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 两界山内 雪我大怨
这一刻，天地有感，如乾坤倒悬。
一时间，偌大的金陵城上空，昏天黑地，血雾弥漫。
本来在总司令府邸当中，布局吞噬金陵城地脉的九菊一派。
此时此刻，纷纷抬起头，面露惊恐之色。
只因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冥冥之中，从云端中出现的一双巨大的眼眸！
那对眸子，扫视着一切，也将那残忍泣血的画面收入眼底。
这一刻，焚烧的尸体，惊悚的万人坑，因为举办杀人竞赛而不断滚落的百姓人头！
还有那悚然听闻的人头塔、人骨塔！
甚至还有一些被活埋，而在最后艰难的伸出土壤的血色手臂！
这些惨绝人寰之事，让金陵城，变成了活脱脱的人间地狱。
桑和苍的眼中，仿佛也看到了一切。
腰斩、铡刀、抽肠、活剐，地牢之中的凄厉哀嚎，地牢之上的残缺尸体。
还有那些被掳掠的女子，一个个双眼无神，空洞无助，如若失了魂魄。
更有这些女子的丈夫和孩子，惨遭剥皮、分尸的酷刑！
一时间，天上地下，一阵若有若无的哭泣声中，滔天血雨，滚滚而落！
然而，尽管异象频生，桑却察觉，似乎……还不够！
苍天，似是可怜金陵城百姓，不愿同意人面大疫这等同归于尽的方法。
念及至此，桑看向四周。
这一刻，他的悲吟之声，响彻整个金陵城，响彻在每一个金陵城百姓的耳畔：
“因侵略而死去的孤苦亡魂，因悲伤而血泪流干的百姓们。”
“我，阴山派末代掌门，愿以自身，广布人面大疫！”
“大疫一出，便是同归于尽、玉碎之法！”
“此法，会让金陵，几乎成为一座酆都死城！”
“却也能斩杀此地一众忍者、术士、兵卒！”
“尔等若愿，便祷告天地，告知汝等怨恨！”
一时间，活着的老百姓，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
“爹，那……那是神吗？”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颤颤巍巍地问道。
男人有些迷茫的摇摇头：
“是神吗？”
“可若是神，他为什么会看着我们这么受苦。”
此时，他们听到了桑的传音之声，顿时浑身一震。
“人面大疫……可以杀了这些魔鬼吗？”
男人几乎直接忽略了“同归于尽”、“玉碎之招”这八个字。
这一刻，他只想要这些天杀的混蛋，尽数死绝！
“我愿意……我愿意……”
男人呢喃着，忽然仰起头朝着上天大吼道：
“我愿意啊！”
“这些混蛋带走了我的妻女！杀死了我的爹娘！”
“我要他们死！”
“死的凄惨无比！”
“死的惨绝人寰！”
“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旋即，声声怨念，从男人的身上涌出，化作滚滚血雾，弥漫而上！
许是看到了天际的意向，越来越多的金陵人，都纷纷抬起头来，满目憎恨，目眦欲裂！
“请老天爷成全了我们吧！”
“我们怎样都无所谓啊！”
“只要那些残杀了我儿子的恶鬼，能够凄厉死亡！”
“我就是死，也甘愿！”
“死也甘愿啊！”
……
“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吧！我的孩子就这么死了呀！”
……
“我要他们死！”
“要他们血债血偿！”
“同归于尽也无所谓了，只要他们死就行，哈哈哈哈……”
……
“老天不公啊！”
“我金陵城为何会有这场浩劫啊！”
……
血雾弥漫之下，九菊一派的术士最先慌了：
“不好！”
“这是一种闻所未闻的诅咒之法啊！”
“我们布置的风水局，正在被吞噬！”
“什么东西吞噬的！”
“不知道啊！”
“那是什么！”
“大人，不好了，有鬼！”
军官们也慌了，因为他们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冰冷，似乎在冥冥之中注视这他们。
……
整个金陵城内，忍者、术士、官员、士兵的聚集地内，纷纷伴随一阵强烈的地震！
开裂的深邃缝隙之中，满是重重业火！
无数血肉模糊的恶鬼，张牙舞爪，如同从亡者之国，攀爬而来！
同时，被东瀛随意活埋百姓之地，还有那些万人坑处，均开始涌起浓稠的血水。
血水很快便弥漫出来，亦或者从土地里渗透而出。
“哗啦啦啦……”
先是小溪，汇聚之后化作湖泊。
整个金陵城在这一刻被血水所淹。
东瀛的人开始恐惧了，因为这些血水当中钻出来的，有他们所杀死的九州之人，也有许多徘徊于此的怨魂恶鬼。
但是，金陵的百姓们，在看到他们的顷刻，一时间，竟是没有从前对鬼神的畏惧之心。
