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分进合击

　　当天晚上，步三师师长冯海洋收到战报，连夜赶往渌埠镇，召集前线军官开会。步三团团长李世贤、副团长王玉宝、海战队一支队支队长、海军内江舰队司令许朝阳等人参会。

　　许朝阳是海军中的后起之秀，原是南洋舰队的舰长。杨烜慧眼识珠，把许朝阳提拔为内江舰队的司令。

　　海军共有三大部队：南洋舰队、陆战队、内江舰队。与南洋舰队与陆战队相比，内江舰队的战绩、地位、历史都逊色得多。军谘府已有建议，准备在战后把内江舰队改隶陆军，使之成为直属陆军的船艇部队。

　　四盏煤油灯，把军用指挥帐篷照得很亮。

　　这种煤油灯细腰大肚，形如葫芦，使用煤油做燃料，亮度比传统的蜡烛、油灯要高出好几倍。煤油则从石油中提炼而来，价格比传统的蜡烛、豆油要便宜许多。

　　煤油灯发明于1853年，由波兰人伊格纳西·卢卡西维茨发明。

　　杨烜押注石油技术，在交趾省西贡府成立了石油研究所，打出了第一口油井，生产出了石油。就当前而言，石油最大的用途就是炼成煤油，应用于夜间照明。

　　为准备这次决战，革命军发明了许多新武器，亦装备了许多新器材，催生了许多新科技。煤油灯便于携带，夜间照明效果好，受到革命军的青睐。第一批煤油灯，已配备至团一级部队。

　　王玉宝来得早，对着煤油灯左右端详，说道：“真好，亮度真高。有了这种煤油灯，晚上看地图再也不费眼睛了。”

　　看他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冯海洋有些好笑，说道：“晚上去过广州黄埔港吗？那里建了一个煤气厂，把煤炭加工成煤气，用煤气做成煤气灯。

　　“这种煤气灯只煤油灯亮多了。晚上点燃一盏煤气灯，一屋子亮如白昼。黄埔港用管道输送煤气，在码头、工厂、道路建了一整套煤气照明系统。

　　“你晚上去黄埔，与白天一个样，商船照常装卸载货物，工厂照常运作。”

　　王玉宝无法想象，什么灯能把夜晚照成白昼。他略有失望地说道：“我几个月前从台湾到广西时，还路过黄埔。只可惜当时是白天，你军令如火，我在广州根本就没停留。”

　　冯海洋大笑，说道：“等打完这一仗，我放你一个月假，让你去广州见见世面。”

　　议论起煤油灯，冯海洋叹道：“我在军部开会时，还见过一种煤油灯，比现在这种煤油灯亮度高出至少十倍。这种煤油灯，使用前要先打气。使用时，压缩气体会把里面的煤油喷撒成气雾，提高煤油燃烧率，亮度非常高。”

　　这时候，人来齐了。冯海洋的副官拿来一大盒香烟，给每人发了一盒。

　　冯海洋笑道：“皇上犒劳大家的，每名参战官兵一盒香烟。你们在最前线，我先带给你们尝尝。”

　　众人笑笑，打开香烟抽了起来。会议开始后，步兵三团、海军陆战队一支队各自汇报了战况。内江舰队被沉船阻挡，主要任务是为前线运输部队、给养。

　　冯海洋兼任第二军前线指挥官，统一指挥前线海陆军，总结说道：“全赖各位同袍用命，我们仅用一个白天，就突破了渌埠镇防线，自身伤亡也不大。

　　“我们革命军一向讲究慎重初战，因为初战对士气影响很大。在前锋的紧密配合下，第二军初战告捷，而且是大获全胜，第一天就控制住了渌埠镇这座要隘。

　　“明天，工兵部队会跟上来，清除湘江江面上的沉船，争取在一天之内疏通湘江航道。陆战队留下休整一天，等航道通了再走。步三团不休整，沿湘江西岸，前往永州府城。

　　“步三团注意，不必夺取永州府城，但必须击败湘江西岸的湘军，确保湘江航道畅通。骑兵团则走官道，从东安县城出发，经白牙市，先期抵达冷水滩，控制冷水滩。”

