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言之过早

　　“倘若如此，我们还等甚么等，现在就直接拒绝天皇刚刚的请求。”辜中骠不假思索的说着。

　　“不，也不能这么直截了当的一刀两断!现在我们已经能够大致厘清，天皇与休斯顿将军是一股势力，直接炸毁兰多实验室的那帮人又是一股势力，对这两股势力来说，他们都有能力关闭辜家老宅的平行空间，然后再透过破解平行空间里的不稳定磁场，从另外一个地方重启平行空间。

　　如果我们今天断了天皇与休斯顿将军的路，就等于变相支持向辰、在显、中印他们背后的合作势力!如果大家都赞成这么做，当然并无不可，但是大家别忘了如此一来，就等于整个辜氏家族选择了孤注一掷。

　　即便是胜券在握，我以为一切仍有商榷余地，尤其这完全违背了我们一貫的风险分散策略，要是最后让天皇那股势力反败为胜，或是还有其他势力横空杀出，这对辜氏家族来说，就会显得非常被动。”辜在勤忧心忡忡地说着。

　　辜在勤这时反而优柔寡断了起来，毕竟对辜氏家族来说，辜家老宅的平行空间是整个家族最重要的价值所在，这也是当年的族长辜劲松，拚了命也要保全的珍贵资产，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成为历史与家族的罪人。

　　“族长，距离天皇留给我们的时间，只剩最后十分钟了。”辜有志在一旁提醒着辜在勤。

　　“刚刚让大家立刻更新的情资，现在立刻提报上来。”辜在勤略为回神，随即重新整理自己的情绪，继续回到一开始的战斗状况。

　　“从宫内厅内部传出来的消息，早在五个钟头之前，天皇在结束伊势神宫的祭典之后，就在前往名古屋的路上突然失去了行踪。

　　根据可靠消息来源指出，天皇留言，三天后就会自行返回江户城的皇居，让大家无须担心，更不可将这个消息声张出去。

　　到現在已经过了足足五个钟头，日本内阁对此仍一无所知，这表示天皇此举完全属于个人行为，非但不代表日本政府，甚至不代表皇室的立场。”辜在元立刻将刚刚打探到的消息，对辜在勤进行回报。

　　“嘉手纳基地呢?那边有甚么消息传回来?”辜在勤继续问着。

　　“冲绳基地那边只简单的传回休斯顿将军目前是休假状况中，没有任何其他说明。”辜在元继续回复着。

　　“休假中…，这代表休斯顿将军同样是以个人名义与天皇合作，这么说来，他们俩人都是基于自己的个人立场去做这件事，有甚么理由能让两个六十几岁的老人，甘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干这么一件或许在他们有生之年，根本看不到结果的事呢?”辜在勤喃喃自语地问着。

　　“族长，北约那边一如以往，他们对兰多实验室的状况完全没有任何回应，之前虽然曾有记者在例行记者会上问及北约对兰多实验室被炸一事的看法，当时北约是以瑞士并非成员国为由，拒绝提出他们的看法。

　　至于中情局，最近这两礼拜相继发生了几个事件，特别是在一周之前，传出柯尔将军即将届龄退休，从这周开始，柯尔将军将陆续移交身上所有业务，然后立刻进入休假状态，直到正式的退休生效日。

　　换句话说，从现在开始，中情局在兰多实验室这个案件的最高负责人，就不再是柯尔将军，至于未来的接手人选，还得等中情局另行宣布。”谷在阳紧接着对辜在勤提出报告。

　　“甚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更换最高负责人?过去这二、三十年来，中情局都是由柯尔将军负责兰多实验室的案件，怎么会在兰多实验室发生如此重大变故时，突然更换掉他?”辜中骠难以理解的问着。

　　身为辜氏家族全球紧急行动的负责人，辜中骠没少跟柯尔将军交过手，过去这十来年，辜中骠多次与柯尔将军或为竞争对手，或为合作伙伴，他深知柯尔将军在兰多实验室这件事情上所代表的意义，更明白整个中情局就属柯尔将军最是熟悉兰多实验室，因此他完全无法理解柯尔将军怎么会在这种时刻申请退休!

　　“柯尔将军并不是被替换掉的，事实上，也没人能够替换掉他，除了柯尔将军，中情局里根本没有任何人能从柯尔将军手上接下这个担子。

　　根据情报的回复，柯尔将军是自己提出的退休申请，不但如此，他的态度非常坚决，甚至无法等到中情局找到适合人选完成交接后再退休。”谷向阳继续补充解释着。

　　“为甚么?发生了甚么，能让柯尔将军做出如此决绝的决定?该不会是他的身体出现甚么问题吧?”辜中骠仍是难以置信地问着。

　　柯尔将军虽然已经到了可以届龄退休的年纪，但是以他的军阶及职务内容的特殊性，就算再继续工作个五年、十年也完全不是问题，更何况中情局此刻根本找不到人能够接下他的工作，有甚么理由非得在这个时候提出退休申请?

