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同病相怜
后宅正房客厅内,众人围在秦可卿身边,瞅着抱在她怀里的小婴儿,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大家都知晓三爷喜欢女孩儿,现在有了这个姑娘,三爷必定会很开心的。
秦可卿有了儿子后,也想再添个女儿,无奈天不遂人愿,一直没能再次怀上。
她抱着小婴儿冲小宛问道:“这孩子可曾取名?
小宛:“姐姐给她取名叫林芙,我们就叫她小芙儿。”
黛玉冲芙蓉笑道:“芙蓉,小芙儿和你的名字差不多呢。”
芙蓉忙道:“奴婢可不敢同大姐儿相比。”
“不过是个名字,撞上也不算什么的。”
秦可卿又冲小宛问道:“这孩子怎么没有奶娘?”
小宛:“原是有的,我让奶娘留在外头,想请奶奶先示下,要不要让她继续喂养小芙儿。”
秦可卿忙道:“既然是丫头的奶娘,岂有将她拒之门外的道理,鹦哥,你去将人接进府里。”
“是,奶奶。”
小宛冲身后的丫鬟吩咐道:“柳儿,你陪鹦哥姑娘出去将田嫂子接进来。”
小丫鬟脆声应道:“是。”
等鹦哥同柳儿出去后,平儿冲秦可卿问道:“奶奶,小宛姑娘和大姐儿她们住在何处?”
秦可卿刚想开口,柳如是抢先道:“奶奶,我对面正好空着几间屋子,就让小宛姑娘和大姐住在那边好了。”
秦可卿迟疑地道:“那边没有院子,只怕不太合适吧?”
小宛笑道:“柳姨娘既然能住,奴家自然也能住得。奶奶放心,奴家一定会照顾好芙儿的。”
秦可卿:“行,那你们先住在哪边,若是觉得不合适,咱们再调换至别处。”
“谢谢奶奶。”
…
金陵码头,小默等人骑马赶到这边,就见钟翊迎上来,冲伍思源道:“伍先生,大人请你去船仓商议事情。”
伍思源点头道:“请带路。”
钟翊又冲杜杀吩咐道:“你先帮小默他们战马牵至船上,回头来见大人,有事吩咐你去做。”
“是。”
伍思源跟着钟翊登上一艘快船,走进底层一间船仓。
进去一看,见林云坐在桌案后,正在写着什么。
钟翊上前禀报道:“大人,伍先生来了。”
林云头也没抬地道:“先生请坐,我这马上就好。”
伍思源在林云旁边席地而坐,拿起桌案上的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地喝起来。
林云写完之后,搁下手里的毛笔,将写好的纸签吹了吹,然后叠好放进信封内,递给钟翊道:“将这封书信交给田壮,命他上岸之后立刻去找王山鹰,将信交给他。”
“是。”
等钟翊出去后,林云冲武思源道:“刚收到消息,有大批的盐场灶丁包围了两淮巡盐御史衙门,想逼迫赵大人交出被抓你盐场负责人,赵大人向我求援,先生以为我该如何做才妥当?”
伍思源反问道:“陛下让大人来金陵任应天府尹,可是为了协助赵大人清理两淮私盐泛滥之弊?”
林云点头道:“陛下虽未明说,我也知晓陛下必有此意。”
伍思源手撵胡须,想了片刻才道:“我有上中下~”
林云打断他的话道:“我不想听什么上中下三策,时间紧急,你就挑最合适的说吧。”
伍思源:“大人既然已经动身,想必已经做好了插手的准备,別的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想提醒大人一件事,对待灶丁,不能硬来,否则,必定会中盐商的奸计。”
林云反问道:“不硬来,那些灶丁肯自动离去吗?”
伍思源笑问:“灶丁包围两淮巡盐御史衙门,所图的是什么?”
“想必是灶丁是被人煽动,以为赵大人要剥夺他们在私盐制造上谋取的利益。”
“大人说的是,盐场的灶丁大多与私盐贩子互相勾结,查处私盐贩子,就是在断他们的财路,他们不着急才怪了。”
“先生说我该怎么做?”
