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瘸了，又瘸了一个
威·娜莉看似有很多选择，但实际上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在布莱克说出“自己缺少一名财务官”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份新工作，虽然心中并不愿意舍弃自由来换取一个活命的机会，但谁又会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呢？
总之，威·娜莉小姐很快便接受了自己的任命，大概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或者体现出用心工作的态度，她决定在即将离开噬渊的几个小时里，先帮助自己的雇主清查一下他目前拥有的财产。
这是一名优秀的掮灵商人在工作展开前必须掌握到的信息。
在威·娜莉看来，一个需要请一名私人财务官来管理自家财富的邪神大人手中拥有的财富肯定是相当丰厚的，这也给了她一些执行工作需要的动力。
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但掌控一条庞大的现金流和数目惊人的不动产依然会让掮灵们刻在灵魂深处的财富渴望得到满足。
然而在掮灵小姐真正开始工作之后，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份工作的困难之处。
“呃，让我想想，如果是财富的话...海盗宝藏算不算？”
躺在沙发上的布莱克怀里抱着正沉浸于三流烂俗爱情小说不可自拔的笨蛋姐姐，一边和撸猫一样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歪着脑袋应付眼前抓着魔典账本进入工作状态的威·娜莉女士。
面对这位掮灵商人要求他说出自己财富情况的要求，布莱克并没有拒绝，他问了个问题，威·娜莉想了想，在头顶灵质火焰的跳动中，说：
“是我认知中的那种传统的‘宝藏’吗？随便找个没人地方挖个坑埋起来？话说这种落后的藏宝方式一般都伴随着藏宝图流出会带来的麻烦吧？
它更像是恶作剧而不像是理财手段呢。
需要我为您提供一些更合理的理财建议吗？布莱克大人。”
“不不不，我的宝藏由一名珍贵的丰灵看守，它的存在会让我藏在不为人所知区域的金子和珠宝随着时间延长而不断增长的。
虽然目前来看增长幅度还挺小，但跑赢艾泽拉斯的通货膨胀肯定是没问题，在我看来这就是最好的理财方式。”
屑海盗叼着烟斗，一边吐出烟圈，一边抱怨说：
“把钱存在地精银行什么的太不靠谱了，我麾下那些无法无天的混蛋招募来的那些无法无天的新人踏上大海舞台的第一件事，往往就是去找个地精银行抢一票。
我存在那里的财富经常会以这种方式莫名其妙的回到我手里，还得我再去存一次，太浪费时间了。”
“呃...”
威·娜莉的灵魂火焰弯曲成一个疑惑的符号。
她沉默了几秒，用棒读的语气说：
“这还真是一般人遭遇不到甚至想象不到的麻烦事呢。算了，您就说你的宝藏埋在哪里又有多少吧？”
“嗯？”
布莱克的眼中浮现出危险的光，他低声说：
“我怎么感觉你这个财务官在策划一些在我看来很危险的事呢？你该不会是打算用这种方式套出我的藏宝地，然后以后找个机会叛逃再去艾泽拉斯挖出我的宝贝吧？
我要提前警告你哦，威·娜莉小姐，我的藏宝地可不是那些三流海盗的宝库连个守卫设施都没有。
想要进入我的宝库，你最少需要召集一只两千人的炮灰，才有可能在我的巨龙盟友们赶去保卫宝库之前用生命突破那些危险的陷阱和宝库护卫。”
“怎么会呢？”
威·娜莉语气不变的说：
“我可是您从典狱长大人那里救回来的财务官，是一名懂得感恩的掮灵商人，我有最基础的商业道德，为雇主服务期间我为万事以您的利益为出发点。
请务必相信我的职业操守。”
“唔，如果不是我很清楚你的性格的话，我都要被你说服了呢。”
邪神露出怪异的笑容，随后又耸了耸肩，说：
“算了算了，这确实是财务官应该了解到的信息，至于你为我服务的经历结束之后你要干什么就和我没关系了，反正风险什么我已经告诉你了。
那么，听好了，我的财务官，算上我离开艾泽拉斯之前那一晚在托尔巴拉德的黑森林里埋的最后一批海盗秘宝，我目前差不多有二十七座海盗宝藏，分散于艾泽拉斯世界的各个区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无尽之海区域中藏着十二个，东部大陆藏着四个，卡利姆多那边有五个，托尔巴拉德一个，库尔提拉斯一个，诺森德两个。
最后两个在潘达利亚。
哦，对了！
我还有个超级大宝库在破碎群岛的至高岭。”
“这么多？”
威·娜莉震惊了一下，她当即停下在账本上书写的笔，反问到：
