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兵不厌诈
“还有许多人在背后帮我们做事?都有谁?”阿猜兴奋地问着山姆，这一切听起来越来越像是电影中的情节，他恨不得现在就能走进剧情里去。
相较于阿猜的雀跃不已，辛迪这时的心情反而益发沉重，她隐隐觉得一片乌云正垄罩在可预见的未来，只是现在的自己，既看不出那片乌云因何而来，也找不到脱身回头的理由。
对辛迪来说，她没有理由去质疑山姆所设计的一切，以山姆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之高，资源之充沛，只要他想，随时有人愿意不计一切代价的替他鞍前马后，就算不是为了将来在全球情报圈的发展，至少也能赚得一笔不少的财富，他没有必要处心积虑的来设计自己。
尤其自己与阿猜这两个曼谷情报圈的边缘人，一没有技能，二没有资源，就算把这姊弟两人给榨干了，也榨不出半碗油来，辛迪完全猜不透山姆找上自己的背后盘算到底是甚么。
眼下辛迪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如果按照山姆的思路这么走下去，未来的凶险，或许不是自己跟阿猜这种半调子所能掌握，倘若如此，接下来不管遭遇到什么，一切便只能任由山姆摆布。
“山姆先生，我一直都非常的敬重你，不只是因为你在这个圈子的地位，更因为我们之前曾经合作过的经验，但是眼前这件事，让我深深感到忧虑，我不知道这样的我，能否扮演好你需要我们去扮演的角色?”辛迪委婉的向山姆说出自己的看法。
辛迪知道如果此刻自己选择沉默，就代表自己接受山姆所安排的一切，到时候不管发生怎样的问题，都没有立场去提出质疑或反对，所以当下是最后开口的机会，换句话说，现在的自己还有提出异议的权利。
“忧虑?这是对的，想在情报圈里讨生活，随时随地保持戒慎恐惧那是最基本的日常操作，任何人在这笔大生意面前，如果没有一点忧虑，那就没有资格干这一行，别说是妳，就算是我也是如此。
而且我能够绝对负责的告诉妳，我对这笔生意的忧虑，肯定比妳大上不知多少倍，因为这个案子是我在情报圈打滚的这三十年来，感到最棘手，最复杂的一个案子，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将这笔生意设计得如此复杂的原因。
至于像阿猜这样的无知者无惧，才是最可怕的状况，毕竟他还是这个圈子的菜鸟，闻不出危险的味道也是理所当然。辛迪，不妨说说妳的忧虑从何而来。”山姆似乎早就料到辛迪必定有此一问。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觉得忧虑，一方面或许是因为自己对这个案子一无所知，另一方面则是对阿猜接下来的双面谍角色感到惶恐…，总之，就是觉得心里头没个底。”
辛迪试着把发球权交到山姆的手上，让山姆自己来决定要透露多少内情让自己知道。
“我懂了，妳是想对这个案子了解更多，才好知道自己与阿猜在这个案子里所处的位置，妳需要的是安全感，否则这会让妳觉得自己就像是身不由己的提线木偶，是这样吗?”山姆直接点破辛迪的忧虑。
“或许吧，毕竟这次回需要我做的事，可不像多年前那么单纯，我…。”辛迪欲言又止的让山姆察觉出她的有所保留。
“这样吧，我先分别支付你们十万块美金，做为你们办事的经费。但是阿猜，我得先提醒你，这笔钱，你可不能拿去得意忘形的乱花，就算是你的家人父母也不行。
一旦你无缘无故地发了一笔横财，肯定会受到别人的怀疑，尤其是老乔这种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他随便一闻就能察觉出味道不对。
这笔钱你只能留一点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其他的，就先藏在家里，千万谨记树大招风，否则辛迪当年曾经吃过的亏，到你身上还得重新再来一次。”山姆试着先花点钱去安抚辛迪。
“山姆先生，你放心，其中的分寸拿捏我懂的。”阿猜心领神会的回答着。
“山姆先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虽然我们都需要赚钱，却从来不担心在这方面你会克扣我们。
几年前你交代我做的事，不过是盯着一个房间看，只要有人打开房门出来，就第一时间打电话向你回报。
那样的任务几乎完全不用思考，我相信我一定能做得好，也知道对我不会有任何风险，但是这回可不一样，我现在就像陷入一团浓雾之中，别说是前后左右的方向，就连脚下该有的立足地在哪我都不知道。”辛迪试着让山姆知道自己的忧虑不是花点钱就能打发得掉的。
“看来，妳的心思要比我想象中来的重，妳是非得问个究竟才行，是吗?”山姆盯着辛迪的眼睛问着。
“如果可以，那自然是最好的，至少也能让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准备，才不会误了山姆先生的大事。”辛迪索性就直接承认自己的想法。
“辛迪，妳得知道这一行的游戏规则，了解的内情越多，暴露的风险就越大，尽量让自己保持单纯，负责最简单的任务，赚自己该赚的钱就好了。”山姆试着再次说服辛迪。
“山姆先生，一亿美金并不是一笔小数目，我知道自己的能耐值多少钱。我怕的是自己被金钱所蒙蔽，承担不了那个风险却又不自量力，所以，我必须先知道未来的风险会是什么。”辛迪固执地说着。
虽然她心知肚明山姆这是在提供自己一个绝佳的赚钱路子，这辈子或许不会再有比眼前更好的机会，但是无论如何，她都很难接受自己闭着眼睛去赚一笔不明来路的钱，毕竟在曼谷这个地方，她见多了毒品、军火与伪钞的生意，她可不想让自己沾上那些东西。
尤其就如山姆刚刚所说，这笔生意甚至还会涉及到人命，这种可能沾了血的钞票，她实在提不起勇气往自己的口袋里塞，更何况这回还牵扯上阿猜得扮演一回双面谍的角色，刚刚听到山姆提起那个难缠的老乔，辛迪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辛迪，上回妳从我这里赚走五百万美金，我可没见妳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难道当时的妳就有把握那五百万美金不会有风险?
