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筹备民团
“爹，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去当土匪，哪有人好好的地主家少年不当，要去当土匪的。”
朱开山反对的态度这么明确，朱传文自然就要改一下计划。
直接占山为王肯定是不行了，但是不是不可建其他武装。
“那你提这个想做什么?”朱开山怀疑的追问道。
“爹，我就是觉得有关外这么多土匪，咱要想过点安生日子，总要有点自保能力的。回到屯里，跟乡亲们一起组建一队民团什么的，总不能土匪随意来，随意去。过来了想收多少钱咱们就交多少。”
民团这种武装，性质就很模糊了，如果是民众自发组织起来的算是真正的民间保险队。
如果是外地流窜过来的强制武装收税力量，虽然也可以叫民团，但其实和土匪没什么大的区别。
这个年代很多人底线不高，是兵是匪，都在一念之间。
也有可能对自己本地对内是兵，对外的时候就是匪。
“保靖安民自有朝廷在的，哪里轮的到你个草民担心。”
朱开山这部份思想就是有点太过传统了。
还是把社会安定寄托在满清朝堂身上。
还没意识到老朱家，如果要成为大地主，就成为了地方的“大个。”
也就算是地方上的士绅一层，到已经需要维护一方平安的地步。
士绅这一层从来不是简单的完全的剥削者。
因为在本地利益重大的原因，这些士绅一直都有守卫一方的职责。
“爹，现在咱们已经不是在关内，现在关外不是毛子说的算，就是日子说的算，哪里指望上满清朝廷。”
前几年甲午战争的时候，满清在关外的统治差点一朝丧尽。
也就这两年陆陆续续的稍微恢复了一点，但是也不多。
关外辽西的地盘，其实很多还是处于三不管的地带。
满清的统治，恢复了一些，主要还是为了剥削收税，已经起不到太多维护一方稳定的地步。
可以说关外的城镇，满清的力量还可以勉强维持一下，已经触及不到乡村一层。
“爹，咱家要在放牛沟置办这么大的家业，没有自己的老乡宗亲可以依靠，就算本地的乡亲大部分都不排外，但也少不了有小部分人会眼红。
咱帮着乡亲组建民团，保卫一方平安，也算为元宝镇、为放牛沟的乡亲们出了一份力，有这些许之功，才更好融入本地百姓之中。”
潜台词老朱家掌握了武装力量，就算是外来户，本地人也不敢欺负。
虽然关外本来因为满清的政策，本来没什么汉人百姓。
都是前些年政策变化，从山东关内迁徙过来的关内人。
繁衍了也没有几代，对于关内人没有那么排斥。
但是人多了心思就多，不排除一些个别人。
有了拳头，才能更好保护家业。朱传文不必跟朱开山说的那么明白了，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就算你想组建民团，也少不了也要乡亲们出钱出力，咱家在元宝镇一点根基都没有的，哪会有人帮咱们。”
如果朱开山的身份可以暴露的话，只凭着当初闹义和团的威望。
倒是有可能单纯凭借名声，就获得地主乡绅们的支持，让别人出钱出人。
但是朱开山想不到满清已经日薄西山，没有几年日子好活。
选择了“隐姓埋名”，希望老朱家低调度日。
没有了名声可用，作为外地人要在本地办武装，肯定就有一些难度。
“爹，这不是有夏家的夏老爷子的吗，咱们家虽然是刚来的元宝镇，但是夏家的春和盛在元宝镇已经开了很多年，是名副其实的坐地户。”
朱传文对朱开山回道，夏家生意做的不小。
在元宝镇也经营了多年，绝对的有实力帮着朱家在元宝镇的乡绅地主之间合纵连横，促成这件事。
过了这几年的时间，等夏老爷子嘎掉。
单是凭着夏元璋，之前没怎么在元宝镇待过，还真不一定有这个能力。
“又要麻烦人家夏家，咱家已经给人家带来不少麻烦了。虽然你和你娘，救了他们一家人的命。但是传文咱们做人要厚道，不能因为救过别人，就逮住这一家祸害。”
朱开山面对着夏家的时候，这么不好意思。
关键还是在于，传武给别人带去了太多的麻烦，造成了太多的财产损失。
也不是朱开山救的夏家一家人，朱开山自然没有那么理直气壮。
