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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先中举人


  “也可以,大姐夫用什么弓习惯,我让他们取弓去?”

  盛长柏练习弓箭,也有几个月,射一射固定靶,六十步之内,也可以中个十之七八,已经可以拿的出手。

  因为耳聪目明,视力优秀的原因,这方面盛长柏算是天赋异禀。

  “二郎,我惯用一石五斗弓。”

  用得惯一石五斗弓,袁文绍也是一个有点勇力的人。

  大周朝禁军标准士卒,用得了九斗弓,都算是精锐。

  禁军又是整个大周朝,最精锐的军队。

  袁文绍比精锐还是勇一点,也算对得起自己出身将门,衣食无忧,自小习武的经历。

  弓马技艺不错的话,袁文绍不走荫封,也有机会考中武举,中一个武举人,同样可以混个低级武官当。

  大周朝失去了燕云十六州,没有了北方的养马地。

  战马稀缺,发展不了骑兵,也就只能主力发展弓驽兵,禁军一半以上都是弓弩手,大周最看看重的就是射术。

  射手不是游戏里面的脆皮,古来射手,都是军队里面最身强体壮的一批精锐。

  挽不了硬弓,弓箭哪还有射程和杀伤力。

  两个人比过步射,盛长柏十中八,袁文绍成绩也还可以,和盛长柏不相伯仲。

  不比射速,也不比连矢,单是比准度,盛长柏还是占了一点便宜的。

  但一个主业习文,一个主业练武,一样的成绩,也就可以代表着是袁文绍输了。

  袁文绍一个二十多的成年人,比盛长柏一个十二岁少年,这个成绩,足够羞耻了。

  “可惜,家里不是校场,练不开骑射。”袁文绍遗憾,不甘的说道。

  “有机会的,以后可以一起去打猎,比一比谁打到的猎物多。”

  骑射对于现在的盛长柏来说,难度就有点高了。

  步射和骑射,用的长弓都不一样,都可以算是两个项目。

  骑射盛长柏都还没有练过,还没有晋级到这个程度,当然不和袁文绍比这个。

  比箭过后,盛长柏就和袁文绍闲聊了起来,没有再做多余的事情。

  今天这场下马威,盛长柏只是暗示了一下袁文绍。

  自己这个小舅子,有揍他的能力,威胁的话,心里明白就行,不适合说出来的。

  ...

  华兰嫁人之后,盛家就在这汴梁城,低调的生活了起来。

  现在的朝堂局势很乱,因为皇帝年龄已大,身体也不好,亲子又死了的原因。

  勋贵大臣们,整天就是劝谏皇帝,过继宗室,早日立储。

  老皇帝了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心里不痛快,哪愿意去捡便宜儿子,和满朝大臣,整日的争论不休。

