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大计划

　　肖恩看到自己父亲的眼中露出了那种鸡贼又期待的表情，虽然这么说很不礼貌，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父亲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只贪婪的老狐狸。

　　“就像我最开始说的，利用巫师界原始的金融体系搞事情对于我，你的父亲，一个普通人来说，过于危险，因为不确定因素太高了，我们没办法直接掺和进去……”艾伦眯起了眼睛，“但是，如果我们不搞事情呢？”

　　“不搞事情？”

　　“没错，甚至我们都不用出面。”

　　“不出面？”肖恩沉思了起来，片刻之后又有了疑问，“如果我想在巫师界取得一定话语权又不引人注目，那首要选择肯定是不出面啊，这就是我的初衷啊。”

　　“不不不，我的孩子，你太纠结于表面的隐藏了，结合当下时局，试着往深处挖掘一下。”艾伦循循善诱着。

　　“深处挖掘……”肖恩托起了自己的下巴。

　　按理来说，即便父亲通过不正规的渠道弄到了巫师界的消息，但这消息的珍贵也只是相对而言，在肖恩这里，他知道的消息要远比自己父亲多得多。可是,  自己的父亲显然仅从每个巫师都能买到的报纸、周刊和书籍中得到了自己不曾深入思考过的某些层次。

　　肖恩的食指和中指在父亲名贵的木制办公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他试图从自己父亲,  也就是一位私营医院老板、一位还算有良心的资本家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结合时局……纽蒙迦德校长换任,  调查组仍在校内,  那里肯定是一团糟……而英国魔法部正在准备部长选举，政治局势白热化,  几位候选人都在尽全力争取着选票……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也将面临换届，局势同样焦灼。

　　沃勒普家想要在这里面拿到一部分话语权，唯一的优势在于艾伦的资金流。但是就如同父亲所说的那样,  他们家没法大张旗鼓地掺和进巫师界的金融体系，他们没有一个真正强大可依靠的巫师后台，巫师掀桌子的代价他们承受不住。

　　往深处挖掘……肖恩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依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他最后还是选择用求助的目光望向了沃勒普先生。

　　艾伦笑着摇摇头：“孩子,  我们要明白，危险源自何处？”

　　“何处？不管我们怎么操作，怎么选择站队,  那当然是来自于利益被我们损害的一方。”肖恩回答道。

　　“是的,  我们想要话语权，话语权便是利益，我们拿到了,  就必然会有人损失,  很显然,  我一个普通人，你开学才三年级，我们都无法对付……但如果我们是要掌握新的话语权呢？我们是要开拓一个新的领域呢？”

　　“新的领域？”

　　“想想吧我的孩子,  政治局势如此焦灼的现状之下，那些巫师界的政客——没错，他们就跟我们那愚蠢的内阁一样操弄政治。他们想要拉票,  他们想要民心，但是,  整个巫师界，一大堆的麻烦啊。”

　　艾伦坐到肖恩的身边，搂住他的肩膀：“还是那个词，利益。肖恩,  你陷入了一个误区,  你太急于考虑如何安全无风险地攫取利益,  也就是你想要的话语权。你想的是如何通过较少的付出来获得较大的利益,  这当然没错，这也是我们要做的。可是你又发现，好像你不管做什么都会有利益被损的人对你产生敌意。”

　　肖恩点点头：“就是这样子。”

　　“让我们换个思路……”艾伦笑了起来，“我们，沃勒普家，优势是什么？”

　　“额，尊敬的沃勒普先生相当有钱，但你又不能掺和到金融体系里去……”说到一半，肖恩突然愣住了。

　　他想到了关键点，也就是自己一直忽略的地方。

　　艾伦看到儿子发呆的模样，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你发现了。”

　　肖恩睁大眼睛望向艾伦：“我们送钱？！”

　　“没错，肖恩。”艾伦微笑了起来。

　　他继续说道：“我们不去找任何人的麻烦，我们去帮他们解决麻烦。”

