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精灵的诗歌 引发恐惧的幻境(二合一含……
霍布纳手握酒杯,板着脸不说话。
现场气氛突然紧张起来,其他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胆子小的连气都不敢喘。
森罗大皱眉头。
他没想到曾经和他父亲出生入死的叔叔,现在变得这么深不可测。
金钱和权力果然会改变一个人。
从他带着公主踏进这座豪华的房子里后,对方只字不提相助的事,而是请歌舞团在宴会上表演。
换作以前,森罗必然转身就走。
但现在为了公主,他不得不忍气吞声。
“呵呵呵——”
一道娇媚的笑声打破了客厅里的寂静。
众人诧异地看向身穿艳丽衣裙的西穆,只见她笑盈盈地面对霍布纳,一双狭长的棕[se]眼睛里,尽显妩媚。
“尊敬的霍布纳老爷,阿尔先生是我们歌舞团的台柱乐师,要是留在贵府,我们就无法参加王城举办的万象节歌舞团比赛了。”西穆举起酒杯致敬,“我让阿尔先生再弹奏一曲,为今天的宴会助兴,您看怎么样?”
霍布纳哈哈大笑。“原来你们要去王城参加比赛?那我确实不该横刀夺爱。既然这样,就请阿尔先生再弹一曲。”
随着主人爽朗的笑声,客厅里僵硬的气氛得到缓解,其他人像重新上了发条般,该吃吃,该喝喝,放松地[jiao]谈。
默斯特一脸[yin]郁地坐下,恨恨地瞪视怀抱竖琴的黑发青年。
不要以为换了件衣服,他就认不出他了。
这个家伙,分明是他在服装店里遇到的那个可恶的平民!
他正要找他算账呢,不料这人自己先送上门来了。
竟然是歌舞团的乐师。
果然是贱民。
虽然父亲大人欣赏他,但他们家里的乐师很多,不差他一个。
要是真留下来,看他不整死他。
默斯特端起酒杯,灌了一大[kou]。
舒黎左看看,右瞅瞅,觉得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混过去。
这个姓霍布纳的老爷,看面相是个难缠的家伙,绝不会被西穆团长的三言两语打发了。
果然,霍布纳开[kou]说:“阿尔先生的琴技这么高超,一定会[jing]灵的诗歌吧?不如弹奏一曲,让我们所有人都见识一下[jing]灵诗歌是不是真如传说中说的那么神奇。”
歌舞团的人面面相觑,尤其是乐师,震惊地瞪大眼睛。
西穆没想到霍布纳会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
[jing]灵的诗歌,普通人类乐师哪能随便弹奏?
那可是会减寿命的诗歌!
阿尔先生琴技再高超,也不过是一个人类乐师,纯粹为了帮她救场,才出现在这场宴会上。
如果因此减少寿命,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霍布纳老爷,您提的要求恐怕有点强人所难。众所周知,人类弹奏[jing]灵诗歌轻则减寿,重则付出生命的代价。我想赢取歌舞团比赛冠军,还得靠阿尔先生呢!”
西穆伸手指着团里美丽的少女们。“听歌听久了,不如换个节目。姑娘们打扮得这么漂亮,总得让她们表演一下才艺。”
歌舞团的少女纷纷露出甜美的笑容,搔首弄姿,展现自己傲人的身材。
其他人都被少女们吸引了注意力,唯独霍布纳不为所动,犀利的目光直视场中的黑发青年,执着地要他自己回答。
森罗握紧拳头,脸[se]铁青,恨自己害了救命恩人。
如果早知道霍布纳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他就不来达奥托城了。
估计他已经猜出自己通缉犯的身份,暗地里派人通知赫蒙骑士团了。
娜莎小脸紧绷,心里充满了对霍布纳的厌恶。
据森罗说,这个霍布纳老爷是一位高级大剑士,曾和他父亲组成了一个厉害的冒险队。
由于发生了一些意外,霍布纳离开冒险队,举家迁到达奥托城,做起了矿石生意,混得风生水起。
这次森罗带她找霍布纳,就是想请他帮忙,送他们去王城。
霍布纳得知森罗拜访,非常热情地迎接,为招待老朋友的儿子,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并邀请歌舞团助兴。
娜莎非常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身为一国公主,她经常参加宴会,看尽贵族们虚伪的嘴脸。
霍布纳和那些贵族一样虚伪,笑容达不到眼底,甚至不安好心。
这场宴会,不像真心招待森罗,反而在向森罗显摆他的财力和权力。
森罗的剑术天赋很高,年纪轻轻就达到大剑士级别,那么多人护送她离开佩丹姆国,最后只有他活了下来。
所谓的朋友,不会是森罗的父亲一厢情愿吧?
