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汝三家如此,就不怕长安君乎?
第276章 汝三家如此,就不怕长安君乎?
场间初时无人语,继而是一大片劝慰之声。
“那竖子也被关在咸阳狱,一时出不来,哪里赚得到此钱。”
“今日我等来此,等陛下得知,那竖子定没好果子吃。”
“孟家主不必挂怀,三大世家让我等如在仙境不思楼台,这等本事那竖子哪里能行。”
“……”
看起来个个都是情真意切,听起来每个都是好言相劝。
但实际上,一众人等说的全都是废话,没有一句是落在点上。
三人的如意算盘打的叮当作响,众人隔着两座咸阳宫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但这种往小了说事关家族经济来源,往大了说事关世家生死传承的大事。
哪怕有喜欢苟的蔡泽背书,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让一众世家纳头便拜,改换门庭的。
孟甲坤,白飞,西术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互相交换眼神,来此的众多世家家主们就只当做没看见。
他们不怕三人做出对策,反而就在等着三人做出对策。
在秦国政治斗争中,用情报信息,时间差,打人措手不及,置人于死地的是少数。
大多数情况大家都是打的明牌,双方互看牌面,就看对方舍不舍得拿出筹码了。
纲成君蔡泽附和了几句,表明态度之后就不说话了。
再说下去,再迫不及待投靠三大世家,他就有当托的嫌疑了。
在场都是各大世家家主,或许这些人中有几个是草包笨蛋,但绝大多数都不是弱智。
过犹不及。
“如此大好局面,若这都不能聚人心,尔等可真是让泽太失望了。”
蔡泽轻声自语。
“阿父说什么?”
蔡兑就坐在其父身边,距离不足一尺,却没有听清蔡泽言语。
“兑为阿父分忧。”
进入贤者时间,对自己辜负圣人之行深有愧意的蔡兑极力想在阿父前穿回人皮。
“太过清澈,一眼能望到池底的水池中不会有鱼。忘记今日所为便是,不用常挂心间。”
蔡兑知道其心中所思所想,都瞒不过从他出生到他成年再到年迈,看上去一直就谨小慎微的阿父。
当下不再掩饰什么,讪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阿父携我来此定有其因,会是什么……
越长大,蔡兑才越是知道阿父的能耐。
旁的不说,能在秦昭襄王手下位极人臣,又功成身退的,能有几个?
逐去四贵的清流名仕应侯范雎不行,纵横战场未尝一败的人屠白起也不行。
命没了,名声名气再大,又有什么用?
蔡家的藏书很多,蔡兑读过的书很多。
《论语》,《孙子兵法》,《墨子》,《公孙龙子》,《六韬》,《三略》……
这么多书,蔡兑自认就算不精通要义也知晓个大概。
但有一本书,是他从小读到大,也只觉学了个粗浅皮毛的。
这本书的名字叫蔡泽。
蔡兑看的最多,学的最少,至今自认只学了半个“苟”字。
“蔡兄在想什么?”
旁席之人叫百里城,百里家家主,见蔡兑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桌案,语速极快地问道。
百里城和蔡兑算是一辈,突如其来这么一问不是关心蔡兑,而是想从蔡兑此时心不设防的口中,探查出蔡泽的真实意图。
百里城认定,蔡泽这胆小之人第一个站队,定是知道孟西白三家之隐秘。
“兑……”
蔡兑张嘴就要说出,兑正在思考阿父带兑来这里的用意。
刚出口一个字,手腕马上就被蔡泽抓住。
“犬子坐在百里家主身边,被贵气所逼,难以自已,没见过世面。”
蔡泽语速极快,似乎生怕其子说些什么,在努力掩饰。
百里城深看了蔡泽一眼,从蔡泽行为,更加坚定蔡泽知道三家内幕。
