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高考的真相
连凤英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生怕大儿媳妇吃了亏，忙道，“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怎么吵架了。我看看去。”
说着连凤英就跑出去了。
秦湘和黄秀芬对视一眼,秦湘有了猜测,“二嫂说看见王俊生他妈去了大嫂家，我们过去看看。”
一家人忙跑去了隔壁。
院子里崔莲花和田中梅正吵吵着呢。
一看见秦湘，崔莲花也不敢和田中梅吵吵了,忙道,“中梅，这事儿咱们再商量商量,你看成不”
“晚了。”田中梅看着崔莲花,顿时想起崔莲花刚才说的话,恼怒道，“你现在想讨好我晚了。”
说着田中梅看着秦湘道，“秦湘，你知道你去年为什么没考上大学吗”
崔莲花急的想去捂她的嘴，哀求道,“别说了，别说了，对你也没好处啊。”
秦湘抿了抿嘴,突然觉得兴许她要知道一些上辈子不知道的真相了,见崔莲花阻拦，秦湘便道,“大嫂，我当时不是拉肚子了吗，怎么,跟你真的有关系”
连凤英急道，“别吵架，大过年的别吵架啊，有话好好说。”
“妈，您让大嫂说。”秦湘拉住连凤英的胳膊看向田中梅。
这会儿田中梅正在气头上，说，“是，你吃了我做的饭拉肚子了，可你知道为什么会拉肚子吗”
她挥开崔莲花企图捂住她嘴的手大声道，“因为王俊生的妈，就是崔莲花这个老女人，拿钱收买我呀，她不想自己大学生儿子娶个城里姑娘当媳妇怕管不住，就看上秦湘呀了。又听说秦湘学习好，担心秦湘考上看不上她儿子，她就买了一点儿巴豆给我，给我二十块钱加在了你的饭里头，所以你拉肚子了啊。这就是崔莲花这个老太婆的坏心思，根本就不是意外。”
田中梅刚才嚷嚷的声音就不小，这会儿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左邻右舍。
这话一说完，众人都安静下来。
看向秦湘的时候同情极了。
这年月考上大学是多么荣耀的事儿啊，想当初他们秦家屯几个读书的学生中就数秦湘学习最好，结果高考的时候突然拉肚子了，整场数学考试直接错过了。那时候大家都知道田中梅去给送过饭，却没想到这事儿竟不是意外，居然是田中梅为了二十块钱就把有希望考上大学的小姑子给卖了。
真不是个东西啊。
“田中梅”秦湘上辈子直到死也不知道有这事儿，只以为是个巧合，认为是因为天气热，饭菜有些坏了才拉肚子的，虽然厌恶大嫂，也认为只是意外。
可没想到这中间竟然还有这么件事儿。
她是恨崔莲花心肠坏，这人坏她早就知道了。可田中梅是她的大嫂啊，秦军是她的大哥啊，她不信她大哥不知道这事儿。
秦湘上前，看着田中梅啪的一巴掌打在田中梅的脸上，“无耻，田中梅，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我大嫂。”
眼睛瞥向旁边有些不高兴的秦军，她咬牙道，“你也不再是我大哥，我没你们这么心肠歹毒的大哥大嫂。”
说完她又看向已经呆住了的崔莲花，冷笑一声，“原本离婚了跟你们家也没关系了，我突然觉得又便宜你们了。崔莲花，你们王家最好别犯在我的手里。”
崔莲花无力的辩解，“我没有，是你大嫂诬赖我的。我、我真的没有啊。”
“呸，你这时候还当好人，你就是太坏了。你就是怕秦湘考上大学看不上你儿子，所以你就使坏，”田中梅虽然被打了恼火，但把崔莲花供出来了她又觉得兴奋，还担心秦湘不相信，举手发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感情秦湘说的威胁的话她压根儿不当真，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甚至还大言不惭道，“秦湘，你得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事儿。”
