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次死亡
林瞳猛地回头，只见岸上原本藏在树林里的浓雾已经扩散到了空地上，吴总等人已经退到了岸边，想必他们已经发现了在雾里无法呼吸。可那浓雾还在继续向前移动，顷刻间已经来到了岸边。
“快！快下水！”
三人被逼得跳到了水里。
“吴总！往船那边游！喂！等等我们啊！”小伙子大吼道。
船上的众人也急忙叫船夫停下来，但船夫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频率划船。
情急之下，坐第一排的柜姐余佳伸手去抓船夫手中的浆，但船夫的力气大得吓人，第二排的柴莎莎和方芳也伸手去帮忙，依然不起作用，船夫照样保持着之前的划船频率，一点都没减慢。
单独坐在第三排的黑哥离得最近，他本身不想管那几个人，但前面的女孩子都在帮忙，他不帮又有点挂不住脸，“MD。”他骂了一句：“女的一边待着去。”一边过去猛地抱住船夫，想止住他的动作。却没想到他也不行，船夫的动作幅度丝毫没有减慢，这倒是激起了黑哥的脾气，他又加大力度，手脚并用箍住船夫。眼看黑哥几乎都挂在瘦小的船夫身上了也不起作用。钭老师劝到：“小张你下来吧，看样子外力是阻止不了的，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黑哥不甘心地松开了船夫。
众人急得焦头烂额，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三个人去送死吧？
远处的三人已经下水开始往这边游了，幸好三个人看起来都是会水的，小伙子年轻，游得快，都到这时候了还记得拖着他老板游，也是很敬业了。另外两个半斤八两，水平都不太行，基本就是靠着小伙子拖着，自己再努努力往前划。眼看就要被浓雾追上了。
这边船上急得一锅粥。
只有坐在第一排的冰山美人和第四排的西装男比较冷静，也不说话，不知道他俩在想什么。
良久，西装男开口道：
“试试反方向划水吧，死马当作活马医。”
大家还在回味这句话的时候，林瞳已经率先拿起了船上剩下的另一个浆，走到船尾去卖力地划起来：
“没时间想了，先试试再说，快！”
冰山美人也毫不犹豫，直接站起来180°转身坐下，用手开始划水。
林瞳比他们都着急，因为他视力好，清楚地看到那三个人游得很吃力，速度已经比浓雾移动的速度慢了。
众人回过神来，船上没有多的浆了，大家纷纷学着冰山美人的样子转身划水。
“看！船的速度慢下来了！”
“有用的！快加把劲！”
大家更加卖力地划水，船开始在水里有打转转的趋势，前进速度几乎到0了。
林瞳盯着远处的三人，一刻不停地划着。
只见三个人体力渐渐跟不上，越游越慢。西装男叹了口气，说：“我下去接他们，他们快不行了。”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西装外套和手表脱了下来。
“不……等等，你别去。”林瞳阻止道。
“为什么？”西装男不解道。
林瞳突然急声说道：“……不光是你，其他人，别用手划了！把手擦干！这水有问题！”
其他人迟疑地收回了手，问林瞳怎么回事。
林瞳从开始划水起，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三人。此刻也没有移开视线，他说道：
“那三个人的皮肤下水几分钟后就开始慢慢变红，颜色越来越深，就在刚刚，那个司机的脸上皮肤开始溃烂了！这水绝对有问题，大家小心！”
“这么远你看得见他的脸？”众人有点不敢相信。
这是林曈眼睛的秘密，林曈不愿多讲。只能解释到：
“我一直视力都比较好，我真的看见了，你们的手刚刚泡在水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是有点痒。”方芳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挠起右手臂来：“刚刚太卖力了，现在拿出来了感觉手有点痒。”
“我也有点。”
“我好像也是。”
大家都开始不由自主地挠起来。
余佳小声说道：“那他们……怎么办？”
黑哥满不在乎地说道：“管我屁事，他们自找的。”
其他人也不理黑哥，但心里其实也觉得那三个人凶多吉少了。
再看吴总那边，年轻小伙一拖二明显有点体力不支了，身后的浓雾越来越接近，三个人都各有心思。
刚刚在岸上他们已经领教过浓雾的厉害了，进去就像没有了氧气一样。一呼吸就头晕，呼吸道也充斥着异样感，雾里根本待不了人，强撑着进去半分钟就只能退出来。此时要是被浓雾赶上，只有死路一条。
吴总看看已经快没力气的小伙子和司机老李，又看看大腹便便的自己。再看看离自己只有两米远的浓雾，死亡的感觉涌上心头，突然就狠下了心，他大吼道：“小于！快把老李松开！”
小于还没反应过来，吴总直接掰开老李的手，也不知道他突然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游泳的时候力气都没这么大。
老李是年纪最大的一个，也是溃烂最严重的一个，求生本能使他拼命伸手，嘴里一直哀求着不要抛弃他。
但吴总此时已经不打算回头了，他对老李说道：“老李，是你自己体力不够，下去了也别怪我，等我回去了，我会赔给你的家人一百万！我说到做到！”说着，直接一脚把还在挣扎的老李踹开，拉着小于继续往前游。
小于身上也难受得紧，此刻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少了一个老李，他游得轻松了许多。两个人都拼尽了全力往前游。
此刻他们已经离得不算远了，这一幕被船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人性丑恶的一幕真真实实地展现在眼前，眼睁睁看着被抛下的老李挣扎着被浓雾吞没，他们仿佛能听见老李的惨叫声。
几个女孩子缩在一起，柴莎莎眼睛红红的，余佳有点发抖，方芳瞪大了眼睛，楞在那里。只有那位冰山美人，依然坐得笔直，脸上一贯的没有表情，像个雕塑。
没多久，吴总和小于游到了船边，船上的人把外套甩出去，借着外套把他们拉了上来。
林瞳把浆一扔，瘫坐下来喘粗气，刚才精神高度紧张，忘了自己一整天没吃饭本来就很虚弱，现在累得有点低血糖犯了。
吴总和小于上船后坐在最后一排，其他人都默默地和他们拉开了距离。吴总自知理亏，也不说话。
没有了反向作用力，船又继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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