许是因为，在这一刻，东瀛的士兵，要比妖魔鬼怪可怕太多太多！
首当其冲的，便是九菊一派。
原本用来蚕食地脉的风水局，在血水的腐蚀下彻底破开。
那些术士，一个个惊恐地顺着楼梯不断的来到更高一层。
然而，徘徊在楼道内的血水，纷纷发出一阵怪笑之声，伸出一条条血液触手，随着这些邪魔术士，纷纷将整个府邸淹没下去！
“不！救救我！”
一名术士慢了一点，脚踝顿时被触手缠住。
其余人见状，一阵纠结，却不曾停下。
触手将九菊一派的术士拽入血河之中，伴随一阵皮肉开裂的腐蚀声，混合着惨叫之下，不过数个呼吸，就成了一具白骨！
……
另一边，围攻苍的忍者们，面露骇然地看着被血河淹没的金陵城。
“你！你们这些疯子！”
“你们竟然屠城！”
“屠城？”空中的桑如同恶鬼一般，双目猩红，血泪不止。
这一刻，在他的身边，无数的人脸浮现而出。
有些是已经死去的鬼魂，有些是活人的执念。
这些人，看着忍者的眼神，恨不得抽筋扒皮，饮血吃肉。
而这样骇然的景象，也看的那些忍者们一阵心凉！
桑狞笑道：“到底……是谁在屠城啊！”
忍者们冷汗直流，发疯一样的大吼道：
“撤退！”
“先撤退！”
终于，他们怕了。
苍咧嘴一笑，满是血腥的嘴巴，吐出团团瘴气：
“现在想走？”
“晚了！”
“你们看到了吗？”
“金陵城的百姓，不论是活人还是死者，他们都希望看到你们不得好死啊！”
巨大的爪子重重拍下，当即将一名忍者拍成了肉饼。
桑再度看向天空，高声呼喊道：
“阴山派末代掌门，桑！”
“在此恳请天地垂怜，布……人面大疫！”
“玉石俱焚！”
话音落，血雨倾盆，万鬼同悲！
“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
终于，天空中的那双眸子，露出一丝哀然之色：
“是我等……负了你们……”
“唉……”
一声叹息，似是愧疚，似是自责。
许是冥冥之中的神性们，不能庇护自己的子民，而心生哀叹。
很快，血雨停止，眼眸消散，百鬼化作点点光辉，开始消散于天地之间。
然而，异变很快开始了。
此时，一个满脸恨意的九州女人，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笑容猥琐的东瀛士兵，正要脱光自己的衣服。
突然：
“呃……”
一声闷哼下，士兵忽然痛苦的大叫起来。
女人惊疑地看着地上打滚的男人，身上竟逐渐浮现出一张张恐怖的人脸！
这些人脸，心怀怨恨，满脸不甘，咿咿呀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紧接着，士兵浑身开始赤红，如同被扔到开水当中煮沸的虾蟹。
“救……救命……”
士兵绝望的看向那个女人，不过片刻烟气而死。
忽然，女人也感觉有些伤寒了一般，并且觉得，手腕好像有些疼痛。
她下意识低头一看，却见手腕上也有着一张人脸！
只是，这人脸并未开口，而是在流泪，一脸悲伤的模样。
女人忽然响起了，刚才回响在耳畔的话：
“同归于尽……对了，是同归于尽！”
“这是疫症……是人面大疫！”
女人没有怨恨，也没有恐惧，她笑了起来。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被东瀛人玷污之后的凄惨身子，她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哈……”
“死得好！”
“死得好啊！”
说着，女人顺势拿起了一旁的剪刀，看着那士兵的尸体，面露凶狠之色，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胸口！
迸溅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床单和地面。
女人扎下去的速度越来越快：“畜生！”
“你们这些畜生！”
“你们都该死！”
“哈哈哈哈……老天爷回应了我们，回应了我们！”
“只要你们死，我就是也死，也无所谓！”
“哈哈哈哈哈……”
“我要变成恶鬼，死了也要纠缠你们，也要吃了你们！”
这一刻，多日来被凌辱的怨恨，终于发泄出来。
女人全然不顾自己手腕上的人面大疫，张开嘴巴，竟是朝着那死去的东瀛士兵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而这一幕，正在整个金陵城的每一个角落上演！
所有老百姓都发现，自己感染了人面大疫！
但是，在疫症之下，他们因为东瀛人的殴打和折磨，导致的身体的各种剧痛，反而开始减缓。
唯独只留下了如同疫症一般的头疼脑热。
但是比起他们之前受到的皮肉之苦，要撑过这种痛苦，再简单不过！
