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试验品的源头
空桑心中震惊，但也知道，这种时机，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吱嘎……”
刺耳的声音，仿佛指甲挠墙。
电梯门，被那双厚重的当中，一点一点的撕裂开来。
逐渐扩张的缝隙下，是那已经变成怪物的刘勇，以及那带着兴奋和嗜血的狰狞笑容。
空桑将惠惠护住，掌心的镇魂锤重重砸下。
“咚！”
镇魂锤砸在了刘勇的脑袋上，飞溅而出的鲜血，以及几乎凹陷下去的五官，给刘勇带来了巨大的痛楚。
“吼！”
因为血液挡住了视野，空桑一脚将其踹开。
刘勇朝着身后踉跄了几步，趁着空隙，空桑拽着惠惠穿梭出电梯，便顺势爬向了旁边的楼梯。
“咚！”
“咚！”
身后，咆哮声下，在明显感觉到脚下的楼梯剧烈摇晃震动之时，空桑回头看了一眼。
被镇魂锤砸中的溃烂五官，已经完全愈合。
如此惊人的恢复力，倒的确是符合教会所谓的超人概念了。
“空桑，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惠惠连忙问道。
“先到三楼！”空桑凝声道：“三楼是最初钱翩翩她们进入鬼域的地方，李元也在那里！”
“按照这种构想，李元应该也死了，并且化成了怪物。”
“尝试着，让他和刘勇互相争斗看看！”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三楼。
转身一看，下方的黑暗中，猩红的眸子已经从阴影处睁开，满是鲜血的嘴巴还不断在滴落着血液。
空桑和惠惠立刻来到了李元等人所在的宿舍长廊。
正如钱翩翩和小呈所说，门上还画着一个如同长蛇一样的血红印记！
“惠惠，不要出声！”
说着，空桑拉着惠惠退到了另外一边。
在黑魔术的干预之下，两人的身体也逐渐隐匿于周遭的黑暗中。
“咚！”
“咚！”
许是因为知道空桑和惠惠没有再往上跑，刘勇没有再剧烈奔跑。
那沉重的如同岩石一般的身体，一点点踏入到上方来。
旋即，巨大的脑袋伸入黑暗中，左右摇晃，仿佛是在寻找空桑和惠惠两人。
在汪酉潮黑魔术的隐蔽之下，两人自然是不被发现。
但看着刘勇那满是对鲜血贪婪的笑容，惠惠浑身颤抖。
就在这时：
“吱嘎。”
另一边，李元的宿舍门被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面无表情的，如同照片上那副神态的李元。
他打扮的很干净，看上去似乎和活人没什么区别。
看着刘勇，李元的眼中也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
“哦，是伯父啊。”李元忽然道：“我一直在找你的，只可惜你却已经被同化了，还用的不是我的基因，可惜了……作为军人，这真是对你的侮辱了。”
空桑眉心一皱，李元这情况……是已经死亡化作怪物的状态？
不对！这绝对不是！
但是，根据之前的情报显示，李元应该早就死了！
这当中……莫非还有什么谜题没有解开吗？
还有，用的他的基因是什么意思？
另一边，刘勇发出一阵咆哮。
但这一刻，他的咆哮声中，隐隐的，似乎多了一丝悲鸣。
似乎，他想挣扎。但那一刹那的挣扎被顷刻间吞噬，取而代之的，只有疯狂和嗜血。
旋即，沙包大的拳头重重落下！
“咚！”
这一拳十分凶狠，连地面也出现了层层开裂。
在掀起的扬尘之中，空桑和惠惠却听到了一声机械性的笑容。
定睛一看，却见李元只是双臂交叉，就直接挡住了刘勇的拳头！
空桑细细观察着两人，他惊疑的发现，在这一拳的交锋之中，真正处于下风的，竟还是刘勇！
刘勇本身力大无穷，又有超乎常人的恢复能力，这样的身体素质，加上没有什么理智存在的行动模式，就和发了疯的猛兽没有区别。
也正因为如此，就算是四泉水鬼，都有些奈何不了他。
但李元看上去更加怪异，由始至终，他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那不是一种刻意维持的“淡漠”神态，而是一种……仿佛已经失去了情感表达能力的状态！
突然，李元的身后竟出现了一根尾巴。
那尾巴如同蛇的尾巴，可细细看去，却又仿佛是机械所制作而成。
