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037[3k加更]
SUV在车流中穿行而过。
为了尽快赶到目的地,司机四次闯红灯、一次逆行、无数次抢道，他毫不怀疑，自己的驾驶执照恐怕明天就要被吊销了。
中原弥生靠在车窗边，望着渐渐靠近的京都塔,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
灰原雄一行人里,能和一级咒灵对抗的，只有加茂弘树。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是二级术师,在一级咒灵面前,他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中原弥生难得地焦急了,他打开聊天室反复刷新，但聊天室内一片死寂。
灰原雄没发任何新消息,夏油杰和五条悟也沉默不语,七海建人的头像早已变成灰[se],大概锁定了手机屏幕。
中原弥生只好耐着[xing]子静静等待,直到四分钟后,他估计夏油杰和五条悟应该抵达了，才解锁手机，再次查看聊天室。
聊天室内终于出现了新的消息。
——夏油杰退出聊天室——
——灰原雄退出聊天室——
中原弥生心里一紧。他们两个同时关闭手机，很可能是遇到了必须认真对待的危险。
现在，只剩中原弥生、家入硝子和五条悟在线。
中原弥生只能询问五条悟：[五条同学,你到哪里了？我正在前往京都塔的路上，你到了吗？]
五条悟久久没有回答,过了至少半分钟，聊天室内才弹出一条短讯。
五条悟：[不要过来]
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后,他的头像也变成了灰[se]。
——五条悟退出聊天室——
家入硝子：[五条也把手机关了？真奇怪，不太像他的[xing]格啊。]
中原弥生也察觉到了异常。
自从他加入聊天室后，五条悟就一直在线,非常活跃地和大家聊天。五条悟是个玩世不恭的人，他竟然如此严肃地警告中原弥生不要过去，恐怕那边的情况远比他想象中更为紧急。
为什么？
五条悟和夏油杰，加上同是一级的加茂弘树，他们对付咒灵绰绰有余。
难道出现了意外吗？
一瞬间，中原弥生想起了家入硝子的话。
“窗”和普通咒术师只能通过经验推断咒灵的等级，是有可能出错的。
或许，灰原雄等人推测失误，他们遇到的并不是两只一级咒灵，而是非常罕见的特级。
中原弥生没见过特级咒灵，只在《咒术师编年史》上看过相关记载。
据说，平安时代的两面宿傩能在弹指一挥间屠杀上万人，而被载入史册的其他特级咒灵也各显神通，有些掀起滔天洪水、有些造成连年的饥荒，给非术师带去大量灾祸。
而现世唯一的特级术师，是一位名叫九十九由基的女[xing]，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特级咒灵的危险程度不可估量，夏油杰等人绝不是它们的对手。
为了确认自己的预感是真是假，中原弥生[chou]出手机，给灰
原雄打电话。
拨号音响了不到两秒，对面接通了。
“中原前辈？()”
“∨[(()”
“五条前辈很快就过来了，夏油前辈刚到。”
“咒灵很棘手吗？”
“不是棘手与否的问题，中原前辈……”
灰原雄嗓音干巴巴的，仿佛喉咙特别干涩，他尝试许久，才艰难地说道：“那两只咒灵不是一级，是特级。”
中原弥生暗想不妙，最坏的情况成真了。
灰原雄小声说：“那两只咒灵很擅长伪装，它们故意伪装成一级，把我们骗进它们的地盘。”
“你们快点逃出来，我马上就到。”
对面沉默了片刻。
“……不行，它们的术式有毒，我们所有人都中毒了。你不要过来了，前辈，过来也只是送死而已。”
灰原雄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如果有‘窗’事先观测咒灵等级就好了，我和七海经验不足，拖累了他们。”
中原弥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听筒中就传出“滴滴滴”的机械响声。
电话被灰原雄挂断了。
中原弥生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拍了拍司机的座位，说：“快点。”
司机被他[yin]沉沉的表情吓了一跳：“我油门都快踩出火星了，真的！”
司机一路飙车，终于在七分钟内抵达京都塔。
中原弥生先前还担心找不到灰原雄所说的建筑工地，来到京都塔后，他发现自己杞人忧天了。
七海建人展开了一个巨大的“帐”，漆黑的半球将周围一公里笼罩在内，但凡是一名咒术师，就绝不可能忽视它。
中原弥生快步跑向“帐”的黑[se]屏障。
这里是一片尚未竣工的大型购物中心，楼房只搭建了三分之二，到处是[luo]露在外的钢筋混凝土，脚手架和防尘布将楼体遮得严严实实。
还是太迟了。
