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鸳鸯’破敌！
“还好周仓那家伙跟卫尉军这次没和咱们一起来，不然说不定咱们这回就只能捞点儿残羹剩饭了，哈哈哈哈……”
武功水东岸，远远看着早已摆好了阵势的魏军，沙摩柯却是不禁有些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说起来，周仓所领的两千阳刀军虽然现在已是属于卫尉军，但在此次的北伐分配中，却仍是与充当金吾卫的无当飞军协同作战的。
只不过因为这一次无当飞军所走的褒斜道太过艰险崎岖，而陌刀军的兵甲装备又太过笨重，所以为了不拖累行军速度，却是只能选择随中军走散关道了。
“呵呵，义臣不可大意！依我看，此战倒是我无当飞军成军以来第一场真正的硬仗啊！”
不同于沙摩柯的乐观，看到对面那军容整齐的魏军，向来谨慎的赵云也是不由得面色凝重起来。
没办法，论兵力，张颌所部并不弱于无当飞军，甚至还要多出四五千的样子。
论体力，张颌所部乃是以逸待劳。而无当飞军，却是刚刚经历了艰辛的褒斜道长途行军。
论兵员构成，因为褒斜道的崎岖难行和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包括赵云这个担任统领的征东将军在内，无当飞军此次乃是全员步兵。而张颌所部，却是有着数千轻骑兵参战。
所以，无论是从兵力、兵员构成和士兵体力方面来说，无当飞军都是处于绝对的不利局面。
当然，无当飞军也不是完全没有优势。至少在军器兵甲方面，全员纸甲的无当飞军却是要远远的超过了张颌所部的。
只不过，这却并不是赵云对张颌发起强攻的倚仗。真正被其视为倚仗的，却是如今的魏军并未经历过的鸳鸯阵。
说起来，随着前次迎战曹丕的实战检验后，这被刘禅提前千多年‘借鉴’来的鸳鸯阵，如今却是已经成被汉军各部的又一‘杀手锏’战法之一。
“哈哈哈哈，子龙不必忧虑，不就是比咱多歇息了一会儿，多了几个骑兵而已嘛，咱无当飞军什么时候怕过谁了？先干了再说，兄弟说是不是啊……”
不愧是先前跟大汉打了几百年的‘武陵蛮’，面对这兵力、体力和兵员构成都处于下风的不利局面，沙摩柯却是没有半分畏惧。
“对，先干了再说！”
“干翻魏狗……”
不仅是沙摩柯这位前蛮王，听到他的询问，一众刚刚‘认祖归宗’的不过十来年的无当飞军士卒们，此刻也是同样没有半分胆怯退缩之意。‘干翻魏狗’的呼喝声转瞬间便冲天而起，清晰无比的传到了对面的魏军将士耳中。
不得不说，‘野蛮’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有时候‘野蛮’点儿，也还是有好处的。
就比如眼下的无当飞军，只不过被沙摩柯这位前蛮王稍微‘挑逗’了几句而已，‘蛮性’发作的他们，却是很快便忘却了身上的疲惫，变得战意高昂起来。
……
“哼，蛮子就是蛮子！即便穿上了我华夏衣裳，那也依然还是改不掉野蛮习性。”
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狂妄’呼喝声，再看着对面那扛着众多连枝带叶竹竿、树枝充当树荫乘凉的无当飞军，即便先前表情还十分凝重的张颌，此刻也是不禁有了几分轻视。
“前军听令，进攻！”
不过轻视归轻视，眼看无当飞军阵形‘混乱’，张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大手一挥之下，原本先前还打算据寨而守的他，此时却是率先发起了进攻。
“哈哈，来得好！子龙你先歇着，这头阵就让咱来打便是！”
看着魏军竟然先一步发动了，一声见猎心喜的大笑过后，沙摩柯却是抢在赵云之前，带着前部无当飞军便‘一窝蜂’式的迎了上去。
“嗯？这无当飞军以往就是这么打仗的？”
看着对面迎上前来的无当飞军不但阵形‘杂乱无章’，就连先前‘乘凉’时所用的竹竿树枝什么都都未曾扔掉，魏军本阵这边，包括张颌在内的一众将领满脸疑惑的同时，却是又多了几分轻视。
