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转变性子
“你当心些。”陆芷沅抱住他的手臂。
祁渊握住她的手,叮嘱她:“我会当心,你也要留神,再下去时局会愈发紧张,你不要搭理赵良娣,也别理会楚魏的人。”
“我同魏氏想来不来往,楚氏,王妃不会害我的。”陆芷沅笑道。
“除了王妃。”祁渊补了一句。
远处突然响起哗啦的声响,而且越来越近,声响也越来越大,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中向他们冲过来。
陆芷沅害怕,抱紧了祁渊的手臂,祁渊停下脚步,警惕地四下扫视。
长风和长平握着剑柄一前一后地护住他们,闻春和听夏虽也胆颤,但也守在陆芷沅身边。
呼啦的声响很快到他们头顶,树枝剧烈摇晃着,紧接着一阵大风凶猛地向他们扑过来,风势之大,身形纤薄的陆芷沅感觉若不是抱着祁渊,就会被卷走了。
祁渊展开双手抱紧她,身子转了个方向,帮她挡住呼啸的狂风。
狂风持续吹了半盏茶的工夫,才停歇下来,几人继续往墨韵堂走去。
听夏咋舌,“好大的风。”
闻春也道:“往日这样的都是大雨前刮的,莫不是要下雨了?”
她话音未落,哗啦的声响又从远处的树梢响起。
“快走。”
祁渊拉着陆芷沅,快步冲进墨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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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的灵堂外,狂风卷着屋檐的灯笼来回摇晃着,灯笼糊着白纸,烛光明灭不定,白灯笼忽明忽暗,上面的黑色奠字在夜色中却一直清晰呈现着,如暗夜中突然看到的眼睛,黑沉沉的眼珠直盯着人,森然可怖。
赵濂盯着王氏灵牌的眼睛,和白灯笼上的奠字一样森然。
王氏的丧仪,除了城中的文人志士来祭奠,朝中的同僚来的唯有礼部的叶寒舟和江陵几人,场面十分凄凉。
晋王府送赏银来的管事,特意说是按皇后娘娘吩咐行事,若不是眼下不能惹恼晋王,他就抓起那几块银锭砸到管事脸上。
赵雪樱好歹是储君的妾室,母亲去世给的那点赏银打发叫花子呢。
楚氏不仅逼迫他的妻子自尽,还勒令她自尽前去丞相府前磕头认错,让她无颜见子女最后一面,死后又极尽羞辱,这等奇耻大辱,他一定会十倍百倍地还给楚氏。
赵雪樱披麻戴孝跪在灵前,哭得红肿的眼睛已经干涸,她木然地望着供桌上白烛摇晃的烛火。
赵濂走到供桌前拿起一沓纸钱,就着烛火点燃,丢进地上的火盆,他盯着那熊熊的火焰,声音从牙缝挤出来,“阿樱,记住你阿娘是如何死的。”
纸钱燃烧得很快,一团火焰过后很快就成为灰烬。
“女儿铭刻于心。”赵雪樱的目光从火盆中的灰烬上移,看着王氏灵牌前的白烛,两簇火焰映在她幽黑的眸子上,亮得有些诡异。
呼啸的风刮了一夜,如妇人凄厉的哭声,上阳许多人都说是枉死的人回来喊冤。
王氏的丧仪办了七日,就安葬了。
赵濂很颓废,每日在城中各处酒馆喝酒,喝醉了就痛哭流涕,说自己对不住王氏,别人嫉妒他得陛下重视,编排流言蜚语诬陷他,还要置他于死地,王氏是代他去死的,王氏是想让自己的性命换他的平安。
他哭得很伤心,肝肠寸断,人们把他送回赵府,破口大骂他口中的别人,几日后,人们直接把别人骂成楚氏,因为王氏生前到丞相府前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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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倚翠居。
今日晴暖,陆芷沅和兰氏,向菱坐在廊下,她们把庄烨的摇车放在院子中,让庄烨坐在摇车中玩耍。
庄烨小手抓着摇车围栏的木条,稳稳地站起来,从摇车中咧开小嘴向她们笑着。
听夏欢喜地笑道:“烨哥儿站得越来越稳当了。”
兰氏笑道:“是啊,到天再暖和些,衣服穿少了,身上轻了,就能学走路了。”
向菱笑道:“烨哥儿会走路,指定是满王府地跑,到时候就热闹了。”
茗玉过来低声道:“赵良娣来了。”
兰氏起身走下台阶,到摇车边抱起庄烨,“烨哥儿,我们去那边看看芭蕉长了新叶子没有。”
赵雪樱已走到廊下,正要向兰氏行礼,没想到兰氏突然走开,她神情未变,恭敬地向陆芷沅行礼,“华侧妃安。”
陆芷沅客气道:“你身子不适,还是多歇歇,把身子养好。”
王氏丧仪后,赵雪樱回到晋王府就病倒了,睡了两日才缓过来。
“妾身已经好了。昨日说给烨哥儿做个小肚兜,妾身已经做好了。”
她从连翘手中拿过一件红绸绣福禄寿图案的肚兜,双手奉给陆芷沅。
赵雪樱病好之后,每日都会到倚翠居坐一会儿,和陆芷沅她们说话,昨日陆芷沅提起杜县三娘的儿子,不知单衣够不够,闻春说晚上就开始帮三娘的儿子做,赵雪樱也说帮庄烨做一件肚兜,回去连夜就做了。
陆芷沅接过肚兜,“你有心了,等王妃回来,我拿给王妃看,你的女红做得不错。”
向菱道:“说起来,贤妃娘娘该出殡了,贺美人当年是暂时安置在茂陵,如今陛下的顺陵尚未完工,不知贤妃娘娘是否一同暂时安置在茂陵。”
陆芷沅把肚兜交给茗玉,“前两日王妃回来,听她说是要暂时安置在茂陵。”
向菱又问道:“丞相府也办着丧仪,只怕王妃不得去送殡了。”
“王妃自然是不能去的,殿下去。”陆芷沅道。
陆芷沅提到殿下的时候,在旁边伺候的闻春偷偷去看赵雪樱,赵雪樱正望着院墙那边的兰氏和庄烨,似乎没有听到陆芷沅的话。
下午,兰氏她们都回去了,陆芷沅让乳娘和丫鬟给庄烨沐浴,闻春和她在旁边看着,纳罕道:“公主,您有没有发觉,赵良娣好像转了性子,这两日你们提到殿下,她居然没有反应。”
听夏也凑过来道:“是啊,奴婢还听说,赵良娣如今也不在路边等殿下了,许是王妃那日吩咐的话,她记住了。”
陆芷沅没说话。
赵雪樱确实是转了性子,但她知道,并不是因为楚珮容的话,而是因为王氏的死。
祁渊回到王府,走过夹道时,赵雪樱正好从园子那边的方向走过来,她也看到了祁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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