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哥哥的意义
这时薇菈罕见的主动发言，不屑地说道：“那这位镇墓亲王恐怕是一个人在极渊底下陪葬的时间太久，疯魔了，连他们才是窃贼的事实都分不清，说多了胡话连自己都信。”
约翰、艾莲娜和菲尼克斯深表赞同。
卡尔倒是没所谓的笑了笑：“这么听来，罗塞塔亲王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什么势力，我猜他也不会轻易离开那座极渊的古墓，不然这种偏执狂，一百多年前听到苏尔陨落了，他肯定第一个跳出来。”
斯卡曼德连连点头：“是的主君，外界也都是这样的看法。”
“失乡夫人和镇墓者么……”卡尔饶有兴致的沉吟这些称谓，随即看向伊莉雅，“你听说过吗？”
伊莉雅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菲尼克斯的母亲曾带回过些许消息，但自从她寿终后，外界消息来源就断了。而120年里我很少离开厅堂，也就是主人你回归之后我才出去了几趟，还都是去附近的夜蛾交易区。所以具体的情况，我知道的还不如凶灵骑士最近收集的多。”
小渡鸦菲尼克斯露出了些悻悻的神情，有时候他真想长大的再快一点，这样就能像他的母亲一样，帮上大家忙了。
夜蛾交易区，斯卡曼德曾经闹笑话的伤心地。
卡尔忽然想起那次斯卡曼德出门购物，结果过度解读伊莉雅的嘱咐，然后被灵巫妮普莉女士电信诈骗的事。
那枚花了460枚灵能币巨款从灵巫那买回来的、还附赠了三个诅咒的鬼熊牙护符，现在还在伊莉雅的包里吃灰呢，饶是炼金宗师艾斯特小姐也没琢磨出来这玩意有什么用。
除了每次看到它都会被斯卡曼德的缺心眼气到之外。
“说起来，夜蛾交易区是谁的地盘？”
卡尔好奇地问道，他是觉得如果有朝一日真要解开封印重新打出灵境，离家不远的夜蛾交易区会是一个不错的前哨站。
“具体不祥，据说有一位幕后统辖者，但夜蛾交易区自从亡灵割据开始之后始终保持中立。”
伊莉雅主动回答道，对于这所交易区她还是有些了解的，而斯卡曼德见侄女发话了，也连忙点头赞同。
“好，知道了，以后再具体规划吧，现在在人间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灵境事务要在我从阿利亚斯回来之后才能放心进行。”
卡尔说完之后，话锋一转：“不过必要的铺垫也要着手准备。斯卡曼德，等你训练好第一行动队后，可以考虑带队长期驻扎在夜蛾交易区，到时候我会给你一笔足够的资金在那里开个店掩人耳目，不用太在意利润，赚多了你和士兵们留着花，亏损了家里给你补。”
“主君的意思是，想要在下首先在交易区扩展厅堂的影响力？”
“对，还有必要的兵源，比如拉拢独立性强的亡灵和使魔群体。据我所知那里不只是交易区，还是居住区和情报联络的交流窗口。届时如果那位幕后统辖者注意到你，可以和对方洽谈合作，必要时展示强硬。”
卡尔抿了一口茶：“我们死眠厅堂虽然远不及120年前的苏尔时代，但也已经不是只能躲在封印后面的乌龟了。灵境与人间的生存法则有本质上的区别，在人间我牵扯太多，必须步步为营，但灵境讲究丛林法则，如果和那位幕后统辖谈不拢条件，向他转告死眠厅堂善意的提醒——当下次再谈时，我们带来的就不是利润与诚意，而是提灯与吞并。”
伊莉雅对这番不同于卡尔往日气质的发言没有多做表示，她认可，并且她能百分百从二人的联系中理解他的想法。
但艾莲娜和约翰他们，还是多看了几眼卡尔说这话时的波澜不惊。
和他在人间时相比，在死眠厅堂的卡尔总是更威严，而现在还增添了一种霸道……
怎么说呢，反差萌。
将夜蛾交易区打造为死眠厅堂前哨的想法，斯卡曼德之前就有想过，现在可谓是不谋而合，于是他右手握拳置于左胸口，郑重行礼：“遵命，主君，当时机到来时，在下必为您献上夜蛾交易区。”
“我很期待。”卡尔微微一笑，“凶灵骑士，可还有要事汇报？”
“在下已汇报完毕。”
“好，那么在我们接见第一行动队和亡灵安妮之前，我来说几项决策，以及之后的安排。”
斯卡曼德落座后，卡尔环顾众人说道，随即大家都坐得更直了些，郑重望向他。
当卡尔说这些话时，已经意味着他要说的事情的分量。
“第一件事，我准备稍后就晋升命格4送葬者，然后提升诸位的命格。”卡尔看向他的妻子、艾莲娜以及约翰，问道，“都到控灵执事瓶颈期了吧？”
菲莉丝点点头，两位挚友也表示不久前刚绘纹完毕。
“好，那就等会议后，我直接用提灯晋升。”卡尔随即轻笑道，“然后回人间我先提前和米娅解释一下，免得她被我半转化时害怕。”
“以后有伊莉雅在带孩子，你就不用提心吊胆了。”艾莲娜理了理红发，快乐笑道，“我们家米娅也有了最好的教育和保护，维德能找到的任何教授都比不上伊莉雅，这下劳伦也该开心了。”