  储君职位,也就一直悬而未决,迟迟不能定下。

  封建王朝,国家没有继承人,确实算是人心惶惶,国本动荡。

  满朝的文武大臣,也就都没了啥心情,处理国家的正事。

  整个东京城暗流涌动,勋贵大臣们甚至是后宫,都以最有希望立储的邕王、兖王两位亲王,分为两波,明争暗斗,暗潮汹涌。

  盛紘这么一个谨慎的人,当然不会冒失。

  不想参与什么夺嫡,争取什么从龙之功。

  一个没有实权的六品小官,对于两个亲王来说,也没什么主动拉拢的价值。

  所以盛家谨守门户,减少社交,除了和一些盛老太太,盛紘,王若弗的故旧之外,也不多和旁人走动,盛家在京城算是平静的生活了两年。

  又是一年的金秋,盛长柏也已经十四,自觉两年多的学习下来,经义,文章也都有了一定的水平,也就准备参加州试。

  准备第一次科考,大周朝的州试,也叫发解试,其实就是争取一个参加礼部省试的资格。

  想考进士的人太多,州试就是一道筛选。

  考中了就是举人,这个举人的意义,其实也不是很大。

  相比于后世的明清,大周朝的这个举人,实惠程度上来说,差上了很多。

  没有任何免田税的优待,举人没有出身,只享有免除本人丁役、身丁钱米的特权,曾赴省试的举人,可以赎免徒以下的公罪和杖以下的私罪。

  多次考过州试,省试又没有考过的话,也有可能被朝廷赐予同进士一个出身,混上一两届的微末小管,但这不算是好的前途,没什么未来。

  朝廷的优待不多,民间还是很认可举人含金量的。

  每一个能过了州试的举子,都可以说是潜力股。

  能够得到一部分乡民的尊重。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说的就是大周朝的读书人。

  还有一点要说的是,大周朝的州试过了,取得也只是一次性的省试资格。

  今年八月考中了举人,只可以参加来年春天的省试。

  举子不参加或者参加了没考中进士,想要参加下一次省试,还要继续的先参加州试。

  “长柏,听庄先生讲,你这两年经义,文章都大有进益,你想要下场一试,也是时候,就算这科不中,也算是长了经验。”

  想要参加州试,盛长柏还是先找了盛紘。

  有参加‘别头试’的资格,盛长柏没必要去和普通士子竞争,抢别人的名额。

  盛紘现在还是官身,盛长柏当然家室清白。家里不是商籍,胥吏,可以说盛长柏这个家庭背景,基本不需要政审。

  盛长柏没有过作奸犯科,不在服丧期,没有残疾,盛紘安排人给盛长柏做保,很顺利的就取得了考试资格。

  拿着写明姓名,年龄,籍贯,样貌的准考证。

  在王若弗的相送之下,盛长柏就走进了考场。

  说实话,盛家人对盛长柏参加的这个州试,并没有多重视。

  没有人会觉得,已经读了十年书,过目不忘的盛长柏,会考不过录取概率,超过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别头试’。

  进入考场,开考时间到了之后,就看到考试的题目,挂于厅额。

  考生把题目记下来之后,就可以回自己座位考试去了。

  也算是人性化,如果有没看明白题目的考生,甚至可以开口像考官询问。

  当然了题目,不是狂草而写,没那么难辨认,盛长柏没发现自己所在的考场,有人没看明白题目的情况。

  科举改革,取消了诗赋之后,也就剩下了三门,经义,试论,试策,也就是考三场。

  说简单一点,这考试,就是需要考生写三篇小作文。

  试经义是出题者从儒家经书中截取一句话,让考生阐述其蕴含的义理。

  试论,则类似于命题作文,就是要求考生评论经史记载的某个典故或某一位历史人物。

  试策跟今天公务员考试中的“申论”差不多,一般都是主考官就时务提出具体问题,让考生发表见解,所以又称“策问”,考生的回答则称“对策”。

  对策通常是千字文,但也有洋洋洒洒写了上万言的对策。

  由于策与论都是议论文体,又将两者并称为“策论”。

  ...

  ‘别头试’对盛长柏没有任何的难度,没有任何意外。

  盛长柏取得了举人的身份,有了参加明年省试的资格。

  考中了之后,盛长柏的家庭地位,还是提高了一些。

  盛长柏有了在家里外账房,支取钱财的资格。

  几十几百两的小钱,盛长柏都可以随意的支取出来。

  有系统签到,有每个月的月例,有王若弗的补贴。

  盛长柏没那么缺钱,但有了自由支配金钱的权利,也就代表着盛长柏,已经开始被当做成年人,有了话语权。

  子凭母贵,母凭子贵,这都是相互的。

  盛长柏越有出息,盛紘就需要多对王若弗客气几分。

  但是盛长柏,也没有改掉自己的作息,花钱的地方,还是买一些时文古籍,偶尔的去各大酒楼,吃吃喝喝。

  最多的时间,还是用来埋头苦读。

  “长柏,明年的春闱,你可是要下场一试?”

