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朱小文把头
“损失很大，伤亡已经过了十一，还好主要是伤的多，养好伤还能回来干活。”
两个人一边往战场走，朱传文一边对金大拿解释道。
这个伤亡没有计算，不太耽误干活的轻伤员。
要不然这种大规模械斗过后，所有人都可以说是伤员。
一点淤青，脑袋上被敲几个包，磕磕绊绊流点血挂点彩，再普遍不过，没几个完全完好的人。
“大柜（大柜）你来了！”
金大拿过来之后，还能站起来的金夫，就都站起来齐刷刷一脸期待的看向了金大拿。
“朱监工，伙计们这是怎么了?”
金大拿有点被伙计们眼里的热情给灼热到。
“大柜，临战之前，金把头答应了给大家伙发奖金、涨工钱，伙计们这样可能是等着大柜你兑现承诺。”
朱传文跟在金大拿的身边解释道。
金把头是金大拿的代理，说出来的话，金大拿当然要帮着负责。
这些金夫们经历了担惊受怕，皮肉之苦，能抚慰身心的就只剩下了铜臭之物。
“金把头他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他这是跟谁商量的！”
金大拿转头看着朱传文瞪着大眼珠子怒道，要金大拿这种人的钱，和要金大拿的命也不差太多。
“就动员之前，咱们的金夫被对面的人吓破了胆。金把头为了保住咱们金坑，只能重赏金夫，才保住了伙计们的士气。”
这部份给金夫的利益，肯定是要帮金夫们争取到的。
看到金大拿痛苦，朱传文就感觉到快乐。
就是这么一个损人不利己的人。
“金把头说出多少钱了吗?”被噎了一下，金大拿才一脸心痛的对朱传文小声问道。
这笔钱不出是肯定是不行的，金把头许诺了出去。
金夫也为金坑拼了命，甚至为了保住金坑，还有几个倒霉蛋丢了性命。
一点利益不给，人心就真的要散了。
虽然金大拿不在乎人心，但总要指着金夫卖力淘金干活，表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这倒没说。”朱传文可惜的摇了摇头。
对面崔老五的人来的太快，没给小金粒趁乱讨价还价，甚至是让金把头先给伙计们当场发钱的时间。
要不然还可以多放点金大拿的血。
“伙计们，大伙为了咱们的金坑拼了命，出了力，我金大拿不会亏待大伙，每个伙计大钱二百，工钱上涨五分。”虽然这赏钱发的无奈，但既然决定发钱，金大拿也就没有脸上不情不愿，表面上大气一点，还能给伙计们卖个好。
虽然这笔单个的不多，但是上百个人也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朱监工，叫几个人跟我拿钱去。”扭过头看像朱传文的时候才露出一脸心痛。
“怎么就剩这几个人了?”
金大拿先走，朱传文叫上还能活动的监工，跟在后面回金大拿的大院取钱。…。。
还能活动的打手监工，划拉了一下，还剩下四个。
嘎了的五个不说，其他几个最轻的都是骨折，起码三个月不能正常活动。
金大拿看着自己的打手集团，只剩下这么大猫小猫三两只，当然不能满意。
“大柜，为了保住金坑，金把头领着兄弟们冲在了最前，金把头都折了，兄弟们能留下这么些已经不容易。”
金把头人已经嘎了，朱传文也就不在乎多夸上几句。
再夸上天，金把头也都已经嘎了。
金大拿一脸的惊讶，有点被惊呆住了，应该是了解金把头，不是啥英勇的人，对金把头这样反常太过于惊诧，好几秒才缓过来，对着朱传文几个说道:
“金把头因公而死，我不会让他白死，家眷我会帮着他照顾的。”
这明显是在收买朱传文几个的人心，不管照顾不照顾金把头家眷，起码还有一句话。
其他嘎掉的监工和金夫，连一句话都不值得。
死了之后连口棺材都混不上，裹上一张席子，乱葬岗上挖个坑，添点土，就算是办了身后世。
“大柜仁义，金把头没有白跟大柜一场，就是自己没了，也有大柜帮着照顾家小。”
朱传文马上给金大拿送上了彩虹屁屁。