　　艾伦拿起一份预言家日报随手翻了翻：“看看，家住贝林厄姆的海丽太太在照料她的魔药药材时不幸摔倒，而她甚至没法支付圣芒戈的医疗费。”

　　“而这位多德先生，他已经在预言家日报最小的中缝里刊登了好几回寻求租房的信息了——他最近快被邻居麻瓜家的吵闹机器给弄疯了，我估计他的朋友大概买了新的割草机？”

　　“这甚至都只是小问题，诸如此类的问题太多了，孤儿的抚养及入学、肄业学生的工作问题、孤寡老巫师的照料、巫师治疗的高昂费用……”

　　艾伦侃侃而谈：“整个巫师社会几乎没有任何福利体系，比如孤儿，我只从一本书中看到，魔法部会资助一部分学费，然后就没了。”

　　“而现状是什么？魔法部的政治体系与我们普通人何其相似，他们想要拿到巫师的选票，却又没办法切实提出造福巫师的政策——说实在的，我甚至不明白就这群人怎么拿到选票呢？虽然他们和内阁的那群蠢蛋一样大脑空空，可内阁至少还知道撒谎偏偏民众，魔法部那群人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肖恩哑然，这的确就是魔法部的现状了。

　　沃勒普先生越说越起劲：“那我们要做什么，很简单，帮助魔法部来完善社会福利！”

　　“孤儿？很好,  我们提供助学基金。租房难？我们提供中介帮助——还是没有中介费的那种。孤苦无依，那更好办了,  我们将启动孤寡老人赡养计划,  不定时上门问访，而工作人员更简单了，不是还有人找不到工作吗？甚至我们还能鼓励那些善良有爱心的人来进行帮助，不让他们无偿，而是我们支出薪酬。看病贵，天呐，把我们医院的医疗保险改良一下照搬过去就可以了。”

　　沃勒普先生站起身来，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根新的雪茄深深吸了一口，脸上是满足的神色：“肖恩，你觉得，我们会损害到谁的利益呢？”

　　送钱当然不会损害到别人的利益了……而在那之后，一个新的福利保险体系将会慢慢成型……

　　“完全不同的思路……”肖恩喃喃道。

　　艾伦得意地笑笑：“而在这之后，用不了多少年，你就将拥有足够分量的话语权，甚至，当实力足够，只要你愿意，我会给你拉起一批队伍，做空整个英国巫师界？轻而易举。”

　　肖恩赞叹地摇摇头，然后提出了一个疑问：“这招的确很好用，但必须要考虑到成本问题，英国巫师界人数不算太多，但几乎是白养着这些人的话，以我们家的资产好像并不能撑太久——话说，老爸你现在资产如何？”

　　艾伦拍了拍自己日渐发福的肚腩然后微笑一下：“资产，马马虎虎吧。当然，要白养这么多人的确是个很大的压力，而且医院的现金流也支持不了这样的成本，但我们可以让别人出这笔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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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书上看到过，巫师界唯一拥有铸币权的就是古灵阁的那群妖精，而几乎不收税的魔法部财政收入便是来自于那高达三分之一的铸币税，这是多么大的可利用的缺陷。”

　　“但我们不是要解决麻烦吗？”

　　“是啊，所以只要小小的套利就可以，一个金加隆换十七个银西可，而银块和金块在古灵阁的铸造费用比例是一样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金银被称为可以拥有魔力的金属，但我知道一点，巫师用的金银和我们一样。”艾伦用雪茄敲了敲肖恩的脑袋。

　　“对哦……”肖恩眼睛一亮。

　　在巫师世界，金银兑换比率永远是不变的，而在伦敦，在英国，在整个世界，这个比率是一直都在浮动着的，更何况，相对古灵阁，交易所的金银兑换比率可差太多了。

　　沃勒普先生悠哉哉地说道：“简简单单的套利交易，不需要多，我们的成本就将由整个古灵阁、整个魔法部承担，显然，在这种经济体系下度过了千百年的巫师们只会疑惑而想不到问题的关键在所——甚至对经济的影响都不会太大，毕竟古灵阁这种机构根本不叫银行，它压根就是一个保管所嘛。”

