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连坑带骗
海浪温柔地拍打着沙滩，有飞鸟从海面掠过，留下洒脱的身影。
林云赤着双足踩在沙子上，冲跟在身旁的宁珩问道：“县主为你生下个儿子，你怎么春节都不回去？”
宁珩苦笑道：“我接手前武卫的时候，那些老卒杀的杀，关的关，剩下的士卒不足三成，也全都遣返回乡了。兵部从平叛的两广军队中抽调了一千老卒给我，剩下的全是新兵，我每天忙得连吃饭睡觉时间都没有，哪还有空回去。”
林云诧异地问：“两广平叛大军不是有两万吗？怎么只给你一千？”
宁珩：“京营四卫都给一千，左武卫给了三千，剩下的全部返回粤海，参加收复台岛。”
“那从暹罗回来的军队呢？”
“那支军队还是归牛将军统领，分别驻扎在西安，宁夏以防溃逃的西军余孽死灰复燃。”
“那你的前武卫有多少人？”
“五千。”
顿了顿，宁珩又道：“京营五卫除左武卫有八千人外，其余四卫都裁减至五千人。”
林云闻言在心里暗想：“至德帝真是个奇葩，张懿丢失威海卫，差点导至台岛水师兵临京城，却依然受到重用，真是让人无语。”
宁珩：“我其实想留在北海水师任职，可我家老祖宗不同意，非让我担任前武卫统领。”
“估计是王爷担心你被派去台岛参战吧？”
宁珩一听这话，脸就黑了，收复台岛这么好的机会，他却不能去参战，真够郁闷的。
林云岔开话题道：“前武卫既然驻扎在天津卫，你可向兵部申请，带着士卒来这边训练。”
宁珩诧异地道：“京营又不是水师陆战队，来这里训练做什么？”
林云：“我听说缅甸军队最近一直在边境骚扰当地土司，若是事态扩大，咱们大楚水师有可能要远征缅甸，到时候肯定有步卒随舰队出征。”
宁珩闻言眼睛一亮，他忙问：“这个消息确实吗？”
林云点头道：“我是在御书房听到的，确实无误。”
“太好了，我回去就将前武卫士卒分批拉过来，随水师陆战队一起训练。”
“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何事？”
“我原先在东城兵马司的下属褚明绍受到魏齐大人的排挤，被发配到天津卫任参将，你能不能将他调至前武卫任职？”
宁珩忙道：“没问题，我这边正好缺人手，让他来做参将正合适。”
“那就拜托你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小默跑过来冲林云喊道：“三爷，宁山长派人来说韩国使者想看战舰开炮，问你要不要答应他们的请求？”
林云：“你让他们稍等，我们马上就来。”
“是。”
…
片刻之后，林云和宁珩登上一级战舰的指挥室内，看到几位韩国使者正拿着望远镜向海面眺望。
看到宁珩跟着林云走进来，站在一旁的宁玥好奇地问：“珩弟，你是几时来的？”
宁珩微笑道：“刚来不久，我听说林大哥陪韩国使者过来参观，就跑过来蹭顿饭吃。”
宁玥还想再问几句，却见朴明元冲林云恳求道：“林将军，能不能让战舰开炮给我们看看？”
林云故意皱眉道：“贵使有所不知，我们北海水师训练用的炮弹都有限额，没有兵部同意，他们是不能随便开炮的。”
朴明元：“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此前已经和你们的皇帝陛下说好了，可以参观你们的实弹射击。”
林云：“好吧，那我就让他们开炮给你们瞧瞧。不过，等回到京城，你可要帮我解释清楚。”
朴明元喜道：“您放心，我会帮你解释的。”
林云瞅向孟远道：“孟大人，就由你来指挥实弹射击吧。”
“末将遵命。”
孟远回应之后，立刻向舵手下令，启动螺旋桨、开船。
“是。”
舵手伸手一拉操纵杆，驾驶着战舰向前驶去。
几位韩国使者探头向指挥室外看去，可除了一片大海，什么也看不见。
孟远又冲指挥室外大声喊道：“来人。”
一名传令兵快步跑进来，向孟远施礼道：“大人有何吩咐？”
孟远：“传我的命令，施放一艘大型靶船，距离战舰五里远。”
“是。”
…
等传令兵跑出去后，林云立刻举起望远镜向海面眺望。
过不多时，就见一艘货船拖着靶船快速驶向战舰前面。
观测手不停地向孟远汇报着靶船的距离。
“靶船距我舰三里远。”
“靶船距我舰四里远。”
“靶船距我舰五里远。”
孟远听到靶船已经有五里远后，立刻让人打旗语，通知前面的拖船脱离靶船。
几位韩国使者见状，都举着望远镜向靶船观瞧。
朴齐家冲林云问道：“林将军，离得这么远，火炮能打中吗？”
林云微笑道：“我们战舰的火炮有效射程在十里以内，打五里的靶子命中率会高点。”
