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9章 争论
“张起航？”
朱总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朱总对于张起航自然不陌生，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华腾工业集团，自家的捷达、宝来、奥迪A6以及早期的奥迪100的销量都能比现在好的多，正因为张起航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家伙，让自家少赚了很多钱。
现在雷志平竟然提议要与张起航合作，朱总本能的就有点不乐意。
但雷志平反而觉得这个想法不错。
在刚刚，找张起航帮忙是他灵机一动的想法，但在说出这番话之后，雷志平忽然就觉得这个想法简直太妙了，偷偷的看了一眼面带不愉之色的朱总，雷志平说道：“朱总，我是这么想的，首先是张起航同志在汽车设计方面的能力是得到了全世界的公认的，他已经凭借着一款又一款的车型证明了自己在汽车设计方面的能力，最重要的是他的设计能力都得到了奔驰汽车的承认，是国际公认的顶级汽车设计大师；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虽然张起航同志不是咱们一汽的人，但说到底，也是咱们自己的同志啊，如果请张起航同志帮咱们设计，岂不是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这样么……
朱总咂摸了一下，觉得也是这个道理：老雷说的不错，虽然张起航不是一汽的人这一点确实是有些遗憾，但一方面，张起航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华夏汽车设计师，而且还是世界范围内都有相当知名度的汽车设计师；另一方面，张起航也是体制内的同志，是“自己人”，说到底，还是一家人嘛。
想到这，朱总的心里一下子舒坦了不少，对于张起航也没那么排斥了。他点点头说道：“倒也是这个道理……不过老雷，你觉得张起航能答应？”
见朱总松了口，只不过似乎是还有些犹豫，雷志平哪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赶紧劝说道：“事在人为嘛，您看他此前帮兵总解决了秦川机械厂、江北机械厂和江南机械厂这三个亏损大户，还给秦川机械厂设计了秦川QQ这款市场热度非常高的微型家用车，就说明张起航同志这人应该挺不错、挺好说话的。
再一个，咱们红旗品牌和其他汽车品牌可不一样，是咱们国家民族汽车工业的一面旗帜，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为红旗设计车型的，对于一位汽车设计师来说，这是一份莫大的荣耀，我相信张起航同志应该明白这一点——就算他年轻，一时间没想通，咱们也可以想想办法，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嘛，让他明白，这不是简单的帮咱们设计一款车，是让他参与到振兴一个伟大的汽车品牌当中来。”
听到雷志平这么说，朱总的心里顿时就舒坦了不少：嗯，老雷说的没错，还是这么回事，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给红旗设计汽车的，让张起航参与到这个项目当中来，是咱们给他的机会！想到这，朱总微微颔首：“也有道理……这样，回头我把这个情况和耿老书记说一下，听听耿老书记的意思。”
至于雷志平此前推出出租车版明仕的事，也就算过去了：雷志平同志这件事做的虽然不太妥当，但归根到底也是为了提升明仕的销量嘛，初衷还是好的，批评一下，改正过来，这件事也就结束。
至于雷志平，直到这一刻，他才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
对于雷志平的这个提议，耿老书记倒是没意见，但他还是提醒朱总，最好还是在会上讨论一下——红旗这个品牌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尤其是在政治影响方面，所以再怎么小心和谨慎也不为过。
对于耿老书记的意见，朱总自然是从善如流。
而不出意料的，当雷志平在会上提出请张起航帮忙设计新一代的明仕和世纪星的时候，大家立刻对此议论纷纷……
“张起航的设计水平是没的说的，”在雷志平阐述完自己为什么要请张起航帮忙设计全新一代的明仕和世纪星之后，副总经理李兆国率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但让一个外人来帮咱们设计汽车，这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合适？”
“兆国同志，您说的也有道理，但我认为您的看法有些片面了。”
“哦？”听雷志平这么说，李兆国也没生气，而是点头问道：“怎么说？”
“如果我建议邀请张起航同志帮咱们设计的是解放汽车，那确实不合适，但红旗轿车不同！为什么我说红旗轿车不同呢？”迎着众人惊讶的目光，雷志平侃侃而谈：“因为红旗轿车虽然是我们一汽生产的，但红旗轿车这个品牌是属于全体华夏人民的，只是全体人民将红旗轿车这个品牌交给了我们一汽来管理，但显然，在这件事上，我们做的并不是很好，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没有给全国人民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辜负了D和国家以及全体人民对我们的信任……”