在宴会上,她看到了[shu]人。
表演独奏的乐师,竟然是那个讨人厌的黑发青年。
哦,不该说讨厌了。
他给了森罗一块高级净化石,救了森罗一命,应该感谢他。
娜莎不希望他出事。
这个霍布纳老头才是真正讨厌的家伙。
宴会到底什么时候结束?烦死了!
默斯特得意洋洋。
他就知道父亲大人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低贱的乐师。
[jing]灵诗歌,谁弹谁减寿。
啧啧啧,他倒要瞧瞧,这个低贱的乐师怎么回应。
霍布纳对西穆的话充耳不闻,慢条斯理地道:“阿尔先生,我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主要是听了你的琴音后,长期困扰我的头痛病得到了缓解。太不可思议了!听说[jing]灵诗歌能让人们看到想看的幻境,我非常向往,邀请过许多乐师和吟游诗人,可惜他们都达不到我的要求。”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伊利奥要是再拒绝,就显得不识抬举了。
“[jing]灵的诗歌啊……我倒是会弹,不过……”伊利奥笑容可掬地说,“每个人看到的幻境各不相同,我不能保证您能看到想看的幻境。”
霍布纳一拍椅子扶手,大笑道:“阿尔先生果然是个爽快的人!没关系,不管看到什么样的幻境,我都不会怪罪你!”
伊利奥道:“不单是我,还有歌舞团的其他人。”
霍布纳道:“可以。”
伊利奥稍微调整了下坐姿,起手拨动琴弦,幽深的黑眸望着首座的中年男子,略显沙哑的声音低沉地道:“那么,接下来我将为大家演奏[jing]灵的诗歌——《少女与剑士》。”
西穆低下头,将夹在指间的刀刃收回袖子里。
米莉亚歌舞团从出道至今,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上一个侮辱她们团队的人,已经入土为安了。
内德·霍布纳吗?
她记下了。
玛丽内疚不已,小声地向舒黎道歉:“小阿莫,对不起……”
舒黎摇头:“不是你的错。”
所以,不用道歉。
歌舞团求助,伊利奥愿意帮忙,本来只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但谁都没有料到,服务的对象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家伙,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强人所难。
如果伊利奥不答应,歌舞团的人今天都别想踏出这栋房子的大门了。
这个世界和他原来的世界截然不同。
没有法制约束,上层阶级可以对低层为所[yu]为,甚至不用受到任何惩罚。
这个世界太黑暗了。
值得庆幸的是,伊利奥不是普通的人类乐师,弹奏[jing]灵诗歌对他毫无影响。
但是,就这样被威胁着弹奏同,让人很不愉快。
显然伊利奥也是这么想的。
舒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我可以弹奏[jing]灵诗歌,至于你看到的幻境是好是坏,我不负责任。’
这很伊利奥。
舒黎转头看向调试琴弦的黑发青年。
伊利奥察觉到他的注视,在霍布纳看不到的角度,冲他眨了眨眼。
舒黎会意地点头,抬起右手覆在胸前,摸到了藏在衣服里面的储物戒。
在众人的期待下,伊利奥的指尖轻轻抚过竖琴的琴弦,霎时,大厅里响起悠扬的音乐,泉水般清冽的音[se],听得人[jing]神一振。
较之前更加[jing]湛的琴技,弹奏出无与[lun]比的音乐,一瞬间令所有人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在那遥远的时空
巴喀特河静静地流淌
美丽的[jing]灵少女
骑着雪白的独角兽从天而降
发现躺在河畔的人类剑士
善良的[jing]灵少女
救治了受伤的人类剑士
……”
稍显沙哑的男人声音唱起了古老的[jing]灵诗歌,伴随着优美的琴音,将一幅画卷慢慢地在听众眼前展开。
融入魔法的诗歌,开启了神奇的幻境。
