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后的路程
山脚下，苏雍累的直喘气，他的额头布满汗珠，浑身都散发着水蒸气就像刚才桑拿房出来那样。
虽然很累，但他不能休息，一但停了下来，身体便很快会极速降温，随时有着生命危险。
他用那冻得通红的手打开了背包，打算取出一点水解渴，但天不遂人愿，包内的水早就冻成了冰块。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后，苏雍重新整装出发，没多久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小院子，其内一妇人正用炭火将水管内的冰融化，方便取水。
苏雍见状，他走了过来，张着沙哑的嗓子开口道。
“你好，我能不能进来讨点水喝，顺便你家有没有不穿的破棉袄，我想买一件。”
苏雍身上的衣物已经不能为他提供暖和，他现在只想重新换上一件衣服，以及喝点热水。
“你哪位，我家什么都没有，你去别处看看吧。”
妇人很是警惕，在她们村，男人大多数都外出打工，只有临近过年才会回来，家里往往只留下孤儿寡母，而且苏雍这狼狈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她根本不敢让其进入小院。
“我不是坏人，没有其他想法，要是不方便，我就站在院外，你给我一点热水就行。”
说着苏雍后退了一步，但这个举动依旧没有让妇人相信。
“俺们村长说了，这年头骗子多，我看你长得就很像，再不走，俺可要动手了。”
妇人从屋檐下拿起一把锄头，双手紧握，做着随时挥动锄头的动作。
好不容易遇见一户人家，苏雍不肯放弃，他苦口婆心的说着自己不是坏人。
可，妇人油盐不进，见苏雍没有离去的想法，妇人握着锄头逐渐靠近，说不一定真会在苏雍脑袋上来这么一两下。
“唉……”
苏雍叹了一口气，讲道理是不行了，看来只有动真格的，于是乎他的手伸进了怀里，下一秒掏出一物，看见此物，当场妇人愣住了，手里的锄头掉落在地上，脸上浮现笑容。
“哎呀大兄弟，外面冷，赶紧跟着姐进屋吧。”
能让妇人态度转变如此之快的只有钞票，苏雍出手大方，一下就拿出了五百。
妇人笑嘻嘻的收下了钱，还用手指沾了口水不停的搓着，生怕苏雍拿假钱骗她，进过自己一番鉴定之后，妇人确信，这全都是真的。
看着妇人开心的表情，苏雍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如此简单，他都不用浪费这么多口水，现在只感觉口干舌燥。
在妇人盛情的邀请下，苏雍坐到了火炉旁，喝上了热腾腾的茶水，同时还换上了一件虽不新但很干净的棉袄。
“大兄弟，你安心坐着，姐给你弄点饭菜。”
说罢，妇人去到了厨房，很快里面便传来了切菜的声音，这倒不是说妇人有多热情，只因苏雍给的太多，不多做点事，这钱她拿着不安稳。
妇人手脚很快，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两个热气腾腾的菜被端了上来，一个是苏雍叫不出名字的野菜，另一个则是自家腌的腊肉。
许久没吃过热菜，苏雍也不客气，端起碗狼吞虎咽，丝毫不顾旁人。
十几分钟后，装菜的盘子被一扫而光，苏雍也舒服的打了一个饱隔。
温暖解决，苏雍才刚刚歇上几分钟，突然他感觉到了脚趾传来了一阵瘙痒以及疼痛。
脱鞋一看，他的双脚都长着冻疮，因之前在雪地行走一时没有感觉，现在温度上升，疼痛便出现了。
“大兄弟，你这冻的不轻啊，要是不赶紧医治，恐怕会化脓的。”
妇人一边说着，一边翻箱倒柜，很快她的手里出现一个小药瓶。
“这是冻疮膏，效果很好，赶紧涂上。”
妇人心肠不坏，看着苏雍这般惨状，于心不忍，很是同情。
“谢了大姐，你看多少钱，我给你买。”
别人真心对他，他也以心来换，随即便准备掏钱，但这一举动却被妇人阻止了。
“大兄弟，你这是打我脸啊，这管不了几个钱，要是真收了你的钱，传出去别人还不说那婆娘真贪财，这点小便宜也占。”
妇人推辞着，之前那五百已经很多了，苏雍哪怕在这住上一晚，供上三餐都搓搓有余。
看着妇人憨厚的模样，苏雍也不好说什么，他接过冻疮膏，小心翼翼的涂在了脚上，很快一阵冰凉袭来，不痛也不痒了。
“大姐，感谢了。”