秦湘看着两人，笑，“好，好的很。”
说完她转身，却没发现什么趁手的东西，一打眼看见秦军的一双臭鞋扔在墙根那儿，当即忍着恶心拿了一直冲向院子里的两个女人。
事儿是去年出的，崔莲花又死不承认，只要她咬死不承认，田中梅口说无凭连证据都没有。田中梅说了又怎么样，崔莲花完全可以说是田中梅威胁她不成倒打一耙，以后她不可能放过王家，但现在她必须得先出了这口恶气。
上辈子她可是被崔莲花这恶心的女人瞒了二十多年啊。
“唉，干什么，秦湘你不要打人啊，这事儿跟我可没什么关系，一切都是你大嫂胡说八道的，你大嫂的为人你可是一清二楚，可别犯糊涂。”崔莲花可真没见过如此疯狂的秦湘，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就想走人。
但秦湘哪肯让她轻易这么走了，一手拽着崔莲花窝在后脑勺的头发，一手拎着臭鞋啪啪的就往崔莲花身上和脸上就是一通招呼。
她这个恨呢，想到上辈子她被算计后在王家过了那么多年，还跟这样的女人叫了那么多年的妈就觉得恶心。原本她想着上辈子的事儿了了，这辈子也离婚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行了，但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儿啊，不为自己出气她这辈子都能被这口气憋死。
看着秦湘疯狂的样子，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有些傻眼。但大部分人也能理解，秦湘本来就长的漂亮，如果顺利考上大学，的确看不上王俊生，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婆家啊。现在大学没了，还跟王俊生离了婚，成了离婚的女人，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啊。
这时候连凤英终于反应过来了，嗷的一嗓子扑向崔莲花，“你这个坏了心肠的女人，我跟你拼了。”
连凤英是经常下地的人，崔莲花在家作威作福惯了，还真没怎么下过地，而且昨晚上一战，崔莲花也被丁小娟打的不轻，这会儿先被秦湘打了这么一顿，又对上连凤英，直接被摁着打了。
“你还我女儿的大学生啊，你还我女儿的大学生啊，我闺女学习成绩那么好，你们怎么那么坏啊。”
亏得她还觉得闺女离婚也有她闺女的原因，没想到崔莲花居然这么坏。
娘俩几乎摁着崔莲花打，看热闹的人也没一个肯拉架的，这就是活该啊。
连凤英打了崔莲花又去打田中梅，田中梅不高兴了，“妈，您打我干啥，我也是被她给哄了啊，妈，您别打了，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一旁秦军也过来拉架，“妈，您别生气了，大不了那二十块钱我们给您就是了，您别打中梅了。”
一听这话连凤英一愣，接着又去打秦军，“你这个坏东西，你媳妇害你妹妹，你都知道，你竟然还让我不打，那我打死你。”
当娘的打儿子，儿子也不敢还手，连凤英扑腾的打了一阵子打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哭自己闺女命苦，哭闺女的大学生，哭王家不要脸。
直到这时候左邻右舍的才相信秦湘真的离婚了。众人说什么的都有了。
崔莲花趁着众人不注意就要跑路。
秦湘就站在那儿冷眼看着，扬声道，“崔莲花，我秦湘和你们王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你给我记好了，这个仇我秦湘是一定要报的。你们王家最好别犯在我手里。”
“我冤枉啊。”崔莲花到了这时候还想狡辩，但也害怕再挨打，急忙往村外跑去。
哪知在大门站着秦洋，秦洋阴恻恻道，“王大娘，回家您可千万得等着我们，我们一会儿就去拉嫁妆。还想好好的跟前妹夫聊聊天呢。”
