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结局
“真是他妈的废话,当时我们一边看一边吐槽毁了原著,你都忘了吗?”潘文博不耐烦,“你究竟想说什么?”
“富二代男神与凤凰女的故事,青春小说里演绎过无数次的桥段,此刻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张沐阳,比我们大两届的播音系男神,母亲是本地某上市集团大佬,入校之后追他的人就从我们学校排到了对面的理工大,她却偏偏喜欢上了文学系的某个女生。那个女生家里条件不好,却很努力,快毕业的时候,男神成功说服了自己的母亲,但前提是女生得去他母亲的集团上班。可是女生却没有去,而是自己选择了去武汉,她说他不能为了爱情而放弃梦想,她要成为中国最好的编剧。于是两个人就分手了,男神一气之下拿起相机就出国了,一直到最近才回来。不少学姐听到这个消息,都蠢蠢欲动了。”吴雅琴说完后,整个寝室都一阵沉默不言。
“这女的一定是疯了,疯了。”沉默过后,粟程摇头叹息。
“是缺乏安全感,若哪一天男生的爱情淡去了,那么女生该怎么办?失去了自己的事业,也没有了爱情。毕竟对于家里条件不好的人来讲,走错一步,那就真的是走错了。”潘文博倒是表示了理解。
“当自己的梦想和爱情冲突的时候,你们会选择什么呢?”白云山突然问。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纷纷摇头:“哎呀妈呀,这种话题对于我们来说都太沉重了。”
“是啊,我们还只是孩子。”吴雅琴笑着道。
“臭家伙。对了,沐阳哥,你明后天请假了吗?明日是班级最后一次班会,要交就业意向表,后日就是毕业典礼。我怕你最近太忙,都过迷糊了。”潘文博提醒道。
“请,就业意向表也填好了……对了,盖完章落在星月馆了,如今还没关寝,我去取。”白云风急忙从床上蹦了下来。
“路上注意点安全。”吴雅琴提醒他。
白云风匆匆忙忙地跑到了星月馆,掏出钥匙走了进去,却忽然有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困惑着打开了灯,面前的场景却让他吓了一大跳。
白天还是干净整洁的工作室此刻已经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喝空了的酒瓶,张沐阳倒在地上,手中还拿着一瓶没喝完的酒,忽然亮起的灯让他眯起了双眼,嘴里喃喃自语地说着:“谁来了啊!”
“沐阳哥,是我。白云风。”白云风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是小沐阳啊。真有趣,你是小沐阳,我是老沐阳。嘿嘿。”张沐阳醉醺醺地说。
白云风收拾着地上的酒瓶子:“怎么喝那么多啊?”可他这边一收拾,那边的张沐阳马上就又倒了下去。
“别在地上睡觉,我扶你到沙发上去。”白云风急忙将他搀到了沙发上,可一倒在沙发上,张沐阳就开始哭,止不住地大哭,一边哭一边嘴里喃喃地喊着:“我去了那么多地方,试图忘记她。可看着那些风光,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若这么美丽的画面,我能和你一起看到就好了。我很想你,想学校,想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因此我回来了,可是又如何呢?学校的路还是那条路,树还是那棵树,但是那些人却都已经不在了。我在此地,想着以前的事情,就更难过不已。”
白云风坐在张沐阳的身边,听着他的这些话,也忍不住地开始掉眼泪。那个看上去如此干练的张沐阳,那个高兴地和别人分享自己每一张照片的张沐阳,那个将这个小小的工作室打理得有理有条,在开朗阳光的外表下,却有着如此多的心事。是不是在过去的那么多日子里,他不止一次地倒在这里,一个人和自己诉说着这些心事,一个人流着泪怀念那些再也回不去的岁月?难怪那天他会对自己说“我没拥有的,希望你可以拥有”。
“哥哥。”白云风走过去,抱住了张沐阳,“别哭了,哥哥,都会过去的。”
“是嘛,都会过去的。”张沐阳喃喃地说,“可为什么我希望,那些事情永远都不会过去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不再带着醉意,而是无比清醒,清醒到白云风微微一愣,一时间面前的张沐阳到底是清醒的还是醉的都无法确定。
屋子中突然安静,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白云风犹豫了一下后道:“哥哥……”
“沐阳哥,答应我。用力地抓住这份爱情,不要放手。”张沐阳忽然说道。
白云风听到后微微一愣,随即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嗯。”
之后便是大学最后的两日,整个学校都弥漫着毕业的气息,走在哪儿都有穿着学士服在拍照的男女,学校的广播电台也每日循环播放着《凤凰花开的路口》。寝室里的聊天内容也变成了“这是最后一次寝室夜谈”“这是最后一次大家一起在食堂吃饭”“这是最后一次去图书馆”,毕业的伤感一点点弥散开来,让白云风也暂时忘却了关于夏妤的那些事情。
第一日是班级班会,每个人都上去发言了,感谢了这四年来彼此的陪伴,就连平时几乎话很少的同学也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火车话。而白云风说完后,台下的同学都在他寝室同学的带动下忽然喊。
“白云风加油!”潘文博带头喊。
“白云风的妈妈加油!”粟程接着大声喊。
“白云风的爱情加油!”所有的女生在吴雅琴地带动下大声喊道。
白云风双眼微微湿润,用力地冲着台下鞠躬:“大家也要一起加油努力!”
