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争夺
秋刃走到酒吧中央，站在乔万里的桌子前，而乔万里仍旧在那里自顾自的喝酒，把她当空气一样。
“大家既然都这么明白事理，今天我免费请在座各位喝一杯。”她笑嘻嘻的说着，随即示意身后的傅强给大家配酒，然后又接着说道：“吧内的委托登记网络页面已经打开，各位现在可以登陆上去，填写自己的资料，以便供雇主挑选，抓紧时间哦？”
话音刚落，所有的赏金猎人都迅速坐下来，大家都在用各种工具登陆去填写委托申请，有人用脑机，有人用便携电脑，有人用手机。乔万里则示意身边的佐藤润替他操作。
秋刃让钟明把酒吧的音乐调大声一点，然后径直走向角落那三个人。
自从秋刃出现后，这三人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此时，当她走过来时，他们自觉地空出一个位置留给她。
“几位是第一次来这里喝酒吗？”秋刃用她深沉有力的声音率先发问。
女人点点头，没有回答，而是上下打量着她。
“这右眼不便宜吧。”秋刃微笑着对女人说道。她已经觉察到女人正在用她的电子右眼扫描着自己，于是连忙启动防火墙终止对方隔空窥探：“连自我介绍的机会都不给我吗？”秋刃继续问道。
“能阻断我的扫描，你这身行头也不便宜。”女人冷冷地回答。两个人刚见面就开始暗斗。
这时，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男人开口了：“我叫左前，这位是我们的老大常本，而这位美女叫林光子。”
秋刃听出这个叫左前的声音正是之前那个男一的声音。
另一个叫常本的男人此刻对秋刃点头示意，然后说道：“我们三个来这里也是想碰碰运气接点好活干。虽然是新人，但我们在能力方面非常自信。”说着，他的目光瞄向秋刃之前叫文达安装窃听器的地方。
秋刃笑了笑，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气氛。左前却抢先开口说道：“老板娘主动过来搭讪我们，是不是想请我们喝酒了啊。”
“这不是小意思嘛。”秋刃说着让机器人酒保去取酒。“一会儿，我会让你们尝一下格府最资深调酒师调出来的作品，人称魔鬼之吻。”
左前兴奋地说：“是吗？那我要去看看他怎么调，等开船后我自己也要试试。”
“没问题。”秋刃说着，左前便起身走向吧台。显然，他是个很有社交能力的人，跟任何人都显得自来熟。
林光子开口问道：“老板娘，您请我们喝酒肯定不只是为了聊聊天吧？这里面肯定有些事情是适合我们做的。”
“没错，但是对于来路不明的人，我需要多了解一些信息。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客户负责。你们同意吗？”秋刃一边回答一边将目光转向常本，因为既然左前尊称常本为老大，那么常本自然要先表态。
常本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自从我们注册成为赏金猎人之后，就意味着我们跟过去的生活道别了。既然我们注册成功了，那么我们的背景应该是相当清白的，没有犯罪记录或者官司。如果您执意要询问核实，我一定知无不言。但是您能相信我给你的答案吗？”
秋刃想，“这真是一段毫无语病的废话，兜圈子，不想透露实情。不过没关系，他们干这行的，要么是退役军人，要么是自己单干的前雇佣兵。普通人根本干不了这种工作。”
“穆尔·邓肯那件案子是你们做的吧。”秋刃也不再掩饰自己偷听的事了，直接开门见山的发问。
常本点点头说道：“那件案子不容易，左前的下巴也是被他打掉的。”
秋刃又问道：“这事在当时挺轰动，我想听听细节。毕竟不下有7批猎人去追捕结果被他反杀。我们格府也有两个高手，去了之后回来就是重伤，小命虽然保住，但是现在失业了连执照费都续不起。”
常本说道：“邓肯加入了一个叫‘至高血肉’的邪教组织，他们的宗教信仰认为人类改造身体是罪孽深重的行为。因此，改造过身体的人必须从其他改造人身上取下相应的肢体、器官，完成献祭后才能在精神上获得纯洁和完整。”