苏雍开口道谢，将冻疮膏收好之后便开始穿鞋。
“我说大兄弟，这么冷的天，你这打算去哪里呀？”
妇人看了苏雍半天，在他们这里，这种天气大家基本窝在家里，很少有出门的。
“大姐，我正想问你，大冲村怎么去？”
苏雍开口，此时他已经穿好了鞋，背包也挂了身上，看其样子，只要问出方向便准备立刻出发。
“大冲村倒是不怎么远，沿着外面那条路，翻过两座山就到了，平时有车的话，只需半个小时，但现在路面全是冰冻，车根本上不去，只能走路。”
“不过，徒步也没这么容易，其中有一段很陡的下坡路，一边靠着山体，一边则是悬崖，现在这天气，根本走不了人，一站上去脚底就会打滑，太危险了。”
妇人的意思不建议苏雍前去，毕竟那可不是开玩笑的，稍有不慎，必定掉落悬崖之下，尸骨无存。
苏雍看着外面，他眼神坚定，让他退是不可能的，此行不管危险如何，他都要去走一走。
拜别了妇人，苏雍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屋内的妇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告诉他，要是去不了，赶紧退回来，反正她家还有空房间，等温度回升再去也不迟。
道路上，一片雪白，它只有薄薄的一层细雪，其下则是一层冰冻，人在上面走，很容易打滑摔倒在地。
苏雍一路小心，但脚底实在是太滑，往往没走多久，一个不慎，屁股便会和道路来个亲密的接触。
身体的磕磕绊绊在这冬天，疼痛感被放大了数倍，苏雍龇牙咧嘴，但别无他法，只能一点点前行。
有栏杆的地方是最轻松的，他可以扶着栏杆而走，可栏杆路段并不多，全靠运气。
从白天走到黑夜，苏雍只翻过了一座山，眼下已经天黑，走是不可能了，他拾了一些木柴，升起了火堆，就这样守在一旁，安静的坐着。
虽然困意席卷全身，但他不能睡，地面的温度太低，要是半夜睡着，火堆熄灭，那他的这一觉真的可以睡一辈子了。
新鼎乡镇上，瘦子和胖子躲在镇里唯一的旅舍内，胖子悠闲的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零食，眼神盯着面前的电视，兴致勃勃的看着正在播放的节目。
另一旁，瘦子站在窗前，他的眼神紧盯着进入乡镇的道路，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吸引他的注意。
久久之后，瘦子坚持不住，他转过了身，揉搓着干涩的眼睛。
昨天下午他们便到了新鼎乡，之后一直守候在此地，可一天多的时间过去，苏雍根本没来。
“胖子，老板和你联系了没有，今天有没有新来的客人？”
瘦子询问着，他们来的时候已经买通了旅舍老板，只要一有外乡人来住宿，便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哈哈哈，笑死我！”
胖子的回答让瘦子出乎意外，他紧盯着胖子，随即下一秒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你他妈和猪一样，除了吃就是睡，让你干点事都干不好，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派你来和我一起盯人！”
瘦子生气的原因是之前的话语胖子并没有听见，胖子全身心都投入了电视里，瘦子一想着自己因为苏雍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而胖子像一个置之事外的人一般，他就忍不住的想骂人。
察觉到瘦子的怒火，胖子赶紧关了电视，一脸讨好的说着。
“哥，别生气，我出门看看，没准能遇见苏雍也不一定。”
胖子说着，赶紧溜出房门，看着胖子还不是无可救药，瘦子也稍微好受了一点，但他不知道的是，胖子出了旅舍后，径直来到一家小馆子，点了几个菜以及几瓶酒后，便开始独自享乐，至于苏雍到底在哪儿，他从来就没上心过。
旅舍内，瘦子再次来到窗前，听着外面刮起的寒风，他心里祈祷，苏雍要是死在外面就好了，再也不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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