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奖励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高明美慢慢地走过来。
“谢谢你，陆先生。”
陆禹转过头。
“谢我什么。”
“托你的福，让我再一次活下来，从那个噩梦中的世界。”
高明美的神情看起来非常忧伤，“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运气还剩下多少。”
“但你却还有很多事情，故意对我进行了隐瞒。”陆禹沉下了脸，“也许我不该给你这一次运气。”
在噩梦任务的最后一幕，他完全可以拖延故事节奏，等待秦守一和高明美被“它”杀死，再指出真正的凶手，引出刘金生现身。但是一念之间，陆禹将这个时间稍稍提前，才使得高明美能够幸存。
“对不起，陆先生，真的很抱歉。”高明美的神色闪过一丝惶恐，“这并不是我故意所为，而是……”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应该怎样措辞，反倒是陆禹抢先开口，“是背后的那个人，要求你这样做的？”
高明美垂下了头，“本来，我不应该向你透露任何信息。”
陆禹心中微微一动，但是在噩梦世界中，她终归还是给出了一些示警，比如在咖啡馆中，借助不经意的碰触，在自己口袋中留下的纸团。
“当心秦守一和刘金生。”
见陆禹沉思不语，高明美的神情愈发不安，急忙说道，“按照要求，只有第一次的噩梦任务我不能进行提示，既然现在已经离开噩梦世界，只要是我知道的信息，一定全部都告诉你。”
“那好。”陆禹抬起头，他确实有非常多的疑问，这也是留下高明美最重要的原因。
“在那个世界死亡，会怎样。我的意思是，会对现实造成怎样的影响。”
“会死。”高明美回答得很干脆。
“那个世界的生存和死亡，都是真实的。”
陆禹吸了一口气，这个回答也不算太出乎意料，而现在只不过是得到了证实。
“那所谓奖励，又是怎么回事。”
在故事的最后阶段，刘金生含糊地提到了任务奖励，虽然语焉不详，但是从对方处心算计的程度来看，这个奖励应该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梦行者在噩梦世界中完成了指定的任务，的确会在梦境溃散之前，得到专属的奖励。”
“梦行者？”陆禹将这个称呼重复了一遍。
“就是行走在噩梦世界的意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将这个称呼延续下来。”高明美解释了一句。
梦行者，扮演者……只是不同的称呼而已，对于噩梦世界来说，执行者的确就是故事的扮演者，但是梦行者，用来概括这群人的境地也很贴切。
陆禹点点头，“你继续说。”
“噩梦任务的奖励，一共有两种，对应着现实和噩梦。”
“现实和噩梦？”陆禹微感诧异，“什么意思。”
“其实很好理解，选择现实，那么所得到的奖励就是能够在现实世界中实现的东西，比如金钱、健康、天赋……”
“等等。”陆禹打断她，“这些都能够实现的话，那不是就跟许愿一样？”
“这么说倒也可以。不过，也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夸张，就拿金钱来说，如果是第一次选择它作为奖励，大约会得到十万元左右。当然，它会以某种合乎常理的方式进入你的口袋，一次意外的中奖，或者其他途径，总之，噩梦世界，有着某些影响现实的力量。”
“十万元……”陆禹叹了一口气，假使以生命为代价，这个数字倒也不算什么了。
“这只是第一次的奖励而已，如果第二次完成噩梦任务，依然许愿金钱作为奖励，那么数额大约会上升到一百万左右，如果是第三次……”
“莫非是一千万？”陆禹有些咋舌，“只要完成多次任务，那不是可以让一个人富可敌国？”
“也许吧，不过，谁又会将宝贵的奖励浪费在这种没用的东西上面呢。”
在高明美的眼中，似乎金钱这种人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并不能引起她多大的兴趣。
“也许只是因为你并不缺少它的缘故。”
“并不是。”高明美摇摇头，“第一，噩梦世界给予的奖励并非没有上限，就金钱来说，三次许愿基本上已经接近极限，或许噩梦世界并不希望梦行者单纯以此为目的。第二，在这个世界上，金钱也并非所有人的追求。”
“所以，你所许愿的奖励并不是金钱，对吗？”
“陆先生，我认为你应该已经猜到了答案。”
答案确实已经很明显，那征服所有观众的演奏技巧，横空出现的超人气音乐家，都说明了，眼前这个女人，所许愿的内容一定是“天赋”。
“至于健康，就就更加简单了，只需要完成一次噩梦任务，就算最难以治疗的疾病，妙手回春也不算难事。”
陆禹默然，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不那么重要，但是对于一些病人来说，仅仅这一点，就足以让人梦寐以求。
突然之间，他心中一动，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照你这么说，如果一个人多次经历噩梦世界，那么岂不是就像电影和小说之中那样，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高明美似乎被逗乐了，发出一声轻笑，“你忘了么，刚才我提到了‘上限’。”
“噩梦任务所有可以在现实之中实现的奖励，都不能超出现实的极限，你可以许愿金钱，但不可能拥有无限的数额，你可以许愿某种天赋，但天赋的范围只能是普通人类可以达到的极限，换句话说，不可能通过许愿来掌握魔法或者超能力一类的东西。”
“那就没什么意思了。”陆禹露出失望之色，刚刚燃起的火花立刻熄灭了。
“对了，你刚才提到，除了现实之外，还有对应噩梦的奖励，这又是什么。”
高明美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一些复杂，以及……幽深。
“噩梦侧的奖励，当然是对于噩梦世界有用的东西。”
“我们将它称之为，诅咒之物。”
“也就是，受到灵异之力侵蚀，使之具备了相似效果的物品，依照不同的类型，可以在噩梦世界中发挥不同的作用。”
陆禹的目光，顿时亮了。
他想到了那天晚上张志浩消失后，在地上发现的东西。
就是那一张小小的，黑色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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