对于雷志平的这番话，众人心里想说的话就是：你丫放屁！
你说红旗汽车不是咱们一汽的？老子锤死你！
但当雷志平开始唱高调，说“红旗轿车这个品牌属于全体华夏人民、是全体华夏人民交给一汽来管理的”这番话之后，刚刚就急冲冲的想要反驳雷志平的人，这下子却是不好说什么了，因为尽管平日里大家都坚定的认为红旗轿车就是一汽的，但这句话其实也是领导们、尤其是上级领导们反复强调的话，你说这句话不对？你还有没有点政治觉悟了？
所以这一刻，当雷志平唱起了高调，尽管大家心里谁都不赞同雷志平的话，但却也反驳不了。
看着众人的反应，雷志平的心里有些得意：知不知道我为了能够在这场会上说服你们，这几天来我做了多少努力？
看着众人很不满但却没法反驳的表情，雷志平心中大爽，接着说道：“正因为此，我们更要知耻而后勇，但咱们集团自己的设计能力……我这么说吧，我认为咱们集团在技术方面没有问题，但在设计这种更需要天马行空的灵感方面，确实是有些不足。
如果集团内部有哪位同志在汽车设计方面表现出了与张起航同志相当的水准，那么当然不用请外人帮忙，但问题是起码到现在，咱们集团还没有哪位搞设计的同志表现出这样的能力，在当前这个人民群众对红旗品牌已经开始不满的情况下，难道咱们就要对张起航同志这样能力出色的同时视而不见吗？
我觉得这样不合适！
至于请张起航同志帮忙，我的想法是，张起航同志在汽车设计领域的水平和能力是得到了国内外一致公认的，而且他是我们自己的同志，不管是资格还是其他什么方面，请张起航同志帮忙，谁都说不出什么不妥。”
“……”
雷志平说完，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大家都不得不承认雷志平说的有道理，如果自己的设计师表现出了与张起航相当、哪怕是略逊一筹的设计能力，那当然是没什么好说的，自己“内部消化”就是了，但问题在于不是没有这种水平的设计师么？
这么一来，似乎也只有请张起航帮忙这一条路了。
终于，在一阵沉默之后，副书记苗有为同志开口了：“志平同志你这话说的倒也没错，但咱们集团不是搞了个HQ3么？是不是等HQ3上市之后先看看情况？”
所谓HQ3，其实就是换标的十二代MAJESTA版皇冠，正式上市之后改名叫盛世，这款HQ3除了将车标换成了红旗的logo之外，其他的全都是十二代MAJESTA皇冠，甚至连发动机也都是雷克萨斯LS430上面的那台4.3升V8发动机，整车开起来那叫一个平顺、配置那叫一个高！
按照原本的计划，HQ3这款车将会在下个月的魔都国际车展上正式亮相，在明年上市，在见识过这款车之后，整个老大哥的领导班子都对HQ3这款车的市场表现充满了信心，现在被苗副书记这么一提醒，刚刚多少有点不开心的其他领导一下子反应过来：对啊，咱们还有个HQ3呢，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雷志平解释道：“首先一个，明仕、世纪星与HQ3的定位不同，如果说HQ3在咱们的产品序列当中是奔驰S级的话，那么明仕和世纪星就是奔驰C级和E级，咱们对明仕和世纪星的升级换代不影响S级的销售不是？”
大家都点头：这倒是实话，HQ3、明仕和世纪星这三款车之间的定位，确实是不一样。
“再一个，”雷志平接着说道：“有些话其实不是很适合在今天这个时候说，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提醒大家一点比较好，”
说到这，雷志平抿了一下嘴唇，说道：“在明仕和世纪星上市之前，很多同志对于明仕、世纪星的市场表现是很有信心的。”
听到雷志平这话，不少同志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当然，也有不少人若有所思。
大家都明白了雷志平这话的意思：明仕可是奥迪100的换标版本，当初上市之前，大家对明仕的市场表现是多么的充满了信心？可上市之后的实际表现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了吧？为了销量，都沦落到开始搞出租车版本的明仕了。
世纪星走的也是明仕的老路，只不过与明仕不同的是，世纪星是奥迪200的换标和换发动机本版，此外还重新设计了一下前脸，但除了前脸、logo以及发动机之外，世纪星就是一辆奥迪200，结果世纪星的市场表现还不如明仕……
而今天，HQ3几乎与当初明仕和世纪星上市之前的处境一模一样，HQ3的原型车：第12代皇冠在市场上热销无比，不但备受消费者的欢迎和认可，甚至可以说是一车难求，很多地方都是在加价卖车，像极了当初的奥迪100和奥迪200，但谁又敢保证HQ3上市之后不会面临今天的明仕和世纪星同样的境地？
如果雷志平不提这话，众人还真没往这儿想，但现在听雷志平这么一说，他们的心里但是“咯噔”一下：别真的在HQ3的身上重现明仕的场景吧？
