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大战常捷军

　　韦俊、杨辅清、林启荣都是广西桂平县人。太平军起义时，杨辅清是平在山老兄弟，与杨秀清结为兄弟。金田村韦家倾家荡产支持太平军，藉此跻身太平军高层。当时林启荣地位很低，只是杨秀清帐前的亲兵。

　　杨烜慧眼识珠，从杨秀清身边挖来了林启荣。林启荣跟对了人，也就后来居上，成为了步五师的师长。

　　林启荣平时不爱说话，但性格坚韧，亲近下属，很少在部下面前发火。现在大敌当前，部队仍为发挥出全部战斗力，林启荣大为生气，一刀劈掉了桌角。

　　韦俊和杨辅清见状，只得握手言和。韦俊为人更大度，说道：“辅清，我俩一笑泯恩仇，今后互相提携，共歼楚军。”

　　杨辅清也受到感染，说道：“志俊，兄弟我以前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请你海涵。大敌当前，我们要密切配合，不负皇上的期望，不负师长的栽培！”

　　林启荣颜色缓和不少，恩威并施，发威之后又鼓励他们道：“韦俊，你曾经提督湖北军务。杨辅清，你曾经提督江西军务。此战之后，皇上必会在湖北、江西成立守备师。

　　“你们人地两熟，最适合加入湖北、江西的守备师。若你们在此战中表现优异，我自然会向上级保举你们到湖北、江西守备师。若你们表现得差劲，我如何开这个口？”

　　守备师虽然不如野战师，但在理论上也是平等的，能够解决韦俊和杨辅清的军衔和职级问题。两人大喜，再三感谢师长栽培。

　　散会后，韦俊亦召集部属开会，学习林启荣恩威并施的手段，把部将古隆贤、赖文鸿、刘官芳等人激励一番，效果明显，官兵战心十足。

　　于是，林启荣开始调兵遣将，部署打击楚军。大致上，四团从正面进攻黄金乡，三团进攻白羊山高地，二团绕道进攻毕家垴，一团充当预备队。

　　白羊山高地位于黄金乡与枫林镇之间，而枫林镇正是楚军大营所在，集中了大量楚军。步五师攻占白羊山高地后，可以在此部署“神箭”火箭。

　　“神箭”火箭是帝国军工厂生产的火箭，从英国制康格里夫火箭仿制、改进而来。这种火箭只需一个发射架，就能发射火箭，具有射程较远、便于携带等优点。

　　火箭与火炮不同，没有膛线、炮管提高精度，导致火箭精度不佳。但“神箭”的精度，较英国康格里夫火箭已有很大的进步，对于敌军密集步兵、骑兵相当有效。

　　二团要进攻的毕家垴，则位于四师与五师的作战区域结合部。可以推测的是，一旦湘军在黄金乡方向遇阻，最大可能将折向南翼，进攻毕家垴，以打通前往崇山之路。

　　清晨，步四团官兵吃过早饭，便拔营向前推进，仰攻黄金乡。楚军在此筑有数座营垒，加上新来的常捷军，人数已经接近八干，实力相当雄厚。

　　德克碑听说革命军前来挑战，甚为气恼，便想报星夜中伏之仇，当即带队迎战。

　　常捷军居高临下，先用火炮轰击革命军。林启荣亦调来了师属炮兵团，把105mm重炮推到阵前，压制常捷军炮火。

　　楚军与其他湘军不同，购买的火炮多为普鲁士克虏伯炮。在国际火炮市场上，中华帝国生产的怡和炮、邕宁炮经过了实战的检验，得到了各国的认可。

　　这两种炮，分别产自帝国怡和集团、邕宁集团，故被人称为怡和炮、邕宁炮。除此之外，英国造阿姆斯特朗炮历史悠久，可靠耐用，同样很受各国认可。

　　湘军正在与革命军作战，自然无法从中华帝国购买火炮。就算湘军从黑市上买到了帝国火炮，也是出口版本的次等炮。就算能够买到次等怡和炮、邕宁炮，湘军也无法仿制炮弹，使用火炮受到极大限制。

　　曾国藩、胡林翼等湘军大佬，经过与革命军的交战，也彻底认清了洋枪洋炮的重要性，开始花费重金采购洋枪洋炮。他们更偏爱英国造武器，觉得英国造武器可靠耐用。

　　除此之外，中华帝国隐然挑战英国主导的东亚、南洋秩序，英国人愿意在暗地里支援满清。因此，英国造武器，对湘军来说是可靠的武器来源。

　　左宗棠一向喜欢标新立异，相对英国造武器，他更喜欢普鲁士的枪炮。普鲁士枪炮不如英国枪炮有名，但胜在便宜，实战效果不输于英国枪炮。

　　常捷军占据高地，发射火炮更为有利。但革命军封锁长江，楚军弹药转运困难，已经出现了弹药紧缺的现象。德克碑不敢浪费弹药，只得下令停止开炮，准备向下冲锋，先用洋枪射击，再与革命军展开白刃战。

　　这正合韦俊之意。步四团枪炮装备率不如常捷军，但若论勇猛，四团官兵都是好样的。韦俊麾下的古隆贤、刘官芳、赖文鸿等人，都是平在山老兄弟，久经战阵，从金田起义一直打到现在，作战经验非常丰富。

　　常捷军冒着炮火向下冲锋，韦俊亦挥刀向上，指挥部下接战。双方都急于近战，经过短暂的火枪射击，很快便搅在一起。

　　古隆贤一马当先，指挥四团二营冲锋在前。他在太平军中资历很老，但运气太差，老是跟错人，一直郁郁不得志。此刻对付楚军，古隆贤也急于在战场上立功，好得到革命军的赏识。

　　古隆贤在金田团营时，便带了三干拜上帝会众参加金田起义。这三干广西老兄弟，战斗力相当强悍，一路跟着古隆贤南征北战，不断伤亡，减员至一干多人。

　　这一干部下都是百战余生，战斗力相当了得。古隆贤凭借他们得了一个中校的军衔，实际职务是营长。

　　论白刃战，古隆贤部并不输于常捷军。两军纠缠在一起，互不相让，争夺相当惨烈。同为韦俊下属的赖文鸿、刘官芳，情形与古隆贤相似，都是广西老兄弟，很快也加入了战场，与常捷军纠斗在一起。

　　以往太平军作战，本就不怎么讲究技巧，靠蛮横勇敢取胜。韦俊部太平军改编成革命军后，依然保留了这种勇武的作风。

　　四团越战越勇，常捷军已露怯意，楚军只得投入援军，从背后顶住常捷军。

　　战至上午九时，三团攻克白羊山。炮兵团“神箭”火箭炮营也跟上了白羊山，在山头部署火箭发射架，朝楚军后队发射燃烧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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