从未听过[jing]灵诗歌的人们,流露出痴迷的神[se]。
霍布纳原本不以为然的脸蓦地一怔,不知不觉放下手里的酒杯,坐正身体,直视前方。
舒黎趁众人进入幻境之时,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储物戒里取出一粒细小的种子,手指一弹,种子准确无误地落到霍布纳的椅子下面。
无声的木系魔法使种子在没有泥土的情况下,自动发芽生长,数秒之间,盛开一朵紫[se]的小花。
小花散发出一股甜腻的香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无声无息地钻入霍布纳的鼻子里。
舒黎看到霍布纳脸上露出迷惘的神[se],便知道花香发挥了作用。
这是暗幽[cao],普通人类闻到它的花香,会引发负面情绪,短暂地进入癫狂状态。
搭配[jing]灵诗歌中的魔法,将引出听众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东西。
霍布纳想看幻境,那他和伊利奥就满足他的愿望。
“……年轻的少年剑士
是来自塞西利亚的王子
他和美丽的[jing]灵少女
结伴而行
踏上了神奇的冒险之旅
……”
霍布纳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他的眼前出现一个漆黑的洞[xue],身穿铠甲的剑士狼狈地爬行着。
洞[xue]深处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剑士爬得更快了,用尽全力,向洞外冲去。
然而,他太累了,体力和[jing]力即将耗尽,唯有逃跑的本能支撑着他的身体。
“内德……内德·霍布纳……救……救我们……”
后方传来同伴的呼喊,剑士恍若未闻,继续前进。
突然,他的小腿被人一把拽住了。
“内德……你不能一个人逃……必须带我们一起出去……”
抓住他小腿的人虚弱地哀求。
“是你……是你怂恿我们来这里探险……你不能……抛下我们独自离开……”
剑士回头,使劲地踹那人。
“放开!你快放开我!是你们太没用,拖了我的后腿!早知道你们这么弱,我就不会来这里探险了!”
“不行,你不能走!邦克还在洞.[xue]深处……你不是他的朋友吗?怎么能丢下他!”
“邦克……”剑士低喃,“他是大剑师,不会有事。”
同样从小开始练剑,为什么自己三十多岁了还停留在大剑士级别,而邦克却已经是大剑师了。
大剑士和大剑师,只有一字之差,实力却有着天壤之别。
他妒忌邦克,怎么可能回头救他?
心里一狠,剑士举起剑,刺向那个抓住他小腿的家伙。
“啊啊啊——”
洞[xue]响起刺耳的惨叫声。
剑士杀掉阻碍他的人,奋力爬出洞[kou],刺眼的阳光照到他的脸上,令他睁不开眼睛。
而处于幻境的霍布纳,清楚地看到了剑士的脸。
他是……十五年前的自己!
霍布纳骇然地打量四周,震惊地发现,每天晚上折磨自己的噩梦,清晰地重现了。
为什么会这样?
幻境不该展现美好的景象吗?
怎么能把他最想埋葬的过去,无情地挑出来,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幻境里?
霍布纳头痛[yu]裂。
突然,场景一转,狼狈的剑士跪在地上,向另一个浑身是血的剑士哀求:“邦克……我错了!我不该带大家来这里!不是我见死不救,是我能力有限!真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被唤为邦克的剑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举起剑对准他。
“内德,拿起你的剑!”
内德瞳孔收缩,汗流浃背。
“未战先逃,抛下同伴,杀害同伴,你有辱剑士之名。”邦克大喝,“要反驳的话,就拿起你的剑,和我一决生死!”
内德颤抖地握住地上的剑,咬了咬牙,愤恨地大吼:“邦克,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有点天赋的平民,竟敢要和身为贵族的我决斗!”