崔莲花大惊看着他，“我，我没那么做，都是你大嫂，羡慕嫉妒秦湘考大学，是她，不是我。”
说完再不敢停留赶紧跑路了。
看着人走了，秦湘浑身的力气也像被抽没了，回到家坐在炕上一动不动，她脑子里回想着上辈子在王家过的那些年，竟有种想笑的冲动。
上辈子她怎么就没怀疑过呢以为只是运气不好吃了大嫂的饭拉肚子了。怎么就没想过崔莲花这样的人什么恶心的事儿都能干的出来呢
王俊生让她在家等着她，她等了，王俊生要创业，她努力支持了。
她受了那么多苦，为他生儿育女，为他照顾老人，陪着他创下家业。
到头来，她竟是王家故意设计来的媳妇。
真是可笑啊。
黄秀芬看着小姑子一会儿笑，一会儿沉默的，心里有些担心，“湘湘，你别难过了，反正都离婚了，以后日子长着呢。”
秦湘抬头看着上辈子就一直很沉默，从不掺和事儿的二嫂，真诚道谢，“二嫂，谢谢你。”
“我们是一家人啊。”黄秀芬抿唇笑了笑，“你二哥说的对，我们该高兴，能及时的看清了那一家子的面目，总比过了一辈子，才知道自己生活在欺骗中要好的多。”
秦湘点头，“二嫂说的对。”
正说着连凤英抹着眼泪被二婶庞秀菊扶着进来了。
连凤英看到秦湘的时候嗷的一嗓子哭了起来，“我可怜的闺女啊。”
一旁，庞秀菊忍不住絮叨，“大嫂，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真不行，你要真硬气，田中梅能那么无法无天吗，说白了还是你惯的。以前我就看出来了，田中梅不是个着调的，你还给她找补，你看看，湘湘好好的大学生都没了。
可惜连凤英就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了，对庞秀菊的话根本就听不见。
“行了，你别哭了。”秦保田和俩儿子从外头进来，看着秦湘也有些难受，“湘湘啊，爸妈对不起你。”
秦湘笑了声，“爸。妈。我就想问你们一句话。”
秦保田，“你问。”
连凤英拉着她的手道，“湘湘，你说。”
秦湘道，“我刚才说了，以后再不认大哥大嫂，你们觉得怎么样，你们什么态度。”
秦保田皱眉，心里对大儿子两口子的作为也很不痛快，“你不认他们也是他们活该。你做的也没错，爸妈也不会逼着你认他们。谁要是敢说什么，我第一个不答应。”
连凤英啊了一声，有些懵，“可、可他们到底是你大哥大嫂啊，他们是做错了事，妈刚才不是打他们了。秦湘啊，你大哥大嫂是被崔莲花给哄了。事儿都过去了，到底是一家子，还能因为外人以后就不来往了那不得让人看笑话啊。”
秦保田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坏了，来不及阻止，就见秦湘眼神都冰冷了下来，“被崔莲花哄了崔莲花拿刀子逼着他们收那二十块钱了”
“为了二十块钱把自己亲妹妹的前程给搭进去，那你有没有问过大嫂，在我嫁给王俊生的事上又收了多少钱”
连凤英蓦然抬头看着秦湘竟有些心虚，因为当初崔莲花来提亲的时候她一听对方是个大学生，给的彩礼钱又不少，她就心动了，也和大儿媳妇一起劝闺女嫁过去。那时候她多动心啊，现在闺女过的不好离婚了，这是要追究了追究完了田中梅是不是又该追究她了
想到这个连凤英看向秦湘的时候就有些不高兴了，“那你是不是还恨妈当初非得劝着你嫁过去”
秦湘一愣，竟从她妈眼中看到了埋怨。
埋怨她什么呢
连凤英道，“别说那时候，就是现在，王俊生是大学生那也是香饽饽，不是我说，就算他出了这事儿离了婚，人家照样能找个好的，反倒是你，离了婚了，再想找个王俊生那样的你都找不到，顶多找个同样二婚的，还不如王俊生呢。”
听着她忿忿不平的样子，秦湘突然觉得没意思，她笑了，“是吗，那就拭目以待。”
“你别这样说话，我说的都是实话，男人有本事不就这样吗，还不是你自己没本事看不住男人。大过年的非得闹腾考大学，肯定是因为你闹腾才给了崔红机会。崔莲花故意使坏那是她作恶，可王俊生有出息也是真真的。”
“行了，别说了。”秦保田看着秦湘说，“湘湘啊，你别听你妈胡说八道。”
“我没有”
“大嫂，你快出去吧。”庞秀菊要拉着连凤英出去，可连凤英偏偏就不出去。