而且，他们也发现，人面大疫发作在这些东瀛士兵上，情况截然不同！
他们会更加痛苦，发作的速度更加的快，死的也相当凄惨！
如此，就够了！
一时间，金陵城内大部分的东瀛士兵，开始哀嚎。
就算有还能支撑的，也被身后蜂拥而来的金陵城百姓按倒在地。
那些以杀人为乐的军官们，此时此刻，正在一些神官、阴阳师的帮助下，秘密的压制着身上的诅咒。
“长官，这种诅咒太恐怖了！”神官不断地拿着槐树枝条，沾着清水拍打在对方感染人面的创伤处。
然而，随着枝条的抽打，不单单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反而是让人面大疫的反噬更加剧烈起来。
神官们见状，也开始拿起法器，在整个房间内施法祭祀。
“该死的！”其中一名军官命令道：“让甲贺流和伊贺流的头目全都出动！”
“将那个施展诅咒的道人杀死，快！”
……
此时，苍已经重新化作人形。
身边，则是满满的忍者的尸骸。
突然，一些阴阳师、神官、忍者，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此时，桑似乎是气力不济，从空中栽落下来，一时间难以支撑。
苍见状，将其护在身后，凝视着四周。
“就是你们，发动了这场诅咒吗？”
“该死！”
一时间，愤怒的众人，欲要一拥而上。
“你们才是该死！”
一声怒喝，却见滚滚毒烟突然铺天盖地而来！
被毒烟笼罩的人，人面大疫开始快速的发作，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浑身赤红。
旋即：
“嘶啦！”
子午鸳鸯钺纵横而出，所过之处，人头滚滚！
定睛一看，竟是龙共金和惠夫人。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桑喘着粗气。
惠夫人冷哼一声：“你们可真是能耐，竟然将我们就这么支开了！”
龙共金也附和道：“既然这里是最后一战，我们四人，也应该在一起才是。”
此时，几道破空声而来。
定睛一看，却是甲贺流和伊贺流还能行动的所有忍者，全部倾巢出动！
其中有些人，似乎就是他们的头目，身上散发的气息，十分阴冷。
“是劲敌！”惠夫人屏气凝神。
桑深吸口气：“无妨！”
说着，桑在苍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只见桑缓缓上前，看着眼前的数名忍者头目和大大小小，约莫一百多位忍者。
“这就是你们全部的精锐了吗？”
头目冷哼一声，眉宇之中，满是煞气，用不算流利的九州话，缓缓说道：
“你们这些九州的老鼠，竟然敢诅咒我们的儿郎！”
“今天，我们要将你们千刀万剐，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接近百位阴阳师和神官，也纷纷冲了过来。
“两百多人吗？”桑忽然道：“这就是除了普通人之外，你们东瀛在怪力乱神方面，拿得出手的最后精锐了吧。”
说着，桑笑了起来。
这抹笑容，带着一丝冷冽和残忍：
“你们知道吗？”
“其实，我等着这一刻……很久了！”
说着，桑拂尘一抽，整个金陵城竟是地动山摇起来！
而被索命门的人提前放好的血色符咒，此时此刻，每一张都在滴落着浓稠的血液！
“杀！”
一声令下，东瀛方的所有人，都开始冲向了四人。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血云涌动中，四人的身体竟骤然消失！
紧接着，便是四道血色光柱，从金陵城的四大方位直冲天际！
一个庞大到几乎覆盖了整个金陵城的结界，在彼此串联当中形成！
忍者头目、阴阳师头目、神官头目们都惊疑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尚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见地面直接崩碎！
紧接着，一座山峰，竟徐徐浮现！
细细看去，那山风如同一个巨大的磨盘石头一样，上下两截。
“嘶啦！”
那中间的缝隙处，忽然开始晃动起来。
紧接着，一半的石头，直接盖住了天际，如同一张巨大的嘴巴，将所有人都包围在其中！
“这……这到底是什么手段！”众人惊疑中。
却见上方的石块中，洒落万千纸钱。
耳畔传来的斑斑哭泣，更如索命魔音！
“这才是我给你们准备的大礼！”
“人面大疫，融合此地地脉，融合所有人的凄厉怨恨形成的刀山火海！”
“今时今日，就要灭了你们东瀛的忍术道统！”
