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一声凤鸣，不讲理
一道剑气前一刻刚刚自竹剑斩出，却在瞬间加速......比闪电还要快上一倍。
一道绚烂狂暴的剑气，在闪电斩出的那一瞬间......被蛟龙一口吞噬，跟着“轰隆！”一声爆炸开来！
还没等那一道快若闪电的剑气斩在蛟龙的头上，半空中那条摧毁一切的蛟龙身躯强撑了片刻。
然后哗啦一声无数剑气在那一道恐怖的爆炸声中化为了漫天乱斩的剑雨。
少年手中的竹剑轻挑，如那离开了深渊的神龙，在电光石火之间，将禁锢了自己百年的枷锁于顷刻之间挣脱而出！
一江秋水被一剑挑起，飞溅的落花鱼儿随着江水飞上了天空，化为一条水龙。
水龙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于刹那之间，往江南上的一袭白裙，如若九天仙女一般的女皇取下吞噬而来......
“嗖！”的一声，赫连明月一袭白裙，哪想跟这蛟龙纠缠？
当即身化流光，往极北之地的那片山林飞去......
江面上的少年眼见女皇飞走，挥手之间将那一道剑气抹去，跟着一缕清风，往那赫连明月追去。
“轰隆隆......”
茫茫的桃花江上，再次发出一道惊天的响动，却是天上的鱼儿还在发呆，那神龙已经化为漫天的剑气，跌回了桃花江里。
客栈里的云青娇直看得目瞪口呆，这只是片刻之间，桃花江上便出现两条水龙。
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瞎了双眼的少年，丝毫不比师傅弱上多少。
赫连若雪叹了一口气，看着身边的云青娇拍了拍手：“这下好了，我们都不知道姑跟先生去了何处？”
赫连若雪更是不可思议，在她眼里，先生凝聚出来的神龙，显然已经压过了姑姑的蛟龙。
山上客堂，老人一边吃饭，一边若有所思地笑了下来。
小蝶儿看着老人问道：“老爷爷，我师傅跟那女皇去了哪里？”
老人叹了一口气，回道：“若是我没猜错，他们缘起何处，怕也要在何处了结......”
花椒一惊，看着半山依旧纹丝不动的先生，轻呼一声：“先生跟女皇陛下要去那片神秘的山林吗？”
清风笑了笑：“如此也好，缘起于此，缘尽于斯。”
老人淡淡一笑，看着三人回道：“或许，这正是二人的心愿吧？我们只要坐在此地，看戏就好。”
小蝶儿嚷嚷了一句：“可惜师弟的羽毛没有长齐，不然让它跟去看看。”
......
浮光掠影之中，天地间的一黑一白两道影子，自桃花江一路往北，往那一片神秘的山林而去。
这是李修元第一次以神识与人交战，如光似电。
这是赫连明月此生堪称最惊艳的一战，其势如雷。
芙蓉镇离那片山林有些远，远到当初的李修元路花椒一行人，不得不在半路歇息一晚。
桃花江上的两人反应太快，快到两人还没有看清身边路过的风景，便已经自那十里小径中冲过，来到了当初的山涧。
这里是李修元带着小蝶儿和乌鸦降临这方世界的起始之处。
这里也是青蛇遇到李修元三生听闻佛法之后，一夜从青蛇化为蛟龙之处。
这片山林还是青蛟听了先生三天三夜的佛经之下，因为种种机缘巧合，从石径中漏出几道线条入体之下，一朝化形为人的地方样。
只不过，也是云青娇在遇到赫连明月之后，一夜之间将渡她自苦海上岸的李修元遗忘的地方。
如一缕清风，李修元站在当日铭刻一面石壁的佛经之前，在他身后，恍若一朵莲花在静静地绽放。
莲花绽放，花瓣盛开，看见远处赫连明月的眼里，少年身后的莲花渐渐地结出了莲子。
每一颗莲子，便是一把佛门的剑。
而此时的赫连明月，一身气势也已经到达了巅峰之境，她想再斩一剑，于是她对少年发出的邀请。
山涧上的李修元离人间的女皇隔着一道山涧，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答应她的邀请。
因为他在想，想今日为何会回到此处？
不是为了了结那因果，而是他想再去那石壁上，将那些线条再抚摸一回。
就像前天夜里得了便宜的渔夫，今天夜里还想带着渔网，再去昨日收获的地方，重来一回。
就在他欲要回绝之时，他看到那个女人的眼睛。
一抹圣洁的火焰，在赫连明月如星空一样的眼眸深处将要燃烧，那一抹神火大有一种你不应邀，我便燃烧自己的恐吓。
轻哼一声，李修元心想你白痴啊，不知道我眼瞎着，看不见。
只不过，他也知道如果不如这女人之意，跟她打上一场，只怕真的会被她眼中的那一抹火焰沾上，而他不喜欢她眼里的火焰。
既然不能杀她，他只能想着，如何应战。
无须他应战，对面的山涧上突然升起一道磅礴的气息，这一道气息他甚至有些熟悉。
在李修元的黑与白的世界里，山涧对面有双翼在刹那间挣破天地间的束缚，显形于空中，也显形于他的面前。
“啾！”的一声极清亮的鸣叫响彻天地，赫连明月的身体渐渐地腾空而起！
此方山林千年未见神鸟，今日得见一鸣，便要心神。
神鸟展开十余丈的羽翼，迎风而起，瞬间来到山涧的高空。
山林叠翠古树参天，山间的妖兽听到这一声鸣叫早就躲进了洞中，吓得瑟瑟发抖。
就在李修元静静地注视之下，神鸟绕着这方山林盘旋了一圈，再次，回到山涧之上。
注视着如山如树一般的少年。
挥动七彩双翼，长长的尾巴如炮的火焰，只是看了一眼山涧上的少年，便要将他焚烧成灰。
神鸟双翼拍动，炽热的火焰在空中噼啪作响，整个天空都变成了她的颜色。
就在神鸟欲要对山涧上的少年发起进攻的刹地，李修元嘴角轻动，跟她说了一句话......