旋即，李元的机械蛇尾直接刺入了李勇的心口。
“吼！”
随着机械蛇尾抽出，大量的鲜血洒落在了地上。可这一次，刘勇的身体，竟然没有自行愈合！
李元语气平缓僵硬地说道：
“伯父，你还是死去吧。作为军人，成为了杀人如麻的怪物，这对你也是侮辱吧。”
“要是让刘晓看到了，他会伤心的。”
此言一出，空桑心里一动。
这话听上去，李元是在为刘晓考虑？
不等空桑想明白这其中的可能性，李元先一步，甩出机械蛇尾，直接缠住了刘勇的喉咙。
下一刻：
“旮沓！”
骨头断裂的声响，让空桑和惠惠心头一凛。
刘勇那庞大的身体，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嗯，死在这里有点麻烦。对不起了，伯父。”李元喃喃自语着，竟是卷起了刘勇，直接从旁边的窗户丢了出去。
“啪！”
破裂的玻璃洒落的满地都是，刘勇重重的身躯直接从三楼坠落而下。
“砰！”
如同地震一般，发出一声剧烈的声响。
空桑见状，旋即解除了黑魔术的遮掩。
惠惠有些不安的跟在其身后。
李元对于突然出现的两人并不例外，空桑手持打更锣，带着谨慎之色，和李元保持了差不多两到三米的距离。
“你不是死人，也不是人尸傀儡。”空桑凝视着李元，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是第一个真正吸收‘七宗罪’成功的人！也是唯一一个！”
此言一出，惠惠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
“空桑，教会的实验，真的成功了？！”
李元没有说话，空桑则继续说道：“其实并不难猜。”
“首先，教会的大多数人都有着欧洲人的思维习惯。”
“任何的实验，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要能看到成果的。”
“若是没有成果，实验会被终止，才是正常现象。”
“七宗罪计划距离现在二十多年了，试验品自始至终如果是只有七人，且实验还能随意退出的话，那么教会在这件事情上的投入，就成了笑话。”
“只是，一开始我们看到王凯退出计划，就以为这个计划到了他们七人，便到此为止。”
“但是，你刚才说了，你的基因。”
“加上……在教室里，女鬼老师也说过‘源头’这个词汇。”
李元终于反问道：“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空桑幽幽说道：“门卫室放着《神曲炼狱篇》。这不是门卫会看的书，如今看来，更像是你对这栋学生宿舍楼的一种自嘲。”
“炼狱篇，是明白了自己的罪孽，并逐渐洗脱罪孽的人，从而前往天堂的诗歌。”
“但如果……所有的人，都被罪孽所吞噬，变成了没有理智的怪物，比如刘勇那样。”
“那么……你所放置的，应该就是《地狱篇》才对。”
“因为无可救药的人，被审判之下，堕入地狱进行惩罚，是《炼狱篇》的特色。”
李元却道：“我从来没说过，这本书是我的。”
空桑却摇了摇头：“刘勇就徘徊在一楼，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说没找到过他，但是也只有你有这样的能力，将一本毫无关联的书放在那里。”
“你……是想要做出一个警告吧。对于所有进来的人的警告。”
“告诉他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只可惜，钱翩翩和小呈，上一回并没有注意到这里。”
李元顿时沉默下来。
空桑见状，继续道：
“你有着无法评估的怪异力量，有着人的智慧，但是你仿佛失去了情感。”
“一个人，没有了情感，也就没有了欲望。没有了欲望，也就没有了罪孽。”
“没错，这样虽然诡异，但却符合逻辑。”
“所以，你就如同那《炼狱篇》当中的人，在经历了罪孽的洗礼之后，达到了一种变相的‘无欲无求’。”
“教室之中的女鬼老师，一直说要我寻找到源头。”
“其实，如果你本身没死，那么按照她在教室里设置的规则，你依旧是学生。”
“既然是学生，那也有可能就是源头！”
“毕竟，那女鬼老师并没有说，‘源头’就一定是活着的人！”
