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谈判
另一边，秦满也没闲着。
她将从秦月月手中套出的证据交给刑警大队，警方很快立案侦查，文件中牵扯的所有违法人员皆一一落马，一时间荷川风声鹤唳，很多人惴惴不安。
而作为罪行最严重的核心犯人——秦升不仅在拘留所的日子不好过，外头的名声也坏透了。
受这则惊天丑闻的影响，秦氏集团的股价大跌，一大批合作项目被叫停。
为了最大程度地减少损失，秦氏集团紧急召开股东大会，商议将秦升的董事长职位撤下。
秦升没儿子，秦满作为其长女，被受邀出席股东大会。
会上，一群衣冠楚楚的老狐狸假惺惺对秦满说：“大小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秦董的股份占额虽然最多，但眼下闹出这么大的事，咱们再不采取必要措施，怕是整个公司都要跟着一块完蛋了，这可不妙呐。”
秦满坐在会议桌右手边第一个位置，她神色放松且从容：“你们想怎么做我没意见，不过——”
她缓缓扫视过众人，朱唇微勾，“丑话我可说在前面，关于我爸的职位变动我不会干涉，但属于秦家的股份，可得半点不少地归在我名下——你们得先答应下这条，别的才好往下谈。”
股东们面面相觑，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姓王，这位王先生斟酌着开口说：“秦董的股份归秦家，这无可厚非，咱们谁也没意见，可问题是……”他顿了下，提出，“除大小姐外，二小姐和秦太太也是法定继承人，如果都归在您名下，是不是……”
“王叔难道没听说吗，”秦满慢条斯理地打断他，“我那个后妈周欣已经携款潜逃了。”
这话顿时在股东大会上掀起一阵轩然大波，所有人像苍蝇一样嗡嗡嗡地讨论了起来。
秦满可没有半点给周欣留颜面的意思，当年这女人做小三时，恬不知耻地三番两次刺激她母亲，如今她可不会对这种人手软。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秦满说：“我爸进去了，周欣想脱身也正常，可这个女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能冷血抛下，自私地卷款跑路，只图自己快活潇洒……这种人，公司的股份落在她手上，你们不觉得可怕吗？”
底下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在权衡利弊。
秦满又继续往下说：“至于秦月月，没错，她也是我爸的女儿，但眼下受刺激太大，股份分给她，还不知道会糟蹋成什么样子，万一被对家公司花言巧语收购走，各位叔叔伯伯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
话说完，秦满好整以暇地抱臂，往椅背上松松靠过去，一双桃花眸却分外漆黑光亮，不动声色注视着众人。
暂时还没人知晓秦升被抓是她暗中操纵，所有人都在权衡利弊，既权衡公司今后发展，也权衡自身所持有的那点股票升贬。
很快，大家商议出了个结果。
“还是请大小姐代持秦董的股票比较好。”
秦满得到满意答复，起身说：“那好，既然大家这么配合，那么别的，我也会‘很好商量’。”
她这话刚一落，那位第二大股东王先生就立刻试探问：“那关于秦董的董事长一职被撤的事，大小姐……”
“我看王叔做新任董事长也挺不错。”她明明白白亮出了态度。
……
董事会结束后，毫不意外，王先生笑眯眯喊住了她，“大小姐，可否进一步聊聊？”
鱼咬了钩，秦满没理由不应，“当然。”
办公室内，王先生亲自给她倒了杯温热的雨前龙井茶，狐狸尾巴开始一点点露出来，“听说大小姐的传媒公司办得很不错，秦董出了事，今后大小姐得两头跑，会不会有些忙不过来？”
秦满慢悠悠转着青花瓷的茶盏，视线却锐利含笑地看向对方，“王叔有话直说，不用拐弯抹角，要是想跟我谈秦家股份转让的事，也不是不可以。”
被点破意图的王先生有一瞬尴尬，不过很快就心思活泛来：“大小姐的意思是——愿意将手里头的股份卖出来？”
秦满淡定地抿了一小口茶，随后问道：“王叔想要？”
王先生点头。
秦满撂下茶盏：“那就得看王叔出的价有没有诚意了。”
提到钱，这个商场老狐狸的脸色立刻变了，一副为难地样子慢吞吞道：“……大小姐，现在舆论对公司很不利，股价都快逼近涨停板了，这会儿，可真给不出什么好价。”
他用签字笔在空白A4纸上写了个数，推过去给秦满看，“这个价如何？”接着又佯装恳切地添了句，“大小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按公司现在的形势，我用这个价接手你的股份……没准还得亏不少。”