我这么告诉妳吧。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一块钱是绝对的安全，就算妳拿个破碗在街边乞讨，路人扔进碗里来的铜板，说不定还会引起身边其他乞丐的疯抢，因此打的头破血流的可大有人在。
至于眼下摆在你们眼前的这一笔钱，我不敢说它就一定没有风险，但是相较于我，相较于其他人，你们这两亿美金算是相对风平浪静了。
还记得上回妳赚的那五百万美金吗?虽然妳不过就是假扮个保洁工人，然后打了一通电话给我，但是妳知不知道，那可是有许多人在后头帮妳兜着，妳才能无惊无险的将那笔钱笑纳入袋。
即便如此，妳拿了那笔钱之后呢?不也是给妳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吗?难道那就不是风险吗?”
山姆之所以如此苦口婆心的对辛迪再三解释，一来是因为他们俩的组合，实在是天衣无缝的搭配，彷佛就像是老天爷为这笔买卖量身订制的搭档，几乎不需要再经过任何加工雕琢，就能够立刻将他们派上战场。
二来是他们俩已经听过了自己的计划，尽管他们对整件事还是一知半解，但是无论如何，也都算是知情人，就这么让他们脱离这笔生意，要是阴错阳差地被对手给争取过去，麻烦可就大了。
尤其是他压根就没想过辛迪对这件事会有所反复，要知道这一亿美金对他们来说可是笔天文数字，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想到一亿美金居然都没说服辛迪来推磨。
“山姆先生…，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因为对整件事一无所知，既不知道到时候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遭遇到什么，心里难免发慌…。”辛迪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听好，我尽量让你们知道你们可以知道的部分，事实上，我所知道的也极其有限，因为这件事牵扯的层面太过广大，而且整件事错综复杂，才会值上五百亿美金这样的价格。
半个多月前，阿尔卑斯山上发生一起意外，一个科学实验室遭到武装直升机的攻击，实验室里所有的科学家在同一时间遇害!直到目前为止，没人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也没人知道为甚么要下这毒手，就连这个实验室到底在进行什么科研项目，至今都没有人搞得清楚。
这件事已经在欧洲掀起了滔天巨浪，因为这个实验室背后牵扯到太多的政治势力与经济利益，各路人马都使尽浑身解数，想办法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这件事我听说了，新闻里曾经提到过，说是有三个博士在那场意外中遭到杀害。”阿猜这时兴奋的说着，从小他的志愿就是当詹姆斯庞德，因此对这类新闻特别上心。
“不是三个博士，而是一百多个博士!尽管目前还无法确认具体的死者名单，但是根据瑞士政府的入出境数据显示，至少有一百多名各种领域的博士在瑞士境内失去联系，他们高度怀疑这些失去联系的博士，或许就是在实验室丧生的那些科研人员。”
“一百多个博士?天啊，那可都是人类的菁英，就这么全部遭到杀害?既然都知道有哪些博士在瑞士境内失去联系，应该可以就那些死在实验室里的尸体去进行DNA比对吧，以现在的科技水平，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阿猜理所当然地说着，如果电影剧情进行到这里，肯定会进行DNA比对。
“说得好，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能想得到的，动手的人自然也能想到，当地警察在现场别说是一具尸体，就连一根手指都没能找到。”
“这么棘手?不对啊，既然在现场没能找到尸体，又怎能知道里头死了那么多人?”阿猜就像是福尔摩斯上身般的仔细推敲。
“因为在当地警察去到现场查勘之前，已经有人先进去过现场，甚至还有些现场照片流传了出来，听说是一整间屋子血肉横飞的惨状。
后来听说现场又遭到不明纵火，等警方赶到的时候，所有的证据都已经破坏殆尽，所有的尸体尸块一点不剩。”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实验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阿猜与辛迪同声惊呼着。