霍布纳捧住刺痛的脑袋,眼睁睁地看着年轻的自己,拿起剑冲向曾经的朋友。
大剑士与大剑师决斗,结果可想而知。
“当——”
内德的剑被邦克挑飞,落到地上,他双腿一软,重重地跪下,邦克的剑却没有停止,径直地朝他的脑袋刺来。
“啊啊啊啊——”
死亡的恐惧令内德发出凄厉的叫声。
“啊啊啊啊——”
宴会上,已经步入中年的霍布纳惊惶失措,发出与幻境里一样凄厉的叫喊,平[ri]的威严一扫而空。
其他陷入幻境的人,不少出现和霍布纳一样惶恐的模样。
他们有的挥舞四肢,有的跪地求饶,有的破[kou]大骂,有的泪流满面。
歌舞团成员受到的影响最小,从幻境里出来时,看到霍布纳家族的人丑态百出,惊讶不已。
舒黎托着[jing]致的下巴,津津有味地欣赏宴会上[jing]彩的一幕。
“……美丽的[jing]灵少女,卡洛斯之剑将为你而战……”
伊利奥弹唱完诗歌的最后一段,慢慢地放下手指。
琴音消失,人们逐渐清醒。
那些经历可怕幻境的人,发现自己的狼狈模样,脸[se]铁青。
霍布纳脱离幻境,目光呆滞地坐着,久久没有回神。
默斯特是霍布纳家族中,受影响最小的一个。他虽然平时气焰嚣张,飞扬跋扈,但都是小打小闹,还真没闹出人命。幻境里,他反而是那个被揍的人。
回神后,他看到宴会上的混乱,再看向仿佛苍老了十岁的父亲,眉头一皱,抬手指着放下竖琴的黑发青年,厉声质问:“你这个家伙,刚刚干了什么?”
伊利奥捂住胸[kou],露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气喘吁吁地说:“我……我干了什么?少爷你没看到听到吗?我只是应你父亲的要求……弹了一首会减寿命的……[jing]灵诗歌……咳咳咳……”
他捂住嘴巴,缩起肩膀,剧烈地咳嗽。
舒黎默念无声咒语,让那朵暗幽[cao]迅速枯萎,化为灰烬。紧接着捏住自己的大腿肌[rou],疼得眼泪簌簌而下,整个人从位置上跳了出去,奔向咳嗽中的伊利奥。
“阿尔哥——”他哭喊着扑进青年的怀里,“你有没有事……呜哇……我不要你死……”
伊利奥揽住哭泣的小妖[jing],放下捂嘴的手,安抚地说:“乖……我没事……咳……”
舒黎抓住他的手一看,发现上面的血迹,发出惊天动地哭喊声:“哇啊啊啊,阿尔哥,你吐血了!呜哇哇哇!”
孩子的恸哭声,听得人揪心。
那些想斥责乐师的人,都迟疑了。
默斯特本来想再质问几句,看到乐师吐血,小屁孩撕心裂肺的哭泣,到喉咙的话,硬生生地咽下了。
乐师冒着减寿的危险,给所有人弹奏[jing]灵的诗歌,有什么错?
而且,弹奏之前,他特地明言,每个人看到的幻境各不相同,不能因为自己看到了可怕的画面,就责怪他。
歌舞团的少女们受小阿莫的哭声感染,不约而同地落泪哭泣。
玛丽跪地忏悔:“对不起,阿尔先生,都怪我……”
西穆起身,向首席微微行礼。“尊贵的霍布纳老爷,请允许我们歌舞团结束今晚的表演。”
她一刻都不愿再停留。
管他霍布纳在达奥托城有什么身份地位,反正已经上了她刺杀的黑名单。
不错,她表面上是米莉亚歌舞团的团长,实际上是一名斩[jian]除恶的刺客。
这些贵族老爷,仗着有权有势,压欺平民,无恶不作,都该下地狱。
原本她不想对霍布纳出手,毕竟路过达奥托城,赚点酬金就算了,但是他欺人太甚,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失神许久的霍布纳恢复正常,看到虚弱的乐师,哭闹的小孩,以及态度坚决的西穆团长,沉声道:“默斯特,去给他们拿一千个金币。”
“父亲大人……”默斯特惊呼。
一千个金币能在达奥托城中心区域购买一套大房子了,歌舞团唱唱跳跳哪值这个价?
“快去!”霍布纳厉眼一扫,默斯特不敢反驳,急忙去取钱。
西穆道:“多谢霍布纳老爷的赏赐,不过……阿尔先生的寿命,多少金币都换不回了。”
舒黎哭得更大声了:“呜哇哇——阿尔哥——我不要你短命——”
霍布纳捏了捏眉心,被小孩的哭声闹得心烦,伸手一摸挂在腰间的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一个[jing]致的盒子,让旁边的仆人送去给乐师。
仆人恭敬地接过盒子,快速送到伊利奥手里。
伊利奥咳了数声,握着盒子,有气无力地问:“霍……霍布纳老爷……请问这是什么?”
