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已经烂在了脚下这片土地里
第409章 已经烂在了脚下这片土地里
“大概需要两到三天吧！属下会尽量快一点的。”
君柠摆手，“不行，两到三天的话，李县令的身体就缓过来了，他要是插手或者阻拦的话，咱们该做的事就没有机会去做了。必须得快一点，今晚过去后, 必须将人找到。”
朝九面露为难，“公主殿下，您是知道的，属下擅长的是与敌人正面对抗，不擅长窃取消息和抓人。”
“这个你别担心，我自有办法。”
君柠走到了窗边，打开窗，吹了声口哨，传唤出来了她带来的海东青。
这只海东青是夜鹰没有受伤之前, 利用闲暇时间驯服的，听命与夜鹰，专门用来和君柠通传千机阁的各项机密消息。
现在夜鹰一病不起，海东青就闲下了来。
君柠怕它一直闲着废了，所以这次出门就暗暗带来了。
她打完口哨不多时，海东青闻声出现了。
“朝九，我知道你不擅长侦探消息，你别急，有人会帮你的。”君柠写了一个字条，绑在了海东青的脚上，让海东青带走了。
海东青离开之前，还兴奋的冲她叫了几声。
“去吧！”
君柠朝着海东青摆了摆手，海东青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朝九听到这声音后，好奇的跟君柠到窗口查看, 看到海东青那威武的身影, 不由得啧啧称叹，“据说海东青产自辽东极寒之地, 这东西不好驯服的, 公主殿下，您是哪里弄来的海东青？”
看似是一句简单的询问，实际是试探。
堂堂公主殿下，天之娇女，通常待在皇宫里面，哪里有时间熬鹰？驯服鹰？
而海东青这东西，扛饿能力强，还会识别路，南疆边沙部落的人驯服的多。一般和南疆边沙部落有交集的人，才会随身带着。
君柠身为堂堂东楚国公主殿下，身边跟着海东青？难道是和南疆边沙部落的人有来往？
这要是真的，君柠就算是没有叛国，也要和叛国扯上关系了，有嘴都说不清楚。
君柠从朝九的话中窥探出了他的试探，她扯唇笑了笑，大方的回答：“这东西可不是我的，是我一位天南地北行商走货的朋友的, 此次出门, 本公主怕丢了，借来用用。”
“哦！”
闻言, 朝九心中的怀疑消散了。
走南闯北的商人时常会迷路，的确需要带着海东青帮忙引路。
君柠的这个解释，能说的过去。
“父皇还分了一匹善于侦探消息的探子给我，这会儿海东青已经将消息送过去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上门。”
“朝九，让他们辅助你找人，一定可以很快将人找到。”
君柠说完，关上了面前的窗户。
外面有路过的下人在走近窥探。
静姝见君柠这举动，都不用君柠说些什么，她留下一句，“小姑姑，你们继续，外面的人静姝去帮你解决”，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君柠想了一下，该说的好像都已经说完了，不用避讳。
刚刚那小厮离的也不是太近，他们的话，关键的就那几句，她盯着，小厮不敢上前来，其实也不会影响他们，就是看着有些碍眼，她不想看到而已。
静姝不用过去赶人也行。
可看静姝兴致高，似乎找到了实现自我价值的渠道，她没舍得拦住人。
去吧去吧，警告那些人一番也行。
省的他们成日鬼鬼祟祟的往这边凑。
…
次日清晨，朝九就带着抓来的人见君柠了，君柠派去帮忙的那些人动作非常的快，也非常的可靠。
朝九在他们的帮助下，几个时辰就完成任务了。
完成任务后，天还没亮，他们想着君柠还没有起来，顺便还回去歇了一会儿，天亮才过来跟君柠汇报情况的。
君柠看着被抓来的人，接过静姝给她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道：“朝九，去把门关上，顺便，你亲自去外面守着，在本公主审问他，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是。”
朝九去做事了。
君柠放下手中的茶盏，绕着跪在地上的人看了一圈。
此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腿好像有些伤残，走路不稳，跪着也不稳。
这会儿他穿着一身到处都是磨损的素衣，跪在那里，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矮了人几分。
但，他背脊挺的很直，看起来是个有骨气的人。
“呵呵……”君柠就笑了，“这位先生，你可知玉阳县里的百姓现在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白文啄面不改色的说：“自是知道。”
“既然知道，你还助纣为虐？”君柠质问：“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改了账簿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和后果？”
白文啄毫不愧疚的梗着脖子说：“知道能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十年前，我中了进士，被人冒名顶替，我到处找人说理，却没有人搭理我。那些官老爷不仅不帮忙做主，还嫌我烦，派人打断了我的腿，让我投诉无门不说，还差点饿死。”
“这些年，我能活下来有多么艰难你知道吗？”
不等君柠回应，白文啄自问自答了，“你不知道。因为你端坐高堂之上，不沾人间风雪，自是不明白人间疾苦。”
君柠：“………………”
呵呵……呵呵……
这话，真特么的搞笑。
君柠就听笑了。
白文啄继续道：“我这一辈子已经被这个肮脏的地方毁的干干净净了，连吃饱肚子都倍感艰难，我差点就饿死了。要不是李夫人此番让我帮忙暗箱操作这些账簿，完事后给我银钱，我连口干净的水都没得喝。”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所以别人吃不吃的饱，穿不穿的暖，是否被官家迫害，我完全不关心，我只想吃饱肚子活着。”
这显然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说好听一点，一个人若是连肚子都吃不饱，衣裳也穿不暖，整日在死亡线上徘徊，长达数十年，的确没办法拿出一个为国为民的态度来。
但说不好听一点，白文啄这个人，就是懦弱，心性太过浅薄，经不起任何考验和打击。
此番他要是不表现的这么冷漠，心里仍旧记挂着百姓，有那么一丁点觉得自己助纣为虐错了，君柠都一定会还他一个公道的，让他的冤情得以昭雪。
可是他已经烂在了脚下这片土地里，分不清是非曲直。
他即便遇见了能帮他沉冤昭雪的贵人，能还他一个公道，能将他重新捧上官位，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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