秦湘笑了声，“随便您怎么想吧。”
两辈子了，秦湘头一次那么失望，她没想到重生回来，两次被捅刀子都是她的亲妈所为。
她一直知道，她妈将儿子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以前的时候她就安慰自己，她妈哪怕心疼儿子，对她和姐姐也是不错的，起码还供着她上完了高中。
可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儿。上辈子她和王俊生没离婚，也没这么些事儿，甚至在崔莲花的悉心教导下最初那些年跟娘家关系也没那么亲近。重生回来的时候她多么庆幸重生在父母健健康康，家人都在，可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儿，一场离婚，让她看到了太多以前不知道的事儿。
在她妈眼中即便她大哥做了再多的错事，那都是可以被原谅的，有人给兜底的。她这个被算计的人，又离了婚的人，反而在娘家寸步难行，被亲妈嫌弃。
她这回来都不到一天的时间呢。
秦洋不满道，“妈，您这么做不是再剜湘湘的心吗，大哥大嫂干出这样的事儿就是被您惯的，到了这时候你还护着他们。怎么，大哥是您的孩子，湘湘就不是了”
连凤英泪流满面，“可事儿已经出了，我人也打了也骂了，还能怎么着啊，你们可是亲兄妹啊，真闹僵了，真不认了以后出门旁人不得戳湘湘脊梁骨啊。”
“是啊，还能怎么着啊。”秦湘攥了攥拳，瞄见旁边一个砍柴刀，当即拿起来冲了出去。
“啊，秦湘，你干什么去。”
“秦湘，你可别干傻事啊。”
几个邻居吓坏了，秦家人也反应过来。
秦保田喊秦洋，“老三，你快去拦住秦湘，不要做傻事啊。”
说着急忙出去了。
秦洋反而淡定了，“那就做呗。”
秦海皱眉，“这气儿不让湘湘出了，以后说不定憋个大的。”
说着道，“走，过去给她撑撑场子。”
兄弟俩跟着秦保田急忙往隔壁去了，连凤英如梦初醒，大喊一声，“不能这样啊，都是一家子亲人，别闹了，让人看笑话啊。”也跟着跑过去了。
大年初一，实在是热闹，一出又一出的。
秦湘拎着柴刀一不步步的走到秦军家门口。
人家一家四口刚才挨了打挨了骂这会儿完全没受影响，正打算关门出去拜年呢。
看见秦湘出来的时候田中梅刚想说两句缓和下气氛，就看见了秦湘手里拎着的柴刀，顿时大惊失色，“呀，小妹，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秦湘冷着一张脸也不说话，田中梅却吓坏了，以为秦湘是来打杀她，直接躲秦军后头去了，“我跟你讲，那事儿真的不关我的事儿，我就是一时鬼迷了心窍，都是崔莲花逼我干的呀，大不了我把那二十块钱给你就是了。”
秦军护着一家子往后退着，警惕的看着秦湘，“秦湘，你别这样。”
旁边的邻居也出来了，看着这情形也纷纷劝秦湘冷静一下，千万不要做傻事。
可秦湘就像听不见，死死的盯着这一家子，等她走到秦军门口的时候秦军一家子都退到邻居家门口了。
秦湘举起柴刀，用尽全身力气，砍在门上，破旧的木门霎时间出现一道裂痕。
秦湘又不满足，一下又一下，在田中梅的惊呼中劈了下去。
这时候秦保田他们也出来了，却被秦洋给拦住了，“爸，这股子火气，您得让她发泄出来，不然不光大哥丢了个妹妹，您可能也得丢个闺女了。”
秦保田见秦湘并不伤人就站着没动了，连凤英哭道，“秦湘啊，你不能这样啊，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啊。”
闻言秦海笑了，“妈，这话您得跟大嫂说，她收人钱的时候怎么不说湘湘跟她是一家人呢。今儿别说小妹跟大哥一家划清关系，我们一家也一样，我们可不想哪一天被大哥大嫂给卖了。我们惹不起我们只能躲着了。”
连凤英哭着摇头，“不能这样啊，一家子兄弟，这让人说闲话啊。”
秦海懒得说了，秦洋只盯着愤怒的秦湘，却只觉得心疼。
