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人人自危
“别,我有小静,你少来这套。”
话一出口,方觉不妥,急忙又解释道:“咱们来的时候,林老可是把整个团队交给我了,我必须为每个人的安全负责。”
“切,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拿麦秆当拐杖,鸡毛当令箭,好大的官谱啊你。”
说着话,还捡起一个枯树枝站在我身边,有模有样的拉长声音喊了一句。
“肃静,回避,杜大人驾到。”
古时候官员出行,左右随从手持木牌,上写“肃静,回避”,是为官架子,官谱,摆谱。
这是句题外话,咱们言归正传。
你说我这为了她都快急哭了,她却阴不阴阳不阳的说起了风凉话,给我气的肺都快炸了。
黎芸秀美微皱,嘀咕道:“独龙孤山不可安,安之定见嗣艰难,杨公一句真堪记,龙怕孤单穴怕寒。”
这四句古言我曾经听她说起过,而且刘伯温在《堪舆漫兴》中也提到过这四句古言。
《堪舆漫兴》与刘伯温留给儿子刘璟的手稿异曲同工,前文书有过交代,刘璟死后手稿到了他的三个女儿手中,也就是大明三圣姑。
作为摸金校尉这一支脉的传人,黎芸自然知道这四句古言,不足为奇。
至于这四句古言所说之意,其实与风水仙师郭璞所著《葬经》里面的“五不葬”大体略同,此处不再多费笔墨。
盘算了一阵,看我仍旧怨气难消,黎芸摇了摇头。
“好了,说正经的,我刚才又去那边看了一下,也没什么疏漏的地方啊,怎么就没有任何发现呢?”
对于在哪里定穴这个问题,我也慎重的重新考虑过,她觉得她没错,我觉得我没错,我们两个都觉得自己没错,是对方错了。
这就跟C罗和梅西,詹姆斯和科比,你说谁厉害,谁也不服谁。
所以,只要涉及于此,那必定是唇枪舌剑,再加上我心中有气,就回了一句。
“没错?没错你怎么找不到?”
“嘿,你不也没找到吗?”
“我只是暂时没找到而已。”
“……”
二人吵架拌嘴走了回去。
东明在我旁边坐下说:“你说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太极晕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也没心情搭理他,一脚踹在一棵松树上,几颗干枯的松塔掉了下来。
东明察言观色的本领堪称一绝,他侧目望向黎芸,见对方也是一脸怒气,心下已然明白过来。
于是,又谄笑着说:“我不是怀疑你和黎把头的能力,我是说如果凭借你们两个都找不到的话,可能真的没有所谓太极晕和宝藏。”
“放屁!”
徐建兵呵斥一句接着说道:“不可能没有的,我哪位战友临终之前亲口所言,不会有错的。”
“是是是。”
东明唯唯诺诺,连忙随声附和,随即话锋一转,再道:“俗话说,分金差一线,富贵不相见,大徐,你让祖爷再好好捋捋,看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线索啊。”
这话听来再正常不过了,但是我却听出了弦外之音,不由浑身发冷,心中萌生出一个念头。
好你个宽袖子东明,可真是一个好演员,不去演戏真的是太可惜了。
我想起了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果说羊屠徐建兵是那只螳螂,那宽袖子东明就是那只黄雀。
可是他把真正的自己隐藏起来,滴水不漏,言语之间却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也太阴险了吧,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我恶狠狠的盯着东明,他表情自然,坦然处之,还阴阳怪气的问了我一句话。
“祖爷,我说的对吗?”
我岂能坐以待毙,立刻就反唇相讥。
“真是看不出来啊,分金差一线,富贵不相见,这是我们行内的话术,你怎么会知道?莫非你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话说的也是相当犀利,本以为东明会自乱阵脚,但让我始料不及的是他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一笑了之。
同时,他抬头望天,又低头看地,最后把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突然眼神就冷了下来。
这是在警告我,他的真实意图天知,地知,我知,他知。
“哦,上次你们说过这句话,我就记下了,忘了是你还是黎把头说的了。”
别说东明忘了,就连我自己都完全没有印象,好像说过也好像没说过。
这正是东明的高明之处,故意装出一副记忆偏差的假象,反而更显得真实可信了。
徐建兵听后,略一琢磨,微微点了点头。
“嗯,言之有理。”
东明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随后,他又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的说:“大徐,忘了告诉你,御墅龙湾马上就要开售了,很抢手的,据说北京某石油总部组团来买,下手慢了可就没了。”
御墅龙湾,就是徐建兵看中的那个别墅区。
一听这话,徐建兵立刻有些急了,撂下东明不管,把矛头指向了我。
“你是不是一直在耍我?”
不等我回答,又连珠炮似地问了第二个问题。
“杜光庭,你故意编造出一个太极晕的说法,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对吗?”
我这时候有些着急了,恶狠狠的盯着东明,心说好你个笑里藏刀,卑鄙无耻的家伙,句句都直插我的肺管子啊。
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咬牙,把心一横,准备将东明的老底给揭了,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谁他娘的都别想好。
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东明绝不简单,上次他与我亮明底牌后,肯定就已经有所防范了,而且经过暗中观察,玄兵洞里的另外六个人也都是东明的人。
如果我一时冲动,大家最后兵戎相见,整个团队将处于极为不利的境地,我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看我不说话,徐建兵有些恼羞成怒,瞪大牛眼盯着我。
“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话啊。”
这时,一直闭口不言的段怀仁站出来替我解围。
“羊屠,宽袖子,你们别急,听我说句话。”
徐建兵一把将段怀仁推了个趔趄,语气不善:“一条臭鲶鱼,滚一边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段怀仁虽然人到中年,平日不声不哈,偶尔闷骚一下,但他骨子里仍旧还有陕西楞娃的基因。
当下把脸一沉,推了回去。
二人随即就扭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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