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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亲情


  尤厨子说完,满脸冷汗,屏息敛声,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满室阒寂,只能听见风雪狂肆,窗外风动树枝的沙沙响,偶尔几下鸦鸣,震得尤厨子心口一惊,猛地朝面前的人不住磕头。

  “大小姐,奴才全都说了,都是庄管家吩咐的。奴才一开始不答应,可是庄管家拿我浑家跟女儿的性命威胁,奴才无权无势,实在是身不由己啊!还望大小姐原谅,奴才已经知错了,求大小姐开恩吧!”

  果然是庄列炳。

  虞维音蹙着眉,拢在绀碧缠枝纹广袖中的手,早已紧握成拳。

  神思疲倦,她却不能让自己稍作安歇,听着尤厨子不大不小的磕头声、哭诉声,她猛一挥手。

  “起来吧。我既然说不与你计较,自然不会害你性命,我自会找那幕后之人算账。”

  眸光看向邵漠,他已先一步俯首过来,虞维音心中略安,幸好此时有邵漠在旁相助。

  眉微微舒展,便将话密密吩咐,让他将尤厨子带了出去。

  及至傍晚时分,杳香也乘坐马车赶了回来,听闻日中之事,心中又是吃惊又是钦佩。

  厢房内,霁蓝纱罩宫灯散发朦胧的光,映着静立在黑漆嵌骨五屏式雕花镜台前的女子,薄玉似的肌肤,莹润白皙,柔软的手臂轻抚着乌黑的发髻,正对镜理妆。

  从透雕云纹铜镜内,看到杳香呆怔的面容,她回眸笑笑。

  虞维音这一笑,杳香又怔了好半晌。

  那笑如秋海棠般清丽,却又带着空谷幽兰的雅致,小姐身上的气质,并不能单用一个词来形容,那种触动内心的美感,令她身为女子,也忍不住羡慕。

  “杳香,怎么发起呆来?让你做的事,都做好了吗?”

  听闻发问,杳香压下心神,忙地禀道:“小姐,崔娘告知,赵吾善他仗着自己是秀才,段朗让他做的事,一概都不愿做,还总是使出虞府姑爷的派头,如今绸缎庄的伙计都厌他,不愿与他共事。”

  想到崔娘还说起,段朗似乎还受了赵吾善好些委屈,杳香就忍不住义愤填膺。

  “小姐,赵吾善不是什么好人,他不仅不把段朗放在眼里,还整日出言讽刺,说段朗不过是没根基的孤儿野草,奴婢听了心里实在为段朗抱不平!您一定要为段朗做主,将赵吾善赶出虞府,赶出绸缎庄!”

  虞维音听罢,秋湖般的眸子沁出淡淡笑意。

  果然如她所料,赵吾善的所作所为,难以服众,既然如此,事情自然就好办了。

  她拍拍杳香的手背,柔声道:

  “傻丫头,你跟段朗与我一同长大,我待你们就如同兄妹般看待,有人欺负我的兄长,我怎会坐视不理?你只管放心,过两日我禀明爹,会亲自去绸缎庄走一趟,不会让那恶人继续欺负段朗的。

  “杳香,待这些事一了,小姐会为你做主,放心吧。”

  杳香听闻,心内也就安定下来了,颊边忍不住浮出一抹云霞。

  这日,虞维音喂父亲吃完参汤后,不经意搭了他的脉息,沉心一听平稳柔缓。

  抬起头,见他面色不复往日般困倦,心中欢喜,料定那曼陀罗毒已解,忍不住弯了唇角。

  虞颂见了女儿的笑,问道:“音音,怎么了?你每日学着大夫模样,给爹把脉,可瞧出些什么?”

  他仍当女儿是做样子逗她,丝毫料不到,只在这数日内,身上的奇毒已解。

  虞维音也不解释,只道:“我啊,瞧着爹近日的气色倒好多了,爹的身子如今应该不困了吧?眼睛也睁得开了吧?往日爹那副没精神的样,看女儿都是乜斜着眼呢!”

  说着,她就学了模样,有心要让父亲羞愧。

  “音音休要嘲笑爹,爹只是偶感风寒。”

  虞维音也就敛住笑,却想,等到真相大白那日,爹再回想,恐怕不是这番腔调了。

  虞颂正觉得躺得过久,便将两腿从榻上放下,叹一口气。

  “说来也怪,前些日子的确是懒怠动弹,如今倒觉得精神好了许多。倒想吃些酸溜溜,开胃的吃食了。”

  不禁又蹙起眉头,叹一口气。

  “那尤厨子也是怪,自他在虞府三年多,我从来没苛待过他,他怎的就蒙了心智,突然领着家小,一声不吭地走了。唉,实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爹忧心什么?女儿不是帮您相中了更好的庖厨吗?如今的吴厨子,他做那道鸡皮酸笋和蒜苔炒腊肉,还有西湖鱼圆汤,不都很合您的口味么?比起尤厨子好多了。”

  虞颂听得口内生津,点头道:“音音说得倒是。”

  虞维音便吩咐庖屋做这些吃食,然后对虞颂道:“爹,女儿听闻,吾善表哥在绸缎庄好似施展不开拳脚,想必是经验不足,女儿心想,明日去绸缎庄教导他一番。待新春后,女儿与陶城的翟公子正要谈绸缎生意,也好带上吾善表哥,让他跟着学学本领。爹您觉得如何?”

  虞颂见女儿说得头头是道,句句又都是为赵吾善做打算,心里是欢喜又是骄傲。

  抚着女儿的鬓发,虞颂忍不住双目含泪。

  “音音啊!爹见你如今这般独当一面,实在是欣慰不已!爹以前从未想过,我的音音会变得这般体贴优秀!爹实在很开心,也很感激你娘能给我一个这样好的女儿啊!”

  虞维音心内一酸,扑进父亲怀里,忍不住滚下一串泪珠儿,哽咽着问道:“爹,若是女儿一直是那个骄纵跋扈的大小姐,您还会喜欢女儿吗?”

  虞颂拍着女儿的肩背,心里着实想了一遭,笑了。

  “音音,你即便骄纵跋扈,也是爹的宝贝女儿啊!爹知道,你本性不坏的,你之所以跋扈,想来也是爹忙生意,没有教导好你,是爹的错。”

  虞维音的泪珠滚得更甚。

  想到梁氏等人做的腌臜事,而爹却盲目到一无所知,如今还未完全对梁氏死心,她心中极觉得可怜可悲,又觉得哀伤凄楚。

  爹啊爹,女儿只希望,待真相大白之日,您一定要坚强地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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