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说假话和只认钱
“李师傅，李师傅。外面有人找。好像说是什么你们院的二大爷。年纪不小了。姓刘。”门口进来一个临时工说道。
李守良先是点了点头，说道：“好的，麻烦你跑这一趟了啊。我这就出去。”
那人摆摆手道：“别客气。我这也是顺路，要到阮计件员那里干活去。您忙着吧。我先去了。”说着就往前去了。
李守良撂下手里拿着的，学生做的工件。嘱咐了几声。出门去了。
刚一出来，就听见二大爷熟悉的声音喊道：“守良，守良。这呢。这。”
李守良抬头看去，只见二大爷胖乎乎的脸上散发着笑容，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却在身前肆意摆动着，像是接客的‘xiao jie’。
但是又因为刚做这行的工作，还不太熟悉。所以保持着自己仅有的尊严一样。
这幅样子，着实让人想要笑。好在李守良心里素质较高。受到过专业的训练，除非忍不住！
李守良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刘师傅，您来我们这干什么？”
在工厂里，车间里，还叫什么二大爷啊。那不是李守良自认矮一头吗。没那个。
果然，刘海中听见李守良叫他刘师傅。脸上出现了不少的怒气。不过可能是想到了什么，转瞬即逝。
李守良虽然观察着，但是只要人家没说这事儿，他也就当没看到。不然又闹什么呢，让人笑话。
二大爷心里暗骂李守良：当初想进厂的时候，三两句话就鞠个躬。现在厉害了，不叫二大爷了，叫刘师傅了。
起初李守良进了厂也没叫过二大爷。前段时间，李守良去他们车间，收拾马俊杰爷俩的时候。刘海中就想着仗着自己二大爷的身份，给求个情。李守良也只是叫的刘师傅。
不过心里骂归骂。这脸上不会表现出来啊。
二大爷笑呵呵的说道：“对，这才是对的。在咱们厂里，就是不能再叫咱们院里的称呼，不然容易让人误会。
守良，是这么回事儿，我呢，想借你的自行车一骑。我下午出去办点事儿。晚上就能回来。怎么样？”
二大爷知道自己站在这里，也没什么谱可以摆了。立即的转变了自己的想法。快刀斩乱麻的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看人下菜碟。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这是他四五十年的人生经验。只不过有时候会糊涂吧。
李守良听完这话，当即就答应了。有时候不答应也不行啊。
李守良同样笑呵呵的道：“刘师傅，我当什么事儿呢。就这么个事儿啊。您找人过来跟我说一句不就行了吗。还亲自过来？
这样，这车子您什么时候用？我是给您推过去，还是怎么着？”
二大爷脸色不变，心里却吐槽道：这会儿变脸了。我要是找人过来问你借，你见不见这人还两说呢，就你这样的。还给我推过去？
二大爷笑道：“不用。不过我现在就想着走。这下午就去办，也能趁着早点办完。这样，要是你告诉我车子在哪？”
李守良心道：告诉你了车子在哪，你就能知道了？别再最后推错了车子。
李守良回道：“这样吧，我跟主任说一声，然后跟您去把车子给推出来怎么样？这样也省得您找不到地方，再有个别的什么情况。您看呢？”
二大爷自然是同意了。他也有顾虑，真要把人家的车子给推走了，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呢。现在李守良跟着去推车子，这不是很好吗。省了麻烦了。
二大爷点点头，谦虚道：“麻烦吗？要是让你去推行吗？不会耽误你干活吧？”
李守良心道：你来找我，不就已经耽误了吗。好在我自己的任务从来都是上午做出来。不然换个别人还得加班呢。
“不耽误，不耽误。那我进去跟主任说一声，咱们就走。您等我一下。”李守良先是说完，然后转身就车间去了。
回到车间，直接奔里面而去。刚才干着活的时候，主任就一直在里面逛游着呢，就是怕有人偷懒。现在去里面找，正合适。
果然找到他的时候，正在刘工这儿观察大家的操作呢。
李守良笑着靠了过去，先是扯了扯他的衣服。避免主任因为聚精会神的观察，而被吓一跳。
主任扭过头来看着李守良笑道：“守良，你怎么过来了？刚才不是指导学生干活呢吗？”
显然主任刚才也十分仔细的观察了他和他的学生一波。
李守良笑道：“这不是有点事儿需要领导的批准吗。来您这里走个路子。”
主任好奇的点点头道：“什么事儿啊？你这下午有事儿，还是头一次。稀罕。”
李守良笑道：“我们院的一位师傅下午要去办件事儿。这不是去的地方有点远嘛。就想着借我的自行车骑一骑。
可我停的地方他也不知道，我就想着去帮他推出来，省得麻烦。”