朴明元惊道：“你们的火炮能打十里远？”
“不错。”
这时，孟远看到拖船已经撤离，他立刻让人传令，左舷对准靶船开炮射击。
朴明元赶紧拿起望远镜，对准海面上的靶船仔细地观瞧。
过不多时，就听见嘭的一声，一枚炮弹呼啸着飞出，落在拖船左侧一米多远的地方，在水里发出一声闷响。
朴齐家咂咂嘴道：“试射就能打得这么准，北海水师官兵真是训练有素。”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耳畔传来一阵轰轰轰的震响，众人举着望远镜向海面瞧去，就见几里外的靶船被炸得浓烟冒起，摇摇晃晃地在海面转着圈子。
朴明元兴奋地喊道：“打得好！再打几炮，它就要沉了。”
话音刚落，又有十几枚炮弹腾空飞起，直接砸向远处的靶船。
这次打的是石心弹，靶船此前已经受创严重，现在又挨了几枚石心弹撞击，很快便沉入大海。
几名韩国使者大声叫好，朴明元更是冲林云赞道：“不愧是能打败倭国水师的战舰。确实了不起。”
朴齐家冲朴明元兴奋地道：“令监大人，我们要是有这种战船，又何惧倭国水师袭扰。”
朴明元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他强压着心头的激动，冲林云问道：“林将军，请问这样一艘战船要花多少银子建造？”
林云微笑道：“打造这样一支蒸汽机舰队太耗银子了，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朴齐家闻言急道：“我韩国虽说不如大楚富强，可建造一支蒸汽机船队还是没问题的。”
林云：“是吗？我们这种一级战舰光建造费用就是二十万两银子，还有维修养护费用，加起来二十五万两银子都不够。”
朴明元闻言倒吸口凉气，二十万两银子够造十艘风帆战船，用来打造一艘蒸汽机战舰，值得吗？
林云又道：“我劝你们还是购买三级蒸汽机战舰，那个比较便宜，三万两银子就能买到一艘。”
朴齐家：“不，不，不，我们必须购买这种一级战舰。”
朴明元：“林将军，能不能将价格压低一点。”
林云耸耸肩道：“对不起，我没权决定蒸汽战舰的价格，你们还是等回京向陛下当面提吧。”
朴明元也觉得自己太着急了，这事林云显然做不了主，必须要大楚皇帝同意才行。
朴齐家：“林将军，我能问问你们北海水师船队是由多少艘战舰搭配组成的吗？”
“这个不是固定的，最好是由两艘一级战舰。四艘二级战舰。六艘三级战舰组成的舰队，只要士卒训练有素，基本就可以挑战倭国的所有水师。”
朴明元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这支舰队真要组建起来，只怕一百万两银子都不够花的。
林云又道：“我提醒你们一下，假如你们真想打造蒸汽机舰队，就要提前派士兵来我北海水师训练。”
朴齐家点头道：“多谢提醒，我们差点忘记了这事。”
这时，孟远冲林云提醒道：“大人，午膳时间到了，咱们是不是先回去用膳？”
“那就回去吧。”
孟远：“传令，返航。”
…
上岸的时候，宁玥瞅见韩国使者不在身边，便凑过来冲林云问道：“你怎么将蒸汽战舰的价钱报得那么高？”
林云微笑道：“这是老王爷和史候爷决定的，我只是奉命行事。”
宁玥闻言吐槽道：“韩国是我大楚的藩属国，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也看到了，咱们北海水师都快成空壳子了，没银子，咱们拿什么来造战舰。”
“上次不是在倭国弄到近千万两银子，拔一百万两给咱们北海水师总可以吧？”
“别做梦了，银子早就被户部分掉了，咱们水师还得靠自己。”
林云接着又道：“要是能去安南抢一票就好了。”
“你还抢上瘾了？”
“是呀，做海盗会上瘾的，就像大不列颠东印度公司，他们就是做海盗起的家。”
宁玥：“对了，我想扩大水师学员的招生名额，你想办法帮我再弄点银子。”
“这可有点难，朝廷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
“你们不是宰了韩国人一笔吗，稍稍拔给我们学堂几百两就够了。”
“咦！你才刚不是还在同情他们吗。现在怎么又要他们的银子？”
宁玥笑道：“我要的是户部的银子，和韩国人有什么关系？”
“你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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