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又见谜题
接着兜帽人乔带路，西比和近卫队长与他隔一个身位走在后面，三人来到庭院的栅栏前之后，另一位戴面具的人对三人微微颔首。
“你们可以叫他‘驱魔师’。”乔主动介绍道，“以前他是真正的驱魔师，现在自己做点小买卖，如果有驱魔相关事务可以找他。当然，前提是你们能容忍他的寡言和无趣。”
“寡言是非常可贵的品质。”西比微笑道，“您好，驱魔师先生，感谢您为我们愿意担保。”
驱魔师冷淡点了点头，拉开铁门，示意他们先进，随后他殿后轻轻关上了门，庭院外的烟花街重归寂静。
行至别墅大门前，两位安保抬手示意，四人随即停下，乔和驱魔师主动亮出手环，西比看到驱魔师的手环也是黑色的。这黑色等级的手环证明了他们在这聚会也是贵客，足以为她这个新人引荐担保。
难怪能直接将消息递到上面去，要价贵也有贵的道理，不算白花。
两位安保确认过手环和引荐信之后站到两侧，帮忙打开别墅优美的双开门，西比二人在乔和驱魔师的引路下穿越一条华丽的走廊，步入灯火通明的大厅——大厅中央舒适的红丝绒座椅座无虚席，舞台上的拍卖师正在敲定某一件画作的最终成交价。
“4600雷亚三次！”拍卖师将木锤重重敲下，响声清脆，“恭喜极光先生竞拍成功，《娜塔莉亚夫人的回眸》正式属于您了，先生！”
零散稀疏的掌声，而更多的是嘘声。
几位工作人员正在细心将画作重新包装起来，四人行至接待台附近，西比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舞台上的拍品，随口说道：“不错的赝品。”
“S女士好眼力。”乔一边带路一边微笑赞美道，“但在黑市，总有人愿意付出高价——真迹、赝品、服务，在这里都能找到慷慨的买家。呵呵，您新加入我们，可以给您一个提示，逼真的赝品反而比真迹受欢迎得多。”
西比还未说话，但这时却响起一道有磁性的男性嗓音：“感谢你的引路和为黑市的无偿宣传，乔先生，驱魔师先生，辛苦你们了。”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戴着半遮面具，身着考究酒红色燕尾服套装的男子略显浮夸地张开双臂，大步走下铺着红毯的回旋台阶，朝站在接待台前的几人而来。
乔低声提醒道：“S女士，这就是您要找的那位。看来您的生意确实引起了上面的极大兴趣，主办方之一亲自来接您了。若您帮我美言几句，我会很感谢您的。”
“我该怎么称呼他？”
“他是……”
“多谢你，乔先生。但请允许我亲自做自我介绍，这是必要的尊重和礼仪。”谜题先生不等乔的介绍，优雅鞠躬行礼，“欢迎莅临明斯特黑市！二位可以称呼我为谜题先生，尊敬的新客人，美丽的女士。很抱歉黑市有戴面具的规矩，但我必须要说——它配不上您万分之一的美丽。”
西比也提裙回礼，愉快道：“感谢您的赞美谜题先生，我是S女士，这位是我的朋友J先生。希望我们的迟到没有打扰您的要事与好心情。”
“您太客气了S女士，今晚的聚会，您的生意就是本人唯一的正事。自从收到您的生意邀约后，我就在一直期盼您的到来。您看——我都无法克制激动，耐心地在楼上恭候您。”
尽管谜题先生的措辞和动作有些浮夸，但这性格特质西比也是提前从乔那里了解过一点的，而且这样的态度并未让她不快，毕竟谁都喜欢被重视。
这位谜题先生，明斯特黑市的主办方之一，的确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很适合西比接下来要与他谈的生意。
“既然谜题先生亲自来了，那我们的任务就到此结束了。”乔对西比微微欠身，“S女士，J先生，祝你们在黑市得偿所愿，也希望以后我们还有合作机会。”
“会有的，感谢您和驱魔师先生的引荐。”
谜题先生也说道：“辛苦乔先生和驱魔师先生了，今晚的聚会将要抵达高潮，后面的拍品一定有你们喜欢的。当然，为了表示主办方对二位帮忙引荐贵客的感谢，今晚二位无论买或卖，都无需交税。”
“感谢您的慷慨，谜题先生。”
驱魔师也点了点头，随后和乔一同去了大厅中央，找了个地方坐下。
谜题先生将视线收回，做出请的动作：“S女士，J先生，我已在办公室备好1271年罗曼尼酒庄出产的红酒，希望它能驱散二位的疲倦。可否有幸请二位品尝一番？”