这事儿其实真不用给主任说一声，因为他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不少人可能都有过下午趁着主任不在的时候，就提前偷跑回家的习惯。
相比起来，李守良这可以算的上是：心有无私天地宽了。
果然，主任很爽快的摆摆手道：“就这点儿事，我还以为什么呢。行了，赶紧去吧，不着急着回来。”
主任连‘早点回来’之类的话都没说，可见李守良这次算是‘舔在’主任的心坎上了。
李守良也不啰嗦，掉头出来，和二大爷汇合就直接去了停自行车的地方。
到了地方把锁解开放在筐子里，把车子推给二大爷。
李守良突然想起来，这二大爷又没有骑过自行车，他是怎么会的？
故而嘱咐道：“您骑的时候慢着点儿，我是真没见您骑过。这能行吗？这个。”
二大爷一副‘别看不起人’的样子看着李守良。
笑着说道：“打以前，我就骑过。你放心吧。绝对给你摔不了。我知道是新车，我且爱惜这。行了，你回吧啊。”
说着接过自行车之后，一只脚驻地，另一条腿，艰难的迈过大梁，李守良都替他着急。这实在是有点笨重了。
尽管场景和故事都不对。不知怎么的，李守良还是想起了朱自清先生的‘背影’一文。
“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二大爷此时有异曲同工之妙啊。话说，朱自清先生什么时候写的背影？
李守良胡思乱想之际。二大爷已经成功翻身上马。搞错了！重来。翻身上车。
正好‘有点’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守良说道：“行了，你也赶紧回吧。我下班就把车子给骑回去了。”
李守良还能说什么呢，点点头笑道：“二大爷，这天冷，路上不好走，您慢着点儿。我先回去了。”说着也就转身走了。
回到车间的李守良跟主任打了个招呼，没多闲聊，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台上，继续给学生讲解刚才的‘疑难杂症’。
。。。
话说这二大爷骑上李守良的自行车，一路上也没停下，就奔着今天的目的地去了。二大爷体态臃肿，天又冷，这骑着就更冷了。
实在是受够了折磨。不过因为想着早点儿解决自己的事儿，也就咬咬牙，使使劲。约莫小一个小时。终于是到达了目的地。
巷子口，就有一家收费件的铺子。专卖些二手的东西。一看就是‘国营’的。现在哪还有私营的东西。最少也是公私合营过度一下再转换身份。
二大爷推着车子就进了巷子。在一家四合院门口停住了。
推着车子走了进去。也没进去多远，这前院守大门的位置。大约是三大爷的家的位置。
二大爷停好车子，上前敲了敲门。
不多时，里面传来一声“谁啊？这个点儿了。”很浑厚，带着点儿醉意。
刘海中应声道：“谁啊，我。刘海中。”
“来了，来了。老刘啊。”门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随即就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打开门来，一个长相很是敦厚的人面像，映入眼帘。
这人笑起来更是敦厚，咧着嘴道：“老刘，这个点你怎么来了？这又不是星期天。请假休班了？”一阵酒气扑面而来。
二大爷显然不大习惯在这种上班时间闻到酒气。
皱着眉说道：“请什么假啊，跟领导说了一声就出来了。有点事儿来找你。不让我进去坐坐？咱们在外面站着说？”说话间看着这人。
这人可能此时才反应过来，笑道：“你看我这，中午喝了点马尿，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快请进，快请进。随便坐。我来泡杯茶。
我告诉你，我这可是特意从茶市上买的。这是好茶，平常谁来，我也没给他喝过。今天下午，你是有口福了。”
这人一边炫耀自己的好茶，是从‘专卖茶的鸽子市’上来的，提高自己的身价。一边暗示二大爷这后面有人。
不过这人这次算是棋差一招，没有算到老刘这个人。虽然平常时候爱摆个谱。但是关键时候，且涉及自身利益的时候，他基本不犯傻，且想办法解决。
二大爷一边坐下，一边拜拜手道：“老华，先不忙，先不忙。这茶啊，咱们以后再喝也不迟。”
话是这么说，另一边的华佳硕已经把这茶给端到跟前来了。先是摆在跟前。
笑眯眯的看着刘海中说道：“什么事儿也没有这个重要。尝尝吧。好茶。”
刘海中也没办法啊。只能是喝了一口。就是一普通工人。除了高末儿别的也不懂啊。就是弄点好茶来，也是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说这茶叫什么就叫什么。
指鹿为马都得给人家拍手叫好。因为不懂啊。