“既然是赔本的买卖，”秦满拉长了语调，作势要起身，“那就算了，我可不好让王叔往里头亏钱。”
王先生赶忙拦住她，劝道：“都是熟人，亏就亏点，不打紧的。”
秦满这时却冷笑起来：“熟人坑熟人向来最不留情，我看王叔是想趁秦家出事，从中狠狠地捞一笔吧！”
秦家好歹也算荷川的龙头企业之一，虽然法人兼董事长秦升即便候审判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等这波风口浪尖的舆论势头过去，股价未必不能慢慢再涨起来。
姓王的这个老滑头，既想趁机把秦家彻底踢出局，又抠抠搜搜不肯掏钱，出的价无异于打发乞丐。
想这么轻轻松松就坐收渔翁之利，可没那么简单！
秦满暗示道：“我从家里找到点资料，是公司以往的几十笔涉/黑交易记录，上面签的可是王叔的名字……如果王叔这会儿想趁火打劫，欺负我年轻涉世浅故意压价，那就别我翻脸不认人，把王叔送进拘留所跟我爸作伴了。”
秦满微笑说：“相信我爸也一定很乐意见到王叔这个老朋友。”
她这番话落下，王先生的脸色立刻像打翻了颜料瓶，精彩极了。
他警惕地试探问：“大小姐手里到底有哪些东西？”
秦满挑眉：“那可就多了，王叔要是不想进去受罪，就最好别在我面前耍心眼了，否则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王先生不说话了，满眼防备。
秦满语气松快了些，淡定道：“王叔别这么看我，我要是真心想把王叔送进去，用不着等现在，我爸妈还有周欣母女的恩怨，您心里应该也有数，我有心把秦家股票全抛出去变现，只要王叔肯给个公道价，我保证手里跟王叔有关的那些证据，永远都不会暴露出去，您看呢？”
她把选择权交到对方手上。
但很显然，这事利弊太明显，换了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王先生不得不让步妥协：“……那股票收购价再翻两倍如何？”
秦满桃花眸弧度微弯起来，道：“和王叔这样识时务的聪明人谈事，就是爽快。”
她故意放他一马，没将涉及他的证据一起交给警方，就是为了方便抛售股份。
至此，两人初步达成合作协议。
等到秦满要走时，王先生想到把柄在人家手上，还有点不安心，惴惴地厚着脸皮问：“大小姐，那些文件能不能给我？”
秦满没那么好心。
不过也向他保证：“放心，只要王叔识趣，我保证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再有外人知道。”
王先生见她嘴软心硬不愿给，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暗自叹气。
心想，这大小姐简直比秦董还难对付。
-
股份转让的事尘埃落定，与此同时，秦升的案子也定在下月末开庭。
秦月月在遭受母亲消失，亲朋好友避如蛇蝎的情况下，心理上已经到了快崩溃的边缘。
实在没办法，她只得再次求助到秦满那边。
铭鼎公寓。
秦月月来得不巧，秦满此时并不在，客厅内是秦满的丈夫——那位年轻的沈董。
“姐夫，”秦月月套近乎地刻意喊，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我……”
“满满不在，”沈知晏轻描淡写打断了她，知道秦满还有事需要秦月月去做，于是没有开口谢客，而是徐徐道，“你要是不急的话，可以坐下等会儿。”
秦月月有些受宠若惊。
沈知晏却懒得再搭理她了，视线一瞥，示意陆跃来招待她。
陆跃象征性给倒了杯茶就完事。
秦月月并膝坐在沙发上，面前玻璃茶几上的那杯茶碰都没碰半口，视线全然盯在不远处看报纸的沈知晏身上。
她心里暗想，与其卑躬屈膝地求秦满，还不如搞定沈知晏。
如果能有沈家做靠山，那她哪儿用得着像个惊弓之鸟一样，每天急得团团转……没准，连她爸都能被捞出来。
秦月月现在几乎一无所有，仅有的唯独胆量。
博上一搏，或许能拼出个转机。
这么一想，秦月月很快动了心思，右手摸进了随身携带的拎包里——那里面，有她备着的一些“好用的药”。
只要想法子把这药喂给沈知晏，未必不能成事。
有了这样的想法，秦月月再也坐不住，扯起笑站直身，“沈董，能跟您聊聊吗？”
沈知晏手里的报纸合上，闲闲地问：“有事？”
那双疏离淡漠的眸子扫过来，令秦月月心颠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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