“价值呢？里面埋的都是贵金属和各国流通的货币以及一些珍稀的宝石？”
“不不不，那些低级的宝藏游戏在我建立了不死舰队之后就不再玩了。”
海盗很凡尔赛的摇了摇头，弹着并不存在的烟灰解释到：
“除了至高岭的大宝库和最早的四个海盗宝藏之外，其他藏宝地里的金币什么的数量并不多，也就十几万上下，更多的是存放一些我在冒险途中收集到的神兵利器和盔甲饰品什么的，不是我吹嘘，我的眼光那可是很高的。
从那些好东西里随便取一些出来都能引得各路冒险家争相追逐呢。”
“我也有哦。”
看爱情小说看的泪流满脸的笨蛋战士也扭头炫耀到：
“我把我用不上的武器盔甲也都藏起来了，就藏在一个没人能发现的地方，只有真正的战士才有可能拿到我的传承之物。
甚至还有我对于愤怒力量的体悟卷轴呢。”
“嘁，不就是藏在世界各地的竞技场宝库里吗？真以为藏得很好？”
布莱克撇嘴说了句，引得芬娜伸手拽着他的耳朵嗷嗷尖叫，这可是她的秘密结果就这么被说出来了。
“哦，竞技场的战士宝藏...有意思。”
威·娜莉在自己的账本上记下了这个重要的信息，又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雇主布莱克，不动声色的把她打听到的海盗宝藏的地点都用密文记下来。
“还有不动产。”
布莱克挠了挠额角，用很辛苦的表情思索道：
“库尔提拉斯的几座庄园，整个洛斯贝格镇，纳萨拉斯学院三分之一的地产拥有权，重建后的达拉然城里应该也有五分之一的尖塔是属于我的。
雷德好像在德拉诺世界中也为我准备了一片面积相当于半个吉尔尼斯大小的草原牧场，但我一直没去接收，是由我的妻子萨拉塔斯女士托管的。
玛凯雷大陆上的奥秘学宫正在重建，那笔重建款都是我掏的，所以理论上说，整个奥秘学宫的所有权也都是我的。
作为深海女皇艾萨拉陛下的宠臣，我在纳沙塔尔城里有一座上层精灵庄园。
火源之界的元素疆域三分之一的大地被制作成了庇护所，那也是我的私人领地，托尔巴拉德岛就不必说了，在冰冻之海的商业秩序确定之后，作为不死舰队首领的我在北海有权力挑选七个岛屿作为我的直辖领域。
另外，身为虚空尊主的我也拥有无光之海的一部分海域的统治权，当然如果我死了那部分权力是要被收回的。
最后，虽然我没去过生命万神殿，但我觉得我在那神灵的领域中最少也应该拥有一个房间。
剩下零零散散的那些我记不住了。”
邪神摆了摆手，对已经呆滞的威·娜莉说：
“如果以后有机会去艾泽拉斯，你可以自己去查，说实话在我的身份已经到达这个层次之后，我对钱什么的已经不感兴趣了。
财富不财富的无所谓，主要是喜欢那种不劳而获...咳咳，我的意思是，天降横财的感觉，那会让我空虚的心灵多一些微不足道的满足。
你能理解我的这种感受吗？”
“抱歉，如此贫穷的我实在理解不了您如此高雅的思维方式呢。”
威·娜莉用毫无情绪波动的语气合起了手中的账本。
她打算让自己好好静一静以此来消化自己的雇主很有可能是自己见过的最有钱的家伙的这个残酷的事实。
就布莱克刚才说出的那些财富加起来就足以让他拥有媲美一个掮灵财团的宝藏了，注意这还只是宝藏和不动产，如果算上他建立的庞大势力彼此之间的现金流和资产折现之后能得到的财富，再算上未来的价值上涨，光一个布莱克的身家财富就能把暗影界的大财团摁在地上摩擦。
这家伙手里居然还是蒸蒸日上的地精热砂财团以及玉莲帮的大股东，他麾下的无冕者更是已经渗透到了艾泽拉斯商业体系的各个领域里...
“该死的有钱人！”
威·娜莉转身的时候狠狠的吐了个槽，她本想记住几个海盗宝藏的位置等自己有空了客串一把寻宝客，但现在掮灵商人突然改变了想法。
这不该是一锤子买卖。
这是一张“长期饭票”，如果自己的雇主也能在暗影界掀起一场风波的话，那么自己也能从其中渔利。
“喂，我说你知不知道索财团那个传说中聚集了整个暗影界无数奇珍异宝，号称‘移动宝库’的帷纱集市该怎么去？”
躺在沙发上的屑海盗突然问了句，威·娜莉愣了一下，说：
“当然知道，每个优秀的掮灵商人都知道该怎么去哪里，你是准备去那里见见世面...等等！你要干什么？”
她回头惊愕的看向邪神大人，后者在烟雾升腾中若隐若现的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他咳嗽了几声，语气温和的说：
“是这样的。
我虽然已经财富自由，但我还有一帮穷哥们呢，我想着暗影界这么好的地方，这么多宝贝肯定不能由我一个独享。
但我那些兄弟们都是一群不见棺材不撒鹰的吝啬混蛋，我得给他们一点甜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正好我也觉得暗影界的商业秩序太闭塞了，你们应该学会以更包容的态度迎接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访客。
总结一下就是...