　　永州府位于湘江东岸，潇水与湘江在此交汇，号称“零陵雄郡”、“粤西门户”。其地位于湖南南部，“列嶂拥其后，重江绕其前，联粤西之形胜，壮荆土之屏藩”。

　　湘江大致呈南北流向，由南向北流，最终汇入洞庭湖。其上游水情较为复杂，航道较为曲折，从广西进入湖南东安后，湘江折向东南，进入永州府。

　　永州乃潇水与湘江交汇之处，地位重要。与潇水合流后，湘江水量更为充沛，通航条件更佳，开始折向正北方，在冷水滩与官道相接。

　　因此，冷水滩是一处水陆要冲，乃兵家必争之地。冯海洋的企图是，骑兵团机动性强，故走官道，抄近道抵达冷水滩。

　　步三团则沿湘江抵达永州府，击败湘江西岸的湘军，保障航道畅通。等上游渌埠镇的沉船清除之后，内江舰队将顺流而下，在永州装载先锋部队，与骑兵团会攻冷水滩。

　　众人听得很认真。大体上，冯海洋仍在按一号方案推进，又根据战场态势变化，做了小范围的调整。

　　他继续说道：“兵贵神速，在我军到达衡阳之前，各部队一刻也不能停歇。从东安到衡阳，走陆路大约有两百多公里，走水路大约有四百公里。

　　“这一路，除了永州、冷水滩，还有高溪市、祁阳、祁东、白水镇等沿江关隘。大家要克服一切困难，消灭一切面前之敌，争取在十日内到达衡阳，逼迫罗泽南与我决战。”

　　衡阳自古以来就是军事重镇，“扼荆湖南北，引交（交趾）广（两广）为颈，更有衡山为后，湘水在前，为湘东重镇”。

　　从岭南北上中原，或从中原南下岭南，衡阳都是最为便捷的通道。因此，自古欲守岭南，必先夺衡阳。反过来，中原王朝想要控制岭南，必须控制衡阳。

　　当年，杨烜夺取岭南，一度想效仿古人，引兵北上，经衡阳争夺天下。最终，他改变了计划，借助强大的海军，率先经营东南沿海。

　　衡阳地位紧要，当年曾国藩创建湘军，与湖南绿营爆发冲突，只得带湘军到衡阳练兵。他在此忍辱负重，一手创建湘军水师。可以说，衡阳是湘军的福地。

　　罗泽南主持南翼战事，把粮台重地设在衡阳，把大营设在了衡阳上游的祁阳。

　　按照第二军的作战计划，各部队突破湘军前沿防线后，将采取“分进合击”的策略，分路行军，最后在衡阳城下会师。

　　冯海洋强调说道：“各军注意，我们分进合击，穿插迂回，讲究的是速度。我们的目标在于衡阳，要在衡阳与湘军决战，最大限度地消灭湘军有生力量。

　　“为此，从东安至衡阳这一段路程，各军不必与敌纠缠，不必占领沿线的城池，要最大限度地保存实力，最大限度地集中兵力。

　　“步三团、陆战队一支队第一联队为先锋，你们还负有一项光荣的任务。要克服困难，保障湘江航道畅通，确保后勤物资能够源源不断地供应前线。”

　　各将领命。内江舰队司令许朝阳，负有为全军输送物资之责，问道：“湘军这次沉船，多选用大船，又在船上装潢沙石。明天一天，我们能够清除掉沉船吗？”

　　冯海洋胸有成竹，说道：“问题不大。我打算仍按爆破法清除沉船。湘军没有大船，湘江上游通航条件一般，沉船多为一两百吨的小船。

　　“使用爆破法，可以直接把这种小船炸至解体。若仍有残留物阻塞航道，我们还有两个备用方法。

　　“第一，我们从黄埔造船厂征调了一个蒸汽机绞盘，可以协助清除沉船残骸。第二，我们发动了广西北部的民兵支援前线，明天就能到达渌埠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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