“纲成君说笑了,有纲成君在,哪里还有第二个贵者。”
这段话似褒实贬。
表象是在称赞蔡泽为世家之首是席上最尊贵的人,内里却是讽刺蔡泽是三大世家推到身前的傀儡,在孟西白三位家主面前不配用尊贵两字。
蔡泽一脸惭愧地说百里家主缪赞缪赞,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让百里城后续刺激言语尽数胎死腹中。
蔡泽的不接招让百里城拿其没有一点办法。
百里城心中暗骂了一句老狐狸,微微一笑,抿嘴喝了口酒。
高声道:“孟兄,你我家出同源。吾家之财虽不多,却愿出借五百金解孟兄燃眉之急。”
百里家一直宣称是百里奚所创立,他们是百里奚的直系后人,有家谱为证。
而孟家创立者孟明视,是百里奚之子,是以若以此论,两家有关系说的上。
然而,孟家一直不认百里家言论。
声称百里奚先祖唯有一子,便是创立孟家的孟明视先祖,百里家的百里不是我孟家先祖百里奚的百里。
有三大世家中的孟家反对,百里家在秦国地位就很尴尬,没有几个世家承认百里家是秦国名相百里奚后人。
世家层次划分不只是靠底蕴,更是靠血统,祖上余荫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承认了百里家是百里奚后人不简简单单是个名头,更意味着承认百里家是能和孟,西,白三大世家比肩的古老世家。
没有哪个世家愿意看到三大世家变成四大世家,除非变成第四大世家的是他的世家。
听到百里城的话,正暗骂一众世家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孟甲坤心下一沉。
应下,意味着承认百里家时百里奚后人的正统地位,百里家将和孟家共享百里奚先祖。
不应,便是拒绝百里城的投诚,拒绝了能够打破眼前僵局,将夺权继续进行下去的重要契机。
白飞,西术眼睛一亮,目光炯炯地盯着孟甲坤。
二人眼神中表达的意思是,你孟家若是再不应,我两家就帮你应下。
让利之前有没有人投靠,哪怕只是一家,对三家的结果都截然不同。
哼,又不是分你们两家先祖!
孟甲坤内心重哼一声,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不满之色。
“城弟高义。”
他轻轻颔首,在众世家面前点头承认了百里城说的话。
百里城满意点头。
于他而言,无论孟,西,白三家在之后有没有能力收服众世家,他百里家在今日之后,都将跻身于秦国古老世家。
一众世家虽然很是不满,但也不能说什么。
易位处之,他们也会做出和百里城相同的决定。
蔡泽松开其子手腕,等待事情进入下一个阶段。
孟甲坤,白飞,西术三人又等了一会,眼见一众世家都打着哈哈,没有第二个百里城站出来。
知道眼前再不拿出物事,不会再有人投诚。
空手套白狼这种事很难做到,甘罗当初集众世家之心也是直接开放了部分售卖渠道。
“谢诸君仗义直言。”孟甲坤朗声道:“甲坤深知诸君来此之意,请诸君赏。”
众人眼中大亮,知道终于是到了重头戏,三大世家终于要公布调教方式,息声以待。
啪啪啪~
正坐的白飞大力拍了三下手掌。
随着其掌声落下,两个仆役肩抗一根粗壮横木,横木下则是以麻绳套着一口大瓮,二仆役气喘吁吁地抬着这口大瓮走了过来。
咚~
大瓮落地声响不轻,可见其重量应是不小。
众人迷惑。
调教隶妾,和瓮有什么关系?
这瓮一般是用来存水存酒存菜的容器,民间家家户户都会有,不是什么稀奇物件。
众世家家主面面相觑互相瞅了瞅,想着孟,西,白三家是不是在糊弄他们,一个容器怎么调教隶妾。
蔡泽眯起老眼,精心凝神。
据老人观察,刚才所有宾客欢愉时间都没有超过一刻钟的,这不正常。
一众世家家主有整个世家供养,药补,食补都是最高配置,只要不夜夜洞房那就不会肾虚。
这么多人,有那么数个偏好美色的色中饿鬼老人能理解,但总不能个个都是罢?