此时看了一眼，低头又喝了一口，确实是没喝过的。不过好喝吗？可能是心里藏着事儿，这茶也没怎么品的出来，到底是怎么个好喝法。
几次三番的被打断自己的说话的节奏和气势。刘海中可能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态度和气势和刚才都不一样了。
不过到底得给人家几分面子。刘海中笑着道：“好茶，这和我在家喝的还真真是有区别。真不错。”
华佳硕听到这话，笑的更高兴了，好像夸他自己似的。
赶紧说道：“老刘，这东西你要是觉得好，等会儿走的时候带上点儿。不过不能全拿走，我也得留下一些喝。花了不少钱就弄来不多，得省着点。”
这人忠厚的脸，配上这舍不得的表情和要‘送茶’肉疼的神色。刘海中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他可没说要东西。就是恭维了一句：好喝。人家华佳硕就说主动送他一些，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够好歹这刘海中还知道自己是干嘛来的。
寒暄了几句，就进入正题。赶忙说道：“是这样的，我这回过来，是想着说，我借给你们家的那个压蜂窝的机子，你们家用完了吧。这不我那里有人要用呢。我今天来拿。着急等着用。”
这事儿哪有这么容易办成呢。这态度本来就不够严肃。
华佳硕听完这话，脸上顿时带上了难色。敦厚老实+一脸犯难。
这谁看了不得在心里唾弃自己两下子，好像自己为难他，就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华佳硕沉吟了一会儿，开口了：“老刘，说实在话，我是有点对不住你的。我犯了一个大多数人都会犯的错误。”
刘海中一听这是有事儿啊，赶紧问道：“什么事啊？犯什么错误了？机子给弄坏了？还是怎么了？”
华佳硕脸上带着愧疚的说道：“哎，这机子倒是没什么事儿。主要是我这边有个特别穷的人家。我看着他们家可怜，前儿才把这机子给借了他用用，
没想到你今天就来要了。我心思着让人家悄悄的用完，到时候就拿回来了。”
这事儿实在是不罕见，刘海中听完之后的第一反应也不是着急，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主要是这事儿，本来就是他先这样办的，再来看华佳硕办这样的事儿，怎么说呢，有点感同身受。
刘海中心里虽然有点不以为然，但是这脸上的表情确实变得着急起来。
“老华，你看这事儿办的。实在是不大地道啊。这东西不倒手这是老规矩、老传统了。你现在这样，让我实在是不好弄啊。
我院里有人想要用呢还。都是街坊邻居的，你这让我怎么交代啊。”
刘海中脸上的神色，到底是装出来的，这脸上着急，声音一点焦急的意思也没有。让人听了个明白。
华佳硕心里有了成色更不急了。脸上更加愧疚了三分。也不说别的。
只是道歉和说自己的不好，还有难处。就是不说还这个机子的事儿。
刘海中被华佳硕一通迷惑，也有点儿不追究的意思了。不过这个机子到底是得要回来。
刘海中一脸严肃，摆了摆手说道：“先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来，不是听道歉的。是要把机子给带回去。这东西我院里确实有人家要用。我怎么也得带回去。”
刘海中听‘虚套’听得多了，不过这话显然是不能阻止他把这个机子带回去。
一边是闫老扣，一边是不认识的人。
带不回去，闫老扣找他的麻烦。这老易一家估计也得找他的麻烦。带回去，只是有可能得罪华佳硕这人，或许还有一家不认识的人。
不过华佳硕这人比较重利，无所谓。至于不认识的那一家人。都不认识了，还怕得罪他们家吗。
两相比较。刘海中的态度更坚决了不少。
华佳硕很显然是个面厚心黑之人。眼见这道歉和说难处不顶用。
立即换了一个办法。
“老刘，非得今天拿走？”华佳硕一边起身给刘海中倒茶，一边问道。
刘海中自然是坚决的回复道：“这个确实得带走，这也是院里一个老伙计家里着急用。不然我也不会这上着班呢，出来找你来。”
这话正说这呢，门被推开了。打外面进来一个乍一看约有三十来岁的女人。
其实细看下来，眼角有不少皱纹了，显然面相不能代表年龄。这女人印堂发窄，颧骨横露、鼻孔小、嘴唇有珠，整个人长得倒是一般，不过这身材就很是说得过去了！嘿，那叫一个地道。
这冬天的衣服也这挡不住那玲珑有致的身材。
这是华佳硕的媳妇。一个精明，只认钱的娘们——钱认芝。
一进门就大嗓门的喊着：“吆，老华，这门口是谁的自行车。真好啊。这车得要小二百块钱。可比咱们家那辆二手的好太多了。
吆，这不是老刘吗？这个点儿怎么来了？今儿不是星期天吧？不应该上着班呢吗？怎么了，请假了？”这话和华佳硕如出一辙，真该说不愧是两口子。
