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病变
与此同时，一名护士拿着药瓶来到病房门口，却被老四给挡了下来。
护士有些不耐烦：“病人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得起责任吗？”
老四淡漠地瞥她一眼：“滚。”
护士：……
“小刘，我来吧。”一名中年医生阔步走来，接过了护士手里的药瓶，说道：“我之前给你们护士长打过招呼了，里面可是楚门的小少爷，换药什么的，我亲自做，你们别管了，忙别的去吧。”
小护士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医生看向老四，口吻严肃道：“我进去给少爷换药。”
老四欠了欠身子，放他进门。
这位医生是楚治卿安排的，自然没什么问题，别人可就吃不准了，毕竟是楚门旗下的医院，肯定有二房的眼线。
刚关好门，周筱若突然发来了微信：“老朴，你在干嘛啊？”
老四点进去瞧了一眼，没有回复。
“老朴，晚上一起吃个饭嘛……我跟儿子很需要你的投喂……出来让我养养眼嘛……”
老四捧着手机，看着一条接一条的消息轰炸，眸子里游离着浅淡的光泽。
上次两人一起共度晚餐后，这位杀人机器误以为周筱若遭遇了不测，着急麻慌去找她，却发现那神经大条的心理医生在楼下逗猫，便情不自禁地发了一通火。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生气，更莫名其妙的是，为什么会在乎？明明，自己很烦那疯女人啊……成天叽叽喳喳话多的要死，笑点低的也要死，性格更是神经的要死，简直让他烦透了……
可每次去做治疗，看着周筱若因为他的病情而失落、而自责、而伤感，甚至会为他落泪，心里头就会不由的萌生出一种模糊朦胧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总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老朴，你的手机壁纸要换一换，骷髅头不好看，对你的病情也不好，换几张美女照片吧！”
周筱若发完这条消息，紧接着便发来了自己的几张艺术照，妆容精致，衣着却并不大胆，下半身露着秀色可餐的大长腿，上半身就相对保守，还垫了垫胸，看上去毫无违和感，甚至有些滑稽。
“好看吗？……朴浦诚，你回我消息是会被外星人抓走吗？啊？！你就是个南墙，也得让老娘先撞一头吧？！老娘撞不死你！啊！！！”
老四一一翻看着那几张照片，一如往常的淡定。
只是……在翻到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居然毫无征兆地流下了两行鼻血。
同时，周筱若打来了视频通话。
老四不假思索地挂断，阔步冲向了卫生间，刚走到洗脸台，脚下便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顾不得起身，老四双手死死抱着脑袋，蜷缩着身子，脸上仍是没有表情，可眼眶在这一瞬间却陡然发红，眼神更像是在忍耐着极强烈的痛感，额前顿时沁出了一层冷汗，整张脸刹那间毫无血色！
在卫生间里躲避杀身之祸的老五听到老四摔倒的声音，纳闷了一瞬，便走出来一瞧……
“嗨！朴浦诚！”
老五慌乱不堪，忙蹲下身查看。
老四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捂在脑袋上的双手由于太过用力，血管都鼓了起来，很难想象他到底在经历着多强烈的痛苦！却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老五大脑空白了一阵，很快就反应过来，肯定是他脑子里的那颗子弹在作祟！
想着，便要冲去病房告诉楚宇轩。
然而，老四却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别！”
由于老四不由自主地太过用力，老五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要被捏断了似的，但却好像感觉不到疼，半点都不做挣扎，紧咬着唇子看着老四，慌慌张张，不知所措。
好半晌，疼痛感才渐渐消退，老四趋于稳定，颤抖着抬起脸来，一双眼睛像是染着血，红的可怕。
“别告诉大哥……”
老五的心被狠狠揪着，抿着唇子将他扶了起来。
老四有气无力，大喘了几口气后，再次叮嘱道：“别告诉大哥，我、我没的救的……至少，在眼前的事情被解决完之前，别让他分心……这次的计划，对他很重要！”
老五眼里噙着泪，如鲠在喉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你老实告诉我，这种情况，多久了？”
老四摇了摇头，俯身在洗脸台，双手颤巍巍接水，清洗着脸上的鼻血。
“说啊！多久了！”老五第一次对这位杀人机器大吼大叫。
老四清洗干净后，转身看着老五，一只手无力地搭在了老五的肩膀上，平静道：“来中国后，这是第四次了……早在韩国，已经发作了两次……老五，这是我的归宿，别告诉任何人，没必要的。”
“What？想学你们韩剧那一套，装伟大，一个人偷偷去死是吗？Fuck！我绝不允许！兄弟们，一个都不会允许！老二一直在帮你联系医生呢，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老四耷拉着脑袋：“先把这两天忙完，行吗？”
老五紧咬着后槽牙，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老四：“当我求你。”
老五沉默了半晌，深吸口气道：“答应我，做完这两天的事，向大哥坦白！”
老四背靠着墙，淡定地眨眨眼睛，继而拿起胸前的十字架，紧紧攥在了手中，闭了闭眼。
如果可以活着，谁会愿意死呢？
只是，老四知道，自己的命数已经注定了，耶稣，大抵不会给他面子。
“你去病房门口守着吧，我在这儿休息一会儿。”老四顿了顿，拍了下老五的胳膊：“一定，先别告诉他。”
老五没有应声，默默走出卫生间，一拳将门口的垃圾桶砸扁，收拾了一番情绪后，这才走向楚宇轩的病房。
老四又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兜里的手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响个没停。
老四擦了擦脸，捋了捋头发，继而拿出手机，淡定地接通了周筱若的视频。
“朴浦诚！你大爷的！……”
一接通，周筱若便连珠炮似的一番礼貌问候。
老四默默听着，等周筱若话落，突兀地说了句：“一起吃顿饭吧，过两天。”
周筱若陡然一愣，神经兮兮笑出了声：“好好好！我要吃火锅！我给你说啊，我家楼下那家火锅店正在周年庆呢，我昨天还抢了他们不少消费券，哈哈哈……”
老四打断道：“周医生。”
语气并没有不耐烦。
周筱若：“嗯？”
老四看着视频里大大咧咧的姑娘，沉默片刻，说了句：“再见。”
随后挂断视频。
电话那头的周筱若撇撇嘴，嘀嘀咕咕道：“神经病，总是这么高冷……”
说着，又眉开眼笑起来：“不过，有进步啊！都知道跟我说再见了，哈哈哈……老朴啊老朴，姑奶奶迟早把你拿下！哼……”
这位心理医生掩不住地激动，发春似的抱起在沙发上沉睡的朴一生猛亲了几口，眸子里更是添了不少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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