“爹，夏家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支持一队民团，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那身份也不方便，这个事就不用你出面了，我自己来牵头。”
朱传文很确定，没有自己的话，夏元璋一家就只剩下两位寡父幼女。
让夏元璋配合自己做一点对两家有益的事，没有任何的负担。
虽然只是民间武装，但是做大了之后，免不了要跟满清打交道。
不想被判定为土匪的情况下，至少名义上要接受满清的收编。
朱开山这个满清通缉犯，事实上确实的是有一些不方便。
朱传文本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让朱靠山出面做民团团长。
“你爹我受过当兵的苦，本不想让你再遭这份罪的，你又何必又自己往上赶呢。”朱开山叹了一口气，算是通过了这件事。
“这不是世道把人给逼到这份上了嘛!不是咱们不愿意，就可以免得了这些的。”
如果不搞点武装的话，到时候就是一小股溃兵，就要逼的老朱家抛家舍业。
朱传文又何必大冬天，顶风冒雪的为了朱家建大宅出来买木料。
心里有了想法之后，朱传文就惦记起来了自己的事。
找哪个山场子买木料，什么价格买木料，买什么木料的事，朱传文就都随着了朱开山做主。…。。
也就是多定了一些木料，准备到时候建一个简单的民团营房。
但是真正看过山场子之后，朱传文倒是对山场子有了更多的了解。
因为这年代，连油锯都没有条件配备。
伐木全靠人工的情况下，每一个山场子的规模都不小。
伐木工人数众多的情况下，当然也就催生出许多的依附人群。
这些人临时住在山里，住的都是最简单的窝棚自然不用说。
但就是最简单的窝棚，也不离开男人聚集之后，最重要的黄赌酒三样。
也就这些伐木工赚钱不多，支持不起毒的方面。
要不然窝棚里面直接开大烟馆也不奇怪。
虽然各方面的硬件，酒馆窑子赌场都不如老金沟。
但是软配套一样，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
有了这最重要的几种休闲娱乐。
也不怪很多土匪，猫冬的时候去城镇怕被官兵搜捕，直接就选择找一个相熟的山场子猫一冬。
所以说土匪真的算是无处不在。
山场子里面，有些人也不干活，就是跟着吃吃喝喝玩玩，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出门的时候，朱开山朱传文差点迷了路，遇到了一波土匪。
靠着朱开山的忽悠，爷俩混吃混喝了一波。
但是这种土匪的便宜，还是能不占就不占的好。
回去的时候，父子两个就小心很多。
不确定方位的时候就问，没有只凭着自己方向感强，就在外面的随意闯。
没有什么波折的就回到了放牛沟。
朱开山继续忙活着建房，忙活着明年开春，忙活着多为家里联系一些长工。
明年争取的为了老朱家的地主事业，多开一些荒。
这点朱传文倒是很支持，不管什么时候，努力种田肯定都没有什么错。
不说是为老朱家自己创造效益，多种出一点粮食，也是为社会创造效益。
这片土地上的百姓，缺衣少粮的日子还要过好长时间。
粮食种的再多，也不会嫌多。
朱开山多搞一些家业，算是为朱传文提供了一个稳固的大后方。
如果老朱家真搞它千晌良田，老朱家自己组一个小规模民团都不是问题。
在家里歇了几天，跟媳妇过了几天没羞没臊的日子之后，朱传文就又带上了鲜儿来到了元宝镇。
先送了鲜儿去镇子的戏班听戏。
在没什么电子娱乐的情况下，没事让鲜儿，多学几曲戏文，是朱传文很重要的一部分消遣。
送过鲜儿之后，朱传文又来到了夏家的春和盛。
一进门就看到传杰站在柜台前，一手拿着毛笔划个不停，一手打的算盘，噼里啪啦的响。
看着传杰一副小大人，很专业的样子，朱传文忍不住起了玩闹之心，退回来门口，捏着嗓子冲柜台换了一副口吻喊道:
“小掌柜，别打你的算盘了，我这有山货你们收不收?”…。。
“收…小号收各种山货。”
传杰应了一声之后，脑袋就从柜台后面矮了下去。
老朱家的儿子虽然都随了朱开山，身量挺高，在身高最好的东北地区也都是大汉，但是传杰还是半大孩子，个子还没有抽起来。
站柜台的时候，没比柜台高多少，要在脚下垫一个板凳，才能勉强合用。
“我这里有山里产的各色鲜鱼，你出什么价钱?”
