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章 前因后果
骤然出现的变化，让众人脸色一变。
可反观陈冬等人，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一样。
空桑下意识的拉住了有些疲惫的陈冬医生。
两人对视的刹那，空桑直接在陈冬的双目当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宛若寄生虫一般的菌丝生物！
“陈冬主任，你……什么都没看到吗？”空桑凝视着问道。
陈冬原本的性格似乎是很好的。
此时的他，应该也还没有被影响的很严重。
“这位先生，我似乎……不认识你？”
“如果你说的是刚才那个孩子的话，他的手术很成功。”
空桑眉心一皱，一把抓住陈冬的手臂，将其从口袋里拽了出来。
定睛一看，果然是赵小呈所在的时间维度当中，所看到的那种木牌！
只是此时的木牌，已经比赵小呈形容的要小了很多，几乎已经只有瓶盖的大小！
如此一来，基本可以确定，手术是成功了，但是陈冬也即将变成怪物。
空桑阴沉着脸，松开了陈冬之后，对方露出一丝警惕的表情，随后带着护士和病床上的张琦匆匆离开。
“所以……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切的源头是张琦？”钱翩翩眉头紧皱：“我怎么总觉得……好像哪里漏掉了什么？”
空桑也陷入沉默。
的确，如果张琦是这一切的源头是说不通的。
而刚才那突如其来的邪祟笑声，又是哪里来的？
疑问中，空桑忽然感觉衣服里有些怪怪的。
“空桑，你的口袋！”赵小呈惊呼之中，众人定睛一看，纷纷发现，空桑的口袋里竟然在流出鲜血！
空桑勃然色变。
这口袋里有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就是那把水果刀！
空桑连忙从黏腻的血液当中将水果刀取了出来。
定睛一看，这把刀上，原本沾染血迹的部分，就开始流出浓稠的鲜血！
空桑连忙将水果刀丢掉。
“铛！”
刀刃落地的顷刻，地面迅速出现了一滩浓稠的血浆。
血浆里，那把刀隐隐沉了下去，而一张骤然出现的笑脸，却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怀中的女婴鬼更加畏惧了，死死抓住空桑的衣服不肯松手。
而那站在血浆当中，贴着表面的婴鬼，则是缓缓咧开嘴巴。
嘴角几乎咧开到了耳边之后，那墨绿色的液体开始不断渗透而下，逐渐的将整个血池变得鬼祟起来。
突然：
“呃……”
一声闷哼下，空桑转身一看，却见汪酉潮有些痛苦的匍匐在地上。
“小潮，你怎么了！”空桑连忙将汪酉潮扶了起来。
却见他的脸颊上，也开始出现一条条菌丝生物。
“小潮，你……”
汪酉潮吃力的说道：“那种束缚……束缚感骤然加强了！”
“就是那个东西！”
“那个血液当中的婴儿，就是源头！”
“啊啊啊啊啊！”
哀嚎声中，汪酉潮的分身开始着火，并瞬间消失。
蒸腾的热浪，骤然将空桑震退。
同时，那血液之中的婴儿鬼脸，也开始发出一阵诡异的声音。
那声音在两种不同的音色当中来回变换，其中一道声音是张琦，还有另外一道……似乎是陈诗雨，但又有些似是而非。
“倒是没想到，我设置的祭柱竟然敢反抗我。”
“看来，我留给她们的恐惧，还是太弱了一些。”
“嘻嘻……”
邪祟的嬉笑声下，血池婴鬼缓缓睁开双眼，漆黑如墨的眼球上下翻转着：
“而且，你们也的确聪慧，竟然就这么找到了所有线索和碎片，将其拼凑在了一起。”
“但是……那又如何呢？”
此时，整个医院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长廊上，只余这血池婴鬼空空荡荡的声音，同时出现了一种仿佛刚开始进入此地时的那种混乱之感。
随后，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开始渗出鲜血和墨绿色液体的混合物！
那些菌丝生物，沐浴在血液当中不断穿梭，就好像罗网一般。
灯光也逐渐昏暗下来，连带着灯泡开始一个个碎裂，让长廊逐渐进入真正的黑暗之中。
众人的耳边，更是只能听到隐约传来的邪祟笑声。
同时，那血池的容量开始缓缓的变宽，内中的血池婴鬼，似乎也开始产生不一样的变化。
空桑深吸口气，凝声道：“原来如此。”
“原先，我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是，将杨诚、张琦身上发生的问题，加上你现在说话的声音，我算是明白了！”
“你不是陈诗雨，也不是张琦，你是电梯鬼童，但也不全是！”
“你是……和陈诗雨一起诞生的另外一个灵魂吧！”