没办法，谁叫几年前曹丕那次亲征却是败得太过彻底干净，见过汉军这鸳鸯阵打法的将领，却是一个都没能回得去呢。
而且不同于第一次见到汉军这种打法时，正好身处城头高地位置的张辽，以平行视角看过去的张颌等人，除了混乱二字以外，一时之间却是并未发现其中有什么特别之处。
“杀！！！”
很快，就在张颌等魏军将领还在为无当飞军的‘名不符实’而疑惑之际，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带着些试探性质的汉魏两军前部，却是已经交上了手。
只不过，随着两军这一次手，原本因为无当飞军的‘蛮性难改’及‘名不符实’而有些轻视的魏军将领，此刻却是瞬间不由自主的双眼圆瞪、张口结舌起来！
没办法，两军这一交手之间的战果，实在是太过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这……这……为何会如此？”
看着阵形整齐的已方将士，居然在无当飞军那打群架似的‘混战’围攻中，不断快速倒地，而对方却是伤亡寥寥，众人顿时不上得一片愕然。
“什么？他们……他们居然还有余力在此时收割首级？”
然而，就在众人还在为双方这不成比例的战损率惊愕之时，很快他们便发现，这其实还不算什么。
因为这些无当飞军的士卒，在这最为紧张的作战时刻，居然还不忘把砍倒的敌人的首级收集起来。
要知道，那种‘左挈人头，右挟生虏’，边杀边砍人头的场景，不过是文人的一种夸张描写而已。
事实上，绝大多数情况下，收割首级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在战后打扫战场之时才会做的。
而这些无当飞军，却是真的在作战的同时，还不忘记把敌人的首级收集起来堆在一起。由此可见，眼下这样的战斗力度，却是根本就未达到他们的上限。
“传令，命两翼骑兵即刻出击！”
眼见这无当飞军竟然是如此‘蔑视’自已，再加上前军此时已是处在了绝对的下风，此刻张颌也顾不得什么试探不试探了，直接便将护卫在两翼的数千骑兵也给压了上去。
毕竟你无当飞军再怎么猛，那也是两条腿的人，不信你能撞得过四条腿的战马。
……
“呵呵，想欺我军无马么？”
就在张颌下令两翼骑兵出击之时，时刻注意着魏军动向的赵云，一声冷笑间，也是同样挥手派出了两部共万余无当飞军，快速迎向了想要以骑兵破阵的魏军。
……
“轰隆隆隆！”
不得不说，骑兵就是骑兵，在这数千骑兵、万余只如同鼓槌的马蹄敲击下，就连这战场上的地面此刻也都微微颤动了起来。
“杀！”
然而，面对魏军这声势不小的的骑兵出击，沙摩柯所率的前军，却是根本就未曾理会，眼中依然只有同样身为步兵的魏军前军。
很显然，对于这种情况，沙摩柯及其所部早有预料，并且选择了相信身后的同族兼同袍。
“咻咻咻咻……”
果然，就在魏军骑兵刚刚才从两翼包抄过来，伴随着阵阵弓弦的震动声，随即便见一蓬蓬密集的箭矢从沙摩柯部侧后方当头网向了魏军骑兵。
“希律律律……”
“啊~”
眨眼见，伴随着阵阵人吼马嘶，隔着无当飞军还有七八十步的距离呢，原本气势汹汹而来的魏军轻骑兵，此刻却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当头棒喝’！
在无当飞军这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密集箭矢打击下，原本呈锥形阵而来的魏军轻骑，转瞬间便被硬生生削掉了‘箭头’，就连战马的冲击速度和节奏也是被强行打断了。
“这……这还是连弩？”
看着自已那在无当飞军密集持续的弩箭打击下损失惨重的骑兵，张颌此刻却是心都在滴血了。
其实说起来，连弩这东西倒也并不稀奇，春秋战国之时就已经出现了。但能够让连弩的射程达到七八十步这么远的距离，他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要知道，当年他为了救援陇右与刘禅所率汉军大战于街亭时，汉军的连弩，其射程才不过五六十步呢。现在这才过去多久，就已经快要达到普通弓箭的有效射程了！