伊莉雅微微欠身：“艾莲娜谬赞了，不过我会尽全力教育好她，当然安全不是问题，只要我还活着，米娅就不会伤到一根头发。”
“又辛苦你了。”卡尔温和笑了笑。
伊莉雅眨眨宝石般的眸子，显得由衷愉快：“我早就想见见米娅了，平时你们都在人间忙碌，我一个人偶尔无聊，以后能让米娅多在厅堂陪陪我吗？”
“当然，以后你可是她的老师。”卡尔一口应下，“我们也会常回来的，比以前更勤。”
“那就太好了。”
这时菲莉丝想了想，随即说道：“卡尔，和米娅提前沟通的事情……由我或者艾莲娜来吧。”
“为什么？”
“因为那孩子永远不会拒绝你，哪怕你给她选择。但她太了解你了，她一定会选你想要的选项。如果是我和艾莲娜去和她沟通，她反而会更自然放松，至少能表露些许她自己的真实意愿。”
菲莉丝直率地补充道：“卡尔，我们都清楚米娅来到死眠厅堂的意义和你的用心。她虽然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但米娅非常聪明，她有自己的判断力。”
“即使我们都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但我想这样重大的决定，还是由她自己想清楚后主动做出比较好，而不是我们擅自安排一切。我们该尊重她，米娅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
卡尔收起了笑容，垂下双眸，凝望茶杯中微微荡漾的涟漪。
是，尽管他早就想过在带米娅来厅堂前要和她提前交流，征求她的同意，但其实本质还是为了不因为突然变化的生活和环境吓到她。
他得承认，他早已默认米娅一定会听自己的话，一定会接受他的保护来到伊莉雅身边。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到死眠厅堂都是最合适的选择——在维德内忧外患，邪教徒觊觎明斯特的如今，没有地方比伊莉雅身边更安全，在这里她还能接受艾斯特家天才的亲自教育。
可他唯独忽略的，却是妹妹的感受。
米娅，她首先是独立的个体。
卡尔想，米娅是愿意的，但即使她愿意也该由她主动说“我愿意”，而不是由自己决定好后再通知她、劝导她，将自己的想法用成年人的话术强加给不到十岁的孩子，覆盖她的意志。
虽然不严谨，但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固执的家长，认为这个补习班师资好，那个兴趣班陶冶情操，就好言对孩子相劝诱导她去上课，而其实家长在和孩子沟通时，大多都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菲莉丝说得对，她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
艾莲娜、约翰、菲莉丝，他们成为亡者都是他们自己看清利弊后自愿做出的选择，他们明知道这是一条九死一生的道路，还是毅然决定和他站在一起。
哪怕利用送葬者的能力【送葬挽歌】，将米娅卡BUG带到厅堂，她并非真的成为亡者，卡尔以后也绝不会让她和自己冒险，他只想让妹妹安全的在伊莉雅身边而已……
但这改变自身的选择，也该米娅自己去做决定。
遇到他以前，米娅甚至能独自在荒凉的野外活下来，她怎会没有自己的判断力？她是那么聪明的。
假如妹妹当真是不愿意，那无论她是出于什么理由，卡尔也不该强迫她——既然米娅不愿在死眠厅堂，那他就该在人间把妹妹护好，保护妹妹天经地义，无论在哪里他都要为她挡风遮雨，让她好好长大，让她拥抱明媚幸福的未来。
他爱她，无论她会如何决定，他都无条件的爱她。
因为他是做哥哥的。
良久之后，卡尔抬起双眸，大家都在默不作声的等待他，望着他，而他终于开口：
“你说得对，菲莉。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卡尔的声音比之前有了些变化，更加深沉，带着被磨损后的颗粒感与释然。
“放心吧，亲爱的。”菲莉丝温柔地说道，“我会以合适的、她能理解的方式告诉她。”
“好。”
卡尔整理好情绪，重新开口：“下一件事。”
“我要册封凶灵骑士斯卡曼德为死眠厅堂第二位沉默执行官。诸位的意见呢？”
斯卡曼德愣住了，斑驳头盔上那两团红光不断闪烁，错愕地望向会议桌首位。
主君刚才……说什么？
册封在下为沉默执行官次席？
当斯卡曼德反应过来之后，他发现所有参会者都望着自己，随即齐声回复主君的问询：
“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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