苗副书记也被这种可能出现的巧合给吓到了，他咽了口口水，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说道：“明仕和世纪星与HQ3的定位不同，这个倒也是事实，不过志平同志你能保证张起航设计的全新一代明仕和世纪星一定能够受到市场的欢迎、受到人民群众的认可吗？”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给出承诺？雷志平老老实实的说道：“朱总、各位同事，这个问题我真没办法保证，不过基于张起航同志过往所表现出来的设计能力以及对市场的精准把握，我认为如果交给张起航同志来设计，他的设计的成功率一定比别人大。
如果他设计的新一代明仕和世纪星都没办法得到市场的认可，那咱们得花多少钱、请一个什么级别的设计大师，才能达到咱们的要求？”
有些话，雷志平没好意思说：你们还在犹豫是否请张起航帮忙设计全新一代的明仕和世纪星？相比于这个，我反倒是担心张起航是否会答应这件事。
不过这话暂时还是别说了，扫兴。
“……”
听到雷志平这话，其他同志也没话说了。
是啊，你们说要保证，但这种事情谁敢保证？而反观张起航呢，他已经凭借此前设计的一款款产品证明了自己在汽车设计方面的能力和水平，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相信张起航，还能相信谁？
直到这一刻，一直在认真倾听、没怎么开口的朱总才有了动作，他转头看了看众人，缓缓的说道：“志平同志说的有道理，大家也都提出了很多有意的意见，不过讨论到这里，相信大家对于是否跟张起航同志合作，心里应该已经有了判断了，那么接下来表决一下：不赞同请张起航同志帮忙设计新一代明仕和世纪星的同志，请举手。”
朱总这话问的相当有技巧，不赞同的举手？
换言之，那么如果不举手的话，岂不是就是赞同的意思？
再看看朱总，他没有任何动作。
看到这一幕，大家心里就明白了：对于请张起航给帮忙设计新一代明仕和世纪星这件事，朱总本人是持赞同态度的。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本身这也不是什么利益攸关的大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本个别想要举手的，见似乎都没有人肯举手，犹豫了一下，也没有举手——既然几位主要领导同志都没举手，那我举什么手？
稍稍等待了片刻，见没有人举手，朱总再次问道：“没有人举手吗？好，既然没有人举手，那书记员记录一下，本次表决，全票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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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您说什么？”张起航惊讶的道：“老大哥想要让我帮们设计全新一代的明仕和世纪星？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接到陈海洋的电话、说老大哥那边想要请自己帮他们设计换代的明仕和世纪星的时候，张起航多少是有点懵。
“这种事情，我能跟你开玩笑？”陈海洋倒是非常明白张起航为什么表现的这么惊讶，他无奈的说道：“他们之所以没有联系你，这不是跟你不是很熟么，就通过关系找到了我……”
明白了。
听陈海洋这么一说，张起航就明白了。
也是，华腾工业集团的崛起，对老大哥家的业务造成的冲击不小，虽然有鲁省给华腾工业集团撑腰，老大哥也不能将华腾工业集团怎么样，但两家企业之间却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往来，大家一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的样子，可现在老大哥需要自己帮他们设计新车，那就多少有点麻烦了，在没有那份交情的情况下，走官方途径就成了最好的办法。
在张起航考虑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之余，电话那头的陈海洋接着问道：“小张，对于这个事，你是怎么考虑的？”
张起航沉吟了一下，没有说自己接还是不接，而是向陈海洋反问道：“主任，省里知道这件事么？领导们是怎么考虑的？”
张起航的回答，让陈海洋很满意：他没有一口回绝，这就是好事。
应了一声，陈海洋说道：“这个电话就是唐领导的秘书给我打来的，领导的意思是，红旗轿车不同于其他品牌，是国人的骄傲，是咱们国家汽车工业的一面旗帜，如果你这边能忙的过来，尽量还是帮一把。
当然，你帮了忙、出了力，肯定不能让你白帮忙，该属于你的东西，谁也不能少了，就算他们是老大哥，那也不行。”
听到陈海洋这话里面如此明晃晃的明示，张起航对省里的态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当即痛快的应道：“我明白了，主任，我这边没问题，能够为红旗品牌的振兴出一把力，这是我的荣幸。”
张起航的表态让陈海洋很开心，他当即说道：“既然这样，那你过来一下，咱们商量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帮忙归帮忙，好处可不能都让别人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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