“以目前仅有的证据来看，最有可能引发这个意外的原因，就是这个实验室正在进行的神秘项目，因为他们所有的科研数据，在意外发生的时候，几乎在同一时间也全部跟着失踪。
这件事因而引发许多势力的见猎心喜，他们相信这个实验室的科研项目一定非同凡响，如果能够拿到这些科研数据，肯定能够大发一笔横财，或者能掐住哪个达官显要的要害…。
从上个礼拜开始，国际黑市就纷纷传出高额悬赏，出高价雇人帮忙找出那批研究数据，我就是因此而受到委托。”
“原来如此，山姆先生这是要帮他们找到那批科研数据，但是我们怎么知道上哪去找到那个东西?”阿猜颇有自知之明的说着。
“问题当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我刚刚不是说了，这个案子牵扯之广，就连我所知道的极其有限。
事实上，每个金主的背后都有许多利益团体，每个利益团体又分别代表着许多不同利益，他们想要在这件事情上获得的好处又各自不同，于是这些人就各自合纵连横，许多利害冲突较小的金主便结合在一起共同出价，藉以吸引行业里的高手去为他们出力。
经过一个多礼拜的各界哄抬，那批科研数据的身价便从一亿美金，一路被炒高到五百亿美金，不但如此，好几个出价的金主，都是国际黑市非常靠谱的金主，这些人向来不轻易出手，只要他们出手，肯定都是不得了的大事。
因为这些金主的背后，如果不是大名鼎鼎的资本家，就是欧美主要国家的政要，这些活跃于国际黑市的金主们，向来就是他们的白手套兼打手，这下大家才发现，这批科研数据的背后或许不只是单纯的科研项目。”
“厉害，这才是我们这些干情报的该做的事!”阿猜越听越是兴奋。
“既然那些金主联合起来出价，为了吃下这么大的案子，我们几个国际掮客也只能有样学样，联合起来接案，否则没有一个单一情报贩子能够吃下价值五百亿美金的生意。
而我被分配到的任务，就是你们在机场出境大厅听到的那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我要买一则价值五百亿美金的情报，意思就是我得先搞清楚那批消失的科研数据，里头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第二件事就是找出除了雇用我的金主外，还有谁也愿意花上五百亿美金去买这个情报，只要知道是谁会花上这么多钱去买这样的情报，自然就知道背后的利益牵扯到谁，更能因而推估出他们对实验室下手的原因。”
“原来我们的任务不是去找到那批科研数据，只是去查出那批科研数据的内容到底是什么!”阿猜吐了一口气，彷佛因而轻松不少。
“你觉得查出那批科研数据的任务比较轻松吗?我还宁愿被分配到的任务是去将那批科研数据给抢过来。
你得知道想要了解那批科研数据的内容是什么，就得先找到那批科研数据的下落，这个任务已经是难中之难了，接下来我们还得搞清楚数据的内容是什么。
想当然尔，那一定是全世界最顶尖的科研项目，与其去了解那些就像古埃及文的实验数据，我宁愿拿着刀枪大炮去上门硬抢。”
“说的也是，这要是我，肯定跟山姆先生一样，选择上门硬抢。”阿猜心有戚戚焉的说着。
“所以我说了，这单生意如果做成，我能分到五十亿美金，这应该是这笔生意里第二多的一笔钱。
但是在这笔钱里，我得花许多成本去找很多帮手，否则我根本无法完成这样的任务。”
“但是…，山姆先生，就凭我们俩的能耐，不管是帮你去搞清楚那批科研数据的内容，还是找出谁是其他愿意支付五百亿美金买这个情报的金主，这都是我们力所不及的艰难任务。
姑且不说我们俩配不配得上这两亿美金的佣金，我更担心的是我们俩会不会坏了山姆先生的大事。”听完山姆对这件事的描述，辛迪益发觉得这件事对自己来说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妳想多了，你们俩的任务，既不是去搞清楚那批科研数据的内容，也不是去找出谁是其他愿意支付五百亿美金买这个情报的金主，而是配合我去用计对付老乔。”
“对付老乔?”辛迪不解的问着。
“没错，就是对付老乔。原本老乔跟我是一伙的合作同伴，因为大家的利益最后没能谈拢，所以他就离开了我们这个团队。
但是老乔毕竟是这个圈子的高手，很快的另一组人马就将他争取过去，换句话说，老乔背后的金主，就是愿意支付五百亿美金买这个情报的对象，不但如此，说不定老乔还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所以你们兩个人的任务，就是帮我一起去对付老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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