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防不住
祁泓和顾明之走进来，后面跟着王略。
王略和顾明之向陆芷沅和庄宜行礼，顾明之笑道：“宋王殿下和臣等在县衙门口等着，没想到郡主和华侧妃先到慈幼局来了。”
祁泓向陆芷沅颔首，眼中带着欢喜的光芒，他走到庄宜面前，“你怎么也来了？”
“我来看那个小弟弟。”庄宜指着三娘的儿子。
关羽舒冲王略招手，王略挤出一个敷衍的笑，关羽舒也没在意，对祁泓道：“我们以为宋王殿下已经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们明日一早就去雍县。”祁泓弯腰抱起庄宜，余光注意着陆芷沅。
他原本下午就该出发去雍县，听到陆芷沅要来看病的消息，推说想再看看城中的商铺留了下来。
陆芷沅抱过三娘的儿子，问顾月澄，“可取了名字？”
顾月澄道：“他姓徐，他阿娘叫三娘，我们就叫他徐三。”
叶溪笑道：“徐三只是小名，他是华侧妃抱过来的，不如请华侧妃给他起个名字。”
原来抱着小徐三的娘子也笑道：“贵人给徐三起名字，徐三就有贵人的福气庇佑，这辈子都会顺顺当当的。”
顾月澄道：“华侧妃，您就给他取个名字呗。”
陆芷沅想了想，念道：“命如南山石，四体康且直，就叫徐山石吧。”
“徐山石。”顾月澄念了一遍，笑道：“这是个很结实的名字，小山石以后定是个身子结实之人。”
顾明之道：“小山石得了个好名字，该庆贺，东街的周屠夫送来几斤牛肉，臣让人拿点过来煮给孩子们吃。”
“谢谢爹爹，”顾月澄笑着向顾明之作揖。
“好了，天色已晚，你该回去准备晚膳了。”顾明之道。
慈幼局离县衙不远，陆芷沅她们没有坐马车，和顾明之说着话往县衙走去。
天气和暖，路边的树叶都抽了芽，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人和顾明之打招呼，有人看到后边的叶溪，还和顾明之打趣：“顾县令，如果有喜事，告诉草民，草民把家里的几坛好酒都拿来，我们喝个痛快。”
顾月澄装着听不见，她尴尬地转过头想和陆芷沅说话，却听到陆芷沅正和王略说话：“王大人，没想到你和殿下一起出来。”
王略道：“东北的货品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着到月底出发，左右无事，下官就随殿下出来，看看街市，熟知行情。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他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彩瓷绿头鸭，“下官和殿下，还有顾县令在街市逛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小鸭子真好看。”庄宜看得眼馋。
王略笑着递给她，“殿下也买了两个小仙女，说是送给郡主的。”
“九叔怎么知道我喜欢小仙女？”庄宜翻来覆去地看着小鸭子。
顾月澄笑道：“因为郡主长得像小仙女一样好看。”
“九叔，我真的像小仙女吗？”庄宜抬起头，两只黑葡萄大眼巴巴地望着祁泓。
“是的。”祁泓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转过头，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陆芷沅明丽的容貌。
关羽舒细看了那只小鸭子两眼，“这不是朱雀大街那个大叔捏的小玩意儿吗？我和华侧妃还让他帮捏过泥人。”
顾明之道：“在上阳捏泥人的几个师傅，是我们附近这几个县城出去的，我们这里有处地方，盛产黏土，不少百姓以此为生。”
陆芷沅看着庄宜手中的彩瓷小鸭子，已然明白王略想说什么，“你想把这些彩瓷作为互市交易的货品？”
“是，但宋王说了，瓷器易碎，要运送到边境，花费巨大，这些本身是小玩意，若因运送成本高而提高价格，怕是不好卖。”
说话间，他们已回到县衙内院，顾月澄和叶溪去安排晚膳，顾明之请陆芷沅他们到正厅去。
正厅前的院子里有一棵桃树，粉色的桃花已缀满枝头，灼灼其华，艳艳生姿，让古朴陈旧的院落添了几分绮丽之色。
“我要去看桃花。”庄宜盯着桃花挪不开眼睛，从祁泓怀中下来跑过去。
闻春笑道：“年前来的时候，只看到光秃秃的树枝，没想到居然能开出这么好看的桃花。”
陆芷沅停住脚步，远远望着，“是啊，真好看。”
庄宜在树下转了两圈，又过来把手中的小鸭子给陆芷沅，对听夏道：“听夏姐姐，你抱我起来，我要好好赏花。”
听夏笑着把庄宜抱了过去。
陆芷沅抬起手，看着手中的小瓷鸭，“我记得史书有关于瓷器交易的记载，回去可以看看人家是如何做的。又或者可以把瓷器的交易放在上阳附近，让他国的商人自己运送回国，这样不管是花费，还是卖多少钱，都与我们无关。”
王略眼睛一亮，“华侧妃的意思是，如漠北互市一般，把交易之地内移，保证我们的利益。”
顾明之好奇地问道：“什么是交易之地內移。”
王略大致告诉他。
顾明之听完喜不自禁，兴奋地搓着手，“杜县，雍县古来都有彩瓷这个行当，但都因为不方便运送，所以赚不了几个钱。若是能在上阳附近做一个专门的交易之地，那百姓就有收入了。”
他又郑重向陆芷沅和祁泓，王略作揖：“恳请殿下和华侧妃，王大人为杜县，雍县的百姓谋一条生路。”
祁泓道：“我们明日去雍县看看，若是合适，回到上阳就可以和父皇，还有三皇兄商议。”
一个衙役带了几个校事进来，关羽舒诧异道：“殿下不是安排了校事随行护卫吗？怎么又派人过来了？”
陆芷沅面容一肃。
此时天已擦黑，这几个校事显然是匆匆赶来的。
“可是上阳出什么事了？”祁泓先问道。
一名校事答道：“定州爆发瘟疫，晋王殿下担心郡主和华侧妃的安全，让属下过来告诉华侧妃，明日尽快返回上阳。”
众人听了，俱是脸色大变。
“他奶奶的，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顾明之爆了粗口，他快步往外头冲去，一面高声叫着：“老程，快去传令，县衙上下人等都到衙门前集合，还有县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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