桑出现在了山峦之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无数凄厉的人脸呼啸而出。
同时，山峦四周，出现大片大片的火焰，直接将所有人的出处全部阻挡！
众多头目看着出现的四人，却见他们的全身，竟是被火焰所包围。
“非人非鬼，他们是什么怪物！”
头目骇然之中，化作厉鬼的桑，已然冲了过来。
带着阵阵百鬼哭嚎之声，桑如幽魂一般，出现在头目身后，猩红的双目下，喃喃道：
“该你去死了！”
话音落，被鬼气所包裹的双手，如同利刃一般，直接洞穿了忍者头目的胸口。
“头领！”
惊怒声中，所有人纷纷发起战斗。
却见惠夫人，手中的子午鸳鸯钺，竟是各自出现了一只恶鬼的眼睛。锋利的刀刃，也更加宽长。
“轰隆！”
横斩而下的顷刻，便是十数人被腰斩而死！
另一边，仵作龙共金，拔出葫芦，冷笑连连，毒烟吞吐之下，化作无数厉鬼妖邪，朝着那些神官扑了过去。
苍更是再度化作山君之态。
此时，除了神性力量之外，祂的身上，还多了一层熊熊鬼火。
四人有金陵城一众死难之魂的加持，直接杀穿了这数百人。
同时，伴随轰隆一声，天空之上的巨大石块，竟开始逐渐降落。
于下面的山峰，开始彼此咬合，如同一张要将猎物碾碎殆尽的巨口一般！
仅存的几个头目，惊恐的看着这一切，立刻说道：
“撤！”
“快撤退啊！”
他们怕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用如此疯狂的手段。
然而此时此刻，已经太迟。有很多人在山峰的中心位置，根本逃不出去！
咬合之下，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连尸体都没能找到半点。
几名距离相对较远的头目，忍着火焰的灼烧，逃出了两界山的范围，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这几乎如同末日一般的景象。
然而：
“你在看什么。”
幽幽一眼，那忍着头目浑身一颤。
转身顷刻，口中竟吐出一柄短刀。
“呵……”
轻笑之下，桑一手直接捏碎。
猩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对方。
头目怕了，他开始求饶：
“求求你……饶……饶命啊！”
“那些屠杀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啊！”
“是那些军官和士兵们做的！”
“我……我们也是被迫来到这里，如果我们不来，我们忍者一道，就会在东瀛灭绝的！”
桑微微歪着头，另外三人也从火焰之中钻了出来，并冲向了其余几名头目。
“你说，你没有参与屠杀？”
“可是……那又如何？”
“血仇已经结下了，不是你说，你没有插手，你就能活命的。”
“若是如此，我金陵城那么多的百姓，岂不是白死了？”
冷冽一言，桑一拳洞穿了头目的腹部。
伴随大量的鲜血洒落之下，桑寒声说道：
“这一拳，是为了那些被折磨致死的悲苦女子！”
话音落，桑又一把扯断了忍者头目的左臂。
在对方凄厉惨叫中，桑狞笑一声，竟是将对方破碎的手臂，直接塞入了头目的嘴巴里：
“这一拳，是为了那些被你们剥皮抽筋、百般折磨的无辜百姓！”
“这一拳，是为了那些已经死去的金陵冤魂！”
“这一拳，是为了万人坑内，那些被当作玩具一般对待的可怜民众！”
此时，一拳又一拳，忍者头目浑身鲜血，已然面目全非，只能本能的呢喃着，张嘴求饶。
却闻：
“最后一拳，是让你记住今生教训，来世切莫惹我九州，伤我九州子民！”
顷刻间，桑一拳轰在了忍者的脑袋上。
顿时，脑浆迸裂，残破的无头尸体，被桑如同丢垃圾一般，直接丢了下去。
“呼……”
桑吐出一口浊气，看着逐渐消弭的两界山，看着还在小规模蔓延的人面大疫，看着满天飞舞的之前。
桑一步一步，站在废墟之上，却没有仇怨得报之后的喜悦。
因为，一场人面大疫，纵然死伤主要以东瀛士兵为主。
但金陵城百姓，因为辅助发动大疫，彻底毁了此处的风水运势，坏了这里非人的生灵，也将会承担因果。
桑环顾四周，看着活下来的金陵城百姓，抬头看向苍天：
“皇天后土，人面大疫会随着此城最后一个东瀛人的死伤而消失。”
“这其中的因果，导致金陵城百姓遭殃的恶业，就让我一个将死之人来付吧。”
“百姓们，已经太苦了……请皇天后土垂怜，莫要将这份罪责，放在他们身上。”
“万般因果，万般罪责，我一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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