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见效


“你一个妾室,竟敢谋害主母,你这么大胆子,你爹娘知道吗?”王夫人问她。

“我不打掉她的孩子,日后我生了孩子出来,还怎么抬为平妻?”

“你想扶正都魔怔了。”王夫人看着眼前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胡朱弦,有些后悔让这么一个人进门来。

“夫人您不也是想当正房、想的不择手段吗?”胡朱弦嘴角一丝讽刺的笑,看向王夫人。

“呵呵,我跟你不同,我是平妻进门,本来就是正房。”

“但伯府二少爷的年纪,怎么就比大少爷小几个月呢?”

胡朱弦索性躺平,她忍了这么多年,早就受够了。

王夫人像是被人捏中七寸一样,眼中冒了火苗。

没错,她和建平伯混在一起的时候,还没进门。

虞慈当时生孩子受了伤,知道自己不能再生,得知建平伯与王氏的消息后,即便难过,也只能默许了。

建平伯将王氏以平妻之礼迎进门,后来虞慈病故,王氏就成为嫡妻了。

这件事伯府的人都知道,但是没人敢说。

费了好一阵时间,王夫人压下怒气。

“嫡位之争,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不争,这就是别人的。你有这份志气,也算我当初没看错人。”

“既然夫人您赏识我,就饶过我的爹娘,这事都是我一人策划的,爹娘并不知情。”胡朱弦无所谓道。

她觉得大势已去,小时候那算命的误她,一辈子到头来,只是个妾室。

诰命?呵呵,下辈子吧。

胡庸夫妻两个这时候才敢哭出声。

王夫人说:“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不甘为妾,你能忍这些年,我也算佩服你。只是你这点伎俩,做事不干不净,根本上不得台面。你爹娘给你弄来枯草藤,我已有证据,怎能全然脱身?”

胡朱弦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夫人,这是朱弦唯一求您的。”

“你这等人才,死了可惜,你若求我,我便给你一个机会。若做得好,你和你爹娘都能活命。”

*

盛夏到来,天气炎热,陆容生下了一个女儿,每日在房中坐月子,大姐夫贴身照顾,云团不便每日到访,就常常跑去边郡侯府,看魏玄的眼睛好没好。

那给他药浴的大夫又进行到第二个流程,就是针灸,每日药浴的时候,给魏玄身上扎了不少银针,跟个刺猬似的,疼得魏玄木桶边缘都给咬出一排牙印。

大夫说这样能促进他血液流动,缓解眼周瘀血。

不论多疼,魏玄都忍着,从没喊一声疼,给虞老夫人心疼得都掉眼泪。

就这样扎了快一个月,魏玄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没好皮了,眼睛似乎还没什么进展。

“你这针灸到底有没有用啊?”老夫人不禁问道。

大夫道:“这针灸定然是能促进血液流动的,但能不能清除表少爷眼周的瘀血,老夫就不敢肯定了。”

“都是屁话!不弄了,不扎了。”虞老夫人摆手制止。

魏玄却已经咬住了毛巾,“扎,外祖母,您回去休息吧,我能受住。”

虞老夫人不忍心离开了,大夫继续施针。

每扎上一针,魏玄都感觉更疼上一分,尤其双眼周围,似乎有岩浆流淌过一般,不仅眼疼,还牵扯的头疼,继而疼到脊背。

疼痛像是毒蛇一般沿着他四肢百骸蔓延到全身,疼到他满头大汗,全身紧绷,青筋暴起,毛巾已经不管用了,他只好咬住桶沿,几次咬得口齿都出了血。

大夫说,疼就对了,因为带毒瘀血积聚,流动起来就会刺激经脉,引发剧痛。如果感觉到痛,那就是瘀血在流动。

那就越痛越好,痛入骨髓,痛彻肺腑,只要他经历了这些,就能重见光明。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个时辰,魏玄精疲力竭,汗水湿了鬓发。他睁开眼,眼前仍是一片虚无。

他无力地趴在桶边,垂下头,背部的线条遒劲起伏,汗珠子从上面滑落下来。

沐浴完,魏玄自己穿好了衣服出来,一般他治疗的时候,都不让人在身边,连南山也是,这时候正是暑热之际,不知道躲哪里睡午觉呢。

外间窗子都打开了,有风吹了进来,但风有热,此起彼伏的蝉鸣声,让人昏昏欲睡。

本来虞忆和云团在外间下棋等待魏玄泡药浴,中途虞忆回去了,云团一个人躺在榻上睡着了。

魏玄没听见人声,以为人都离开了,他散开了身上简单的素袍,习惯性摸索到软榻上,仰面躺了下去。

刚躺下没多久,他就感觉到一丝异样,有香味在鼻尖萦绕。

他抬手,不小心触碰到一个柔软的物体,惊得立即缩回去。

“是谁?”他问。

仔细聆听,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他恍然发觉是谁。

此时室外是燥热吵闹的夏日,两人并排躺在榻上,云团睡得熟了,丝毫没察觉身边多了个人。

魏玄此时也鬼使神差,他知道这时候不会有人过来,安安静静躺了一会,修长匀称的手指摸索了下,轻轻握住了另一只手。

这手他以前牵过,今日却觉得有些不同,益发柔嫩细滑,软若无骨,明明白白是一个女孩子的手。

若是平日他早就抽回了手,还要硬着脸跟云团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今日他却不愿放开,想一直牵着,牵一辈子。

他是一个伪君子,魏玄心里想。

轻轻侧过头,鼻尖触碰到对方的秀发,发间的香味萦绕在鼻腔里。

疼痛让他身体虚弱,神志也失去把守,他贪婪地往前凑了凑,又怕将对方弄醒。

云团忽然转了身,脸朝向魏玄,一手搭在他胸膛上,一腿跨在他的腰际,这样子,是把他当棉被来抱了。

魏玄心脏怦怦跳,他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甜腻腻、软绵绵,牵动着他的心弦。他形容不出来,但不是脂粉的味道。

很快浑身热血上涌,他感觉到某一处发起热来,像是火种点燃了大地,很快就要燎原。

十六岁的身体没有那么强的克制力,魏玄猛然翻身下榻,跌跌撞撞奔入净房,腿磕到了桌椅也没有停下。

他一头扎进已经凉了药浴桶里,凉水让他冷静下来,他抹一把脸上的水,睁开眼,眼前朦朦胧胧,夏日午后的光似乎透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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