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初生之犊
第七贵宾室的门一打开，里头的辛迪与李奥纳多早已好整以暇的恭候多时，他们一看到老乔与尚保罗的到来，立刻站起身对他们打着招呼。
“这位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乔治亚棕熊，老乔。我是辛迪，就是我全权代表山姆先生对你发出邀请，请你大老远的跑这一趟来共商合作大计。
我身边的这位是李奥纳多，你们应该早就认识，彼此间肯定比我更加熟稔，我就不再浪费大家的时间。”辛迪随即迎向老乔，一边介绍着自己，一边伸出手来与老乔握手。
“我可不知道我还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妳这么一位漂亮的年轻女士惦着，还特地帮我订了一张从奥地利来回新加坡的头等舱来回机票。
既然都说到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进入此行的主题，无需不着边际的做些不痛不痒的表面功夫。”老乔一开口就主导双方对话的主动权，省去虚头巴脑的嘘寒问暖。
“不愧是老乔，干净利落，毫不啰嗦。既然你这么干脆，我也就免了那些客套，大家就敞开胸怀来各取所需吧。
此行邀请各位来此共商大计，那是山姆先生的意思，山姆先生以为，要把这件事情做好，在座的每一位都绝不可少。”辛迪说到这个地方，刻意的停了一下，要看看老乔与尚保罗他们的反应。
老乔对此倒是没有任何反应，如果这真的是山姆的主意，一定有他不得不然的道理，姑且不说那个不上不下的二流情报贩子尚保罗，就算是眼前这个在情报圈里被大家戏称为花瓶的李奥纳多，一定也有山姆匠心独运的设计。
既然山姆已经交代辛迪把这几个人一起约到这里，自然已经想好了他的谋略，眼下自己该做的，就是洗耳恭听，谋定而后动。
但是一旁的尚保罗可就没法如此淡定，对他来说，本来就没将辛迪这个情报圈里的菜鸟当一回事，若不是老乔与陈松一面倒的相继对自己劝说，他压根就没准备给辛迪好脸色看，更何况还得跟李奥纳多这么一个不入流的情报贩子为伍。
尤其尚保罗身为一个法国男人，对自己的风流倜傥那是再自信不过，尽管早已过了小鲜肉的花样年纪，在骨子里却丝毫不肯服老，仍然觉得自己能够迷倒众生。
他甚至认为有他在的地方，就只能有自己这么一只开屏孔雀，现在看着风度翩翩的李奥纳多与自己同在一间屋里，心里别说有多么难以启齿的憋扭。
“山姆说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可少?妳是全权代表山姆的代理人，老乔是德高望重的圈里前辈，我是…，先不说我，就说眼前这个李奥纳多，他又有哪一点让山姆认为绝对不可或缺?”尚保罗不好一开口就直接把炮口对准辛迪，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拿李奥纳多开刀。
“你说李奥纳多?他可是这回山姆先生最看重的人，要是没有李奥纳多，我们这回的合作还真不知该从何开始!”辛迪听着尚保罗有意冲着李奥纳多而来，索性就直接将他的重要性摆在第一位，好让尚保罗不得不耐下性子听听其中的道理。
“妳说没了李奥纳多，我们的合作就不知该从何开始?我倒是想听听山姆又是想到什么馊主意了。”老乔没兴趣听尚保罗这么不知所云的搅和，他让辛迪别理会尚保罗的蠢问题，继续把山姆的盘算给清清楚楚地说下去。
“还得是老乔，你才是最懂得山姆先生的人，知道山姆先生之所以这么做，其中必有深意。现在我就把大家都看做是老乔，只讲该讲的事，如果还有人真坐不住或是听不下去，那就悉听尊便，我们绝对不会有所勉强。
在座的各位，想来大家都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自然也知道自己想在这笔生意里捞到一些好处，既然每个人都是为了利益才而来，就该知道每个人都该对此有所付出。
所以，以各位在这个行业的丰富经历，一定知道容忍你所无法容忍的事，也是大家工作里必然的一部份。”辛迪这一番话，表面上既是说给尚保罗听，其实也是在说给老乔听，这代表后面一定会有老乔必须得咬牙吞忍的地方，她得先听到老乔对此提出的承诺。
“妳就无需再顾及尚保罗的感受，连我都必须坐在这里，难道他还受不得这个委屈?”老乔催促着辛迪赶紧言归正传。
“那好，我这就说正事了。我知道在座的每个人，对兰多实验室背后的内幕多少都有点了解，自然也该知道这件事有多么棘手，对山姆先生来说如此，对老乔来说也是如此，更别说是其他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山姆先生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凭他一己之力就能搞定，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在座的各位也别想凭自己的一己之力去搞定，要想成事，只能大家捐弃成见，同心协力一起完成这件事。”
辛迪一开口就是代表山姆来宣示主权，提醒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若要想在这笔生意里拿到好处，就得跟山姆合作，任何人想要自己搞，都没有可能单独成事。
“这意思是说我们一切都得听山姆的?既然山姆想当庄家坐主，他准备了什么好处给我们?”尚保罗本能地问着。
“山姆先生说了，他能提供给大家的利益，肯定比你们各自背后委托人所承诺的报酬更好。”辛迪早有准备的说着。
“山姆知道我们背后的…，不，山姆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背后的委托人是谁，否则妳刚刚根本不需要说服我把委托人的身分泄漏给你们。”