然后就是毕业典礼了,所有同学都换上了学士服,对着镜子用心装扮,迎来他们学生时代的最后一日。
“光阴的长河入海流,终于我们还是分头走,没有哪个港湾,是永远的停留。”白云风挽着吴雅琴的手,轻轻地哼唱着,走进了体育馆。
其实大多数时候还是像开学典礼一般无聊的领导演讲,可是因为这一切都是最后一次而显得那么特别。而不管是谁上台发言,背影音乐总是那个忧伤的歌声:
光阴的长河入海流
终于我们还是分头走
没有哪个港湾
是永远的岸口
脑海之中有一个凤凰花开的路上
有我最喜欢的朋友
也许值得纪念的事情不多
至少还有这段回忆够清楚
是否远方的你们有同样感受
成长的坎坷分享的喜悦
当我又再次唱起你写下的那首歌
好像又回到那时候
白云风想起了寝室,这天过后,他们都一个个将要离去,作为他们的岸口,寝室将会关上,然后再打开迎接新的人。而他在武汉的那个岸口,却估计无法回去了,那扇门也会为新的人打开。他忽然就很伤心,她也终于不得不承认,至今为止,许多事只是他自己安慰自己罢了,那个远在北京的人,可能也是再也回不去了。
“没有哪个岸口,是永远的停留。”
白云风终于还是哭了,哭的时候虽然是想到寝室的分别,可依然还有夏妤的影子,因此略微有些愧疚感。
吴雅琴更是抱头大哭,抱着白云风着:“我不要去新加坡了,我不要男朋友了。我就想和你们在一块。”
“好了,别哭了。典礼已经结束,还演什么苦情戏!”最毒舌的粟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在边上说。
“对啊,我们不是约好了去学校各个角落拍照吗?吴雅琴,那个暗恋你的摄影系学长不是特地请假跑来了吗?”潘文博打趣道,想缓解一下忧伤的气氛。
吴雅琴果然变了脸,止住了哭泣,瞪了潘文博一眼:“什么暗恋啊?我们是纯洁的友谊。我对我男朋友那是落落大方,从一而终!”
“好了,知道了。赶快走。”白云风抹了抹眼泪,挽起吴雅琴的手。四个人跟着人流往体育馆外走去,他们计划着先去图书馆拍一套照片,毕竟每年期末考试来临的时候,他们也曾每天早上五六点来自习室抢地方。
走出体育馆的时候,一个拿着相机的女生立刻冲着他们招手,一脸热情洋溢。吴雅琴看到他,挥挥手露出了一个敷衍的笑容:“你来了。”
“吴雅琴你真是个蛇蝎美人。”粟程低声骂她。
“还好吧。”吴雅琴领着大家朝着那个女生走过去。
“白云风。”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那是吴雅琴、潘文博以及粟程都无比陌生的声音,科是响在白云风的耳边却如同打雷一样。
幻……幻听了吗?白云风苦笑一下,继续往前迈了两三步。
“白云风。”那个声音又加重了几分。
“是?”白云风停下了脚步。
“沐阳哥,后面有人叫你呢。”吴雅琴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不是幻听,是真的。可是……可是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出现在此地?
“白云风!”那个声音中带了几分生气,“喊你啊。”
白云风慢慢地转过身,阳光下是那个瘦削的身影,头发依然有些凌乱,齐刘海还是有点短,看自己的时候还是永远带着一丝不耐烦,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不同的是当时她穿着厚厚的棉衣醉倒在地上一身颓废的气息,而如今的她,穿着干净清爽的红色T恤衫,嘴角微微上扬,手上捧着一把香槟玫瑰,仿佛青春里最灿烂的光辉。
“夏……夏妤?”白云风犹豫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夏妤!”其他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惊呼。
“怎么跟见了鬼似的?”夏妤笑笑,缓缓冲着他走了过来,将手中的花递给了他,“白云风,恭祝你毕业愉快。”
“谢……谢谢。”白云风一脸懵逼地接过了花。
“一个多月不见,你变成结巴了嘛?”夏妤笑笑。
“不……不是。”白云风缓了缓神,“可是,可是你如何会出现在此地?”
“我来,恭祝你毕业啊。”夏妤摊了摊手,“我刚就坐在后面的观礼席上。”
白云风摇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为何会特地跑那么远来,恭祝我毕业啊?”
“因为我喜欢你!”夏妤挠了挠白云风的头。
“是?”白云风表情僵住。
“对?”其他三个人也顿时傻了眼。
“莫非……莫非我们赶上了表白日?”潘文博捂住了嘴巴,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大学无憾,大学无憾啊。”吴雅琴摇头感叹。
白云风抬头望向夏妤,想仔细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情况,可夏妤只是也无辜地望着他:“这么看我干啥?”
“你跟我来!”白云风一把拉过夏妤的手,往体育馆后面跑去。夏妤吓了一大跳,却不得不跟着他跑了起来:“干嘛呢干嘛呢!”