“大哥，你怎么来了，你到镇子看我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调侃，传杰才从柜台后面转出了头，看到了朱传文一脸惊喜。
“你一个尿炕娃娃有什么好看的，我过来是来找你们掌柜的，你们掌柜的呢?”
朱开山和朱传文买木料回来之后，传杰是已经回过一次放牛沟团聚。
朱传文这一次来镇子，真的不能说是特意来看传杰的。
看老弟算是来镇子上，几个目的中最随便的一个。
“大哥，你真的是过来找我们掌柜的啊。不是咱娘让你给我送什么东西的?”
传杰明显的露出了一些沮丧，还是孩子，没有禁得住逗。
“哪能啊，大哥就是跟你开开玩笑，这是咱娘给你做的煎饼、咸菜、腊肉，你留着吃不饱的时候吃。
咱家可不兴跟小鸡崽子似的男人，以前家里没条件，你吃不饱饭也就罢了，现在可不能连饭都吃不饱饭了，你说你要不长个了可咋整。”
朱传武摸了摸传杰的脑袋说道。
不说朱家跟夏家的关系，夏元璋本也不是什么黑心老板。
不至于店里的伙计和学徒，连饭都吃不饱。
传杰吃不饱饭，纯粹是自己的问题。
为了做一个斯文人，不好在饭桌上狼吐虎咽，胡吃海喝。对自己要求要坐有坐像，吃有吃像。
结果就是这长身体的半大孩子，在春和盛学徒连饭都吃不饱。
这点上传杰就不如传武当初在春和盛的时候洒脱。
传武在春和盛他已经不是什么吃不饱吃饱饭的问题。
直接就把春和盛当成了自己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值钱的只吃了一苗老山参，一些普通的松子榛子核桃，这孩子嘎嘎炫起来就没完。
“大哥，不必一直给我带吃的了，我之前只是有一些不好意思，担心失礼，现在已经不会了。”
被提起这些，传杰又不好意思起来。
这孩子看着虽然懂事一些，不给家里惹祸，但是黑历史比起来传武来说，也是一点都不少。
“娘给你带的，你就留着吧，怎么都是娘的一脸心意。你也知道，咱们家里现在不缺这些。”
以前传杰吃不饱饭，还有传武可以打一下报告。
现在传武被遣送回去，传杰在店里怎么样，老朱家还真没那么了解。
所以本着不能亏了孩子的原则，给传杰留一些补给还是很有必要的。
“那给我吧，我放回房间去。”
传杰住的是一间小仓房改的卧室，给人当学徒，可以一个人睡一间屋，还是很难得的。
既然是店里的仓房距离前厅的门面当然就很近。
传杰没两分钟就又跑路回来，顺便的还提了一壶开水回来，准备好了茶水。
“大哥，你这次一个人来的镇上啊?”
不说生意经，人情世故方面，传杰也成长了不少。
起码怎么待客方面，传杰就能比传武规矩很多。
传武很可能一辈子都学不到传杰十几岁的人情练达。
“那倒不是，我和你大嫂一起来的，镇子不是来戏班了吗，你大嫂就先看戏去了。
我过来春和盛看看你，顺便看望一下夏掌柜，也有一点事想跟夏老爷子谈一谈。”
安抚了传杰一波之后，朱传文也就没有继续客气。(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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