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长史人选
数日之后,王锡爵在王府当中突发羊角风,直接在前往宣旨的内使面前,口吐白沫,双手抽搐,整个人瘫在地上,像1条脱离水面的鱼1般1挣1挣的。
这消息传到宫里,万历也是1惊,这好端端地怎么就羊角风了,为了体恤下臣,也为了1解自己的疑惑,便派了圣济殿以及太医院的御医前往探查。
晌午时分,外派的太医便回宫禀报了。
“怎么回事,这王锡爵怎么好端端就突发恶疾了,是不是那什么羊角风。”
坐在龙椅之上的万历1见到太医回来,便有些急不可耐地询问了起来,他有些怀疑那王锡爵是为了不去辽东,甚至是为了自己斗气,而装着自己发羊角风了。
“回禀陛下。”
那几位前往探视病情的太医,跪在地上,相互对视了1眼,而后居中的1人开口回道,“那王长史,观其面色萎黄而无华,指纹青色凸显,察其舌苔,白而厚,探其脉象弦滑忽大忽小,是…”
那太医说到这,停顿了1下,而后将头再次低垂,“是羊角风无疑。”
“可是装的??”
万历挪动着自己的身躯,向前微微探出,“那王锡爵前几日还好好的,与朕对话,哼,还很有劲头啊。”
“嗯,不像,实在不像。”
那几个太医1听到万历这个问话,当即摇起头来,“陛下,听十王府的下人说,说那王长史第1次发作之时,因为嘴巴抽搐,不受控制,还将舌头咬断了1部分。”
“微臣等人也去查看过了,这舌头确实是断了1截。”
还是为首居中的那个太医回话了,“这正常人,装傻装病,也很难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断,除非是发病时,唇齿不受控制。”
“这人多有疲劳,外加心情大起大落,胸中有郁结难以消散,便使得这羊角风也确实会突然出发,前1刻人还是好的,后1刻人就发羊角风,这病并不少见,陛下。”
“也就是说他是真的发病了?”
万历在听闻太医院解释后,先是下意识地反问了1句,而后便暗道1声晦气,在他看来,必然是那王锡爵的郁结必须是那潞王就藩1事,这老头确实是守孝守傻了。
“算了,算了不用理会此人了。”
万历在知道他是真的发了羊角风之后,心中便顿感好生无趣,只是摆了摆手,让那帮子御医退下,而后再次思索起来那王府长史的人选来。
“冯大伴啊,你说这朝中文武有谁能堪任朕贤弟的王府长史啊?”
万历下意识地将问题抛向了1直站在边上充当木偶人的冯保。
没办法,现在的万历才刚刚开始真正意义上地亲政,过去的十年来,都有着张居正等人替他掌控着近乎所有,所以万历其实没有太多施政的经验,他必须要依靠其他人。
不过好在明朝所建立的整个中枢体系,虽说相互制约,效率极低,但是也能自我完整地运行下去,哪怕是皇帝不管事的情况下。
果然!
冯保在听到这话之后,眼睛猛然1缩,心中思绪却已经飘远,果然被那潞王猜到了,而且这王锡爵突发羊角风1事,现在想想,必然有潞王的影子在。
前日,那潞王的亲信,杜桐亲自找上门来,1开口就说潞王要欠自己1个人情。
当时自己就笑了,欠人情,还是潞王的人情,他冯保何乐而不为?
等到问清缘由之后,冯保当时有些懵圈,居然是让自己在皇帝面前推荐王府长史,而且指名道姓要那田乐。
田乐此人自己是有些印象的,这几年常常因为政绩突出而出现在自己面前。
但是那时候自己没有想明白,已经有了王锡爵当长史了,怎么还要1人。
现在,1切都清楚了。
冯保心中暗笑,呵呵——有趣,有趣,这帝皇之子,这手段倒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不过,咱家喜欢。
“陛下——”
冯保虽说心中思绪万千,但是嘴巴和身上动作却是利落得很,他恭声回道,“此事,全凭陛下圣心独断,内臣哪敢言语。”
虽说冯保答应了潞王的要求,但是他不可能直接朝着万历说出名字来,他要是这样做,下1刻,遭殃的就是自己。
按着皇帝的性格,必然会多疑,为什么就提田乐,不提其他人,他肯定会想这些。
因为那田乐对于京中大佬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为何天下文武当中,你就偏偏记住了1个田乐,万历他必然会这样想,所以冯保不会傻到直接说,他要绕,要让皇帝觉得是自己想到的。
“诶——冯大伴这是什么话。”
万历的嘴角很明显扬起了些许笑意,但是嘴上却是笑骂了1句。
万历就喜欢他这1点。
这冯保他啊,跟张居正完全不同,那张居正仗着是自己的师父,以帝师的身份时常压着自己。
这1点实在让万历厌恶,但是冯保就不1样了,他会顺着自己,会明白自己的想法,会帮着做事情。
就像之前几天,派徐爵抓拿原兵部尚书梁梦龙,就是很合自己的心意。
这差事,办得万历心中很舒坦。
对于冯保,他感觉自己用得很顺。
“陛下,那内臣斗胆了?”冯保小心询问道。
“诶,说吧,说吧。”
“陛下,申时行?申阁老??”虽说冯保经常暗地里骂那申时行是中人之姿,但是在面上还是要尊他1声阁老的。
“不行,不行,那是阁中大臣,离了他朕怎么办。”万历想都不想便否定了,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来,“对了,冯大伴,这京中官员就不要推了,都是朕的肱骨之臣,离了他们,朕怎么治理天下,贤弟虽说要紧,但还是天下重要。”
万历想了想,又对着冯保补了1句,“另外,潞王啊身处边塞,最要是能文能武的,找些纯文的给潞王,朕和母后都不放心的。”
得,正好。
冯保心中1喜,这万历的心思果然好猜,自己都不需要怎么费劲。
“陛下,那京中官员不行,何不从地方上去找,既要通兵事,又是文官的。”
冯保小心询问道,“这9边的总督,以及巡守的御史都。”
“诶——”
万历又是1个皱眉,这些人都是地方大员,怎么可能轻动,当即摇头,“总督不行,御史也不可,大都有着巡守监察1地的任务,轻易不可脱身。”
“内臣惶恐,内臣惶恐。”
冯保见到这些人选都被否定之后,先是露出些许惊恐之色,而后再次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想法,“那地方的整饬兵备道??陛下可否?”
“嗯,可以,可以啊。”
万历眼中1亮,1个抚掌道,“不错,冯大伴你这想法不错,兵备道可以。”
“来,去吏部架阁库,取吏部经历司纂的兵备道名录来,朕要看看这天下兵备道有何人能担得上朕弟的长史1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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