　　“当然啦，我们不要做得太过分，慷慨的沃勒普家族同样愿意负担一部分巫师世界福利体系的开支。”

　　“你早就想好了吧，爸爸？”肖恩笑道。

　　“并不难想到，只不过，恕我直言，巫师们太过骄傲了。”沃勒普理了理自己的领子。

　　肖恩又接着提出了疑惑：“但还有一点，当我们这个体系做大，不管是哪个派系，他们必然想要得到这份支持作为政治筹码，他们想要我们的福利体系成为他们的政绩。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到时候，我们可能会被两派人甚至更多派系盯上吧？”

　　“没错，但是，我们可以扯起一面大旗啊~”沃勒普先生笑得像只老狐狸。

　　肖恩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然后露出了小狐狸的笑容：“邓布利多教授……”

　　“没错，他地位超然却又没有什么实权，这种事情本质是有利于整个巫师社会的，我不相信，这个在我读过的所有书籍上都被歌颂的人会反对，他大概率会默认下来。嗯哼，我们的招牌便是这位令人尊敬的老先生了，魔法部的那些人，有办法下手吗？”

　　没错，按照肖恩对邓布利多的了解，对方一定会默认的，大概率就是找肖恩谈谈让他不要走歪路——这不正是肖恩想要的吗？正愁没办法找上这老头呢。

　　这下子，肖恩是彻底的服气了，他看着自己的父亲，赞叹道：“不愧是你，沃勒普先生。”

　　“来自于我儿子的夸奖，请让我骄傲一会。”艾伦笑着说道。

　　两人又再次商谈了一会整个计划大致走向，比如将来寻找机会加入霍格沃茨甚至纽蒙迦德的校董会什么的，一番夜谈，肖恩切切实实地从父亲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

　　直到沃勒普夫人在外面轻声呼喊两人去休息，这场谈话才告一段落。

　　“晚安，爸爸，谢谢你的教导。”

　　“不客气，儿子，晚安。”

　　当肖恩走到书房门口，沃勒普先生又在后面喊住了他。

　　肖恩回过头去，看到了自己父亲宠爱而温和的神情：“还有些话。”

　　“嗯，爸爸？”

　　“肖恩，我们谈了很多，因为你从小到大都是那么聪明，你从来不让我们失望，所以，即便是这个年纪，我也支持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我要让你知道，你的父母，你的家人一直在背后支持着你。”

　　肖恩心头一暖，他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谢谢你，爸爸。”

　　“不，”艾伦摇了摇头，“不用谢，我要在我之前的长篇大论中补充一点内容。”

　　肖恩没说话，静静地看着父亲。

　　有些发福的沃勒普先生走过来拥抱住了肖恩，他的声音有力而温和：“我们之前说到利益，但我必须要纠正一点，有一种行为不需要以利益作为驱动，那就是爱。”

　　他直起身子，脸上带着柔和的爱意，眼中满是骄傲：“我，你的妈妈，你的妹妹艾拉，我们都深爱着你，我不是在向你强调这一点，而是在表达——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你最坚实的臂膀。”

　　肖恩呆呆地看着父亲，一股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力量和感情似乎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他反手用力地抱住父亲，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知道，我知道，爸爸。”

　　父子俩拥抱一会，等到艾伦用力拍拍儿子的肩膀：“安全第一，然后放手去做，我为你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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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父亲的彻夜长谈直接给肖恩点明了思路，不仅如此，他感觉自己在做事情的时候更有底气了，第二天一早，他就开始琢磨起了人选。

　　是的，开展这个福利体系的人选。

　　沃勒普先生会负责招募一批专业人士出谋划策，当然，对方不知道这是巫师界的现状。艾伦找了个理由，他的宝贝儿子想要写一本小说——设定详细的那种。这让许多人都惊叹于沃勒普先生比孩子的溺爱。

　　为了孩子的一个爱好就扔进去那么钱呢。

　　当然，肖恩不是在写小说，他正在物色着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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