他的妹妹他清楚，家里兄弟姐妹五个，就数秦湘聪明，秦湘知道上学不容易，从懂事儿起就非常用功的读书，上初中的时候正好恢复高考，秦湘那时候才十三岁，小姑娘笑着跟他说，“三哥，我要考大学，我要考最好的大学。”
当年的小姑娘为了这个目标一致努力着做着准备，他看着妹妹每次考第一名的时候都非常开心。他偶尔从外地回来给她去学校送东西的时候她的老师也说秦湘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可却出了那样的事情。那时候他不在家，一走半年，等他回来的时候往日自信快乐的妹妹，没能考上大学，还匆匆嫁了人。
“湘湘，你尽管砸，三哥给你兜底。”
秦军一家子看着破破烂烂的大门痛苦哀嚎可又不敢上前阻拦，秦保田站着不动，连凤英想上前却被拦住。
秦湘砸完门又进了院子，乒乒乓乓的声响传来，田中梅哭的更厉害了，“我的锅碗啊，我家的水缸啊”
全没了。
秦湘把她能砸的都砸了，一双手疼的厉害，微微颤抖。
她拎着柴刀，觉得痛快极了，她走出秦军家，走到秦军面前，将柴刀一扔，说，“秦军，田中梅，你们可以拿这柴刀报复回来。也可以去报公安，我可以好好跟公安聊聊陷害高考生是什么罪名。另外，以后我秦湘不认你们这哥嫂了，往后见了我，你们一家子也离的我远一点儿，不然哪天我想起当初的事儿，心情不好了，打砸的可能就不是锅碗瓢盆了。”
她哼了一声道，“你们给我记好了。”
田中梅看着秦湘，一屁股坐在地上了，接着拍着腿哭嚎起来。
秦湘突然回头，拿手指指了指她，“给我闭嘴。”
田中梅的哭声戛然而止。
秦湘看此情形突然想笑，可她真的笑不出来啊。
两辈子，上辈子她因为哥嫂的小心思，不光错失了大学，还跟着仇人过了那么多年。
她心里是真的恨呢。
唯一让她觉得安慰的是这辈子所有事儿提前都出来了，她也离婚了。终于不用再和那虚伪的一家子一起过日子了。
从今儿起，哪怕是她的父母，也别想再逼着她做不想做的事情了。
连凤英还在那儿哭，见秦湘走过来，还哭道，“湘湘啊，何至于此啊，何至于此啊，你们可是亲兄妹啊，不是仇人啊。”
“害我不能考大学，他们就是我的仇人。”秦湘看着她妈一字一句道，“如果您还想继续劝我认他们，那我不介意连妈也不认了，我这人就这样了，自私自利的厉害。”
说完秦湘直接回家去了，到了院子里这才听见田中梅的哭声。
没一会儿秦洋他们进来了，秦洋什么都没说，只交代二嫂一声便和秦海找其他人借了拖拉机去王家庄拉嫁妆了。
秦湘列了单子给他，秦洋拍拍她的肩膀说，“下次让哥哥给你出气，自己砸多疼啊。”
秦湘眼中湿润，差点没憋住眼泪，她笑了笑，“知道了，三哥。”
待两兄弟走了，黄秀芬进来劝她，“别难过了，都过去的事儿了。”
“二嫂，我没事，我砸完就舒坦了。”秦湘笑了笑。
难过是真的难过，生气也是真的生气。
但到底是过去的事了，她生气的是田中梅两口子的做法，难过的还是她妈连凤英的态度问题。
不过她也不是想不开的人，难过一会儿也就想开了。
人这一辈子谁离开谁都能活，但她妈离不开几个儿子，舍不得跟儿子闹僵，那她离的远远。不在意了也就不难受了。
黄秀芬这人平时就不爱说话，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秦湘，她想了想说，“你要是在家不痛快，要不明天跟我们一起去县里住几天吧。”
秦湘看着二嫂，黄秀芬局促的笑了笑。
上辈子她跟二嫂关系一般，平时交集也少。后来王家发达了，二哥二嫂先后下了岗，夫妻俩也是有想法的人，在县里开了一家小卖部，慢慢的扩展成小超市。到了后来的时候小超市变成了大超市。虽然说不上多富足，但在县里日子过的却不差。
自始至终，二哥二嫂也没找她帮过什么忙，兄妹之间的感情也一直那样，说不上多亲近，但也不疏远，保持着安全距离。
不像大哥大嫂，王家发达了，两口子就跟着一起升天了一样，开口闭口让王俊生给安排职位。后来俩侄子大了，又要求给孩子安排，得亏俩孩子没像了爹妈。
秦湘正要说话，就见连凤英进来了，“老二家的，你先出去，我跟秦湘说几句话。”
听着连凤英口气不太对，黄秀芬有些犹豫。秦湘无所谓道，“二嫂，你先出去看孩子吧。”