若是按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汉军的十发连弩就能够在射程上与弓箭相抗衡了。
到时候，再有着连发优势，这一个汉军连弩手，至少都能当十个普通弓箭手来使用了。
然而张颌还不知道的是，这七八十步的射程，只不过是这诸葛连弩在使用铁矢的情况下所展现出来的数据而已。
若是净这弩箭换成普通的木杆箭矢，其有效射程早就已经达到普通弓箭的地步了。
没办法，谁叫‘季汉’有着黄月英这样的机关大师呢！
有着刘禅‘借鉴’出来的发明提提供的强大的制力支持，在黄月英这位如今已是‘匠作大将’的机关大师不断改进下，如今的诸葛连弩不但在射程上进一步增加，而且就连其体积跟重量，那也同样是比从前有了大大的降低。
所以，身为‘季汉’御林军之一的‘金吾卫’，无当飞军装备有大量这最新改良版的诸葛连弩，那自然是十分合情合理的事情。
不过骑兵毕竟是骑兵，即便无当飞军的弩箭再密集再猛烈，到最后也依然还有不少的骑兵冲破了这以箭矢编成的大网，朝着无当飞军杀了过来。
“希律律律~”
然而，让这些骑兵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好不容易冲过了对方那密集的箭网后，还没等他们手中的战刀扬起呢，伴随着一阵阵‘清风’拂过，自已那本就已速度下降了大半的战马，这次却是干脆前蹄一扬，直接原地停步了。
没办法，战马也是生命，是生命就有畏惧之心。面对着眼前不住刺来扫去的带枝竹竿、树枝，这些战马也怕变‘瞎子’啊！
不用说，这些被魏军认为是无当飞军用来乘凉的带枝竹竿、树枝什么的，自然便是鸳鸯阵中最为关键的‘狼筅’了。
在这些杀伤力不强，但扰敌效果却是十分明显的狼筅干扰下，冲破了无当飞军‘箭网阵’的魏军骑兵，很快便彻底失去了骑兵引以为仗的冲击力。
而骑兵一旦没了速度，没了冲击力，那还叫骑兵吗？不过就是一群待宰的人形标靶而已！
这不，面对这些失了速度的骑兵，已经将魏军前军解决得差不多的沙摩诃等人，此刻也是顺理成章的将目标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哈哈哈哈，全军押上，跟本将杀敌！”
眼看先前只是在自家骑兵的配合下演练过几次的战法，在这实战中真的奏效了，终于彻底放下了心来的赵云，随即便不失时机的带着最后的万余预备队全部压了上去，向魏军发起了最后的全面进攻。
“全军听令……”
眼见赵云已是压上了最后的预备队，大手一扬，张颌也是随即准备跟着‘梭哈’了。
“将军不可！若是再打下去，我军损失只会更大。届时兵力不足，我等又拿什么守住关中……”
然而，还没等他的大手挥下，几名魏军将领却是赶紧开口劝阻起了已经有些头脑发热的他来。
开玩笑，在这种无当飞军已经明显占据着战场主动权的情况下，继续跟着添兵，那不是打成添油战术了吗？
“唉，撤兵！”
被众将这么一阻止，张颌也是瞬间反应了过来。
确实，夏侯尚交给他的任务只是迟滞汉军的行动，若是能够歼灭其中一部自然是更好。
但在这歼敌目标无法完成的情况下，自然还是要以保存实力为先不是？
所以，一声轻叹后，最后再扫视了一眼战场的情况，张颌这位曹魏硕果仅存的‘五子良将’之一，随即便果断的下达了撤兵命令。
……
“万胜！万胜！！汉军万胜……”
赤红如血的夕阳映照下，高举着犹带鲜血的战刀，一众无当飞军那如同山崩海啸的胜利高呼声，却是仿佛要将天际的赤云都给震散一般。
至此，随着张颌的不敌撤退，郿县这个长安的西大门，此刻也是随即暴露在了无当飞军面前。
“传本将令，命大军即刻整备收集船筏，半个时辰后直扑郿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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