“分化瓦解。赵大人抓走了二十多个盐场管事,就空出来二十多个肥差,大人只需从中拿出十来个官职,用作收买灶丁头目,此事就不难解决。”
林云闻言笑道:“先生这个建议正合我意。不过,这找灶丁头目谈判之事,还需足智多谋之人出面协调才行。”
伍思源闻言惊道:“大人不会是想让我去和灶丁谈判吧?”
林云笑道:“此事非先生不足以成事。”
伍思源苦着脸道:“那些灶丁都是目不识丁的粗人,我只怕去时容易,想回来就难了。”
“先生放心,我会安排人帖保护你的。”
林云说完,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摆放在伍思源面前。
伍思源伸手将银票揣进怀里,然后笑道:“大人別误会,这些银子是我用来收买灶丁的。”
“先生不必多作解释。”
“我还有一个要求,请大人只需派钟壮士伴作我的随从。”
“行,我答应你。”
伍思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道:“大人有没有想过,这事分明是南直隶官员和盐商在暗中做的手脚,若是大人坏了他们的好事,你就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
林云淡淡一笑道:“先生觉得,这件事情解决后,陛下还会让我继续做应天府尹吗?”
伍思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又笑道:“原来大人早就做好了被调离的准备呀。”
林云点点头,随即又道:“先生足智多谋,对我帮助甚大,它日我若调离,先生可愿随我共进退?”
伍思源闻言眼睛一亮,他忙放下茶杯,起身冲林云施礼道:“承蒙大人看得起伍某。我愿誓死追随大人,以效犬马之劳。”
“先生言重了,快快请坐。”
…
林府内宅,
小宛正在指挥柳儿和几名婆子布置着卧室里的生活用具,就见柳如是领着甜儿走进来。
她忙迎上前,冲柳如是笑道:“柳姨娘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柳如是微笑道:“小宛姑娘,我能请你去我屋里谈谈吗?”
“当然可以。”
“那就请吧。”
小宛跟随柳如是来到她的卧室内,看到奶娘正抱着柳如是的儿子在吃奶。
柳如是见状,便将小宛领去书房落坐。
等甜儿端来茶水,柳如是坐在案几后,冲小宛笑道:“我是该叫你飘渺姑娘,还是叫你小宛姑娘?”
小宛端着茶杯,不慌不忙地道:“小宛就是我的本名,自起以后,我会忘记飘渺这个名字。”
柳如是:“我很好奇,你和小雅怎么会是一对姐妹?”
小宛:“我和小雅姐姐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后来她去白府,我去了媚香楼,好几年都未能再见,直到她从京城归来,才来找我,让我帮她安排住处,陪她度过分娩的那段日子。”
柳如是又问:“夫君知晓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小宛摇头道:“三爷应该不知晓,就连我来这边府里,也没有告诉过他。”
柳如是惊讶地道:“你们没有提前夫君说过这事?”
“没有。”
柳如是只觉得脑子有点乱,她在心里暗道:“这两姐妹真是够奇葩的,一个女儿生下来就不管了,另一个不管不顾地跑来林府,也不怕夫君知晓后将她撵出去。”
她想了想,道:“你怎么能确定夫君知晓后,还会留下你?”
小宛苦笑道:“我不能确定,一切都是小雅姐安排的。她说三爷知晓后,肯定会留下我的。”
“那你图什么呢?莫非你想取代小雅,做夫君的妾室?”
小宛点头道:“能做三爷的妾室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能,就算是做小芙儿的姨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要能逃离媚香楼那个鬼地方,让我做三爷的丫鬟,我也愿意。”
柳如是闻言顿时沉默了,曾几何时,她也和小宛有着同样的想法,一心想离开秦淮河,做一个平凡的女人。
她瞅着小宛道:“你和小雅的性格一点都不像,真不知你们俩个是怎么结缘的?”
小宛微笑道:“能认识小雅姐,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若非是她,我只怕早就死了。”
柳如是打趣地道:“那三爷呢?认识他是不是你的幸运?”
小宛羞涩地低下头,怯怯地道:“还不知晓他会不会留下我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黛玉的声音,“小嫂子,小宛姑娘在你这边吗?”
“她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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