黄秀芬出去了，连凤英又开始抹眼泪，“你说说你，到底想干嘛，离婚了就够丢脸的了，你现在还闹这一出，让人家怎么看我们家”
“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吧。”秦湘一点都不想跟她妈争辩了，她妈也的确有点儿心疼她的意思，但这点意思跟她哥比起来的时候就差的远了，她在她妈这儿不光比不上她几个哥哥，甚至还不如个脸面重要。昨晚也就她爸和三哥去了，不然她这婚能离的那么痛快还真没那么容易。
她看着连凤英道，“您放心，我会很快搬走，不会在这儿碍您眼的。”
说完秦湘直接躺下了，连凤英有些生气了，“你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碍我眼，我这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啊。”
“您为了大哥大嫂啊，为了您的脸面啊，你这颗心到底有多么点儿是为了我这个当闺女的着想的，您问问自己，骗的了谁”秦湘懒得理会，头也不回，干脆闭上了眼睛。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连凤英呜呜的哭着，秦湘有些烦，“您要哭就出去哭吧，怪烦人的。”
连凤英哭声一滞，顿时气恼，扔下一句，“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这女人哪有不要娘家的，爹妈早晚有没的时候，可兄弟却是能给自己撑腰的。这死丫头怎么就想不明白呢，非得和自己大哥闹成这样，以后吃亏的还不是她自己
秦湘笑了一声，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难过了，可能是因为看清楚了，也不在乎了。
冷心冷肺果然能让自己更快活一些。
上辈子她被儿女伤了心的时候都能扔掉不要了，伤心虽然也伤心了，但也的确痛快。重生回来再来一回，也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亲妈不疼她，可她还有疼她的爸爸和哥哥呢，也不错了，起码不是孤家寡人。
另一边，秦洋和秦海带着本家十来个兄弟开了两辆拖拉机直接奔着王家庄就去了。
昨天王俊生和崔红偷人的事儿闹的沸沸扬扬，这个年过的也实在是热闹。串门的人但凡开口，讲的都是王俊生和崔红的事儿。
一行人半路上碰见王青山和崔红，秦洋大喊道，“哟，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鼎鼎大名的崔红吗，怎么不跟王俊生钻草垛了。”
一群小青年吹口哨哈哈大笑，崔红垂着头往王青山边上躲了躲。王青山嫌弃的甩开她，“你别碰我，我嫌脏。”
崔红咬了咬唇眼泪差点掉下来了，要不是去领离婚证，她才不愿跟王青山一块去镇上呢。但她也实在害怕秦洋那人。
说实话十来岁的时候崔红还喜欢过秦洋，觉得他很霸气，可后来目睹秦洋跟人打架的狠劲儿之后她就有些害怕了。这会儿她又犯了事儿，更不敢与秦洋对上了。
两方人马错路而走，秦家一个兄弟道，“秦洋，没想到崔红竟然这么能耐，改天咱们要不要教教她兄弟怎么做人”
秦洋白了他一眼道，“你可消停点儿吧。外头到处严打呢。”
在外走了这么几年秦洋见识也更广一些，小时候也就算了，这时候可不敢做这些的。
到了王俊生家门口的时候就看见王青山他妈丁小娟正在指着王俊生家骂，骂的那叫一个高亢。
看见秦家来人了，老太太这才呸了一声回家去了。
在王青山家的门口，还散落了一地崔红的衣服之类的东西，显然是被丁小娟给扔出来的。
秦洋站在拖拉机上喊道，“王俊生，爷爷来拉嫁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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