那汹涌的血池忽然一顿。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太明白空桑话中含义。
然而，那个和电梯鬼童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影，就从血池当中徐徐钻出。
他的手中所拿着的，正是刚才那把水果刀。
鬼童微微歪着头，露出一丝趣味之色说道，漆黑凸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空桑：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猜出来的呢？”
空桑缓缓后退数步，赵悦呈则不着痕迹的向前。
“理由很简单。”
“我考虑了欺魂草和还魂草的性质！”
“如果说，根据B超结果来看，王秀的肚子里原本就是一个男孩的话，那么在吃下欺魂草以后，根据药效，的确应该是产生不了什么变化。”
“但是……没有哪一种草药，有这么惊悚的能力吧！”
“亦或者，众人对于这种草药的效果有误解！”
空桑冷冷说道：
“我们原本都以为，欺魂草是改变性别的！”
“可实际上，欺魂草和换魂草一样！”
“所以，欺魂草与其说是让肚子里的孩子，百分之百成为男孩。”
“还不如说……欺魂草内寄宿的，本来就有一个男孩的灵魂吧！”
此言一出，身后赵小呈下意识道：“空桑，你的意思是……夺舍？”
空桑点点头：“九州的古老神话当中，本来就有死去的灵魂抓住活人，侵占活人身体的故事。”
“这不是什么很玄乎的东西。”
“纵然这件事情的源头发生在韩城，但是韩城在古代时算是古朝鲜，就在高句丽旁边。”
“古朝鲜的神话背景，其实就是以九州神话传播过去演变而来！”
“原本到了这一步，其实你作为欺魂草内的灵魂，只需要掠夺陈诗雨的身体就可以了。”
“但是，发生了另外一个问题！”
“换魂草！”
“只不过，欺魂草里只有一个男婴！”
“换魂草里，却有两个灵魂，一男！一女！”
“所以，在你夺舍的过程当中，换魂草进来了！”
“如此一来，在王秀的肚子里，就有了四个魂魄！”
“陈诗雨、你、换魂草的两个灵魂，对吗？！”
电梯鬼童陷入一阵沉默，微眯着双眼打量着空桑，幽幽说道：“竟然……丝毫不差？”
“呵呵……没错！”
“我于数十年前，因九州当时的政策，而被强制性从母亲身体里脱离！”
“如果不是因为侥幸，被培育成了欺魂草，根本活不下去！”
“原本我以为，我终于可以重新变成人类了！”
“不料那个愚蠢的老太婆，竟然又让王秀吃了换魂草！”
“结果就产生了一个让我无法接受的问题！”
“两种草药产生了激烈的副作用之后，我和换魂草内的两个灵魂，互相夺舍下，发生了融合和再撕裂！”
“结果就是……陈诗雨从原本的男婴变成了双性，最最脆弱的他，竟然阴差阳错的活了下来！”
“虽然因为药草的问题，导致最后只能去做一个女孩，但毕竟她活下来了呀！！”
“而我和另外两个魂魄呢？”
“却在融合、撕裂之中，越发混乱！”
电梯鬼童话语中的怨恨和扭曲，让空桑等人不由心中发寒。
那段时间，九州提倡生育需要计划，在有些偏远的农村，法律方面还不是很全面的情况下，的确有将人拖出来强制灌入堕子物品的行为。
这也就难怪，这些在欺魂草、换魂草当中侥幸得到生存机会的魂婴鬼们，会无所不用其极了！
电梯鬼童把玩着手中的水果刀，冷笑道：
“最后你猜怎么着，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继承的部分，恰恰是三个灵魂当中，对于被打掉的怨恨和恶意！”
“另外两个部分，反倒是干干净净，无欲无求，彻底没了从前的记忆！”
“这公平吗？！”
“明明……我们三个魂魄本来都是因为那个年代，那个该死的政策，而被强制性牺牲掉的！”
“凭什么，那两个最后变成了正常的婴儿。”
“我却要变成一团怨念的集合体！”
空桑听了眉心一跳。
“你的意思是……杨诚和张琦……”
“没错！”电梯鬼童狞笑道：“他们两个根本没有亲生父母！”
“他们就是另外两股能量汇聚而成，算是……老天爷给他们一个重新活下去的选择？”
“结果就这么好巧不巧的，还被两个警察收养？”
“还偏偏，那两个自诩为圣人情操的医生，竟然用八仙香木牌来救他们！”
“你可知道，如果他们不救，等那两个家伙死了，我将他们全部夺回来，我就可以成为真正的人！”
“可这一切，全部都毁了！”
“毁在了那两个医生手里！”
“毁在了老天爷手里！”
“毁在了那个死老太婆手里！”
电梯鬼童微微喘着粗气，一双眼死死凝视着空桑等人，笑道：
“所以……我怎么可能不复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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