而且还有一点不同。
今日出现的所有隶妾,其身其姿,都很不正常。
相貌都是上品老人能理解,想必当初三家选隶妾调教的时候都有考量。
但这下盘……
老人眼盯着刚走上来的貌美隶妾臀部,不是老人色迷心窍,实在是那貌美隶妾臀部太过骇人。
笔直站立臀部高翘,超出大腿线平行四寸,左右在身子两侧略微露出,浑圆如满月,主打就是一个肥美。
貌美隶妾身上穿贴身白色布料,身上一切都在众世家眼中看的清清楚楚,这层布料完全没有起到遮体的作用。
西术自席上站起,手中拿着一壶酒,走到貌美隶妾身边邪笑一下,将整壶酒都泼在了貌美隶妾身上。
酒液打湿了本就什么都挡不住的白布,让其变得透明,一下子就让貌美隶妾曲线毕露。
酒香混杂着女人香,还有那透明衣着,让众人瞬间呼吸加促。
砰砰~
西术手掌拍打在瓮沿,眼神一横。
貌美隶妾立刻会意,双腿张开,一脚瓮里一脚瓮外,横跨坐在了瓮边。
这大瓮足有一米二三,女人跨坐其上之后双脚不能沾地,一身重量都集中在下盘,压在了大瓮边沿上。
这种姿势,让一个不骑马的秦军锐士来也要皱着眉摇晃三下,皱着眉找找平衡。
但这貌美隶妾却在跨坐上去的那一刻便是稳如磐石,一丝摇晃也没有。
有一个识得这其中艰难的世家家主,立刻离席走到貌美隶妾身前近距离观察。
其发现貌美隶妾双腿紧紧夹住窄小瓮沿,整条大腿肌肉肉眼可见地绷的笔直。
“西家主,此女可坐多久?”
“一个时辰。”
西术一边说,一边在隶妾身上上手,肆意隔着白衣大力揉捏着。
貌美隶妾却没有一丝快意生出,只有无边疼痛,西术捏的太大力了。
她脸色煞白,额头开始有冷汗冒出,身子都疼的有些颤抖,但下盘坐在瓮上却是一动不动。
越来越多的人看出了其中门道,纷纷离席近前观察隶妾变化,就像是在看一件稀奇物件般。
“白家每年都会花费金钱用以购买隶妾,让她们跨坐在瓮沿上练习。少时坐小瓮,大时坐大瓮。吃饭,睡觉,皆在瓮上进行。这般坚持五年,便算是调教完毕,可叫瓮猪。”
西术自得地拍拍貌美隶妾肩膀,清脆的声响和貌美隶妾紧咬的牙齿,都昭示着这力度绝对不小。
“诸君都已经体验过这瓮猪的妙处,其下盘层层叠叠,肥厚紧绷,伸缩自如。在瓮猪全力施为下,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挺过盏茶时间。”
众人双目放光,纷纷上手。
撕开貌美隶妾白布,手通曲径至幽处,势要扇贝来吐水。
貌美隶妾再是神功大成也禁不住罩门被攻,身体摇摇欲坠,脸部潮红地不住哀求。
“掉下来,你知道后果。”西术笑吟吟道。
貌美隶妾俏脸霎时一白,不住摇晃的躯体瞬时紧绷,如加上了千斤重物,在瓮沿上一动不动。
“处子也比不过。”
“手指都要断了。”
“西家主好手段!”
“……”
西术笑着接受众世家家主赞扬,摇头晃脑地说道:“上好瓮猪至少会给人三重感觉,第一重曲径通幽,别有洞天。第二重恍然大悟,渐入佳境。这三重嘛。”
其嘿嘿一笑。
“那便是极乐深处,鸟倦知还哈哈哈哈哈!”
一众人等发出男人都懂的笑声。
一直坐在蔡泽身边的蔡兑视线被众人所挡,什么都看不到,不明众人笑在何处,心痒难耐,就要起身离席,近前去看。
被纲成君又是一把在精美桌案下抓住手腕。
老人不让其子前去,自己却是笑着起身,挤进人群中。
笑着道:“可惜可惜,我这把老骨头也只有看看的份,不知这等瓮猪何以体态异于常人?”
“经年瓮沿端坐,其盆骨早就变形,不变形不足以能坐瓮。”
老人点点头,又笑着道:“泽还有一问,坐于瓮沿比骑马还要难受百倍,西家主是如何令这些少女自幼坚持下的?”
西术笑着指了指瓮口,给老人解惑。
“一众瓮猪聚于一处,若是掉入瓮中,便加半水,盖盖子大火烹煮。此瓮不只是瓮猪训练之用,亦是瓮猪归去之所。其他瓮猪听到猪叫,自是不敢怠慢分毫。”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忽而笑容尽去,面无表情。
“汝三家如此,就不怕长安君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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