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8章 杀胡(二)
袁谭和郭图回到营中,郭图立刻说道:“大郎君,今日在中军帐中,你为何要支持救援邺城?”
今日袁谭之举,可把郭图给气坏了。
我辛辛苦苦为了谁,你却在这背刺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袁谭也知道今日之事是他做得不对,只得满是歉意地向郭图行了一礼,然后说道:“郭先生,今天非是袁谭无礼,而是我袁家,不能失了邺城。”
“大郎君如何不明白,哪怕失了邺城,主公只要打下青州,则一切都是值得的。到时候没有袁尚与大郎君相争,一切都是大郎君的。”
“郭先生!”
听得郭图之言,袁谭有些气急败坏。
“郭先生,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若是我父子连邺城都守不住,拿什么打下青州?人心散了,便是树倒猢狲散的局面,他曹昂都不用打,我父子麾下的军队、将领就会望风而逃,弃我父子而去。”
郭图听后,看着袁谭,有些不可置信,但到底没说什么。
“大郎君觉得这样做可以,那便这样做吧。”
郭图无奈地离去,而袁谭一个人站在帐中,怅然若失。这一次,自己就和昂哥一同,做一个了结吧。
不过袁谭的渴望最终没有实现。
因为袁绍最终决定,留袁谭继续攻打济南,而他本人率本部两万和三万乌桓骑兵,前往邺城救援。他实在不觉得袁谭能打过曹昂,只得亲自上阵。
不过他在青州战场只有五万人马和四万胡骑,尚不能攻破济南国。现在再带走两万兵马和三万胡骑,只给袁谭留四万人,攻破济南国的日子,只怕更是要遥遥无期了。
袁谭对于此事,极其地不情愿,可到底还是得听老子的。
而袁绍这边,也终于说服了蹋顿跟他一起前往邺城。袁绍不仅许诺将右北平、渔阳、辽西三郡皆送给乌桓,还承诺攻破济南国之后,土地归冀州,人口、财富皆归乌桓。
这么大一笔好处,蹋顿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于蹋顿来说,拿下右北平三郡便打开了进入中原的大门,他蹋顿注定要成为乌桓最伟大的单于。
袁绍所部,一路从济南国西进。
乌桓人多是骑兵,最差也是骑马步兵,因此速度极快,将袁绍所部甩在身后。袁绍也没办法,他虽是雇主,也管不得这群胡人。
塌顿之所以走这么快,也有主意。若是跟在袁绍身边,总不好派人四下掳掠,毕竟也要顾及到袁绍的面子。可现在自己独行,自然是天高任鸟飞,全凭心意了。
十年前,他的叔叔丘力居寇略青、徐、幽、冀四州,杀略吏民,因此成为乌桓人最伟大的单于,他今日便要复刻亲叔叔昔日之路。
蹋顿到了斥丘,也来不及等袁绍部赶到,便要与曹昂开战。
曹昂这边,久攻邺城不下,袁绍主力又来回援,局势渐渐变得不利于他了。不过听闻前来的是三万乌桓骑兵,整个人倒是为之一振。
曹昂最擅长的就是杀胡。
“在咱们大汉自己的土地上,咱们怎么打生打死,是咱们自己的事,可是胡狗若是想在这片土地上逞凶,那我绝不答应。凡我大汉儿郎,皆杀胡狗。”
曹昂立刻下令,放弃包围邺城,全军移阵向东面的平阳城(今河北临漳县西,跟河东郡的平阳县城不是一个地方,中国历史上至少有十八个城池叫过平阳),与乌桓人交战。
对于这个安排,步骘和桓阶皆劝曹昂谨慎。二人倒不是害怕与乌桓人交战,而是担心放开对邺城的包围,审配会从后偷袭。若是让对方打成内外夹攻之势,则徐州军便要成猎物了。
曹昂却是笑道:“不必担心。审配有必死的决心,却没有与我决战的勇气。”
而且曹昂还有曹铄这张底牌,并不担心身后的邺城。
不过要想彻底覆灭蹋顿这三万骑兵,却并不容易。曹昂虽然有十余万人马,可分散于各处,身边只有三万多人。
而且与骑兵交战,击败对方尚有可能,但是想彻底覆灭却是极其困难。
邺城东面,地势开阔,尽是平原,也方便骑兵驰骋,而不利于打歼灭战,这也是蹋顿如此骄纵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过曹昂却是有了主意,他要来一场十面埋伏之策。
进入平阳城的次日,曹昂便传信给曹操,命右骁卫快速北进,直插斥丘西面,又命曹操指挥天武军和兖州郡兵阻击袁绍
若是让袁绍和乌桓人合兵一处,这场仗又会平添不小的变故。
安排完这两路偏师之后,曹昂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要在漳水边打这一仗,临水据阵,侧翼便能够依托水势进行防御,有力缓解兵力的不足。
不过曹昂并不着急,决战之前,先消耗一下敌军的锐气,于是曹昂便选择待在平阳城暂时不动。
三万多人马,挤在不大的平阳城,显得颇为局促,不可也将偌大的平阳城武装到牙齿。
蹋顿一路向西,开到平阳城下,眼见城防坚固,徐州军严阵以待,便下令在城外扎下营寨。
乌桓人的攻城手段着实是单一且落后,汉军城防稍一完备,就束手无策。而且装备相对落后,跟汉军没得比。
也就是在装备上占有优势,曹昂才敢打,若是乌桓骑兵拥有汉军完整的制式装备,曹昂疯了才会跟三万骑兵决战。
蹋顿命在城下搦战,曹昂根本不搭理。
蹋顿也不敢攻,于是便准备跟徐州军耗。他既不围城,也不攻城,只是严密监视城内动向,有出城运粮、砍柴的士兵,就堵截驱赶,想等着徐州军耗尽给养,自然便会跟他们野战了。
而眼见蹋顿不着急,曹昂就更不急了。
既然你不打我也不打,乌桓人搦战就拒守,乌桓人撤退便尾追,到了夜里,曹昂便派侯彬带着左骁卫偷营袭扰,反正徐州军在城中,对方也没法效仿。
双方在平阳城熬了半个多月,今年夏季炎热,八月的秋老虎格外强烈,乌桓人被徐州军的游击战术折腾得筋疲力尽,士气低落。
就在这时,夏育来信,胡骑军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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