比屋里剩下的几个打手要眼力多了。
“金把头，毕竟是为了咱们金坑没的嘛，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金大拿适时的谦虚了一下:“这一次到底是怎么一个过程，怎么折损这么多人，你们几个详细的说一下。”
其实这一次折损不多，主要死的都是人比例不对。
平常最安全的打手，折损了太多。
“当时……等我爹叫来了官兵……”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吧械斗的经过，讲了一下。
为了突出一个真实，朱传文尽量的让别人说，自己只是做一个补充。
“朱监工，这次械斗你表现很好，敢打敢拼，人也足够机灵。现在金把头没了，就由你来暂代他的把头之位。首先就是把监工给补齐，然后尽快开工，做的好的话，这把头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从第三方的角度来看，朱传文怎么都算是这一次械斗的头功。
没有朱传文通知朱开山去找官府，多打上一阵，金大拿这一方，真有可能被人强占了金坑。
这些乌合之众来说，最多倒下二层人，就会溃败。
就是已经嘎了的带头冲锋的金把头，最多也就是第二功。
“谢大柜赏识。”
朱传文抱拳说道，没什么好客气的，朱传文的目的就是这个。
“朱大叔，朱大哥，你们要搬走了。”
金大拿让朱传文帮着招揽人手，朱传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朱开山。
朱开山也成监工打手之后，父子两个就要到金大拿的大院去住。
不说父子两个都愿意接近金大拿。
就只凭大院是两三个人一屋。…。。
朱传文有地位可以住单间，两父子可以一起住过去。
就比大夏天跟一群干体力活的男人住在一起环境好太多。
“我们自然是要搬走的，小金粒你跟着大金粒好好干，他现在又是咱们这一伙儿的头儿了，你吃不亏了，不用这么舍不得。”
可能是真的是缺父爱的原因，小金粒接近朱开山之后，还真产生了一些真感情。
现在就对朱开山的离开，难舍难分。
朱传文还是看的出来，多少是有一些真情在的。
“朱大哥，我跟你们一起做监工可以吗?”朱开山安慰了一下没什么用，小金粒又看像了朱传文。
“不是我不愿意招你，是你这么一个半大孩子，身小力弱的，我把你招过去，大柜能同意吗?”
小金粒这样的想去做监工真有点异想天开。
人见人欺负的角色，哪有什么威慑力。
要不然朱传文还是愿意，利用一下小金粒一家，把这一家后面的土匪给钓出来的。
小金粒卧底除了监督有没有金夫偷偷往外运金子，就是打听贺老四把兄弟的情况。
这伙土匪，大概跟贺老四的死也脱不开关系，早晚要对上。
“小金粒，你还分不分亲疏远近，你跟着他们走干啥，我才是我哥。”
大金粒对于朱开山、朱传文离开木屋，自己重新可以当小团伙头头，有些得意。
憋屈了好久，大金粒总算又可以得瑟一下。
“小金粒，听你哥的，好好干活，多赚点工钱，等出去了，回家置办点家业，好好奉养你们老娘，不要到这老金沟里搏命了。”
小金粒在这一场械斗里面，一点事没有。
主要是这小孩哥比较猥琐，根本没有进去战场。
其他人看小金粒是个半个孩子，也就比较宽容，没纠结着要带着小金粒一起上。
接下来一段时间，朱传文就是跟着金大拿忙前忙后。
械斗了一场之后，不代表着金大拿就保住了金坑。
因为是凭着着官兵的力量，才保住了金坑。
其他的工头，对金大拿也就更不服气。
时刻准备着，再干金大拿一炮，抢一下金大拿的金坑。
金大拿和朱传文这一伙儿，原本的时候实力其实不能算弱。
为了钓贺老四的把兄弟上钩，金大拿一伙儿以老金沟为中心，方圆几百里到处的招工。
其实是扩大了招工规模，多招了不少的人手。
但这一次损失了金把头和不少监工打手。
少了最重要的“精锐”，难免看着就更好欺负。