林光子继续说道：“邓肯以前是职业杀手，反追踪的能力非常强。他在亚翁经常出没的地方都布置了陷阱，所以抓他的赏金猎人都一个接一个地被他杀死。”
秋刃问道：“那你们是如何找到他的行踪，最终抓住他的呢？”
常本笑着回答：“这个真的可以讲上一整天，因为要找到他留下的蛛丝马迹实在太多了。如果你有时间，我可以和你深入探讨案件的细节。”
秋刃明白常本不愿多谈的原因。在赏金猎人的圈子里，竞争异常激烈，每个人都害怕自己的绝技或秘密武器被别人盗学。她现在才想起这一层，可能是因为太过专注于邓肯案的细节，而忽略了自己的身份。
“哈哈，是我多嘴了。”秋刃笑着说道。
“什么多嘴？”这时身后传来了左前的声音，秋刃回头看他正带着四瓶文达调好的酒走过来。
“味道真的不错，赶紧品一下。”左前把酒递给他们三个然后对着常本说道：“我们红丸上也可以造个大酒柜，我去网上买点配方，以后就自己调酒喝，这确实比喝一些纯酒带劲。”
常本喝了一口，微微一笑，显然他的心思不在品酒上：“那么你看这次的S级委托，我们有资格拿下么？”他对着秋刃问道。
秋刃也跟着喝了一口，随后转动椅子，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坐着不动的武士：“那个人是居合斩大师土屋半藏，名噪一时的星际居合斩高手。他有着401次成功斩杀的记录，同时他还有强大的护盾，因此仍然保持着使用近战兵器作战的习惯。” 秋刃边说边转向另外一个身形高大全身穿着重甲的人：“这位是枪械师奥斯本·兰登，身体改造率高达77%。他曾是佛格森佣兵团的一员，现已退役成为私人武器收藏家。他随身携带几百种零部件，能够随时组装各种不同类型的武器。”
随后她又把椅子转回来对着他们三个说道：“坐在中间大圆桌的那个是老乔乔万里，他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跟他混饭吃的猎人就有三十个人，现在坐在他身边的，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佐藤润。也是他最致命的武器，据说佐藤拔枪一秒钟内可以扣动10次扳机。”说完又开始喝酒。
常本他们三个沉默了，因为他们心里明白，比起秋刃指的这三个人，他们并没有太多优势，土屋半藏，奥斯本·兰登，还有乔万里，即便是身为新人的他们也听说过这些人的事迹。
秋刃率先打破了他们三个的沉默：“论名气，你们跟他们是无法比肩的，论个人实力也许你们不逊色，论团队，他们三个可强太多了，毕竟别人混这一行时间久，根基打的牢靠多了。”秋刃顿了顿，脸上突然浮出狡黠的笑容：“ 但是！你们有着他们所没有的优势。”
“什么优势？”左前看到事有转机，迫不及待的询问。
“低调。”秋刃回答道：“这次的委托，雇主最大的要求就是需要低调，像他们三个人，各个都声名远扬，出入身边不是跟着徒弟，就是打手。也有很多年轻人把他们视为偶像，会私下跟着他们学习模仿。”
“因此这次委托像他们这样的人首先会被排除，是不是？”左前抢着问道。
秋刃点点头：“是的，这也是我作为中间人的烦恼所在，我无法找到合适的人选，只能放出消息来吸引一些新面孔前来这里，再从中挑选。因此之前窃听你们对话也是无奈之举。”
“什么？你在窃听我们之前的谈话吗？”左前惊讶的问道。
常本知道他在装傻，于是抢先说道：“这没什么。我们到哪里都免不了被人调查，毕竟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每天有多少新人进来大家都会好奇。”
林光子白了左前一眼，意思是你既然之前离开了就别多开口出丑。
秋刃说道：“大家互相体谅就行。这次的委托雇主给的赏金极其丰厚，但是危险系数也很高，如果你们想接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光子冷冷的说道：“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几千年都不变，做这一行我们不会有太多对风险上的顾虑。”
