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这么想我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不要妈妈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不听奶奶的话，更不知道小小的她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默默觉得，只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大人就不会为自己烦恼，可又想着，如果自己去劝劝奶奶，兴趣奶奶就会吃饭了，擦去眼角含着的泪，默默为小可找到一个漫画书，自己悄悄进了奶奶卧室。
“奶奶，我想偷偷跟你说个事，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哦。”
“听默默的，奶奶谁都不说。”
“奶奶，我都见过好几次妈妈了。奶奶不知道，她现在上班能挣好多钱，穿漂亮的衣服，一见我就笑，每天可开心了，奶奶不要担心妈妈。”
谁说孩子什么都不懂，她有她自己的理解方式，她知道奶奶难过是因为妈妈，她知道姑姑哭是因为奶奶。
“默默……”混浊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枕头上：“默默真的见到妈妈了啊？真好，那奶奶就不担心了！”
“那奶奶吃饭吗？奶奶不吃饭，默默害怕！”
“不怕，小乖乖，咱不怕，奶奶吃，默默让奶奶吃，奶奶就吃。”
“姑姑，姑姑，快给奶奶拿吃的，奶奶饿了……”
默默一溜烟跑出卧室，叽叽喳喳的声音像一只小百灵鸟。
“吃了，妈愿意吃饭了！姐，你别操心了。”邢婷婷在确认了默默的话之后给母亲端上饭菜，喂下去之后给钟雅打去电话。
“吃饭了？真的！那就好！那我就不过去了！妈……她情绪怎么样？”
“还好把，虽然没有说话，但沉默着还是把饭吃了，没吃几口，但是总算是吃了。”
“这也不是事啊！早晚熬出大毛病！那我还是上去吧，现在到小区门口了。你先给妈说，说我回来看她了。”
钟雅挂了电话看向文一鸣：
“今天我们要见的、是我……前婆婆，她惦记我，心里过不去，饭都不吃了……一会儿你就什么都不用说，只坐在那里就成，完事之后，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我请客。”
“说话算话！你正经还真没有请我吃过饭呢！”
文一鸣理理衣襟，钟雅说是要见长辈，自己还特意回去换了装备。
虽然没有想到会是前婆婆，但是想想钟雅很早就没有妈了，她那个酒鬼爸肯定不能因为她绝食，这么一想，倒是想的通了。
“前面右转，对！就是这栋，先说好啊！我说话算话，但是你在那里可不要乱说话，知道吗？”钟雅一本正经的交代文一鸣，生怕他多说两句再说漏嘴。
“我是干什么的你忘记了？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这个工作保准完胜！”
文一鸣从后备箱提出钟雅带的点心和面包，跟着钟雅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姐，你真的回来了！默默、默默、妈，我姐到了！”
婷婷打开门尖声嚷嚷，直到想到什么，慌忙把门口来人拉进屋子，然后把头伸到外面悄咪咪查看一阵。之后慌慌张张关上房门，拧了一反锁。
“不能给我哥知道！”邢婷婷锁上门之后自言自语道：“知道就麻烦了！诶？你是？钟雅姐，跟你一起来的，你朋友吗？好面熟……”
“应该见过，不过那时候你还小，我今天是和钟雅一起来的，钟雅你说！”
来之前钟雅是交代了的，不让乱说话，自己可不知道在谁面前说什么话，还是不说为妙。
“这是文一鸣，我带他……带朋友来看看妈，妈没有睡觉吧？”
钟雅向邢婷婷简单介绍文一鸣，然后一把抱起扑过来的女儿，一边往婆婆卧室走。
这熟悉的步子持续好几年，肌肉记忆一样，钟雅直直进了婆婆卧室。
“妈！”钟雅将默默放下来，蹲到床边拉起前婆婆的手，见她泪光莹莹，自己背过去抹了抹眼睛，再回头时，脸上装满微笑。
“妈，瞧你，怎么还哭了？这才多久不见，这么想我啊？”
钟雅故作轻松，坐到床边为婆婆抹去眼泪，一手将女儿再次抱起来，坐到自己腿上，侄子小可也凑过来叫舅妈，钟雅又把小可揽进怀里。
“咋能不想，你这个死闺女，走那天吞吞吐吐啥都不说，你知道我这些天咋过的不知道，你吃啥了？喝啥了？住哪儿了？听说你什么都没有拿，一个人咋过的？”
一边说，一边流泪，老太太嘴里抱怨着，手却死死攥着钟雅的手。
“妈，你看你，我这么大人了，还能饿着自己吗？”
“没受苦吗？真的没有受苦吗？你在哪儿落脚的？你爸家也不算个家啊！”
“没有，那天出去我就去找朋友了，人家好吃好喝管着我呢，一点都没有受苦。不信你自己问问！一鸣，一鸣你进来！”钟雅安抚一阵，然后叫来文一鸣。
文一鸣走进来，脸上绽放大大的笑：“阿姨你好，我是文一鸣。”
“住人家家里方便吗？”看到进来的朋友是一个男人，老太太皱了皱眉头，伸手去枕头底下摸索：“住别人家里到底不方便，这个鬼地方你是不能住了，但我攒的有私房钱，你拿走，自己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以后我给邢东那个混球要，要了都给你！”
“妈……”钟雅按住老太太在枕头下来回摸索的手：“我都方便，一鸣和我，那时候是朋友，现在是……是男朋友，所以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不记得有多久不撒谎了，钟雅这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而且，而且我现在在工作，有钱！您就别惦记着给我钱了！”
“你这是安慰我，我知道，我都知道，钱你拿着，只要还有我一口气在，我就让邢东还你，他要是不还，我用命还！”
老太太情绪愈发激动，握着钱的手微微发抖。
钟雅豆大的泪珠簌簌下落，慢慢泣不成声。
眼看着老的哭，小的哭，钟雅也哭，文一鸣干脆上前两步，慢慢蹲下去。
“阿姨，你别急！”文一鸣尝试安抚，然后缓缓解释：
“我和钟雅是老同学，好多年的关系了！以前因为我的家庭条件很差，所以这些年里只顾工作连个家都没有成，能再次遇见钟雅我很幸运，我是准备好要好好照顾她的，照顾她一辈子，我知道她有多好，我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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