“这是我的荣幸，谜题先生，您真是费心了。1271年可是难得的好年份，赞美您的慷慨。”
三人走上回旋台阶，谜题优雅笑道：“女士客气了，有丰厚利润的生意自然要与最好的红酒相配，看得出来您是某位尊贵家族的女士，只希望它配得上您的品味与优雅。”
“谜题先生过誉了。”
“不不不，毫不过誉。S女士的品味毋庸置疑，更是慧眼如炬。”谜题先生郑重说道，“老实说，即使是经营黑市每天接手数件艺术品的我们，如果不近距离仔细检查鉴定，也做不到精准鉴定艺术品的真伪。”
“而您方才隔着半个大厅的距离，只一眼就判断那拍出4600雷亚的《娜塔莉亚夫人的回眸》是赝品。说来惭愧，我们收到它的时候可是用了二十分钟才确定它并非真迹。”
“而您，美丽优雅的女士，您只需要隔着距离看那么一眼！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您的尊贵与专业品味，对艺术的造诣吗？您是我见过最出色的鉴定师！”
说罢，谜题先生自嘲地开起玩笑：“只可惜黑市或许开不出您想要的酬劳，我刚才都有心邀请您担任我们的首席鉴定师了，呵呵。”
这样热情的真诚赞美，即使是在纽伦听过太多奉承话的西比·斯图尔特，也不免觉得有那么点受用，毕竟谜题先生的赞美不是空穴来风，自然对这位稍有浮夸却体面优雅的黑市主办方观感更好了些。
边上楼梯，西比顺口对身前的谜题先生微笑回道：“谜题先生这次是真的过誉了，我不过是有幸观摩过那幅画作的真迹而已。”
这是真话，因为《娜塔莉亚夫人的回眸》这幅画的真迹，就挂在纽伦斯图尔特宅邸的某间书房。斯图尔特公爵在看腻了画中夫人的笑眼之后，就把它随手送给了小孙女，当时正是西比指挥家仆将画作移到了那位公爵孙女的书房。
“原来是这样。”
谜题先生就此揭过了话题，分寸把握的很好，不深问，不细究，不像一般人那样总习惯多问一句，西比对他又高看了一分。
很快，西比和近卫队长就在谜题先生的欢迎下进入黑市主办方的办公室——装潢和设计风格新潮前卫，但画作摆件等艺术品却是古典风格，整个房间构成一种独有的矛盾特色，看得出特意为此费过心。
但出身于斯图尔特家的西比女士，明显对此不太感冒，在她看来这无疑又是暴发户对贵族阶层的拙劣模仿，还非要采用前卫的设计来欲盖弥彰。
当然，心中的不屑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她一如往日的优雅得体落座，对谜题先生递来的红酒致谢，却只是端在手里观赏酒体的挂壁程度，直到谜题先生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并和近卫队长J先生都饮下后，西比才浅浅抿了一口。
接着她又保持着礼貌和恰到好处的好奇心问起，黑市其他主办方为何不在这里。而谜题先生则从善如流表明这是黑市的运作模式，每一位主办方轮流负责一次聚会，而今晚恰好是他；
谜题先生当然理解这位S女士的弦外之音，自信地告诉对方——他本人即可为接下来的生意做主。
西比不置可否，却又隐晦地表达出些许质疑。
“谜题先生，请恕我无礼，但我们接下来要讨论的生意的分量……我想仅有您一位主办方是无法拍板的。”
“喔？”谜题笑了笑，“看来是比您口信中描述的更具分量的生意，原来还是我轻待了，真是抱歉S女士。”
西比点点头：“正是如此，谜题先生。如果交易达成且贵主办方最终提供了完美的服务，我与我背后的势力可以确保黑市从今往后在明斯特的超然地位与话语权。不过即使贵方不达要求，我们也会支付一笔足够丰厚的酬劳弥补贵方的付出。”
谜题先生在心底苦笑了一下，这样类似的保证，他在不久前刚从某位先生那里听过一次，而且心动了。
结果是什么呢？
那位做出保证的先生和他背后的一切都被拴进了绞索，然后像破败的物什一样被丢进了焚化炉。
而黑市的原主办方之一苦菊女士，坟头草都有……哦抱歉，苦菊女士没有坟。
谜题先生礼貌微笑：“听起来是非常有诚意和吸引力的报酬，赞美您的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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