“那就行，等一会我就带你们去见雇主，具体细节见面详谈吧。”秋刃说道：“你们先喝酒，我把你们的资料现在传过去。”
说着她拿出手机扫描三个人的猎人执照，随后通过内网发送给雇主。就在此时，突然酒吧传出一声巨响，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响声处，钟明也把酒吧里的音乐关掉了。
这声巨响正是乔万里身边的佐藤拔枪对天花板射击发出的，但却是一发响弹没有摧毁力。
当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之后，乔万里开口了，他大声说道：“今天大家来这里的目的应该都差不多，想找个好的差事，不过有几个新人好像不太懂规矩。”
秋刃明白刚才自己扫描常本他们三个猎人执照的动作被乔万里看到了。“原来他眼睛一直盯着这里。”她心里边想边起身走向乔万里。
“老乔，你说的规矩我身为中间人怎么没听过啊！”秋刃说道。
“既然你只是个掮客，就不需要知道我们赏金猎人之间的规矩。”乔万里冷笑着说道。
秋刃笑了笑说道：“那有什么事也别影响我们做生意啊，你看你这一枪，大庭广众搞得大家喝酒的兴致都没了。”
乔万里继续冷冷的说道：“我影响你做生意，也是因为你影响了我的买卖。”说完手一挥，酒吧里70%的顾客站到了他的身后。然后接着说道：“这就是你口中的大庭广众？”
“你什么意思？”秋刃怒道。
乔万里不在回答她，而是对着常本他们三个说道：“想吃我看上的肉，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这个“耐”字出口的同时，佐藤润突然举起枪对着常本等人连续射击，射速之快令所有人猝不及防。但在佐藤扣动扳机前，光子的目光一直盯着他握枪的手，仿佛有一种直觉预知危险的本能。乔万里说话间的每个字都带着攻击性，让光子倍感戒备。
光子打开手腕上的力场护盾器，蓝色护盾瞬间撑开挡住子弹。接着，她甩手将护盾器扔向佐藤，同时左前从座位上弹射而出，飞向护盾后面，拔出腰间的振动粒子佩刀，猛然斩向佐藤。
佐藤的枪速虽快，但短短几秒钟却无法打破力场护盾，而左前的刀刃已经砍到他面前。他急忙后撤，但来不及，金光一闪，手枪直接被砍成两截。整个过程虽短暂，但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惊呆，毕竟在赏金酒吧打架时有，但类似这种拔枪射击的暴力事件并不多见。
乔万里跟佐藤都明白左前手下留情了，假如他的刀只要再往前送五公分，那佐藤的右手也会同时被削下来。
左前伸手抓住护盾器，收刀入鞘，慢慢的退到离开圆桌外五步。
乔万里正准备再次拔枪的时候突然听到吧台里的文达怒喝一声。回头看文达正举着一把长长的步枪对着自己。
“你再敢动一下，我就开枪，想不想看看我这把阳电子步枪的威力？”文达冷冷的说道。
乔万里迟疑了一下，突然换了一副面孔，笑着说道：“我只是看看这几个新人的实力，没别的意思。”然后张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拿武器。
秋刃摆了摆手示意左前他们三个退回自己的桌子，然后坐到了乔万里的圆桌上，挡住了他跟常本他们之间的视角。文达收起步枪，让钟明继续在酒吧里放起音乐。乔万里身后的人群也随之散去。
“老乔，原来你这么不给我面子，在我的场子里公然开枪。”秋刃说道。
“给你面子？你第一天入行吗？”乔万里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就这附近五个卫星城区，谁不知道A级以上委托必须是我乔万里说了算？我放出去的才能轮到别人，何况你今天找三个新人去办，传出去我们还混什么？”
“传出去？你可别忘了你们赏金猎人的职业道德，谁接委托办事，其他所有人都要保密，否则吊销执照。”秋刃说道。
“吓唬我呢！你当我这些年来白混这个圈子了？规则是约束人的，但也是人制定的，现在我乔万里就是规则，不服憋着。”乔万里不屑的说道。
秋刃又淡淡的说道：“你确实在这个圈子里根深蒂固，但是我劝你别树大招风，你以为你的底细我不清楚？”
“怎么？”乔万里问道。