霍布纳道:“这是我十五年前,冒着生命危险,在沃巴大峡谷获取的宝物。”
“这……”伊利奥道,“既然是霍布纳老爷的宝物,我……怎么好意思拿呢?”
霍布纳挥了挥手:“送出去的礼物,没有收回的道理。你们走吧!”
主人家都发话了,歌舞团自然不会厚着脸皮地留下,拿到一千金币,收拾东西,相继离去。
舒黎[chou][chou]答答地扶着虚弱的伊利奥,走在最后面。
森罗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握紧拳头,挺直腰背,肃然地开[kou]:“霍布纳叔叔——”
“森罗。”霍布纳打断他的话,“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再也拿不了剑了吗?”
森罗愣怔:“为什么?”
霍布纳深深地看着他,语气缓慢地道:“因为……你的父亲邦克,亲手毁了我拿剑的手。”
“什么?”森罗诧异。
娜莎紧张了起来,不禁揪住森罗的衣角。
霍布纳道:“看来你父亲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关于我和他的事。你只知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却不知道你父亲和我反目成仇。你到达奥托城找我帮忙,显然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森罗迅速拉过娜莎,另一手握住剑柄。
霍布纳呵呵一笑:“如果我想对付你,早就向赫蒙骑士团告密了,哪会还举办宴会招待你们。”
森罗沉默不语,戒备地盯视他。
霍布纳的目光投向穿男装的娜莎,问道:“她是佩丹姆国的公主吧?”
森罗肌[rou]紧绷,皱眉道:“霍布纳叔叔,既然你没有告密的打算,那请恕我不便久留。”
说着,他拉起娜莎就要走。
“等等。”霍布纳道,“你不听听我的想法吗?”
森罗环视四周,看到站在角落里的护卫,沉住气,重新坐下。“叔叔请说。”
霍布纳看着他,感慨地道:“你很出[se],我真为邦克高兴,不像我的儿子,只是个天天闯祸的废物。”
废物默斯特瞪眼,敢怒不敢言。
霍布纳又道:“我曾经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父亲的事,你父亲因此断了我的剑士之路,从那以后,我停在大剑士级别,再也无法突破。这成了我心中的一根刺,夜夜不能寐,经常犯头痛病。就在刚刚,歌舞团的那位阿尔乐师,用[jing]灵的诗歌,硬生生地撕开了我的旧伤。”
“森罗,我对不起你的父亲,对不起很多人。”他呢喃,“不过,我并不后悔。”
如果当初自己不决绝,早就死在那个可怕的洞[xue]里了。
“我会送你去王城。”霍布纳望着惊讶的青年,淡淡地道,“现在的达利亚国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强大的达利亚帝国了。没有我的帮助,即使你进入王城,也见不到王后。”
森罗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霍布纳端起酒杯,沉吟道:“就当是我还你父亲的不杀之恩吧!”
小旅馆里,舒黎肩上背着大背包,腋下夹着魔法杖,手里扶着假装虚弱的伊利奥,往楼上走去。
“阿尔先生,小阿莫,请稍等。”西穆唤住他们。
两人站在楼梯[kou],看着她。
西穆从巴特手里提过装了一千金币的大钱袋,塞到伊利奥的手里。
伊利奥为了表现虚弱,差点拿不住。“西穆团长,你这是做……做什么?”
“非常抱歉,因为我的判断失误,让你受到了伤害。这些金币是你应得的。”西穆难得表情严肃。
伊利奥沉默地与她对视,半晌,他道:“既然西穆团长坚持,那我就收下了。你不必内疚,我的损失没那么大。”
他收下钱袋,让舒黎抱着,然后慢吞吞地上楼。
直到进入房间,关上门后,两人终于卸下伪装。
“啊,好重!”舒黎把大钱袋、背包、魔法杖都扔到地上,往椅子上一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我嗓子都嚎疼了。”
又哭又喊的,怪累人。
“配合得不错。”伊利奥一反刚才的虚弱,单手提起大钱袋,掂量了一下,神采奕奕地道,“分量挺足,勉强够今晚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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