刘海中笑着道：“弟妹刚才出去了？我说怎么没见着人呢。”
钱认芝还想再说两句，就先被华佳硕给截住了。
“老刘，我和你弟妹平时待你怎么样？”这话让钱认芝有些纳闷。不过很快就听懂了。
刘海中皱了皱眉，道：“平日里的事儿，咱们就先不说了。这个机子我在你们这，放了有些时日了吧。我平常自己也没怎么用，就一直在你们家里放着。
这次确实我们院里，有人要急用。不然说不定还在你们家这放着呢。我够替你着想了，你也得替我着想啊。”
钱认芝此刻也是嚎了起来：“老刘，这是干什么？咱们处了多长时间了。我们两口子是什么人，你也清楚。这是要东西要到家里来了？
我们两口子还能差你这么个机子。多值钱的东西啊！又不是说不还你。你看看你，你看看你。”
刘海中心里腹诽道：倒也没听你们说不还，就是从没主动说还，这要到门上来了，还不还呢。
刘海中这心里一急，嘴上就容易打艮。
面对一个满脸猪像、心中嘹亮，一个浑身上下透漏这精明死要钱的女人。
一阵有来有回。好说歹说，还是让这两口子占了上风。
逼得这二大爷也是没有办法了。
急眼了说道：“老华，你和弟妹今儿就是说破大天去，这东西也不能不还我啊。不然我可就真上你们这边街道办去问问了。
什么时候也没有说，这东西被借出去，主家要的时候，还不回来的说法。”
这两口子一听，找街道办？这哪行啊，这两口子干的事儿，要是去了街道办，可不就让这老刘知道了吗。
两口子一对眼，华佳硕当即正色道：“老刘，没有说不还你这个机子。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们两口子就算拿着也名不正言不顺的。
不过这样，我这刚借给那户人家。这事儿是我的不对。好歹给我留张脸。明天，明天我给你送过去。怎么样？
如果我明天给你送不到家。你再去哪找，我都不拦着。”
这话倒是还算有态度。刘海中一想：今天明天的也在接受范围之内。不过也不能这么简单的就答应了。
阴沉着脸装作思考着，这件事儿的可能性。
华佳硕一看老刘这副模样，又当即说道：“老刘，咱们老哥俩这么多年共事，难道连一天都挡不了？当初我为了大侄子，可是跑前跑后，忙的顾头不顾腚的，才算让大侄子满意咯。”
刘海中点点头说道：“行了。老华，这话怎么说的。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就按你两口子说的办吧。不过可不能再拖了。我那也是多年的老伙计了。可不能。”
可不能因为这事儿给断咯。这话没说出来，但是华佳硕两口子自然是听得出来。
两口子顿时纷纷的做出保证。明天一定给送回去。绝对不耽误。
随后，刘海中在两口子的陪同下，骑上了‘李守良的奔驰’。缓缓而去。
两口子回到了屋里。
华佳硕一脸的晦气，刚才脸上的憨厚之色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钱认芝想了想说道：“咱们再拖几天？”
华佳硕摇摇头道：“等明天那家给还回来了，就给他送回去。不拖着了。”
钱认芝当即就想说什么。被华佳硕截住，说道：“要不是知道你的性子，我今天就打算要回来还给他。这东西就是有借有还，才能再借不难。
按照你的说法，再拖人家两天，人家真告到街道办去，咱们借着人家这机子干生意的事儿，不就全都知道了。
到时候咱们家说不定就有大麻烦。我早就说了，咱们出钱找人仿造一个，你还不愿意。现在就有暴露的风险了吧。”
钱认芝脸色不是很好看的说道：“我不也是想着省两个钱吗。这老刘也是，你早来要，我还能狠不下心来，自己花钱造一个。现在可好了。
哎，后面还有好几家等着呢。都不行了。”
华佳硕回道：“行了，就这样吧。照我说，这钱什么时候赚的完。再说了这三瓜两枣的，有我干别的赚点多？我是爱钱，但也没你这样的。”
钱认芝当即就要翻脸：“我哪样？”
华佳硕回道：“你哪样？这些年因为你只认钱的性子，和咱们家断交情的人家，还少吗？行了，说这些都没用。明天这家还回来，我亲自给送回去。不能让人家再挑理。
这天也不早了，收拾收拾准备做饭吧。中午喝了一肚子酒，肚子里没食。”
钱认芝虽然脸色难看，也没再反驳。自己知道自己什么样。随后端着东西去里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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轧钢厂正常下班，李守良收拾上包，检查好‘一切手尾’之后，赶忙跑出了车间。去一车间找上一大爷等人。一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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