
或许是这针有效果,也或许是曹昂的呼唤起了作用,袁荧竟然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竟然是曹昂,她低声说道:“是子修吗?”
曹昂抓着袁荧的手,低声说道:“是我,我回来了!”
“你不是在冀州?”
“仗打完了,外舅和谭子、熙子都投降了,都结束了。”
“我父投降了?”
“投降了,外舅打不过我,不投降还能怎么办,我是担心你提前回来的,过些日子,外舅和谭子都会来彭城。你要快快好起来,否则谭子到了彭城,定然以为我待你不好,找我麻烦。”
这时一个接生婆插嘴道:“夫人,我们看到孩子了,是个男孩。”
曹昂看了接生婆一眼,没有说话。
而袁荧似乎颇为振奋,握着曹昂的手说道:“子修,我要见阿父,见阿兄,还要陪着咱们的孩子一起长大,还要陪着你一起变老。”
“对,咱们一起见外舅,见谭子,还要陪着儿子一起长大,咱们一起变老。”
这时华佗让人给袁荧又换了一个参片,袁荧的精力也似乎足了一些。曹昂一直握着她的手,而几个接生婆也给他打气。
曹昂看得心如刀绞,他第一次觉得世间事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一直折腾到当天傍晚,孩子终于落地。
随着孩子的一声啼哭,众人也兴奋起来。一个接生婆抱着孩子来到曹昂身边,高兴地说道:“家主,是个小郎君!是个小郎君!”
曹昂颤抖着接过孩子。
虽然已经有三个孩子,可这一次却仍旧有些颤抖。
曹昂将孩子抱到袁荧面前,与妻子说道:“葳蕤,是个儿子。他是咱们的嫡长子,曹家未来的家主,徐州未来的主人。”
疲惫不堪的袁荧看着儿子,一时也笑了起来。
战争结束了,父亲、兄长俱无事,丈夫回来了,她也顺利产子,一切都是这么美好,老天终究对自己是眷顾的。
曹昂看着闭上眼睛的袁荧,知道她是累惨了,也不说话。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急迫地喊道:“夫人底下流血了!”
曹昂猛地回头,心中却已经百转千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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