　　“距离最近一次柯尔将军的身体检查，不过是三个多月前的事，据我们所知，他的身体状况维持的非常良好，听说在他的检验报告中，就连一个红字都没有，应该可以排除他的退休申请是因为健康因素。”谷向阳继续回应着辜中骠的提问。

　　柯尔将军身为中情局负责兰多实验室一案的最高领导，他的一举一动，本就是谷向阳日常监控的重点，因此对他的健康状况向来有所掌握。

　　“向阳，这件事并不寻常，既然不是中情局临时换将，柯尔将军也不是身体出现状况，肯定有甚么特殊的事件在背地里发生，你还得继续追踪下去。”辜在勤特别叮咛着。

　　“族长，我这边有几件关于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异常状况，但是跟今天发生的事好像没有直接关系，不知道需不需要赶在这个时候提出报告?”辜绍轩见眼下的时间紧迫，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些看似无关痛痒的情报拿出来讲。

　　“你挑要紧的说。”对辜在勤来说，现在正是做决定的时刻，任何风马牛不相关的消息，可能都至关重要，更何况直到目前为止，还沒有任何一个情报能有效帮到他的决策。

　　“兰多实验室被炸毁之后，这一个多月以来，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的最高指挥官，尹清泉将军，已经两次前往朝鲜，具体的行程内容并不清楚。

　　尹清泉将军在国安单位的身分，就像是中情局的柯尔将军，他们都是长年负责兰多实验室事件的最高领导，在这么敏感的时候，连续两次出访朝鲜，肯定…。

　　但是这么久以来，不管是兰多实验室或是辜家老宅，他们跟朝鲜之间根本就牵扯不上任何关系，所以到目前为止，还不能将尹清泉将军在短时间內两度前往朝鲜与兰多实验室这件事联系在一起。”辜绍轩一时还无法确定的说着。

　　“在阳，你怎么看?”辜在勤询问了专门负责情资分析的谷在阳。

　　“朝鲜向来是国际情报圈的禁地，我们对那个地方的所知甚少，就这么一点情资，一时间很难推敲出甚么端倪。

　　但是无论如何，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能让尹清泉将军连续跑了两趟朝鲜，还是在兰多实验室发生这么大的事件之后，我相信两者之间一定有着某些因果。”谷在阳合理的推测着。

　　“好，这件事我也认为值得深究!向阳，你得帮着绍轩把这件事继续追下去。”辜在勤先是对谷向阳交代，然后又继续问着辜绍轩:“除了尹清泉将军这个异状，非战时特别行动小组那边还有甚么消息?”

　　“还有!高培文已经足足超过半个月不曾离开辜家老宅，或者我们可以这么说，高培文已经在平行空间里足足待了半个月以上，这应该是自从我们开始对对高培文进行秘密监控以来，他待在平行空间里最久的一次。

　　不但如此，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会定时与一名叫做侯文云的男子，在网络上开着在线直播，但是直播的内容却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无聊议题，这完全不应该是兰多实验室发生那么重大的事故之后，高培文应该会有的举动。”辜绍轩质疑地说着。

　　“开直播?就是在手机上，跟一群网络上的支持者实时互动、聊天的那些玩意?”辜在勤疑惑地问着。

　　尽管辜在勤是一个不断与时俱进的企业家，但是此时的他，毕竟已经是个年近七旬的老人，他或许了解网络，也知道如何透过手机与全世界沟通，但是像在线直播这种年轻人热中的新鲜玩意，他虽然略有耳闻，却不是那么熟悉。

　　尤其高培文与他一样都是六十几岁的老人，根据辜在勤所知，高培文的年纪要比自己更要长上一、两岁，他很难想象这样的高培文，居然会每天在网络上进行在线直播!

　　“没错，那就是在线直播。族长，不但如此，每次直播，那个侯文云都跟高培文出现在同一个现场，这代表高培文与侯文云两个人同样都长时间待在辜家老宅的平行空间里头。”辜绍轩补充着他的情报。

　　“宋女士，妳刚刚是否联系上了高培文?”辜在勤感到此事非常蹊跷，因此立刻问着宋景岚。

　　“我…，我没能连系上高叔，但是我已经留了信息在他的手机上，他如果收到简讯，应该会马上回复我。”宋景岚突然被辜在勤点到名，故而急忙回应。

　　这一连串的情报更新，虽然有些地方颇值得玩味，但是对迫在眉睫的问题却丝毫没有帮助，再过几分钟，天皇与休斯顿将军便要知道自己最后的答案，但是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族长，我这里有个建议。”夏商周这时突然开口。

　　“你说。”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辜在勤不在意多听一点意见。

　　“今天在座的这么多位辜家人，许多人都有着各自的合作伙伴，有的人现在应该算是占尽优势，当然也一定有人败局已定，但是我相信一定没有任何一人是押宝压在天皇与休斯顿将军这副牌上。

　　尤其我以为天皇与休斯顿将军他们不一定会是输家，别忘了他们不但敢直接找上我们辜氏家族，还能直接点出在显、向辰、中印他们三个已经尽占优势，光是这一点，就代表他们还牢牢掌握着局面。