“啾！”的一声，神鸟吃惊之下，瞬间收起了翅膀飞回山涧的对面，恢复了赫连明月的模样。
然后跟对面山涧的少年怒吼一声：“不可能！”
李修元淡淡回道：“你眼里只有一方世界，而我的心中是诸天万界，我去过很多地方，我的徒儿，我的妹妹跟你一样......”
不知怎的，李修元没有去刺激她，又开始跟他讲起了道理。
因为，他的目的始终还是想跟这女人了结那因果，跟她要一个承诺，为此，他愿意多费些口舌，多花一些心思。
回复了原本模样的赫连明月看着他冷冷地喝道：“不可能，你只不过一个凡人，休想编一个故事来糊弄我。”
摇摇头，李修元继续说道：“我师父有一年跟我说凡事不可一做再做，直到我今天看见你，才想起了一件事情......”
这也是李修元决定不出轮回剑，要跟赫连明月讲一讲道理的原因。
赫连明月闻言怔了怔，冷冷地回道：“何事？”
在她看来，如果眼前的少年不能说服自己，她无论如何也要杀了他，不能留着这样的麻烦在世间。
李修元叹了一口气，回道：“在我出那方天域于年少时，为天下百姓有一个安稳的日子，我杀了一个皇帝......”
“后来去到另一方世界，因为我的妹妹，因为天下的苍生，我杀了一个夺位入魔的皇帝，这事拖了很多年，最后我还是杀了他。”
“在来这方片山林之前，于小蝶儿出生的世界，一个皇帝为了飞升跟将自己卖给了恶魔，任恶魔残害众生，我杀了他......”
“有些事情做太多便会缺乏美感，而对你我并不了解，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恩怨，所以我不想伤你，你能明白吗？”
赫连明月摇摇头：“不明白，你去过的世界不是我的世界。”
李修元点了点头：“我明白，从你师傅离开之后，你便将自己变成了那古佛，将自己变成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王......”
“那又如何？这一方世界难道不是我的吗，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万民之众莫非王臣。”
赫连明月冷冷地喝道：“就连你也是我的臣子！”
“我不是，我只是一个路过这方世界的游子。”
李修元冷冷地说道：“看你的模样，最后只有一个结局，那便是破境之时死于心魔之劫，死在天劫之下！”
“天下有道，而你眼中无道心里自然也不会有，天道之下皆为蝼蚁，你一日不得飞升，终有灰飞烟灭的一天......”
“因为你心里无道，你便永远无法感悟天地之道，无法感悟天地之道，你便无法领悟生死法则，没有法则之力，任你再破一境，也是蝼蚁。”
“你所无视的天地万物，不是你的天地，是属于这一方世界的凡人的天地......你欲与天齐，不是化为神鸟凤凰，而是感悟天道，超脱这一方世界之上。”
说到这里，李修元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不是你的佛，也不是你的师傅，真的没有必要跟你讲这么多的道理。”
赫连明月一听李修元说起自己的师傅，顿时大怒！
即使来到了这片幽深神秘的山林里，她的眼眸还是那样的寒冷。
愤怒之下的女人，再次拿出了自己的灵剑，指向对面的少年。
这是她师傅当年留给他的剑，从她师傅渡劫失败，身死道消之后，这一方世界便再也没有人能看她这一把灵剑。
连她唯一的朋友公羊博也没有看见过她的灵剑。
而眼前的少年，显然已经超出这一方天地修士的力量，让她不得不拿出了这把灵剑。
灵剑入手，发出一声清鸣，仿佛要跟主人融为一体。
剑身在这一刹那，微微颤抖了起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赫连明月看着李修元说道：“我已经看见了你的勇气，现在，让我来看看你的剑！”
摇摇头，李修元看着她静静地说道：“我的剑不是用来看的，剑出就要斩妖降魔卫道，你接不下......”
“狂妄！这天地间还没有我赫连明月接不下来的剑......那你便接我一剑吧！”
说完于刹那之间飞上高空，一道剑气呼啸而起，穿过树林越来山涧，刺破这一方天地的虚空，往山涧之上的李修元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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