  又是一回盛紘休沐在家,日常的考问功课之后,盛紘开口问道。

  “父亲,咱们大周朝的官家,从太祖开始,就都酷爱‘神童’,孩儿如果能在束发之年,一举高中进士,兴盛盛家门楣,自是不难。”

  盛紘这个人没有崇高理想,盛家兴盛就是盛紘最大的追求。

  “为父本想让你稳上一稳,在等上三年,精进一番课业,再下场一试,争取一举一甲夺魁。”

  盛长柏都没想到,盛紘有了这么大的野心,想让盛长柏考一个状元。

  也是单从经义,文章上来说,盛长柏已经超过盛紘的水平,盛紘才会生出这种想法。

  考中进士的名次,也是挺重要的,新科进士一半的前途,可以说在殿试定下名次的时候,就注定了。

  名次好的,就是会被投入更多的资源培养。

  名次越好,踏上仕途的起点也就越高,升官的速度也就越快。

  能打破常规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但柏儿你所思也不无道理,明年春闱,为父赞同你下场一试。如若不中,就是三年之后下一科,你也不及弱冠,同样也是少年进士。”

  盛紘最后还是对盛长柏表示了支持。

  盛紘帮盛长柏定下,参加来年的春闱之后,盛家就更安静了几分。

  盛紘和王若弗对家宅管理严历了不少,尤其是盛长柏的院子附近,更要保持着安静。

  家里最近,没少管教喜欢多嘴,闹腾,吃酒,耍钱的丫鬟,婆子,小厮。

  盛家院里的风气总算是好了一些。

  以前的盛家下人,真的没有大户人家,下人的的规矩。

  也不只是下人,盛家从妻妾到下人,都没什么规矩。

  盛家发家也就几十年,还家道中落了一回,远还说不上是什么贵族。

  也是为了给盛长柏创造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家里才能多清净一点。

  ...

  家里虽然挺安静,但是东京汴梁热闹了许多。

  临近省市,各地的举子,都提前出发来到了东京。

  上万名的举子,涌入到了京城,让偌大的汴京城,都热闹了几分。

  来到汴梁的各地举子,第一件事,就是摆摊卖货。

  把自己从家乡本地,沿途各地带来的特产,发卖出去。

  才能有钱去客栈,旅店投宿。

  因为没有明清时期,举人大额免税的优待,大周朝的举子,普遍还是比较穷的。

  普通的耕读中产之家,有个上百亩田地,供养一个读书人,都不容易。

  古代时期,教育投入的成本,只会比现代更高。

  教育普及的现代化社会,教育投入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何谈是古代。

  普通一本论语,孟子的集注,就要大几百文到几千文不等。

  想要读一个明白,拜师束脩,笔墨纸砚,哪一样不要花钱。

  供养一个脱产的读书人,足够使得一个村里的上等人家返贫。

  虽然有了造纸术,印刷术,教育可以普及到平民之家。

  但是大部分的殷实之家,供养一个读书人,也到了经济的极限。

  读出一定的成绩之后,考生去州里参加州试,衣食住行,是一笔开销。

  幸能得中,过来汴梁参加省试,一路奔波几千里,更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距离汴梁远一些的考生,从秋天过了州试。

  就要提前出发,尽快赶到京城,等到来年二月省试结束。

  小半年的时间,都是吃,穿,住,行,在外,每天至少开销百文以上,半年时间,起码需要几十贯钱。

  这些外地举子,基本上都会有师长给予提醒,也就都学会了,带一批各地的特产进京。

  赚得一点钱,也好在汴京,生存下来。

  涌入了这么大一批举子,东京的客栈,客店,旅馆的价格,怎么可能不水涨船高。

  别说是旅店,就是青楼瓦舍的消费,都要比平常高上许多。

  大周朝也很有一些举子,多次进京赶考,没有考中进士。

  但是走通了家乡到汴梁的商路,靠着经商发了家。

  解决了住的地方之后,对于这些外地举子,也不算完。

  还要积极的找关系,找门路,参加一些文会,诗会,希冀可以扬一扬文名。

  文章太长不好流通,但是诗词,通常都不长,易于流传。

  外地举子进京,也是各地文化交流,优秀诗词频出的文学盛会。

  除此之外,还需要卖力的打探,这次礼部省考,主考官,副考官都是何人。

  都是哪些人,有资格担任这次省试的主考,了解考官的经历,主张,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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