尚保罗本想质疑山姆怎么可能知道在座每个人的报酬是多少，却又突然想起山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委托人是谁，怎么可能会知道每个人跟各自委托人所谈定的条件。
就算山姆神通广大，能够知道李奥纳多与自己的报酬为何，也不可能知道老乔所拿到的条件，如果搞不定老乔，山姆根本就当不起这个庄家。
“山姆先生说了，他清楚在座每个人背后的委托人身分，更知道你们跟委托人谈好的价码，不论你们信或不信，这就是个事实。
十分钟之后，你们各自会在手机上收到一则简讯，上面的数字是你们原本跟委托人谈好的条件。
寄发这则简讯给大家的目的，只是想让大家知道山姆先生所言不虚，他不但知道你们现在所知道的任何信息，更知道你们根本就无法触及的秘密，不跟山姆先生合作，你们就跟兰多实验室这笔生意彻底没戏。
收到这则简讯之后，只要你们回复同意这两个字，就当你们同意与山姆先生的合作，他会立刻再透过简讯将各位未来的报酬回复给你，接下来我们的合作就算正式启动。”辛迪简单说着山姆为所有人定下的游戏规则。
“既然山姆连我们背后的委托人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了，还需要我们做什么?他大可以直接去找这些委托人谈合作，甚至能够拿走原本要提供给我们的报酬。”老乔立刻察觉出其中的猫腻，因此开口问着辛迪。
“刚刚我不是开门见山就跟各位提过，要把这件事情做好，在座的每一位都绝不可少。
我这么说吧，为甚么老乔你的委托人最后会决定找你合作，而不是找尚保罗或是李奥纳多合作?为甚么尚保罗你的委托人最后会决定找你合作，而不是找老乔或是李奥纳多合作?
或者说，为什么你们的委托人不是找山姆先生合作，而是找你们合作?
答案很简单，因为不同的委托人，在这件事情上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利益，当然都会有着各自不同的着眼点，而不同着眼点所能看到的关键便会各自不同，他们所需要的合作对象也就随之而异。
在座的各位，你们就是因为各自有着自己长处，才会成为各别委托人心目中的最佳选择。
想要完成兰多实验室这个世纪巨案，需要我们每个人在各自的领域去完成解锁，不论缺了哪一个人，都无法让这个案子真相大白，我们每个人也无法拿到任何报酬。”辛迪将山姆的原话一字一句的完整转述给所有人。
“山姆这是在开玩笑吧，我们能解什么锁?你们各自能做到什么地步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我在这件事情上所能提供的贡献，别说是解锁，就连那把锁在哪我都不知道。”尚保罗没好气的说着。
“这就对了，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让你们拥有了可能性。如果你们对这件事早有所悉，你们的委托人便少不了对你们加以提防，这么一来，更会增加你们解锁的难度。
现在的你们，尽管一知半解，却是委托人们对你们最信任的时候，只有在这种状况下，大家才有机会去完成解锁的任务。”辛迪继续解释着山姆的用意。
“妳这意思是说，这把锁就在我们各自的委托人身上，想要解锁，就得从自己委托人的身上去找到答案，对吗?”经验老到的老乔，立刻就从辛迪的口中找到答案。
“没错，在座的各位，你们的委托人，才是所有问题的答案，只有各自完成各自委托人的解锁，然后再将所有的答案拼凑在一起，才能获得完整的真相。
这就是山姆先生所谓的，要把这件事情做好，在座的每一位都绝不可少，因为能够解锁这些委托人的，只有在座的各位，所以我们别无选择的只能合作。”山姆毫无保留的透过辛迪让大家知道完成这个任务的关键。
“这果然是山姆的手笔，也只有山姆才想得出来这种神乎其技的方法，但是他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就是因为这件事少了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成事，山姆凭什么跳出来作庄，要大家都听他的号令办事?”老乔尽管惊叹着山姆这让人五体投地的手段，却仍不免从中发现破绽。
“你这个问题，山姆先生早就成竹在胸，他之所以愿意毫无保留的让大家知道一切，一来自然是为了表达他与各位合作的诚意，二来也是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不担心大家在知道山姆先生的计划之后，反而拿着山姆先生的计划来威胁他。”辛迪一派轻松的回答着老乔提出来的疑问。
事实上，相同的问题，在山姆告知辛迪这个作法的时候，辛迪便已经当场提出她的忧虑，如果每个人的解锁任务都是缺一不可，就代表每个人都拥有一票否决权，任何人都能够让这个合作破局。
如此一来，别说山姆想要当好这个庄家，说不定每个人都有机会爬到山姆的头上当家作主，进而取代山姆的地位一脚将山姆给踢出局。
当时的山姆只是微笑的告诉辛迪，自己既然敢这么做，就表示自己有十足的信心，让辛迪只管依照自己的交代去做事。
“既然山姆知道这件事需要仰赖这么多人的帮忙，怎么他自己反而龟缩了起来，让妳这么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人来牵头联系呢?”尚保罗不解的提出这个问题，如果真如山姆所说，兰多实验室的这笔买卖牵扯到那么多个委托方的利益，再加上要整合眼前这许多人，肯定是件难度极高的技术活。
但是眼前这个辛迪一方面大家对她都不熟悉，就更别说她有没有那个份量得以服众，这要让大家如何在她的号令之下安分做事呢?