“白云风!你倒是让我们听完!”吴雅琴骂道。
“你们先去图书馆,我一会去找你们!”白云风边跑边回头喊。
白云风带着夏妤一口气跑到了体育馆后面的小路上,环顾四周后没人才终于停了下来,白云风蹲在地上重重地喘着粗气,夏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脸无奈:“大热天的跑啥啊?”
“你刚说啥?”白云风站了起来,认真地问。
“我说大热天……”
“不是!”白云风打断她,“刚刚你在体育馆门口,你说什么啊?”
“我说,我喜欢你?”夏妤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
“啪。”白云风伸手不轻不重地在夏妤的脸上打了一下。
夏妤一脸茫然:“干嘛呢?”
“为何是疑问句?再说一次。”白云风瞪着夏妤。
“我说,”夏妤吸了一口气,说,“我喜欢你!”
“嗯。”白云风抬头望着夏妤,眼睛笑得眯成了一道月牙,“我也喜欢你。”
夏妤也笑着望他,道:“我知道!”
“哈?”白云风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程告诉我的。”夏妤耸耸肩膀。
“告诉你的时候,你是什么反应?”白云风心里暗自骂了老程一声。
“真没一点眼光,喜欢这么个人。”夏妤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不像我,喜欢的是这么帅气的一个人。”
白云风仔细想了一番才弄清楚夏妤这句话的意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够了。一个多月不见,毒舌女怎么变得会说甜言蜜语啊?”
“毒舌女?我还以为在你心中我一直是个温柔体贴的美厨女呢。”夏妤耸耸肩,“好啦,你同学不是在图书馆那儿等你吗?我们先往那儿去。”
“哦哦。”白云风急忙点头,领着夏妤朝图书馆走,可一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刚刚夏妤说了一句“我喜欢你”,自己回了一句“我也喜欢你”,然后就没了,这样他们两个算确定关系了吗?白云风一路上心中忐忑地想着这个事情,最后还是犹豫着问出了口:“夏妤,我们这样……算是情侣了吗?”
“你认为呢?难道我们的对话是‘我喜欢你’,‘嗯,我也喜欢你’,‘好的,我回武汉了。下次见面一起吃饭啊’这样的吗?”夏妤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好,白云风同学,我们能交往吗?”
“不行。”白云风轻踹了她一脚,气汹汹地往前走去,心中暗自骂道:还是那么嘴欠。
“不要了,和我交往吧。”夏妤笑着追上去。
“不过,夏妤。”白云风的语气忽然变严肃了,“你应该也从老程那里知道了,我估计暂时不会回武汉。之前一直没有敢告诉你。”
夏妤点点头:“我清楚,之前老程就跟我说了。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就只能问老程。”
“那房租……”
“房什么租啊,房子下个月就退掉了。老程也没给我房租,我那是忽悠你的。”
“什么,房子退掉了吗?为啥?”白云风停住了脚步,一脸惊讶。
“都没人住了,当然退掉。”夏妤继续往前行,一脸无所谓。
“啥意思?怎么没人住,你不是要住嘛,等我这边……等我这边事情搞定了,回武汉也要继续住。”白云风跟了上去,着急地说。
“你真的还会回武汉吗?”夏妤幽幽地问。
“这……”白云风沉默了,的确,他真的无法确定什么时候能把这边的事情搞定,回武汉其实是遥遥无期。可是他思索了一番后还是点点头:“会回去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总会回去。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等你。”夏妤微微笑着,“在江苏等你。”
“在江苏等我?什么意思?”白云风感觉今天夏妤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有让人大吃一惊。
“我会在江苏开一家小型的广告工作室,我有个朋友正好在江苏做了几年的广告,愿意和我一起干,我还磨破了嘴皮说服了旭斯放我辞职,并且还来给我投资。我会在这里工作,然后,陪着你。”夏妤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些事情,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可你在武汉待了这么多年了,说离开就离开了吗?”
“会回去的,你不是也说总有一日会回去的吗?那我们就一同离开。”夏妤笑着说。
白云风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急忙用手抹去:“可我如今感觉有几分愧疚感。”
“白云风。”夏妤忽然认真地喊了他的名字。
“是?”
“曾经我有两三个梦想,每一个都让我想付出所有的代价。可是如今,我的梦想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你。白云山,现在,你就是我的梦想。”夏妤轻声说着。
白云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这段时间来,他一直在猜想,在夏妤的心里,自己是否也是特殊的存在?是否自己对武汉、对那个家的执念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甚至直到刚才夏妤表白的那一秒,白云风也无法确认自己到底在她心里拥有怎样的分量。可是如今,他终于能确认了。在夏妤心里,他很重要。就像在他心中,夏妤那么重要一样。
“云风,那是你的同学吧。我们快过去找他们吧。”夏妤抓过了白云风的手,冲着图书馆门口奔跑。
这一场南来北往的故事好像还没有结束,可是有一点也总算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一场关于青春的爱恋,好在无悔。
白云风笑了笑,拉着了夏妤的手,在太阳的照耀下,无比清晰。
时光飞逝,转眼之间五年后。白云风和夏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有儿有女,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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