自己的力量保不住金坑，抵抗不住其他工头的觊觎之心。
金大拿也就只能借住外力。
这边的外力其实就是官兵和土匪两个团伙。
虽然金大拿现在还只是跟这些人用书信联系，但是时间长了总会暴露出更多。
怎么摸清金大拿背后的人，已经看到了曙光。…。。
毕竟这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金大拿没有必要太过于隐瞒。
有时候暴露背景，也是一种威慑。
“爹，事情差不多就要都搞清楚了，咱们爷俩尽量赶在秋收前回家，帮着娘把庄家给收了。”
事情有了大进展，朱传文的心情当然不错。
就是对这些金夫们的监工，都放松了许多。
在金沟监工的时候，多少有一点无所事事。
就是跟朱开山爷俩一起凑在一块聊天。
在有可能还要械斗的情况下，现在要指着这些金夫帮忙保卫金坑，就是金大拿也不意思苛待这些金夫。
“我也惦记咱家今年的收成，能秋收之前回去当然最好。”
先嘎了一个金把头之后，朱开山的情绪也好了不少，没有了之前满心仇恨的那么阴郁。
“肯定可以，仇人很快就可以确定了，咱们只要想怎么脱身脱的干净就够了。”
不想带着一家子继续亡命天涯，就不能让人怀疑到爷俩身上。
虽然在官府金册上登记的是假名，但是老朱家现在在元宝镇落户是没错的。
嘎了官府的人，追查起来并不难。
“唉咱们就是没把枪，有枪不管是官府和土匪就都有好解决了。”
朱开山叹了一口气道。
只是那些清兵和土匪，再怎么说数量也有限，少数人就能封锁压制老金沟，这些工头和金夫手里都没有枪，是很重要一方面。
“爹，其实咱们有枪。”
朱传文正准备跟朱开山解释一下的时候。
一帮子土匪，骑着马从远处呼啸而来，尘土飞扬之下，所有人也就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这些土匪。
“吁吁.”土匪很嚣张，到了人前将要踩到人，才把马勒住:“谁是这里领头的?”
还好的是这些土匪，没有跟朱传文讲什么土匪之间的“黑话”。
要不然朱传文会一句都听不懂。
这个年代东北遍地都是土匪，土匪跟土匪之间，对自己人的判断，就是能讲一口流利的黑话。
懂一口黑话
“是我，不知各位好汉，今日是为何而来?”
金大拿不在，一伙人地位最高的就是朱传文。
可能有人比朱传文更值得金大拿信任，但这些人能力有缺陷。
对于这一帮子土匪跑过来，朱传文还是挺惊讶的。
这些土匪明显已经越界，老金沟内是清兵的地盘。
土匪控制的是老金沟的外围。
土匪的分红也由工头和官府来出，跟一线的金夫实在是没什么关系的。
“带过来。”土匪小头目对着后面的土匪挥手喊道。
然后就看到，后面的土匪拖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过来:“这是你们的人吗?”
“好汉，这尸体都成这样了，哪还认得出来是谁?”
对于这些进金夫，有人私藏了金子想跑，朱传文还是有预期的。
不说了私藏的金子，带出来就可以买田买房娶老婆。
就是前不久械斗，死了那么多人，这些金夫担心不安全想跑也不奇怪。
虽然老金沟往外运金挺危险，但是留在老金沟，也不见得就完全安全。
“大金粒，大金粒！”
这些金夫既害怕又好奇着上前围观尸体的的时候。
人群外围，突出一阵哭嚎传了过来。
“王八蛋，你们不是人，草签人命.”除了对尸体呼喊，还有阵阵对土匪的喝骂声。
小金粒在大金粒嘎了之后，再也沉不住气，暴露的很明显。
“爹，你们拦一拦那小子去，当着这些煞星的面这么骂，他是不想活了吗。”
朱传文反应过来尸体是大金粒之后，就先提醒了朱开山。
小金粒一个人无所谓，朱传文怕再连累了别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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