“就你身边这条狗”秋刃边说边抬头看了一眼站他身后的佐藤润。“他的妹妹佐藤多香，哦不对，现在叫山下信子，可是前田组老大前田一荣的情妇？”
佐藤润听到这里心里一惊，他妹妹很早就改了名字叫山下信子，混到黑帮前田组，后来成了老大的情妇，私下跟他们做买卖。这一系列事情是他跟乔万里私下策划的，当初几近周折才把多香的身份洗干净换掉，然而，秋刃居然知道了这些内幕，这让他感到十分困惑。
“说下去。你还知道什么？”乔万里面无表情接着问道。
秋刃不紧不慢的回答：“这些年山下信子通过放出一些黑帮成员的犯罪证据，让这些人上赏金通缉名单，然后再由你跟你的手下去猎杀，来达到帮信子在帮派内铲除异己，巩固地位的目的。你真以为没人知道？”
乔万里跟佐藤润都沉默了，他们心里明白这件事就不只是赏金猎人圈的事了，牵连很广。
秋刃接着说道：“这几年前田一荣基本不太管事，都是山下信子把持着各种生意，前田的那些老臣都快被你们屠戮殆尽了。而他还沉迷在信子的温柔乡无法自拔。”
秋刃拿起乔万里之前喝过的酒瓶喝了一口，堆起意味深长的笑容，又说道：“怪只怪你们做事太急太狠，一两年时间，前田组有几百个人上了赏金名单，犯罪证据还都是贩毒，杀人这样的重罪，不是有内鬼还能有谁。”
乔万里也笑了笑，他看秋刃掌握的信息量有点大，索性也不装了，跟着说道：“不怪我们急，怪只怪老头子快不行了，大脑中了辐射毒，如果不赶在他死之前把形势稳定好，那么后面会有很多麻烦。”
秋刃冷哼一声：“只怕这辐射毒，也是山下信子小姐的杰作吧。”
乔万里并不作答，显然他是默认了。
“往后你要接手的生意可比当个赏金猎人大多了，怎么你今天还能能为了这点小事大动干戈，格局在哪里呢，乔万里。”秋刃略带讥讽的说道。
乔万里斜着眼睛跟着说：“别以为你摸了一点我的底，就可以对我冷嘲热讽，这些事根本威胁不到我什么，今天的事我说了，只是个面子问题，谁让我乔万里丢了面子，我一定让他付出更大的代价。”
秋刃心想对付他这种人确实半步不能让，你稍微话风转柔一点，他就得寸进尺，当然他这种人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靠的也就是心狠手辣，没有底线兼不要脸。于是秋刃接着说道：“别说你们搞得这些阴谋还没成功，就算成功了，我也一样有能力把你扳倒。整个星界都是我们中间人的情报网，黑帮做的那点买卖，只要我们提前把消息发出去，星警以及海军真的乐意请你们去喝茶。要知道我们中间人做事可比你们这些赏金猎人守规矩的多，从来没有这么多潜规则。”
乔万里明白秋刃说的话虽然有些许夸大但却也极具威胁。
秋刃又补充说道：“况且，重点是这次的雇主很中意像他们三个那样的人，而且这个雇主你根本就惹不起，不光是你，整个前田组都惹不起。”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给乔万里看了看。
乔万里看到之后再也不做任何无谓的口舌之争，起身就走，佐藤也跟着他一起出门。
“酒钱付了没。”文达走到秋刃身边问道。
“拜托啦大伯，人家好歹是乔万里，还差这几百块酒钱，你也太看不起他了吧。”秋刃苦笑着说道，他知道文达对这类人偏见很大，但是一上来居然问这种问题也是哭笑不得。
“这种垃圾，我如果还在当值，一定抓他回去。”文达愤愤的说道。
“你呀就是太刚正不阿，所以才提前退休，这里不是地球，每年各种各样的人来来往往，所以灰色地带特别多，抓都抓不完。”秋刃说道。
文达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其实他提前退休，是有着难言之隐。秋刃起身又走到常本他们面前。
“你是怎么打发他的？”左前问道。
秋刃没有回答，而岔开话题说道：“凌晨两点，我在酒吧后巷口等你们，带你们去见雇主，你们现在可以回去准备一下，也许见完面就要出发也未必。”
常本点点头，也不再多问。秋刃说完转身离开，而他们三个则继续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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