另一方面，直到目前为止，除了山姆让辛迪不明不白地交代了这几句话，根本就没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进行下一步，眼下四个人就代表有四个委托方的问题需要解决，最后还得整合成同一件事，这么复杂艰难的任务，难道也交给辛迪这个菜鸟?
“山姆先生说了，他身上还有比这些事更重要的任务，一时间根本没法脱身来主持跟大家的这个合作，这才让我全权代表他来协助各位。”辛迪不卑不亢地说着，山姆和她知道現场一定会有这么一问，不但如此，开口提出质疑的还肯定就是尚保罗。
“妳来协助我们?辛迪女士，妳到底知不知道眼前这笔生意，到底是笔怎样的生意?姑且不说我们背后的那些委托人，光说我们这几个，在情报圈的资历都是绝对辗压妳的前辈，妳认为妳自己能搞得定我们?”尚保罗倚老卖老的说着。
“尚保罗先生，在这间屋里，资历最深的是颂顺，你不妨先问问他的想法?或者你认为颂顺是山姆先生的人，由他来评价这件事并不客观，那就听听老乔的意见，他的资历也不下于颂顺。”
辛迪信心十足的提出这个建议，山姆曾经告诉过她，老乔是最懂得捉摸自己的人，他一定能猜得透自己为什么会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挑此大梁。
这时所有人都将眼光投向一旁的老乔，在这间屋子里，就属他的分量最重，如果他也愿意放下身段来与辛迪合作，自然没有其他人质疑的份。
“让我来评价?我评不了这件事，直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一头雾水。不过，我反倒是对有个人的意见颇有兴趣，从我们进到这间屋子里来，有个人从头到尾都不曾讲过一句话，我以为应该先听听他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尤其大家别忘了一个细节，在我们进到这间屋子之前，他早就已经跟辛迪待在这里不知多久，说不定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约定!”老乔这时候点名着始终安静坐在一旁，全程微笑不发一语的李奥纳多。
“你说的是我吗?你们可都是我的前辈，需要听我什么意见?”李奥纳多似乎也是预料到会有这么一问，是以早就准备好了这个回答。
“我想知道你对这件事是怎样的想法，而不是让你提供意见；或者说，你可以让我们知道你在这件事所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相较于我跟尚保罗，你跟辛迪之间有没有什么跟我们不一样的约定?”
老谋深算的老乔，察觉到李奥纳多的默不吭声并不寻常，除非他与辛迪之间早有协议，否则无论如何都不该对这件事没有疑问。
“我在这件事情上扮演怎样的角色?刚刚辛迪不是已经跟大家说得很清楚了，就是跟你们一样，负责各自背后委托人的解锁，然后再将各自解锁之后的答案重新拼凑起来。
你们在这件事情上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我就是怎样的角色!至于我跟辛迪之间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约定，呃…，我这么说吧，辛迪刚刚亲口答应我，只要这笔生意做成了，她就愿意跟我约会…。”李奥纳多出人意料地说出这个答案。
“你这个家伙，谁问你这种下流的约定了?老乔问的是有关兰多实验室的生意，比方说辛迪或山姆是否允诺给你其他的利益?或是你们之间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合作条件?”尚保罗对李奥纳多的回答嗤之以鼻，这让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居然要跟这样的人合作。
“李奥纳多，你的意思是辛迪拿跟你约会的这件事，做为邀请你加入这个合作的条件?
辛迪，妳这个手段，似乎不像是山姆一贯的做事风格!”老乔与山姆在国际情报圈交手多年，对这个老对手的行事风格早就了如指掌，在他的印象当中，可从来都不曾出现过美人计这种下作伎俩。
“你们都误会了，如果不是因为兰多实验室这笔生意，或许我们在几天之前就已经开始约会了。我跟李奥纳多前几天在曼谷机场偶遇，又是搭乘同一班机来到新加坡，彼此在对方眼里都留下不错的印象。
一到新加坡，他又跟我入住同样的一家酒店，我这才知道他原来是我们邀请到威士忌博物馆的合作对象之一，因为当时他用的护照名字并不是李奥纳多，所以我才一时没能认出他来。
为了不影响工作，我跟他有约在先，在兰多实验室这笔生意结束之前，我们不应该有工作以外的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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