中原弥生刚走进黑黢黢的“帐”，就嗅到了一股强烈的血腥味，以及咒灵的气息。这两种刺鼻的味道充斥在“帐”内，令人遍体生寒。
中原弥生走进未竣工的建筑内，朝咒灵气息最浓厚的地方跑去。
中原弥生感觉地上黏糊糊的，仿佛踩到了糖浆。他低下头，借着微弱的光，试图分辨地面上的异物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大滩血，背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弯弯曲曲地蔓延到建筑深处。
这是谁的血？
夏油杰吗？还是其他人？难道是五条悟？中原弥生脑中无法遏制地浮现出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脸，心脏被轻微地攥紧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个人一定伤得很重，甚至危在旦夕。
中原弥生悄无声息地[chou]出一支八寒矢，将箭搭在弓弦上，走进散发出浓烈血腥味的通道。
这条路[yin]暗而狭窄，中原弥生无声
() 地前行了一分钟，才看见微弱的光亮。
他朝光亮走去，眼前豁然开朗，他来到了一处宽阔的中庭。
这座购物中心采用了中庭式结构，建筑物中央有一片巨大的空地，五条悟等人正在这片空地上，和两只特级咒灵对峙。
夏油杰的虹龙正在中庭里四处游[dang]，它的鳞甲散发出微光，驱散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中原弥生俯视下方，首先看到了西宫英士的尸体。
他正倒在血泊中，刚才中原弥生看到的那条血痕，就是他尸体被咒灵拖拽而留下的痕迹。
中原弥生松了[kou]气。
接着，他又看向了两只特级咒灵。
不同于那些奇形怪状的低级咒灵，这两只咒灵的相貌和身形都与人类相似，活脱脱就是两名青年，只不过肤[se]异于常人。
一只咒灵皮肤呈现出深蓝[se]，如同鱼鳞；另一只则像斑马，皮肤上布满黑白两[se]的条状花纹。
加茂弘树正和鱼鳞皮肤的咒灵对抗。
他用小刀划伤了自己的手臂，喷涌而出的血[ye]被「赤血[cao]术」挤压，流到指尖。血[ye]化为数百颗红豆大的颗粒，子弹般连续不断地飞向咒灵。
这是「百敛·穿血」，加茂家族的祖传术式，威力如同重型武器，可以轻松击穿装甲。
然而，即便是御三家的祖传术式，在特级咒灵面前依然不堪一击。「穿血」未能刺穿咒灵的身体，只在它的鳞片上留下了一块微不足道的凹坑。
加茂弘树并非孤军奋战，夏油杰正在辅助他。
夏油杰[cao]纵虹龙伺机攻击特级咒灵，却也徒劳无功，虹龙坚硬的利齿根本无法伤害特级咒灵，还差点被它折断犄角。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已身中剧毒，只能退到安全地带。
而五条悟，正独自和另一只咒灵对峙。
他受伤了，左肩处的衬衫被撕碎，露出肩膀和手臂。他皮肤上遍布奇怪的花纹，散发出暗紫[se]的雾气。
五条悟拥有能阻拦一切攻击的无下限，在此之前，中原弥生从未见过他受伤。
特级咒灵确实很强。
灰原雄没想到中原弥生会不顾劝阻来到这里，他吃力地坐直身体，朝中原弥生呼喊：“前辈，不要靠近我们，这些花纹有毒！”
中原弥生借着虹龙鳞片的光亮看向他们，他这才发现，灰原雄和七海建人脸上也有奇怪的黑[se]纹样。
二人中的毒比五条悟更深，花纹从面部开始，顺着脖颈、胸膛覆盖至二人全身，不断冒出毒雾。
难怪五条悟会被偷袭，看来咒灵的术式是通过毒雾传播的，即便展开无下限，也为时已晚。
特级咒灵不同于其他咒灵，它们拥有非常完善的智力，不仅可以听懂人类的语言，还能自我思考。
浑身长满鳞片的咒灵早就发现了中原弥生的脚步声，又听见他和灰原雄的对话，像蜥蜴一样，发出嘶嘶声。
它扭过头，打量着中原弥生：“又来了一个……你也是咒术师？”
中原弥生根本没看它，他正凝视着夏油杰，观察他的表情，衡量是该一箭杀死咒灵、还是重新读档。
夏油杰也看到了中原弥生，抬起头，望向他。
他刚才亲眼目睹了一名咒术师的死亡，还看见学弟和同窗身负重伤，目光静得像一潭死水，直到和中原弥生对视后，才活泛起来。
他担心中原弥生被咒灵杀死，脸[se]都变得苍白了：“弥生，快走！”
中原弥生并未听从夏油杰的警告，他站在高处，俯视着每一个人。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已中毒濒死，而五条悟和加茂弘树的伤[kou]也非常严重，周围毒气弥漫。
而这一切的起因，就是高层提出的，那个自私自利的计划。他们只顾全自身利益，不惜牺牲部下，让所有咒术师身陷险境。
中原弥生皱起眉。
他轻声说：“读取存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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