　　更何况如果那个盖世太保的后人真的掌握了兰多博士父子的科研成果，再加上如果平行空间里真有失踪日本士兵的后裔，我以为说不定天皇他们才是这场龙争虎斗的黑马。

　　如果是我，就会加码押注在天皇他们身上!”夏商周提出兵行险着的建议。

　　“加码押注在天皇他们身上?这能行得通吗?我们图他们甚么?对方又能给我们甚么?”谷少康疑惑地问着。

　　“简单，在显、向辰、中印他们三个人能获得甚么，我们就跟天皇要甚么，他们现在可是有求于我们，我们得趁着还有本钱讨价还价，争取一个最有价值的合作条件。”夏商周继续说着。

　　“我们完全没道理这么做，再怎么说，在显、向辰、中印他们都已经与各自合作势力配合许久，有甚么理由就这么阵前倒戈?更何况他们也不见得就一定会输，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的胜算还比天皇这边要高一点。”辜在元质疑着夏商周的提议。

　　“没错，我相信在显、向辰、中印跟那些势力之间的合作，肯定是全方位的各种覆盖，绝对不仅限于平行空间这一件事，你现在要他们反水，影响的层面绝对难以估算!

　　大家在商场上讲的就是信用二字，你让在显、向辰、中印他们就这么见异思迁，以后他们还怎么在市场上行走?”辜中骠这时也跟着反对夏商周的建议，反而是辜在显、顾向辰、辜中印这三个当事人，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语。

　　“大家误会了，我没让向辰、在显、中印他们与天皇合作，他们是他们，辜氏家族是辜氏家族，更何况在座的各位，多的是与各方势力的合作，我们一直以来不都是抱持着分散风险，多方押注的战略吗?

　　就当这回天皇只是找上族长，就让族长以个人的身分去跟他们合作，与其他辜氏子孙概无关系。”夏商周早就想好了他的配套，立刻回应着大家的质疑。

　　“这…，能成吗?天皇可是挑在辜氏家族聚会的时候找上门来，我以为他的目的就是要将整个辜氏家族给拖下水，更何况今天在四季酒店所发生的一切，在座的各位大家可是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向辰、在显、中印他们三人，怎么可能就让族长以个人名义去跟他们合作?”辜在元继续提出他的质疑。

　　“这没什么好纠结的，向辰、在显、中印他们自有各自的利益，族长当然也有他个人的考虑，别忘了汉星株式会社可是一家股票上市公司，族长得对汉星株式会社的全体股东负责，而不仅仅只对辜氏家族负责，更何况这么做并不代表就是损害辜氏家族的利益。

　　尤其汉星株式会社向来与美军的关系良好，更有大把生意是来自嘉手纳基地的美军军需，族长他身为汉星株式会社的会长，有绝对的理由必须与休斯顿将军维持良好关系，这回休斯顿将军亲自找上门来，眼下正是锦上添花的大好时刻。

　　除此之外，还有个最重要的关键理由，那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管汉星株式会社与美军之间的关系再是如何紧密，这里毕竟是日本，汉星株式会社更是在东京证交所挂牌的上市公司，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说到底还是天皇的地盘，我们有甚么理由跟这里的土地公对着干?

　　光是以上这两点，就有足够的理由让会长以个人或汉星株式会社的立场去支持天皇与休斯顿将军；至于辜氏家族的其他成员，说实在话，一直以来，不管是谁坐在族长这个位置上，从来就不曾干预各房自己的内部运作，以前如此，将来也是如此，所以族长以个人身分站队天皇与休斯顿将军，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夏商周对自己的想法侃侃而谈。

　　众人当下对夏商周的这套说法不置可否，台面上这么说或许交代得过去，但是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大家对天皇与休斯顿将军在平行空间这件事情上的计谋可是一清二楚，其中当然包括同属竞争者的顾向辰、辜在显、辜中印等人，倘若辜在勤就这么以个人名义去站队天皇与休斯顿将军，毫无疑问这将是一场不公平的战争。

　　“向辰、在显、中印，你们三个怎么说?以当下的局势来看，除非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暗藏势力，否则我们是否站队天皇与休斯顿将军，影响最大的就是你们三个。

　　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当然，如果其他人对此也有看法，都可以把握最后这几分钟的机会提出来。”夏商周的建议明显勾起辜在勤的兴趣，但是此刻他还需要征询大家的見解。

　　“我对族长以个人名义站队天皇与休斯顿将军，表示乐观其成。”顾向辰首先表态。

　　“我附议!局势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看来早就没有悬念，大概就是这两股势力在平行空间里的最后对决。”辜中印同样支持夏商周的建议。

　　“既然你们两位都没意见，我自然也不会有其他想法，只不过…，我得提醒一下大家，最后能在平行空间里头对决的，肯定不只是两股势力，如果没有意外，我以为至少会有四股势力。

　　换句话说，现在就认定最后的赢家里头，肯定会有辜氏家族的一席之地，我以为一切还言之过早。”老谋深算的辜在显，当场泼了大家一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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