开门！
自由贸易。”
“贸易？抢劫还差不多吧！”
威·娜莉抓紧了手中的魔典账本，她心里已经开始想象奢华的帷纱集市被一群臭海盗攻陷的样子了。
这对于索财团来说可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但管它呢。
索财团对自己很好吗？
身为邪神财务官的自己有必要为一个曾参与到追杀自己行动中的掮灵财团多做考虑吗？
“您的那些朋友或许需要一位向导？”
威·娜莉咳嗽了几声，挺直腰杆对布莱克彬彬有礼的说：
“作为您的仆从，我有必要为您分忧解难，唯一的问题是，他们该怎么过来？又该怎么回去？”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连死亡的风险都不敢承受的海盗都是一群没前途的渣滓，我只要那些真正的好手。”
布莱克摆了摆手，说：
“只当向导的话，能分到百分之二的收获，但如果率领一艘船加入劫掠之中，那么可以享受到私掠权。
向我这个统帅上缴三分之一，剩下的都归你自由分配。”
屑海盗的眼睛眨了眨，看着灵魂之火都在狂野跳动的威·娜莉，他说：
“但你没有船，我可怜的财务官，没有自己的船就算不上海盗了。”
“但我可以租！”
威·娜莉脑海里飞快的划过大量思索，她举起机械手，说：
“我可以从您这里租赁一艘船，我的意思是，作为你的忠诚仆从，我可以享受到自己人的折扣，对吧？”
“哈，无师自通的海盗智慧，我喜欢。”
布莱克舒展了一下肩膀，对已经跃跃欲试的威·娜莉说：
“我会让他们多带一艘幽灵船来，但据我所知，只有掮灵掌握着能在暗影界的间域中自由航行的秘术。
那些参与行动的船需要改造...
所以，就把这些知识作为你从我这里买船的介绍费吧。
我亲爱的威·娜莉，帷纱集市只是个开始，我一直在试图将海盗事业拓展到整个群星乃至六大原力的所有领域之中。
我想象某一天在晦暗的无光之海上也能有一支‘真理海盗’在唱着该死的歌谣自由航行，那是属于布莱克·肖的小小愿望。
我希望我的财务官能帮助我完成这个属于海盗的美梦。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白干的。”
说到这里，布莱克活动了一下脖子，那双蓝色的眼睛闪耀出危险的光，他对威·娜莉说：
“建立财团的掮灵会让你的族人铭记，但成为海盗的掮灵却可以让所有财团都成为待宰羔羊，你并不需要什么伟大的行径就可以名留青史。
你会代表我，将恐惧播撒向你的文明和你那些放逐了你，追杀你试图埋葬你的族人的心灵之中。
你会让它们见识到真正的邪恶。
那些被它们看重的财富被你无情掠夺时的痛苦，你会让它们记忆犹新，在看到你的旗帜飘扬于间域中时，每一个掮灵都会放声大叫。
它们会心怀恐惧的称呼你为‘海盗船长’威·娜莉！‘掮灵之灾’威·娜莉！
多么棒的新名字啊。
你会成为暗影国度的传奇人物，每一个人都会知道你的名字...相信我，我就是这么开始我的故事的，你也可以这样规划你的人生。
当然，每次劫掠之后的三分之一永远是属于我的，如果你坏了规矩...”
“不，不会的。”
威·娜莉努力的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她俯下身，对布莱克说：
“请相信我的职业操守，另外，我改变主意了，我不需要从您那里获得我的第一艘船，这次劫掠我可以分文不要。
但我要留下帷纱集市。”
女掮灵的灵魂火焰跳动着名为“野心”的形状，她挥舞着机械手喊到：
“那座集市本身就是我们掮灵能制作出的最厉害的飞行座驾，我要让它成为我的旗舰，成为我的舰队母港，成为我的海盗基地。
成为您在暗影界的事业起点，我会招募最有野心最疯狂的流浪掮灵加入我的舰队，而我们会在您的旗帜之下作战。”
“不错，我开始相信你能做出一番事业了。”
布莱克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打了个手势让威·娜莉去休息，他听到了老加尼的呼唤，那些反抗军找到了。
此时距离屑海盗离开噬渊，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在前往雷文德斯和德纳修斯大帝谈笑风声之前，他要完成最后一份即将送给大帝的珍贵礼物，唔，这就是寂静者大人对待朋友的方式。
一定能让朋友们感觉到他的真心诚意，从心底里感觉到灼热的温暖。
父慈子孝的戏剧什么的，也很久没有欣赏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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