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棋局
“公子，祥福酒肆，镇海阁，小云楼的人都来了，现在就在门外候着。”
“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在李二狗的注视下，澹台青刚刚才将乾坤戒收下，李玄冥就小跑进了大厅。
俯身在楚夜的耳旁说道。
楚夜的目光细细的打量着棋盘的棋子，不留痕迹的点了点头，说道：“让他们都进来吧。”
说话时，楚夜随手从右手侧的棋笥中拿起一枚黑色的棋子，放进了棋盘之中。
“啪！”
随着棋子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旁的澹台青手中微握竹棍的手指，微微一动。
似有触动。
只是没有人察觉到澹台青的异样。
在场的人中，除了楚夜，也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那张看似普通的棋盘上。
就在李玄冥退出大厅，前去将那些带着各家特色的小厮带进来时。
澹台青脚步无声的走到了楚夜的身侧，轻声问道：“公子懂棋？”
楚夜此时的姿态尽显慵懒，很是随意。
声音中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平静的说道：“略懂！”
然后楚夜将目光看向了澹台青：“这张棋盘上的残局，倒是有趣，不如把它下完？”
闻言，澹台青笑道：“贵客相邀，岂敢相拒！”
说着，澹台青便面朝楚夜，在棋盘的对面盘膝坐了下来。
手中的动作没有因为双目的缺陷而有任何的局限，直接从一侧的棋笥拿起一枚黑子，放进了棋盘之中。
敖九玄和李二狗见楚夜主动邀请澹台青下棋。
这才注意到了棋盘上的那副残局。
仅是看了一眼，敖九玄和李二狗便注意到了这副残局的诡异。
放在棋盘上的虽然只是一枚枚普通的棋子，可落在敖九玄和李二狗的眼中，这张棋盘就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世界。
而那些棋子，便是置身于这个世界的众生。
楚夜和澹台青便像是拨动这些众生命运轨迹的无形之手，正在不断的推动众生的轨迹。
使得众生陷入了一场不属于自己的博弈。
在这副残局中，由楚夜执掌的黑棋早已经被白棋围困，步步艰难。
陷入了无尽的绝境之中。
任谁都能看出，这是一盘残局，更是一盘死局。
偏偏楚夜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对众生的怜悯，不断的将黑子落入棋盘之中。
好像是没有章法般在胡乱落子。
就连原本涌起几分兴致的澹台青，见楚夜根本不顾棋盘里众生死活的下法，也忍不住凝了凝眉头，认为楚夜根本就不懂棋。
完全就是乱下一通。
眼见楚夜又下落下一字，澹台青终于忍不住说道：“贵客远道而来，我本该礼让，这一局虽未下完，却已见分晓，不如就到底为止吧。”
澹台青的话说得很委婉，但眼下之意就是楚夜已经输了，根本没有再下去下的必要。
可听到澹台青的话，楚夜的嘴角却挂起一抹弧线。
平静的说道：“天下之势犹如棋盘，尚且瞬息万变，你既然知道这一盘棋没有下完，又何来分晓？
说着，楚夜将手中的黑子缓缓的放入了棋盘其中。
随即站起身来，再道：“步步谨慎或许能让你左右局势，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惜，你少了打破局势的勇气。”
说完，楚夜已经朝着大厅外走去。
这时李玄冥已经带着不少人走进了青霄水林。
这些人的手中都各自拿着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好几样，还是十多个人一起抬着走进的。
等楚夜离开时，敖九玄和李二狗再次将目光看向了棋盘。
竟发现一直处于绝境的黑子，随着楚夜最后的一子落下之后，满盘皆活，将白子彻底反杀。
不过敖九玄和李二狗都不是懂棋之人。
也不觉得这样的事发生在楚夜的身上有什么好奇的。
只是看了一眼后，便同楚夜一起走出了大厅。
独留下澹台青一人，呆滞的静坐在棋盘之前。
此时的澹台青手持一枚白子，只剩下眼白的眸子始终注视着棋盘的方向，脸上布满了难以相信的震惊之色。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楚夜竟能在突然之间翻盘。
不仅扭转了黑子的局势，更将占尽上风的白子直接反杀。
越是沉浸在棋局之中，澹台青的神情就越难看，就连额间也开始不断的溢出冷汗。
仿若陷入魔怔一般。
感受到澹台青的反应，敖九玄在楚夜身后说道：“公子，这个人的心境此刻变得十分脆弱，稍有不慎，只怕会万劫不复。”
楚夜走出大厅后，便将目光看向了那些进入庭院的人。
也没有再去理会身后的澹台青，只是用极为平静的声音对敖九玄说道：“终其一生所选择的路，却突然发现这条路是死的，难以接受尚且正常。”
楚夜的话让敖九玄愣了愣。
不明白两人就只是下了一盘棋，中途没有任何交流，怎么就关系到一生的选择了？
下意识间，敖九玄的余光落在了澹台青的身上。
才发现原本没有丝毫灵力波动的澹台青，此刻正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包裹着。
也让原本心境不稳的澹台青陷入了一种极为稳定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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