“至于你门前所绘画的长蛇印记，只是你故布疑阵，对吗？”
“你有意识的，想让我们以为，你和你的父亲李杰一样，成为了嫉妒罪孽的牺牲品。”
“你在争取时间，虽然我不知道，这种争取是为的什么。”
听着空桑的陈述，惠惠也终于明白了眼前一切发生的问题是什么了！
原本在空桑等人的调查当中，这个学校，应该是同时出现了两个案件。
一个是“七宗罪计划”，一个是“学生失踪案”。
两个问题，看上去是毫无关联的。
并且，通过空桑等人之前的沟通来说。
这两个计划，也的确没有太多的联系。
甚至于，两者的关键人也有所不同！
七宗罪计划是和刘正业挂钩。
学生失踪案是和刘晓挂钩。
但是如果加上现在的变量——李元，就不同了！
可以理解为，教会之所以一直在继续这个七宗罪的计划，是因为李元成功了！
那么，既然李元能够成功，其他人自然也可以。
于是，这个计划就继续执行。
所以，就有了王洵被强行加入试验，最后意识错乱的情况。
李元听了不禁点头：“的确，你猜的不错。”
“我是唯一一个承受了那种基因，还活下来的人。”
“当然，用活下来并不完全，应该说……是进化了。”
“不过，这种进化是有代价的，我失去了情感的表达能力和感知能力。”
空桑凝视道：“既然如此……那你究竟是哪个阵营的呢？”
“哦？为什么这么说？”李元反问道：“我既然是教会的牺牲品，自然也是教会阵营的人。”
空桑却摇了摇头：
“不对。如果你是教会的人，你就不会随意杀害同样为试验品的刘勇。”
“并且，在陈悦的认知里，刘勇明明应该因为胃癌死去了才对。”
“更何况，教会如果知道在你身上的实验成功了的话，他们不可能放任你在这里。”
“他们早就想办法，要将实验扩大化了。”
“而这次的事件，也更像是教会已无力善后，且关键人物被全部灭口之后，由张弛代为主持的状况。”
“比如，被烧死的王凯神父。还有作为教会成员的张岚副校长。”
“因此，你不是张弛一方的人。”
“与你合作的，是谁？”
李元笑了。
只是他的笑容，是很明显的一种虚假的笑容。
这种表情很怪异，他明明没有了笑容的情绪。
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笑，所以摆出了一个笑容的表情。
“为什么，我自己不能是其中一方阵营呢？”
空桑一愣，旋即道：“原来如此……”
……
下一刻，李元和空桑同时动了起来。
李元背后的机械蛇尾如同利剑一样，刺向空桑的心口，但是被打更锣之前拦住。
“砰！”
镇魂锤反手重重砸下，几乎可以将钢铁也捶打出一个窟窿的镇魂锤，却不曾能够破坏李元的机械蛇尾。
惠惠见状，大喊道：“空桑，我来帮你！”
说着，惠惠身形灵动，自空桑一旁转身而上。
锋利的双刀斩向了李元的喉咙。
这一招，速度很快，变化也很快，李元不知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故意为之，竟是不做抵挡。
“嘶啦……”
仿佛布匹破裂的声响下，空桑和惠惠皆是一愣。
因为，破开的伤口，不见血！
“嗯……”李元扭了扭脖子，这一刻，对方脖子上的皮肤如同纸片一样破裂下来。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根根金属的线路和导管！
空桑瞳孔一缩，不由失声道：“你……你到底是人，还是机械！”
【作者题外话】：小科普：
暴怒，也是七宗罪之一。
其代表动物，为龙、狼和猿。
在恶魔学当中，暴怒的代表恶魔，名为萨麦尔。
在《圣经旧约》当中有过记载，萨麦尔是犹太教的先知。
不过，作为恶魔的形象出现的萨麦尔，并不是在圣经当中。而是在《希腊语巴录启示录》中，是一名堕天使。这本作品，又被称为是巴录三书。
甚至于，在后面的作品记录当中，还出现了亚当偷吃禁果，是因为萨麦尔的劝诱。但实际上，这个说法在圣经当中是没有的。
乃是将摩西五经当中，撒旦引诱亚当的部分，做了一个同人文似的替换而已。
但是，到了恶魔学的时候，便将萨麦尔列入到了愤怒之罪的魔王序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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